杂役院,共分四个堂,每一堂负责不同的事务,刘禹州将李怜星带到了总堂,总堂的管事叫刘三,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子,只因跟外门的长老有些亲戚,才做了杂役院的管事。
刘三见到了刘禹州连忙行礼,满面堆笑,不禁让人产生出些许的厌烦,可是就连刘禹州也奈何不得这个胖子,谁叫人家的后台摆在那里,引着李怜星与刘三见了面,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李怜星深知宗门内本就以武为尊,也没妄想他会受到什么优待,毕竟,自己的情况摆在那里,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谁会真正可怜自己,别看自己爷爷以前是太上长老,说到底还得自己有用才行,否则永远都不会收到重视。
待到刘禹州离开,刘三转过身,堆满笑容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面带严肃的打量着李怜星,不屑的说道:“小子,既然来了我杂役院,就要守规矩,每日丑时末寅时起,不得耽误,否则,有你好果子吃,不过干完了活,你就可以休息了、还有,别看你跟刘长老关系匪浅,但是犯了错,掌门来了也保不了你。”
李怜星连忙点头称是,毕竟初来乍到,随手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双手捧起,放在刘三的面前。这是刘禹州来时的路上给他的,就是为了预防此时的情况。刘三随手收起了银子,笑容又一次出现在脸上:“算你小子懂事,明日不许迟到。”
说完,便吩咐手下给李怜星去安排住处了。
待到明月中天,李怜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中还回忆着刘禹州说过的话。虽然他经脉瘀滞,但是他却不是那般垂头丧气之人,生来就经历坎坷,他的骨头比谁都要硬。
“天若阻我,我便捅破这天,地若阻我,我便踏碎这地。不就是只有三条经脉吗,我就用这三条经脉练给你看”心中这样想着,他起身盘膝坐好,双手掐诀,脑中回忆起了浩然心决,其实,他并不清楚,周身的十二条经脉阻塞的九条实际是他爷爷李念之封印的,为的是瞒过这一方世界的天劫,他出生以来就是先天之体,但此体制过于逆天,会引来四九雷劫,试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可能扛得住那连大罗金仙都惧怕的天劫。一夜无眠,他一直在修炼,待到子时他忽然感觉小腹一热,一股暖流顺着丹田向上游走,一直到百会穴便停滞不前。本是激动的心情仿佛被泼了瓢冷水,并且百会处隐隐作痛,正是因为他阻塞的经脉。此时头上渗满了汗珠,他不断的尝试,未能进寸许,百会处却越来越痛。疼的他几乎要放弃,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硬生生又撑了下去,不但没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更加疯狂。“来呀,老子跟你杠上了!”,他疯狂的运转着浩然心诀,大脑此时几乎疼的空白,持续了半刻钟,他近乎于昏死状态,忽然,百会穴仿佛松动了一些,一小股热流瞬间涌了进去,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让李怜星瞬间清醒了过来。后心处居然也隐隐发热,未阻塞的三条经脉通过百会穴顺利的循环了起来,但其他的经脉还是老样子,此时哪敢有半分懈怠,他不断的调息,因为是第一次开脉,所以运行还有些许瘀滞,之前王辅仁也跟他说过,仅有三条经脉是不可能形成真元的,李怜星此时也是十分的奇怪,按理来说,他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了真元归脉的现象,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没发现的是,其他阻塞的经脉,在真元归脉的时候实际上正在一点点的松动,只不过微乎其微,让人难以察觉。这也正是因为李念之手法的高明之处。他不仅封住了李怜星的九条经脉,更是封住了他种在李怜星体内的那缕剑气,若有朝一日李怜星废脉重开,则可万川入海,人剑合一。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丑末寅初的时辰,李怜星连忙停止运行功法,他只觉得精力充沛,而且对事物的感知也强了不少。穿上杂役的衣服,推开房门,去正堂报道去了。堂上刘三正在分配着工作,李怜星一路小跑来到正堂,看到堂内众人没有注意到他,悄悄的排在了队尾。等了好半天,终于轮到他,刘三递出了一块牌子,让他去山中打水,领了命,便一路小跑,挑着扁担进了山。
天还未亮,正是月至中天之时,山间小路上,李怜星迎着月光,脑中回想起自己的娘亲,满面的思念之色。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下意识的一偏头,寒光乍现,贴着他的脖颈穿过,他立即向前纵跃,并在空中回身,自昨夜真元归脉后,他比普通人强上了不少,所以此时躲开这一剑不费吹灰之力。待到双脚落地,定睛一看,一位女子俏生生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李怜星不自觉看痴了,他从没见过比他娘生的还好看的女人。少女穿着青色纱裙,腰间系着青丝带,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枚银质的簪子,一颦一笑如百花盛开。眸如秋水 ,眉如墨画,胭脂淡淡,染尽铅华。他笑看着李怜星,脆生生的说道:“新来的?”
李怜星下意识的点点头。
少女看着李怜星的傻样,不禁又嫣然一笑,打趣的说道:“我好看吗?”
李怜星又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是哑巴?还是不会说话。”
李怜星又点点头,紧接着又立即摇摇头。
少女这次是真的被逗乐了,掩面捂嘴笑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询问李怜星:“看来你不受他们待见,要不怎么给了你一个挑水的活,知不知道杂役弟子不得往后山去挑水,要去山下挑。”
李怜星这才缓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见谅,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才刚入宗门,很多方面还不熟悉,您别见怪。”
“什么您啊您的,我很老吗?”少女故作嗔怒。
“不是不是,你不老,一点都不老,我,那个,啊,就是,啊。”李怜星语无伦次了起来。
少女又被逗笑了:“行了,不逗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怜星,是杂役院的弟子。”
“那我还挺不理解的,杂役院啊,你会功夫,怎么会去杂役院?怎么的也应该是个值守弟子吧。”少女做思考状。
李怜星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说:“我是入门的时候就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经脉瘀滞,修不了仙的。”
“你骗人,你刚才的身法分明代表你体内有真元。”少女瞪着眼睛说道。”
“完了,这怎么解释的清,总不能说老子天纵之姿,自悟的吧。”李怜星懊恼的想着。
少女见李怜星半天不说话,眼珠一转,一蹦一跳来到李怜星面前:“怎么,说不出了?说不出就带你去见掌门,你本是杂役弟子,却偷学功法,回头让执事堂长老打你的板子,然后再把你逐出宗门。”
这句话李怜星可是吓得不清,连忙恳求道:“那个,姑娘,你看,我又没得罪你,你还刺了我一剑呢,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行不行。”所谓寄人篱下,真是一点尊严也要不得。李怜星只得服软。
少女见状,心头一喜,心想:“这傻小子,掌门知道你能修仙肯定让你入外门,哪里会踢你出去,不过他还挺好玩的。”
于是故作严肃的说道:“让我保守秘密不是不可以,答应陪我练剑,我就不说出去。”
“什么?!我还得干活呢,哪有时间啊,姑娘你就饶了我吧。”
李怜星欲哭无泪的说道。
“那不行,不过你放心,你们管事刘三那里,我去说,出了事情,我扛着。”
李怜星闻听此言,知道这丫头也是个惹不起的主,没准是哪个长老家的千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少女见状大为高兴,夸赞道:“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记住,从现在开始,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报本姑娘的名字,我叫许诗韵,记住了啊。以后陪本姑娘打架的活就交给你了哈,还有,以后你可以来后山打水,如果被人看到了,就说是我让的。”
李怜星一听打架,是满面的愁容,但是又不敢不答应,只得说了一声是。
少女这才拍了拍李怜星的肩膀,一个飞身,御风飞走了。李怜星抬头看着少女飞远了,才提起扁担,向山下走去。
转眼间,过了半年,李怜星也比刚来宗门时候,长了不少。自从他认识了许诗韵,刘三再也没敢让李怜星做过任何事情,因为在寒月宗,谁都知道许诗韵的父亲,是掌门南宫霸业的师弟,当日李怜星打水归来被刘三训斥了一顿,正巧许诗韵来找他,被这丫头看到后,不由分说就揍了刘三一顿,吓得刘三再也不敢说李怜星半个字。自此半年,李怜星过的还算舒坦,但是他也没有仗着许诗韵的势来欺负别人,每天依然是丑末寅时出门,跟杂役院的众人一起工作,所以大家都还比较待见他。而晚上,对于李怜星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因为许诗韵从半年前开始每天晚上都来找他练剑,刚开始他最多也就能撑上五个回合,被打败了还要被数落一番,怎么说李怜星也是个男人,好面子这个事情,那是天生的,根本不用人教,所以每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后便回到住处痛下苦功,半年下来,仅凭着三条经脉,居然让他隐隐摸到了金丹期的门槛,而且自半年前,他就跟浩然心诀同一时间段开始修炼忘情剑诀。此时月至中天,他悄然推开房门,一个飞身,辗转腾挪,延着浣剑溪一路向后山飞去,他脚尖轻点溪水,泛起阵阵涟漪,随即身似轻羽,随风而起,不消片刻已然到了后山,来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轻身飘落到一处石台上,环看四周,见四下确实无人,便抽出了藏在石下的长剑,肆意的修炼起了忘情剑诀。清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欢快的歌唱。此时他灵台一片空明。紧闭双目,他感受到了溪水中鱼儿嬉闹游走,感受到山林中欢快的鸟鸣,感受到露水从叶子上滴落,然后慢慢地渗透进土里,他不由自主挽了个剑花,青衣随风飘动,寸寸银丝也随之散开,单足轻点,探身出剑,顾盼神飞。周身剑光与他交相辉映,如六月细雨,如二月春风。以浩然心诀为引,忘情剑诀变化出周天之势,道道剑气圆融运转,自成世界,而后一剑凌尘,仿佛霜雪漫天。丈许方圆,浩然天地,唯我忘情。李怜星缓缓收剑而立,此时体内真元澎湃,不断地按照周天大道来运转,让他的修炼快了十倍不止。连同悟性也提高到了不一样的层次。他轻抚衣袖,脸上泛起笑意,此时,他终于离金丹境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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