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了宗门千年,却被抽走剑骨,夺了灵剑,狼狈如丧家之犬。
未婚夫怨我,「你我亲密,剑骨在谁身上都一样。」
小师妹讥笑,「给宗门当狗,这是你的命。」
剑心碎了一地。
经年之后,我剑指天下。
「风催不折,才是我的命!」
「师姐,快来救我!」
万丈魔渊,传来小师妹燕喜的呼救声。
仙魔大战已经到了收尾之时,魔尊被我手持寒霜剑所伤。
而我也受了重创,臂腕上满是狰狞的伤口。
同行的师弟随意扔给我一些灵药,又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的魔渊。
「师姐为何不将魔尊斩草除根?」
「还要害燕喜师妹以身犯险!」
我缄默不言,撑剑而起。
众人也全然忘了,方才是燕喜扯着我渗血的胳膊,撒娇道:「除魔尊是我们清影宗宗门上下的使命,怎可只劳累师姐一人?」
「若是回去,掌门必要责怪我们。」
我知晓燕喜平日修炼不甚用心,未必能扛住魔尊一击。
可未等我劝诫的话说出口,燕喜一身仙裙婀娜,已然飞向魔渊。
我御剑破风,辨着小师妹的传音,终于找到她。
魔尊笑容阴森,不急不缓甩出一道弯刃。
燕喜面色惨白,瑟瑟发颤,堂堂剑修,佩剑竟如菜刀般随意落地。
一双明眸蓄满泪花,「师姐,快来救我。」
千钧一发,我的寒霜剑脱鞘飞出,挡下一击。
燕喜惊喜万分地向我跑过来。
「你没事……」
话未说完,燕喜猛然催动防御秘宝。
我向后一退,弯刃从脊骨刺穿我的胸腔。
「燕喜?」
只见她脸上寒光毕露,讥诮道:「蠢货。」
2
睁开眼,五感迟钝。
灵府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痛,像是生生要把人撕裂成无数片。
我顿时惊觉,剑骨被抽走了。
摊开手,掌中空虚,再无与寒霜剑的感应。
连修为,也倒退至虚浮的练气期。
满身的伤口,竟没有半点愈合的征兆。
凌霄山上闯来一帮人,为首的是小师妹燕喜。
「奉掌门之命,前来缉拿弟子孟嘉荣。」
「师姐,跟我们走吧。」
我咽下喉中血气,眼中无波,「敢问我犯了何事?」
燕喜面上浮现委婉的为难,幽幽叹口气,「师姐勾结魔尊,残害修真界,人神共怒,已是不争的事实。」
「证据。」
燕喜指了指我的肩膀。
「师姐,你身上藏有魔契,这是物证。」
「而人证,自然是我。我可是亲眼见你勾结魔尊,险些让我丧生在魔渊。」
她脸颊露出点点娇怯,「还好有陆城哥哥及时出手……」
「对了,为了报恩,我父母和掌门师尊已经商议结为姻亲。」
「若是师姐没有踏错一步,现在也不会……」
我被押入执法堂。
生生受了一千驱魔鞭。
没有剑骨护身,我被打得血肉模糊。
若非千年兢兢业业地修炼,早就身死道消。
灵血蔓延至台阶前,引来一弟子的灵宠舔舐。
骤然,灵宠进阶。
弟子惊呼,「我的九尾兽化出第三条尾巴了!」
一时引来围观,有人问道:「你是怎么养的,给灵宠用了什么秘宝?」
弟子口无遮拦,冒失地指了指地上的血迹。
有人眼中放出幽光,「里面关押的,可是天生剑骨的大师姐啊。」
「什么大师姐!她勾结魔尊,是清影宗的叛徒!」
「既如此,我们何不代掌门狠狠惩罚叛徒?」
……
入夜,笼罩在执法堂外的禁制悄悄破了一洞。
月色折射出十余柄剑上的寒光。
我陡然一笑,「诸位欲以血为灵药提升修为,就不怕逆天而行,受天道唾弃?」
天道乃修真指引。
顺天者,修为一日千里。
不得天道者,终日修炼也是碌碌无功。
其中一人攥紧了剑给自己壮胆,「什么天道唾弃,我只知道大师姐天生剑骨,哪懂我们这些苦心修炼多年,却仍是渺不起眼的外门弟子的苦!」
他步步紧凑,我终于看清他的脸。
「罗宾?」
这个额角有疤的弟子,是我从魔物手中救下的。
那时,燕喜追着我下山训练,碰到魔物却只会后退。
我去救人,燕喜却夺走我的剑,咬唇道:「你有神剑,当然不怕。」
「若是你执意救人,剑就留给我。」
魔物*人如麻,眼看小少年气息奄奄,我徒手扛下魔物长刀。
要走时,小少年拽着我的衣袖,求我带他离开。
「姐姐,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别丢下我。」
他天资不高,我就将他记在凌霄山下。
只是,时过经年,物是人非。
「是我,又如何。」
「修仙本就弱肉强食,你挟恩图报也没用。」
罗宾的剑刚挑破我手臂上的血痂,就被一声冷喝制止。
3
「外门弟子,竟敢欺辱清影宗大师姐!」
罗宾不甘地收回剑,俯首行礼。
余下弟子更是大气不敢出。
只因来人是掌门独子,清影宗的少掌门,陆城。
陆城性情高傲,可指尖触及我仿若破布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师姐,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
「我并未勾结魔尊,你信吗?」
陆城从芥子袋中取出上品灵药,耐心地敷在我的伤处。
良久,他回道:「师姐自幼心思澄澈,除魔卫道,钻研剑道,从来心无旁骛。我自然是信师姐的。」
「只是——」
「师姐太过耀眼,才会招致小人陷害。」
陆城附在我的耳边,用诱哄般的语气劝我,「以我现在之力,无法为师姐开脱。我的玄青山有一处禁制,师姐入禁制后,无人能知。」
「等我登上掌门之位,理清阻碍,师姐便是唯一的掌门夫人。可好?」
我抬起眼皮,陆城满眼都是痴狂的爱慕。
「咚——」
我摔了他的灵药。
「与你在人界历练时,曾见一贵族少年痴恋贫家女子,向天地立誓要娶女子为妻。转眼间,少年迎娶新妇,成婚第二日,便将贫家女子安置在名下一座不知名的庄园。」
「我记得,百姓称之为『外室』。」
「陆城,你还记得当日自己所言吗?」
他霎时如撕破脸皮般难堪。
因他当时见状,唾弃至极,发誓道:「我陆城此生只有一位道侣。若将师姐作为外室,则天道废我灵根,永世入畜生道。」
陆城拂袖出门,只听门外燕喜大方劝慰,「我和师姐都是女子,最懂女子心肠。不妨让我去劝劝师姐。」
受刑之后,又见往日之人面目丑恶。
饶是我体质强悍,也只是强撑一口气。
燕喜笑意盈盈,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把剑,扔在地上。
「师姐,可还记得你的寒霜剑?」
「自我入师门,便将师姐的剑视为神兵利器。可拿到手才发现,只是一把劣质寒铁淬铸的剑罢了。」
「我问掌门师尊,是否我判断有误。可掌门师尊告诉我,剑宗从未把你当成弟子培养,连寒霜剑也是你自己捡来的。」
「师姐又知道为何你出身平平,却能被奉为清影宗大师姐?」
「清影宗历代掌门以剑骨称名,要么天生,要么抢。掌门本意想等陆城哥哥练就金丹就抽了你的剑骨,谁知你天资太高,修炼百年就跃至元婴,救人无数,成了九州难以望其项背的天才,难以下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只是清影宗捧着的一条狗罢了。」
「这是你的命。」
燕喜的一字一句,像是刺耳又现实的魔音灌入我的灵府。
师长谆谆教诲,要我以除魔卫道,为天下太平为己任是假的;
宗门弟子温和友善,遇事总要依赖大师姐是假的;
九州唯一天生剑骨,战无不胜剑道天才是假的。
不知什么时候,燕喜已经离开。
而我唯剩的一颗剑心,怦然碎裂。
剑修重伤即将陨落,若是还有剑心,便还有一丝生机。
我却看见自己的剑心如炸开的绚烂烟火,即将消逝。
闭眼前,执法堂内不知从何处伸出无数条青绿枝蔓,勾住一点点零碎的剑心。
兴许,剑心也能助谁修炼。
我疲惫地说出最后一句,「太碎了,没什么用的。」
只听见一人温和而坚定地说,「这片能救师姐,这片也能救师姐……」
4
救我吗?
这人真傻,比我还傻。
我只觉身处一片混沌中,沉倦而疲怠。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隐有浅绿色的微光,照得我暖洋洋的,像是在呼唤我向它走去。
这就是死亡吗?
竟比活着还痛快。
「茸茸不要再睡了。」
「茸茸,我种了一片猫草和荆芥,快起来吃吧。」
「茸茸,春天来了。」
好烦的人 !
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
他的声音很好听,宛如清泉撞击山崖。
可我也耐不住一阵阵如寒光寺禅修们念经般的唠叨。
终于我忍不住了。
我想要握拳揍他一顿,想骂他闭嘴。
「喵……?」
声音打了劈叉,我倏忽睁开眼睛。
我亮出来的,是一只……肉乎乎的粉爪子。
眼前男人穿着素青长袍,三千墨丝用一根木簪挽着,明明是一张清冷的脸,嘴角含笑时却犹如春雨催花,让整个世界都增长三分暖意。
他一只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脑袋。
往日清影宗大师姐清冷而拒人千里之外,谁敢摸我的头呢。
可他的力度轻柔,舒服极了。
我中魔似的发出一声懒洋洋而享受的喵叫。
这般羞耻的声音竟出我口中。
我不禁将自己缩成一团。
男人但笑不语,出了门,叮铃咣当好一阵,端来一个大食盒。
好香~
我瞥了两眼,更觉腹中空空。
修真界主人与灵兽在尊卑上亦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
主人施舍灵兽,多半是为了让其在修行途中更勇猛卖命。
灵兽并不难得,灵仙猫更是极为普通。
清影宗也多有性情暴虐的豪富弟子购灵兽只用于虐*。
这只灵仙猫的主人应该不是那般之人,或许能给我留些残羹剩饭饱腹。
他用干净竹筷将餐盘中每一样都夹在一只猫耳形状的木碗中。
「茸茸,来吃饭。」
我一跃上桌。
修行之人要禁欲克制,我自结丹后就开始辟谷,至今已九百年。
夸父祭身而孕育出的食物,能让人放下一切怨怼。
午后,男人带积食的我出门散步。
此处几乎是清影宗辖域的最边缘,极少人有灵根,凭与别宗贸易为生。
「芳婶,吃饭了吗?」
芳婶面色错愕,又赶快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寒暄道:「吃了。孟公子,你何时多了只灵仙猫?」
「她叫茸茸,年纪还小,性子……活泼……黏我,不足三阶,通智却不能言,亦不能化人形。」
芳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孟祝余也似乎并未在意。
仿佛这话只是说给旁人听的。
我暗暗将这些特征记在心里。
待我修炼至三阶,便能施脱魂之法。
5
孟祝余是我见过的最宠灵兽的人了。
他在杏山镇上以卖草药为生,就在摊子旁为我搭了一个舒服的猫窝。
猫窝的布料一百灵石一匹,几乎是他一整月辛劳的收入。
采草药时,他先要捕几只蝴蝶,洗几个果子放在我面前,然后一脸愧疚地说,「委屈茸茸陪我在山野奔波。」
山野阳光正好,斑斓的蝴蝶振翅徐徐飞动,我懒懒地跳动一下,惊起幻离的光弧。
果子甘甜,睡吃饱喝足睡一觉,骨头都酥了。
待到孟祝余采药归来,额头沁汗,我竟有些心虚。
「茸茸是不是饿了冷了?」
我:「……」
这日,孟祝余收了摊子,带我去镇上有名的食肆。
喧闹之中,邻桌食客也在悄然议论着什么。
「剑骨和她的佩剑不都悉数收回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去寻她的半颗剑心?」
「你懂什么,掌门含辛茹苦培育孟嘉荣,她却勾结魔族,不忠不孝,这是其一。」
「其二,她一身血肉都似灵药秘宝,就算只剩半颗剑心,也要物尽其用啊。」
「另外,孟嘉荣突然失踪,命灯未灭,此人乃九州天才,若放过她,将来必是一场劫难。」
不经意间,我浑身的毛发倏然炸起。
说话的这两人,平日下山历练时最爱跟在我身后捡漏。
「师姐,这个妖丹你应该看不上吧」。
「师姐,火狐尾我喜欢。」
清影宗,清心修道,莫染尘影。
这宗训,怕是只有我信了。
起身一跃的瞬间,我突破三阶。
在孟祝余的身边,太过安逸,以至于我心中其实暗暗隐着不想修炼不想进阶的惰性。
百年元婴,九州天才,不单单是凭一具剑骨就能做到的。
软乎乎的肉爪子淬了灵力,扑向弟子的咽喉。
或许养猫的人都有种本能,对自己的猫反应敏感又迅速。
孟祝余抬手拦住我,灵力划破他的青衫,勾出道道血痕,他仍是面不改色地道歉。
「我的灵兽今日因坏人而受了刺激,心绪不稳。」
「我向二位赔罪。」
他合袖行礼,掌心轻拍着我,似是安抚。
孟祝余揣着我回家,一如往常。
可没到家门,我已跳出袖口,转眼又化为人形。
「孟公子,我不是你的茸茸。」
6
孟祝余并未有丝毫惊诧的神色,反而抬手将我的脸按进怀中。
他迅速取出药筐中的幕篱戴在我头上,抓着我的手回家。
此举未免太过轻浮,我刚想要说什么。
只见孟祝余扑通一跪。
「师姐……」
我厌极了这个称呼,它能勾起一切糟心的往事。
「别这么喊我。」
他迅速改口,「茸茸,是我无能,你罚我骂我都行。」
我无视他的话,只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孟嘉荣?」
「从一开始。」
很好,从一开始我就在丢脸。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清影宗?」
孟祝余难得黑了脸,「他们对茸茸不好。」
「那又为何装作不知道?」
芳婶跟他根本不熟,那日他的话兴许就是说给我听的。
想起这些日子当灵仙猫犯傻的日子,我格外咬牙切齿。
「茸茸太累了,我想让她过得舒服一些。」
我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是千年中最慵懒散漫的时光。
孟祝余的好让我刻意去遗忘滔天的仇恨。
「是你救的我?」
「是……」
我将他从地上抽起,按在椅子上。
「当日我只剩半颗剑心,你又怎么救的我?」
孟祝余笑得柔和,像是回忆起一段往事,「茸茸,草木有本心,我也是有一颗心的。」
「半颗本心能救茸茸,是我的幸运。」
祝余草,本就有消痛和乐之效。
五脏六腑涌入一股澎湃的暖流,我恭敬向他一拜。
「孟公子,我已修炼至三阶,可以脱魂了。」
「我把你的茸茸,还给你。」
7
孟祝余打断了我的脱魂术。
他说,茸茸是当日救我时在清影宗门口捡的一只被虐*而死的灵仙猫。
我寄生在它身上,它才活着。
当夜,我趁孟祝余歇息时,收拾了包袱。
里面有他做的猫碗,他买来的人间小儿用来求平安的金锁,他给我扎的驱虫香囊……
告别这座温馨的小屋,我就变得冷锐而理智。
以我现在之力,想要对抗清影宗,无异于蚍蜉撼树。
罗宾说得没错,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
想要向天下昭告清影宗的虚伪肮脏,夺回我的剑骨灵剑,只有变强。
而我最擅长的,便是在各种凶险的秘境中,飞速升阶。
千年来,各种秘境被我闯了个遍。
唯一失手的一次,只在魔渊。
万年前,修真界一名即将飞升的渡劫期老祖因不敌雷劫而遭心魔反噬,陨落后灵力化为浓郁魔气,乃成魔渊。
修真界阴阳相生,大凶必随大吉。
我在哪儿跌倒的,就要在哪儿爬起来。
当下决定,我要去闯魔渊。
8
奔波一月,终于行至魔渊边界。
只是,竟有一批清影宗弟子在此巡逻。
我险些被发现,只能隐在暗处,等待换班的空隙,寻找机会。
没想到换班时来的,却是陆城。
他冷睨四周,对着我藏身的树抽剑而出。
「何人,滚出来!」
我暗暗掐紧指尖,飞速思索脱身的办法。
不知何时,脚腕处被一条藤蔓缠上,待缠至腰间时,骤然化身成纤瘦的青衣男子。
「茸茸,我有办法。只是,冒犯了……」
他将我掩在怀中,抽开自己腰间系带,将青袍扯得凌乱。
「唔……」一声极明显而暧昧的喘气声。
不远处的陆城顿下脚步。
孟祝余气息紊乱,断断续续地喊道:「我与道侣正在行好事,诸位非礼勿视。」
陆城不齿,咬牙讥讽,「可笑,怎会有道侣在魔渊边界欢好,分明是居心叵测!」
「呵……道友一看就没有道侣。这好事越是在刺激处越刺激。」
陆城这般养尊处优之人,虚伪体面,就算做坏事也是暗戳戳的,怎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狂徒。
闭眼转身,冷喝道:「快滚!」
孟祝余笑得从容轻浮,「马上,待我和道侣小死一回。唔……呃……」
陆城黑着脸,走得大步流星。
孟祝余渐渐收了浪荡的神色,整理好衣襟。
「茸茸,不论去哪儿,都带上我,好吗?」
我望向前方的魔渊,「有死无回之地,去吗?」
「去。」他回得很坚定,「我知你定能变出生机。」
躲开巡逻弟子,离魔渊只差一步。
一道剑光凌厉飞来。
「呵,师姐,我就知你会来。」
他目光中满是狂热缱绻,「相识相爱千年,我才是最了解师姐的人。」
「你是我的!」
「那只臭虫碰了师姐,就让他葬身魔渊吧!」
我平静一笑,将孟祝余拉至身后。
「相爱?少掌门说笑了。」
「我们之间只有过一段可笑的婚约,如今少掌门已得了剑骨,婚约自然也不作数。」
陆城反驳道:「怎么不作数,我爱师姐!」
我莞尔,「好啊,那把剑骨还我,我就相信。」
「师姐,清影宗掌门皆须剑骨才能坐稳位置。你我将来是最亲密的人,谁有剑骨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的爱不仅要夺我剑骨,还要我甘之如饴。
我扣紧孟祝余的手,后退一步,半个身子已然隐在混沌魔气中。
「怕吗?」
「跟茸茸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我拉着他纵身跳入魔渊,只留陆城在身后声嘶力竭。
9
魔渊是一团混沌的虚空,布满无数层结界。
我被燕喜陷害之地,只是最浅显的一层。
魔气会令修道者行动迟缓。
不过我还是很快破了第一层。
直至第二层,魔渊天翻地覆。
小桥流水,炊烟徐徐,孩童追逐嬉戏。
其中一女孩格外娇嫩可爱,手持木剑,将伙伴们的木剑*得片甲不留。
伙伴们呲牙咧嘴四散,唯留女孩在原地黯然。
我上前拍拍她,安抚道:「小小年纪剑招利落有度,很棒了。」
女孩抬头,眸中蓄满晶莹,看着天真可怜,却冷酷地说,「姐姐,去*了他们,你就能活。」
我有些疑惑,「他们只是输了,为何要赶尽*绝?」
「你不想*他们。」女孩歪头,天真可爱,「可是……他们会*了你哟。」
转眼间,落败的孩童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圆润稚嫩的脸蛋化为凶残丑恶的青面獠牙向我扑来。
我顺手抄起地上的木剑,灵巧地躲开攻击,又逐个击破。
这些孩童只是看着丑陋,攻击力并不强,缠斗了一会儿,总算解决。
一群孩子捂着肚子哭爹喊娘,着实吵耳朵。
女孩只是冷冷看着,逐渐收了笑容。
「记住,要*了他们。」
我还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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