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寻找韦坡战国遗址

散文:寻找韦坡战国遗址

首页角色扮演战国遗迹更新时间:2024-05-02

网络图片(图文无关)

早上在家乡王平村醒来,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喝了一杯凉水,人方恢复了点精神,才想起昨晚喝多矣。院子静悄悄的,阿郎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乡村的狗心是拴不住的。人们常说野狗,这多多少少有点鄙视的意思,它们以大地为家,树林、庄稼地、河畔、巷子等都留下它们的踪影,其志趣不小,人类只是不喜欢它们的“野性”罢了。

匆匆洗漱,打开厨柜,有家人留有半碟鸭肉、一碗粉肠炒辣椒,可我没有丁点儿胃口。家人早已到地里劳动了。我背上包,打开院门的瞬间,院子外面的果园、菜地,蝉在低唱。五月的夏天,绿匝匝的树林扑面而来。因为昨天在集市碰上一个醉鬼,我早想坐车回邕城,远离一些势利之徒。人不一定交往越多越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人需要拥有自己的领地,让心灵的自由在天地间遨游。

昨天我没有回去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寻找战国遗址。这个在别人眼里无关紧要的地方,我心里却无比向往。在那个中国古代思想碰撞最激烈的时代,在那个血与泪的年代,在那个刀光剑影、英雄辈出的时代,在那个处在分裂与统一的时代,我们总是怀着历史复杂的眼光回眸它。没有飞翔,唯有寻找,寻找是春秋战国历史足迹最真诚的回眸。我要寻找的战国遗址,不在遥远的中原,不在荆楚大地,而在一个让人们想不到的地方,在我们家乡桂南小镇露圩镇韦坡村。

韦坡村就在王平村的北面。出了村,我决定沿着露灵公路徒步去韦坡。到韦坡的路不远,四五里地的路程,难得的一次心灵之旅。想起诗人卞之琳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我喜欢看农人在地里默默劳动,农人是与大地最亲近的群体。真正的农人一生守护大地,他们是最接近诗意的人,但是终年忙碌,劳顿一辈子,诗意在他们心中是虚无的,没有实在的意义。树上开花,在农人的眼里只表明了季节意义,季节向农人发出了什么时候该播种、施肥、收割等信号。树与花在农人的眼里是实用性的,它们是指导农人耕种不可缺少的“另类气象台”。农民的生活到底离诗意还有多远?诗人种植一片果园,他收获的是诗意;农夫种植果树,他们收获的是丰收的果实。

现在,在老家的乡村没有人徒步赶集、串亲戚,谁要是徒步赶集,这个人的行为将视为笑话。古老的徒步作为人与外界沟通的交通方式,基本已经消失了。但我走在公路上,还是吸引了在地里劳作的农人的好奇目光,他们或放下手中锄头,或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地里朝公路看过来,他们到底看什么?难道是一个人孤独的身影?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往往有着孤独的感觉涌上灵魂。公路两旁的流水,涓涓细流温柔地抚摸着水草,眼前绿油油的禾苗,像绿毡一样铺向村庄,延伸至山脚。大人岭的寺庙矗立在高高的山巅上,与白云为伴,与蓝天为邻。佛在高处注视芸芸众生,人们逢年过节上山祈穰平安,佛在心中,天知地知,个体生灵最知。

半个小时后,我步行至韦坡村口,村庄在一个坡上,半遮脸半露面,多么含蓄。村里人影寥寥无几,几个老伯坐在一棵榕树底下吸烟、聊天,几张沧桑的脸孔与榕树映衬呼应。昨天约好的两位老伯,一个是韦沛英老人,另一个是他的胞兄韦沛昆老人。他们看到我,说:“细弟,先到家里喝茶。”他们对我的如约而至很热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拄着拐杖。路上遇见几条狗,它们对我这个陌生者温情地望着,其中一条黑狗躺在自家的大门呼呼睡大觉。我从没有发现一条狗睡得如此的沉静,连家里的大门也不用看守了。村庄迤逦往上,好多农家楼房的门庭院子爬满了野草古藤。老人告诉我,村里的很多人家迁到镇上,院子没有了人的生息,成为一片野草萋萋、荒芜败落的样子。

我们坐在老人家的院子喝茶,阳光懒洋洋地照在院子角落里。老人的兴奋劲来了,他们滔滔不绝地对我说,韦坡战国墓地遗址就在他们家和别家几栋房屋地下挖掘出来的。1977年的春天,村里的生产队为了养猪建猪棚,挖地基刚挖到2米深的泥土,一个汉子的锄头“噹”的一声,人们围过来一看,黄色的青铜剑耀眼地闪现在大家的眼前。然后,文物工作者在附近挖出了战国时代的铜鼎、剑、矛、编钟、耙头、酒器、水晶石、祭祀器等,经专家鉴定确实是战国时代的文物。为什么战国时代的人,将墓地埋在如此高而浅的坡地?墓地有没有可能由于山体滑坡造成墓地往山下沉积?今天我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战国时代,两广属于百越之地,公元前214年,秦王朝统一百越,在岭南设置桂林、南海和象郡。秦王朝统一中国之前,两广不属于战国七雄任何一个诸侯国的领地。为什么挖掘出来的文物又是战国时代的呢?也许当时北方诸国的人们厌恶长期不休的战争,举族往两广迁徙;也许某个诸侯国的将领和他的士兵为了逃避战争,畏罪潜逃到两广;也许是某个诸侯国的人无法面对故国,青山依旧在,只是换了朱颜,故国已亡,还有何面目面对河山、故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轻轻地站起身,仿佛身心随着时光隧道返回春秋战国。我跟着两位老人爬上村里的后山。山上松涛阵阵,一块立有“韦坡战国墓地遗址”的石碑埋在杂草丛林中,经过几十年的风雨剥蚀,石碑字迹模糊,已无法辨认。我请两位老人站在石碑旁拍照,时光将两位老人苍老的面容深深烙在皱纹上,彼时一阵大风吹得石碑旁的树林哗啦作响。

作为韦坡战国遗址的讲古者,两位老者既孤单又从容。站在山坡呼啸的风中,目光所及,我总觉得韦坡战国遗址少了些什么,难不成那些摆在博物馆的文物器具,忘记生了它们的故乡吗?

作者:陈洪健

编辑:黄浩刚

审核:李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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