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井里捡个7岁男孩,数年后他称帝,我这恩师反倒大祸临头

故事:在井里捡个7岁男孩,数年后他称帝,我这恩师反倒大祸临头

首页角色扮演幽幽长生境更新时间:2024-05-09

本故事已由作者:容谏,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雾气氤氲的蜃楼,除却门前那株矮树上百褶灯笼的一豆微光,四周的景物皆浸入一片晦暗中。

“你俩就不能换个地方?每回来都被糊一脸雾气。”终于摆脱了如影随形的雾气,来人身穿龙袍,一进蜃楼就开口抱怨。

“爱来不来。”崔掌柜还没言语,不惑就冷着脸对着那人甩了一个眼刀子。

那人也不气,只是不敢苟同地摇摇头,“崔掌柜,怎么我弟弟一点也没受你‘熏陶’,还是这副德行。”

崔掌柜从柜台后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玉酒壶,“紫宸呐,这么些年来,你改得了江山,可把不惑这性子改过来了?”说罢,将玉酒壶递给唤作紫宸的男子。

“他连头发丝都是梗着的,我可没这本事儿,”言毕,对着壶嘴浅酌一口,满足低喟,“啧啧,果然还是蜃楼的酒好喝。”

不惑不悦地盯着紫宸,把龙袍穿的跟寝服似的也就只有他这个“笑面虎”哥哥。好好的不在天上呆着,跑他这儿来干什么鬼。来就来吧,却从不上楼跟他的同僚把酒言欢,就坐在离楼下柜台最近的那张桌子上跟崔掌柜漫天胡扯,没事还撩拨他两句。

每每这个时候,不惑的拳头总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谈笑间酒壶就见了底儿,紫宸满脸意犹未尽,崔掌柜了然一笑,欲唤不惑去打酒,转眼一看不惑脸上斗大的“不爽”,话滑到舌尖改了口,“我再去打一壶,你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紫宸摆摆手,“不劳烦掌柜的,我今日来有要事相托,不可再贪杯了。”

崔掌柜来了兴致,“但说无妨。”

这无数个年头里,楼上的贵客们基本上都给他们扔过烂摊子,像紫宸这样纯喝酒的不多,今日倒是新鲜。

紫宸主天下国家兴衰,掌帝王祸福寿夭。人间帝王虽是凡胎肉体,却身负天下劫运,需上达天听,皇帝崩,其魂魄亦不入地府,由紫宸亲自接见,论功过,定赏罚。

紫宸走后没多久,蜃楼里又来一个穿龙袍的男人。男人五官深明,长眉有棱双眼狭长,龙袍穿的比紫宸规整多了,往哪里随便一坐就像是在上朝。

紫宸说这是他见过的最难缠的皇帝。那个男人来了几回,崔掌柜和不惑信了。

他坐在那里喝酒,不发一言,眼中空茫,神态淡漠,整个人不动如山。

不惑盯了他几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酒不够烈,他不够醉。于是,那皇帝再来,不惑换了烈一些的酒,捋起袖子准备喝倒他。

不惑起了劲儿,崔掌柜只好由着他,坐在他二人旁边斟酒。不曾料,那皇帝竟是个千杯不醉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崔掌柜哈哈一笑:“不惑啊,不是说这天上地下没有能喝过你的?你瞧,来个师父教你做人了。”

崔掌柜调侃的尾音还未收起,便听见一声脆响,那皇帝手中的酒盏竟碎了。

“师父……”那皇帝喃喃自语,神色游离,恍如梦中,虽面色如常,却已呈醉态。

石头,终于开出花来。

“你师父是谁?”不惑问。

“我师父是个竹妖。”

2

那皇帝叫高善晋。

高善晋从前不叫高善晋,叫高山近,父母是住在山脚的寻常百姓,识不得几个字,住得离山近,便取了这么个名字,倒也朗朗上口。

给他改名的人也姓高,却与他非亲非故。在他六岁那年,高老爷将山里的高山近带进建陵城中,改了他的名字顺手也改了他的命,让高善晋取代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高家是军户,凡是军户,男丁世代为兵,父死子承,兄终弟及,终生不能脱兵籍。那时正值时局动荡,战乱频频,皇帝主子换了三个,却都没能熄灭纷扰的战火。

高家三个儿子战死两个,最后的这一个,自娘胎里出来就身娇体弱,高善晋一来,这宝贝疙瘩就被高老爷子秘密送出府去。

高老爷是个将领,俸禄还算可观,高善晋被养在高家,称得上是锦衣玉食。人前,他是出身将门士家的小少爷,人后,他是高家知情人眼中可怜的替死鬼。

六岁,他已经记得自己的亲身父母是死在饥饿的流民手中,突逢变故,他早已做不了孩童。

然而高善晋没能安然长到可以参军的年纪就成了屠城遗孤。一年后,建陵城破,只有他活了下来。

高善晋躲在干枯的井底,抱着他的那个侍女,曾经温软的身体已经逐渐僵硬,那双手却如铁箍一般,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憋屈得想哭。

高善晋费力挣脱出来,靠着侍女怀中的干粮过了几日。直到井口传来纷杂的人声,他将将抬起头,面颊一凉,血腥味侵入鼻端,一道阴影遮挡住井口的光亮,一具尸体迎面砸来。

等了须臾,竟没有尸首再砸过来了,井口吵嚷的人声也渐渐远了。

高善晋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只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也会变成这井底之中的一具尸首。

他踩着那些叠在一起弯曲成奇怪弧度的尸首试着往井口爬,爬到最高处却还是够不到井口。他坐在那堆起的尸首之上,似乎闻到了死亡,那是比面目全非的尸首更令他惧怕,彻骨的寒凉。

正在那时,他遇见了师父。

井口出现一张青年的脸,平直眉,清秀而长的眼眸定而有神,看见井底的他,微微惊愕,惊愕过后便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救了出来。

出了枯井又是另一个炼狱。他靠着井沿坐着,腿有些发软。

师父站在*戮的血污中,衣衫竟一尘不染,望着他的眼睛澄澈清宁,似乎隔绝了这天地间的一切污秽。

他伸手想要拉住师父的衣角,却在触到师父衣角时想起自己满身狼狈,堪堪收回手,不曾想,师父竟伸手握住了他脏兮兮的小手。师父的指尖很凉,只有掌心有些薄温,却已经让他觉得足够暖和,暖和得他想沉沉睡去。

3

高善晋醒来后,已经离开了建陵城,来到一片竹林中。竹林中有几间竹屋,是此后多年高善晋和师父的居所。

他跪在师父面前提出要拜师那日,师父拧着好看的眉眼细细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应允了。

师父很能耐,似乎只要高善晋想学的就没有他不会的。

师父很奇怪,一年四季都穿着那件素净的灰长衫,暑天也不换薄衫,更奇怪的,师父从来不进食。

很快高善晋就不奇怪了,在他被竹林里的青蟒咬伤昏迷之后,意识朦胧中,他隐约听见师父在和谁交谈。

师父说,小青,他功夫还不到家,你就来戏弄他。

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清清亮亮,那人说,他功夫到家了我不就欺负不了他了?主子你也是,收徒非收个凡人做啥,那么不经打。

高善晋吃力的睁开一条眼缝,看见师父从一个青衣少年手中接过一个细颈小瓶。

伤好之后,高善晋闭口不提那日之事,只是心中有了计较。

师父,果真不是凡人。

世人常道,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这竹林之中亦是如此。

一日,高善晋在林中练功,师父提酒而来,一片竹叶落在师父头顶,高善晋伸手为师父拂去落叶,师父当时一怔,眼神有些古怪望着高善晋。

那日黄昏时候,高善晋穿着单衣在竹屋前浣洗衣物,师父提着一个包裹走到他面前,包裹里是几件新衣衫和一些干粮还有金银珍宝。

师父说,你已经成年,该选自己的路了。

高善晋那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龄,他站起身竟比师父都高了半个头。

高善晋锁眉沉思,最终抹干净手上水渍拿起那个包裹。

这竹林中是清静,若在此终老也无不可,可一想到自己死去的爹娘和那枯井中堆骨成台的尸首,高善晋就绝了终老山林的念头。他如今文武皆通,已经有了乱世生存的资本。

离开竹林那日,师父也还是那副温温淡淡的模样,辨不出悲喜,揣测不出心思。高善晋跪在师父面前磕了几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离开了竹林。

4

竹林之外,鼓声犹震,兵戟声乱,刀血难干,多少亡魂入冥泉。

高善晋参了军,成了一名普通兵丁。战士从来苦,拂晓闻鼓起,夜里行军暗惊弦,多少个宵夜枕戈而眠。九死一生的沙场上,他施展多年所学,浴血*敌无数,从兵丁升到裨将,中郎,直到位及大将军。

多少个死里逃生的征人夜,高善晋在凄寒月色下卸下沉重的铠甲,擦拭刀刃上凝固的血迹,暗自思忖,那片竹林中光风霁月的师父教出他这么个*人如麻的徒弟,不知会作何感想。

*戮,即便是出师有名,依旧是*戮。

高善晋心中明了,但*人时依旧不曾手软,他更明白,若无胜负,*戮将永无休止。

数年之后,高善晋成了民间口口相传的“战神”。乱世之中,一个躲在偏安一隅的皇帝,一个可安家国的大将军,民心所向,不言而明。

自古以来,乱世出英雄,盛世烹走狗,功高震主的将军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战火一熄,高善晋便辞了官回到了竹林。

师父还是老样子,案上一壶清茶,手中一卷书,见高善晋进门来,眉尾微扬,眼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高善晋见案上茶盏已空,走上前去,屈膝而坐,为师父添了新茶。

师徒二人一别多年,也无寒暄,仿佛高善晋只是去竹林外打水回来。

师父还是儿时记忆中的青年模样,高善晋却变了,这些年风吹日晒沙场历练下来,脸上轮廓凌厉了些,眼中戾气多了些,看起来竟比师父沧桑许多。

那晚入夜,小青来了,怀中抱着几坛酒,看见竹屋中的高善晋,眼睛瞪得圆圆的。高善晋倒丝毫不觉得惊讶,分毫不客气地接过小青怀中的酒坛。

高善晋头一回同师父一起喝酒,也是头一回喝醉,醉眼迷蒙中他看见对面而坐周身镶着淡邈月辉的师父,一尘不染恍若神明,似乎就要踏云而去。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师父的衣角却落了空,师父近在眼前,在他心中却远在天边。

他满手血腥,以为守得了这天下一片安宁,到最后不过是兔死狗烹。抹去他们累累功勋也就罢了,他们奋力夺回的疆域,邻国佳人笑,君王一句话,就能拱手让出。

多少次身陷险境凶多吉少,他都活下来了,这一身铮铮铁骨,再累再疼也不曾掉下一滴男儿泪,如今……高善晋醉得迷迷糊糊,还往嘴里猛灌酒。

师父将他手中酒坛拿走时他一把攥住师父的衣袖,堂堂男儿竟委屈地落下泪来,压抑低沉的哭声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高善晋嘴里含糊不清不知说些什么,那一尘不染的男人凑上前去,终于听得分明。

战士从来苦,谁曾达紫宸。

5

翌日,高善晋神清气爽地起床,师父竟在他房中,桌子上还多了几个包裹。师父说,我同你一起出去。

师父一出山,高善晋从辞官返乡的战神将军变成了起义军的首领,皇室残暴昏聩,民间不乏起义之军。

他与师父渡赤水过蒙山,收编义军,师父做军师,高善晋身边好似有了一颗定心丸,再也无畏无惧,越战越勇,因而屡战屡胜,于广鲁之战最后一役击破张离、吕毅领导的皇朝主力军,推翻了旧朝在江邺称帝。

登基大典那日,高善晋身穿龙袍坐在象征着万人之上的尊位上,接受群臣跪拜。师父站在大殿的一角,眼中平静无波,脸上也不见喜色。

不知为何,坐在高位上的高善晋心中竟莫名一冷。

因这莫名一冷,高善晋坐在皇位上一日不敢懈怠,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子嗣。

帝王垂暮,太子贤德,朝堂之上竟有人提到内禅的赵武灵王,那一日早朝散后,他摒退宫奴,在龙椅之上静坐许久。

这江山是他打下来的,这盛世是他守出来的,这天下无双的尊位他坐得心安理得。太子养在深宫,位尊而无战功,跟谋臣所学做得一手漂亮的表面功夫,何德何能。

不久后皇帝寿辰,太子献礼恭贺他万寿无疆,他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庞,竟隐隐有些愠怒。

高善晋再一次回到竹林之中,师父还是当年的模样,丝毫不曾老去,他两鬓斑白,与师父站在一处,已是隔代人。

这些年他没少来师父这里走动,大到政事小到家常,但凡心里不清净他总会来师父这里。当上皇帝之后,富有天下,每回来他都带上一些珍奇献给师父,师父却从来不肯收,好似这竹林之外的东西师父都看不进眼里。

也是,师父连皇位都不放在眼中,何况其他。可偶尔高善晋也会心生不满,他勤勤恳恳做个明君给师父看,师父却一脸漠然。明明他已贵极人君,却永远只能仰望师父。

那日他来,照旧恭恭敬敬给师父敬了茶。

师父问他有何烦忧。他反问师父,他这皇帝当的不够好吗?为何他们想让他禅位。

师父说:“皇帝也有做到头的时候。”

高善晋眸色一暗,俯下身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我不想老,更不想死。”

师父眼中闪过一抹难明的情绪,清寂的目光落在高善晋斑白的双鬓上,良久才开口,“倘若你不是皇帝,你会想长生不老吗?”说完,也不等高善晋回答,又道,“你走吧,此事莫再提。”

高善晋跪到暮色四合,师父心意已决对他视若无睹,最后,他只好颤巍巍站起身离开了竹林。

6

回到宫中,高善晋就病倒了,病好之后,他开始举行典礼,祭祀八神,又派遣数人求仙问药,可派去求仙的使者数以千计,结果都一无所获。大约知道长生难期,高善晋又下令重新修造寿宫,规模超出历朝历代的皇陵,可谓是前无古人。

高善晋做了一辈子明君,在修建寿宫之时实实昏聩一把。如此劳民伤财的浩大工程,引得群臣直谏,民生怨愤,然高善晋皆充耳不闻,痴迷于修建他死后的天下。

寿宫修成万分之一,高善晋又病倒了,这下病势凶猛,竟连早朝都去不了了。高善晋一病,太子便停了修造寿宫,百姓皆道,皇帝离大行不远矣。

高善晋缠绵病榻,时好时坏,这时,高善晋身边的一个亲信来到竹林之中,将竹林中的人请到宫中。

师父一来,高善晋似乎精神头足了些,竟能靠着软垫与师父说上几句完整的话。

高善晋哀求地望着师父,说自己还不想死,恳求他救救自己。

师父不为所动,仍旧是拒绝。

高善晋眼中厉色一闪。

正在此时,安静的暖阁中突然传来了怪异莫名的“嘶嘶”声,似毒蛇蠕动,又似麻绳摩擦,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发丝般根根翠绿的细丝爬上师父的身躯,密密缠缚。

一术士打扮的人自幔帐后走出来,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念的什么咒语。

高善晋虽面色难看,但已经不是刚才奄奄垂死的模样,竟能下床了。

师父见他如此也不惊讶,身躯被束缚亦不挣扎,只是淡然的眼波中多了一抹失望。

高善晋说,师父,你我师徒一场,我不想走到这一步,你告诉我如何长生,我就放了你。

师父脸色淡淡不变,非但如此,他甚至不愿抬眼看高善晋一眼。

正是这个表情惹怒了高善晋,他仰望了师父一辈子,到最终在师父眼中还是卑如微尘。凭什么,他贵为九五之尊,师父不过是妖邪之物,凭什么他永远都狼狈不堪,而师父永远一尘不染。

心中恶虎出闸,就再难收拾,尤其是看着师父十年如一日的年轻脸庞,长生的*已经凌驾在任何之上。

师父在高善晋眼前散去人形,变成一株青竹,那术士剖开青竹,竹心之中有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泛着幽幽青光。

在井里捡个7岁男孩,数年后他称帝,我这恩师反倒大祸临头。

人形散去前,师父问他,可还记得“战士从来苦,谁曾达紫宸”。

高善晋望着师父清秀而长、定而有神的眼眸摇了摇头。

术士说那珠子便是竹妖的精元,人若吃下妖精的元丹就能同妖精一般长生不老。高善晋将那珠子仔细收在怀中,令宫奴将那剖开两半的青竹拿去尚衣局,煎煮之后染成绣线,织云纹于龙袍之上。

织成之日,高善晋穿着龙袍,吞下了师父的元丹,脸上现出阴鸷的笑容。

从此之后,沧海桑田,师父将生生世世与他在一起,陪着他守着这天下,他昏聩也好,残暴也罢,师父都要同他一起浑浊地活在世上。

几年后,高善晋还是死了。师父的元丹并没有使他恢复年轻,长生不老,反而加速了他的衰老。

7

一百二十年后,高善晋在自己的皇陵中醒来,皇陵之外早已改朝换代。

高善晋又回到那片竹林之中,意外的是那几间竹屋还在,只是竹屋里住的是小青。

小青见他来了,一盆污水泼在他身上。他穿着龙袍满脸污水,说不出的滑稽。

高善晋问,为什么?小青冷哼一声并不答他,

高善晋也不恼,厚着脸皮在竹林里住下,这一住又是数年,从青年到垂暮,这数年之间,高善晋想明白许多事情,譬如他对师父莫名的嫉妒,譬如师父临死之前问他那句话。

人一旦坐上那个位子,是会变的。拥有保护天下人的力量和手握天下权柄生*予夺是不同的,前者你也许心怀慈悲,后者你很难慈悲起来。

老死之前,小青也来了,他对小青说,他很想师父,不知道下了黄泉师父肯不肯原谅他,小青冷笑一声。

又一个一百二十年过去,高善晋在竹林中醒来。他那时才明白,自己的长生便是无尽的轮回,他会老去会死去,但一百二十年后便会复生,如此周而复始。

他去问小青如何解了这长生。

小青说,这不是你弑师也要得到的长生,怎的你又不知足了。

最终高善晋还是彻底死了,死前他剜出自己的心脏,这下,他终于不用长生了,因为他的长生,轮回的是对师父无尽的忏悔。

8

“一百二十年?”不惑凝神思索了片刻,突然道,“你是无启国后人?”

高善晋脸色苍白,默默点头。

无启国人死后,心脏不会停止跳动,一百二十年后复生,周而复始。

“那你师父死得可真冤枉。”人之贪欲,不知纪极,岂会因为做了皇帝就满足了,他这师父天真得很呐,死得也窝囊。

等等,不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叫小青的青蟒化成人形,人中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高善晋点头。

不惑问一旁崔掌柜,“掌柜的,咱们这儿谁的侍从是条青蟒你还记得吗?”

崔掌柜笑道:“还能有谁?就那一个。”

不惑恍然,清透的眼眸满含笑意,“哈哈,这足够我笑个三千年五千年了。他可真无聊。”

高善晋倒是听得一头雾水,崔掌柜见他神色迷茫,便道:“你且在这儿等着,会见到你师父的。”

闻言,高善晋眼中顿时盈满欢喜之意,一抹泪光幽幽蒙在眼眸之上。

从那之后,高善晋每日都来蜃楼,从不间断,这样过了许久,一日,不惑正在收拾酒盏,打门口进来一人,龙袍穿得跟寝服似的。

紫宸一踏进蜃楼看见高善晋也在,蹙了蹙眉,显然有些不悦,“他怎么还没走?”

崔掌柜微微一笑,“高善晋,还不拜见你师父。”

此话一出,紫宸和高善晋均面有异色。

高善晋愕然呆立原地,目光定在一脸别扭的紫宸身上。

他是师父?他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怎么会是师父?师父不是竹妖吗?

不惑可不管紫宸开不开心,直言道:“哥你可真无聊,没事下凡扮什么竹妖。你教出的难缠皇帝你带走,我们蜃楼可不管。”

想也是,一个小小竹妖,怎能有搅弄风云易主江山的本事,可叹这傻徒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自己只是神仙的一块试金石,试这变换莫测的人心可有一分纯粹的赤诚。

“师父?”蜃楼里一片寂静,高善晋唤道,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与小心。

仔细看来,眼前这人虽面容变了,可那温温淡淡蕴深隽雅的韵度是如此熟悉。

饶是紫宸再不想承认,也是不能的,单看弟弟不惑那幸灾乐祸的脸,他在凡间这段经历怕是要成许久的笑柄了,想躲的终究没躲过去,原想着崔掌柜能把高善晋劝走,可这崔掌柜也是个看笑话不怕事大的。

这么想着,只好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

高善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好歹是做过君主的人,此时竟抹着眼泪跪在紫宸面前,像几岁的孩童,“师父……你原谅我……”

“权欲面前又有多少凡人能清高得起来。你起来吧,该升天还是下轮回,你选了就走吧。”紫宸言语淡淡,并无怨怪。

说到底是自己一时兴起,将他扶上皇位,想看看自己亲自教导的徒儿能不能禁得住世间权欲的侵蚀。

到底,高善晋哪个也没选,而是跟着紫宸走了。紫宸一脸的不情愿,高善晋却好似没看见,非要侍奉师父左右,以赎前过。

师徒二人热热闹闹折腾一番,离开了蜃楼。

不惑哼着小曲收拾着酒盏,心情颇佳。

“不惑你嘴都乐歪了,快收敛收敛。”

“就不。”(原标题:《寤寐抄:龙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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