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友湘、李后强/文
李特也是一个乱世英雄。他于西晋永宁元年（301年），被流民推举为首领，率众入蜀。李特后来拉起一支军队，骁勇善战，东征西讨，平定叛乱，扬威蜀中。太安元年（302年），李特自称梁、益二州牧，大将军等，自建年号为“建初”，分封百官。可惜他英勇一世，最终中了对手奸计，于303年兵败被*。尽管功败垂成，但李特无疑为成汉王国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子李雄在成都称帝后，追尊李特庙号“始祖”，谥“景皇帝”。《中国帝王图志》也把李特作为成汉王朝的开国之君。
李特字玄休，他的祖籍是巴西宕渠，也就是今天的四川渠县城坝村。他虽姓李，却非汉族，而是氐族人。由于巴国当时对氐族人专门征收的捐税称为賨布，因此汉人常常又把氐人叫賨人。李特出生年代不详，但根据他儿子的出生时间推算，他应该出生于250年左右。东汉末年，张鲁统治汉中时，李特的祖辈从巴西郡宕渠县迁至汉中的杨车坂，号称杨车巴。曹操攻占汉中后，李特的祖父李虎颇具远见，带领氏族五百多家归附曹操，被授任将军之职，迁移到略阳（今属甘肃秦安县）以北地区，号称巴氐。李特的父亲李慕，自然成了“官二代”，后来官至东羌猎将。因此，自李虎以来，李氏就是略阳賨人中的望族。
作为军官的后代，李特年轻时就在州郡任职，他身高180厘米出头，堂堂一表，在今天也是绝对的高帅形象。而且他极善骑射，能挽强弓，武艺高强。他还有一个难得的优点，也是当今女孩喜欢的，就是为人大度，颇有雅量。他胸怀大志，常常语出惊人，与众不同。李特年纪轻轻，就在当地以为人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闻名。因而大家都把他当成“带头大哥”。
元康六年（296年），氐人齐万年在秦（治所在今甘肃甘谷县境内）、雍（治所在今陕西省西安市境内）二州氐、羌两族民众的拥戴下举兵造反。西晋朝廷派大将周处统兵前往镇压，结果反而兵败被*。关西一带兵祸扰乱，再加连年大荒，米贵如金，瘟疫流行。元康八年（298年），略阳（治所在今甘肃秦安县境）、天水（治所在今甘肃天水）、扶风（治所在今陕西泾阳县境）、始平（治所在今陕西省兴平县境）、武都（治所在今甘肃省成县境）、阴平（治所在今甘肃省文县境）等六郡的数万家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背井离乡，逃难到汉中。连李特兄弟这样的大户人家也被迫随同流民一起迁移。当然，李特兄弟毕竟是殷实人家，至少银子还是有的。他们在路上常常见到生病和穷苦的难民，少不了扶危济困，雪中送炭。于是李特兄弟仿佛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深得逃亡民众之心。
十余万流亡的百姓拥入汉中，让这个素有“粮仓”之称的地方也骤然压力大增。不少难民依然难以饱腹。于是他们上书请求从汉中进入巴、蜀寄食。当时正是弱智皇帝司马衷当朝，朝廷大臣们讨论过来又讨论过去，得出的结论是三个字：不同意！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朝廷派侍御史李苾代表皇帝前往汉中慰劳，同时也监督这些流民，不让他们通过蜀道进入剑阁。李特等听说李苾是个贪财的人，便召集一些大户商量，凑集一笔银子送给李苾，让他务必为他们说话，放一条入蜀的生路。李苾得了好处，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便向皇帝汇报道：“流民足有十万多人，汉中一个郡难以救济，如果让他们东往荆州，则只有走水路，而江流湍急旅途危险，且难以征集到大量的船只；蜀地广阔，粮储充盈，百姓丰足富裕，让流民前往那里安置，比较容易解决吃饭问题。”朝廷远在天边，也无从考察李苾报告情况的真伪，只好听从李苾的意见，打开了通往蜀地的大门。从此，这些流民散布于梁、益二州，自由流动。正是这一看似偶然的举动，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蜀地一场天崩地裂的巨变，就此拉开帷幕。
李特一家除了大哥李辅在略阳老家留守外，与三弟李庠、四弟李流、五弟李骧各带家口悉数入蜀。经过剑阁时，李特见地势如此险峻，易守难攻，不由得长叹说：“刘禅拥有这样的天险，竟然防守不住，投降亡国，真是无能啊！”同李特一起逃难的六郡官员阎式、赵肃、李远、任回等人听到这话，大为惊叹，心中对李特不由肃然起敬。
当时的益州刺史赵廞正好新官上位。赵廞曾任长安令，296年以扬烈将军加折冲将军迁升益州刺史，但298年才正式走马上任。赵廞的祖籍乃是巴西郡安汉县（治所在今四川南充市境内），而李特的祖籍也是巴西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赵廞自然格外垂青李特，又见李特在流民中威望颇高，便让李特组织流民武装，负责管理流民。
就在这时，朝廷里传来惊天消息，“八王之乱”爆发，动乱震荡中原。永康元年（300年）晋惠帝司马衷的叔爷爷赵王司马伦假诏捕*了专权的皇后贾南风及其党羽，掌控了朝政大权。十一月，朝廷下诏，提升益州刺史赵廞入朝担任大长秋，让成都内史耿滕代替赵廞任益州刺史。得到消息，赵廞心里直打鼓。因为他与贾南风是姻亲关系，这贾皇后倒了，却要提拔他，要么是明升暗降，要么是诱他入朝，赶尽*绝。不管怎样，绝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赵廞看中原已经乱成一团，对蜀地鞭长莫及，心想不如就在这天府之国，做他个土皇帝，倒也是一桩美事。于是，他拒不奉诏入朝。为了收买人心，他拿出仓库中的粮食，赈济流民。见李特兄弟个个武艺高强，勇武善战，赵廞便厚待笼络，引为爪牙。
李特兄弟及一帮追随者有赵廞罩着，当然不甘寂寞，趁机聚众武装起来，对百姓巧取豪夺，令土著蜀人十分忌恨。于是那个还没上任的益州刺史耿滕便多次密奏朝廷，说流民剽悍骁勇，而蜀人怯懦软弱，主人对付不了客人，一定会造成祸乱，应该让流民还归本土，否则必将引起蜀地*乱。应该说，这耿滕还是颇有见解，但他却无力回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密报的消息最终传入赵廞耳朵里，他绝意起事。这天，益州大开城门，文武官员一千多人隆重迎接耿滕任益州刺史。耿滕得意洋洋地率领随从幕僚、军士众人进入州城。只听一声炮响，赵廞伏兵四起，突然袭击耿滕一行。耿滕一干人猝不及防，仓促应战，最终在西门战败身亡。
*了朝廷任命的益州刺史，就意味着对西晋的反叛。赵廞遂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建元太平。他重新设置僚属，将以前西晋朝廷任命的郡守县令等各级官员统统撤换。而那些失去依靠又无兵权的官吏们莫敢不从。见赵廞得势，李特的三弟李庠和兄弟以及妹夫李含、任回、上官惇、李攀、费佗、苻成、隗伯等人，率领四千骑兵归附赵廞。赵廞大喜，任命李庠为威寇将军，封为阳泉亭侯。赵廞把李庠看作亲信心腹，让他募集六郡流民中强壮勇武者。李庠不负所望，挥舞旗帜招兵买马，部队迅速发展到一万余人。赵廞让李庠的队伍截断北来的道路。
李庠为人骁勇，号称东羌良将，关键是他还很能笼络人心。赵廞见李庠的部队一天天壮大，心里逐渐猜忌起来，怕他心生二意。他的这点心思，让幕僚看得清清楚楚。西晋永宁元年（301年）二月，长史杜淑、张粲对赵廞谏道：“这个李庠啊，不是我们的同族，是不会与我们一条心的。将军派李庠在外掌握重兵，就像把枪尖对着自己，而把枪把送给对手。他要是反戈一击，我们就危险了。这样的人还是早些除掉为妙。”四川有句俗语，叫做“听人劝，得一半”。意思是兼听则明，总有所得。本来就心胸狭窄的赵廞听了这二人的劝谏，决心干掉李庠。但由于这个决策的失误，他不仅得不到一半，反而还要断送掉自己的身家性命。赵廞正想找*掉李庠的理由，而李庠也是倒霉，自己往枪口上撞，莫名其妙地去劝说赵廞称帝。杜淑、张粲二人大喜，告诉赵廞李庠此举大逆不道，借机把李庠与他的儿子、侄子十余人抓起来一齐*害。当时李特、李流都在外带兵，为了不激化矛盾，赵廞派人去安抚他们说：“李庠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罪有应得。但与你们兄弟不相干。”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提升李特、李流为督将。然而，*兄弟之仇，深似血海，李特、李流心里埋下对赵廞的深仇大恨，暂时带领兵马回到绵竹。他们兄弟一边暗暗厉兵秣马，一边寻找复仇的机会。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一点不假。李特兄弟复仇的机会很快来临。赵廞担心朝廷派兵讨伐，派长史费远、犍为太守李宓、督护常俊率领一万兵马进驻绵竹的石亭，以截断北来的道路，防御西晋偷袭。此时，李特已秘密聚集起七千多人。乘费远军不备，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李特兄弟领军偷偷地摸到费远军营寨旁，从四面八方一齐放起火来。这一下，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把个费远的军营变成一片火海。可怜正做着美梦的兵士们十有八九都葬身大火之中，侥幸跑出来的，也差不多都作了无头之鬼。李特兄弟首战告捷，乘胜进攻成都。赵廞得知李特大军到来，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费远、李宓等人顾不得赵廞生死，在夜晚破开城门逃之夭夭，文武官员们也各作鸟兽散。可怜这位大将军、益州牧赵廞在兵荒马乱中只得和妻子儿女乘坐一只小船逃走。船到广都（今成都双流），赵廞竟被随从朱竺*死。赵廞一场土皇帝梦只做得三个月，便宣告烟消云散。李特兄弟率军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入成都，纵兵抢掠，斩*了大批赵廞委任的官吏。接着派人前往洛阳，向朝廷报告赵廞反叛的罪行。
听说赵廞之乱被平，晋朝廷任命当时的梁州刺史罗尚为平西将军，兼任护西夷校尉、益州刺史。这个罗尚是个典型的“官二代”，他的祖父罗蒙蜀汉时官至广汉太守，父亲罗式曾任蜀汉的牂牁太守。他此次入蜀荣任最高领导，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罗尚带着督牙门将王敦、上庸都尉义歆、蜀郡太守徐俭、广汉太守辛冉等部属，率领七千多步骑进入蜀地。李特怕罗尚前来兴师问罪，连忙派五弟李骧在路上迎接，并献上珍宝古玩。罗尚见李特如此懂事，非常高兴，立马任用李骧为骑督。李特和四弟李流又在绵竹宰牛*羊，备上美酒犒劳罗尚一行。罗尚酒足饭饱，备享尊荣，头脑不由得轻飘飘地放飞。王敦、辛冉劝罗尚趁早除掉李特兄弟，以免后患。罗尚见李特兄弟如此恭敬，哪里听得进去。永宁元年（301年）三月，罗尚抵达成都，隆重上任。
此时，秦、雍二州的叛乱早已平息。朝廷下令给二州的官员，让他们召回进入蜀地的流民，并派御史冯该、张昌前往监督执行。李特的大哥李辅一直留在家乡略阳，便假借迎接家人回去，从略阳来到蜀地。他告诉李特说：“中原刚发生过变乱，百废待兴，回去没有意义。”李特认为大哥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拉起队伍，打下地盘，凭什么拱手相让于人？不如像赵廞一样，一统蜀地，成一方诸侯，岂不快哉？李特主意已定，便多次让阎式去拜访罗尚，并给罗尚和冯该送上厚礼，请求延期停留到秋天。罗尚和冯该得了李特大大的好处，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便同意了李特的请求。朝廷也讨论了平定赵廞的功劳，任命李特为宣威将军，封长乐乡侯；李流为奋威将军，封武阳侯。朝廷文书下达到益州，并让州里罗列同李特一起讨伐赵廞的六郡流民名单，准备予以奖赏。恰好广汉太守辛冉想把消灭赵廞之功占为己有，不执行朝廷旨意，不如实上报，引起李特等人的怨恨。
眼看秋天就要到了，罗尚派从事催促监督遣送流民，限令七月必须上路。辛冉此人十分贪婪，且性情凶暴，他想出一个谋财的绝佳办法，就是借检查之名，*掉流民的首领，夺取流民的财产。他知道罗尚也是个贪财的官，便和李宓给罗尚出歪主意说：“这些流民就是强盗，以前趁赵廞叛乱，抢掠了蜀中百姓很多财物，这回遣返他们，应当下发公文设置关卡收取这些财物，绝不能让他们带着横财返乡。”罗尚一听此言，心领神会，立马传檄各地要求立即开始遣返流民，并派梓潼太守张演在流民返乡必经的各个路口要地设置关卡，搜索流民财物。李特等人一再请求等到秋收之后，让流民赚得足够路费才好还乡。当时流民分布在梁州、益州地区，为当地人做工，听说州郡逼迫遣返，人人忧愁怨恨，不知所措。他们得知李特兄弟一再帮他们说话，都感激李特兄弟，觉得有了依靠，于是纷纷结伴前去见李特。李特在绵竹建起大营，用来安置流民，并写信给辛冉请求再次宽限遣返时间。
眼见即将到手的财富要打水漂，辛冉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觉得擒贼须先擒王，只要把李特兄弟先解决，其余软杮子还不随便捏？于是他命人在各个关卡、路口张榜，悬赏捉拿李特兄弟。。李特见到告示，灵机一动，叫人将榜全部取下带回，和五弟李骧将悬赏内容重新改写为：“能够送来六郡豪强李、任、阎、赵、杨、上官以及氐、叟的侯王首级一个，赏布帛百匹。”这样一来，就扩大激化了官府与流民群体的矛盾。那些告示上的流民头领及普通民众惊慌之余，纷纷带着武器，投奔李特，不到一个月就聚集起两万多人马。四弟李流也聚集起数千人马。 当年十月，李特将全部兵马集中在一起，驻扎在赤祖（今四川德阳境内），分成东、北两个营盘，李特领导北营，李流领军东营。
手中有了部队，李特也就有了话语权。他派阎式去见益州刺史罗尚，请求重新确定期限。罗尚含糊其辞地说，我个人意见是可以无限期延长遣返时间。阎式在途中看到官府正在各路口要冲营建栅栏，图谋捕取流民，知道罗尚不过是口头应付李特兄弟，又得知辛冉、李宓遣返流民态度坚决，便迅速返回绵竹。阎式劝李特作好对付官府围剿流民的准备，李特深以为然，于是组织民军积极备战。
一直想发流民横财的辛冉和李宓私下秘商道：罗尚这个人贪婪而无决断能力，如果不尽快动手，让流民武装强大起来，在有雄才大略的李特兄弟领导下，大家都会成为李特砧板上的鱼肉。为此，应当先斩后奏，先发制人。于是，二人令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刘并等率三万步兵、骑兵偷袭李特营帐。罗尚听到辛李二人要动手的消息，也派督护田佐增援曾元。
不过这些消息早就在李特掌握之中，他打仗多年，自然早就派出探子刺探得情报。他不动声色，悄悄排兵布阵。曾元等各路兵马偷袭入营，见李特似乎毫无防备，不由大喜，命后续部队速进。待曾元等一半人马进入营区，突然伏兵四起，*声震天，乱箭如飞蝗般射来。官军猝不及防，大败亏输，田佐、曾元、张显均死于乱军之中。李特将三人的首级送给罗尚、辛冉，示之以威。
李特军威大振，六郡的流民一致推举李特做首领。为了显得名正言顺，李特让六郡流民的部曲督李含、上邽县令任臧、始昌县令阎式、谏议大夫李攀、陈仓县令李武、阴平县令李远、将兵都尉杨褒等人上书朝廷，请求依照东汉初年梁统等奉窦融的故事，推举李特为行镇北大将军，按照正式程序拜官受爵；同时封任其四弟李流为镇东将军，号称东督护，镇守统领一方；其兄李辅为骠骑将军，其五弟李骧为骁骑将军。
广汉太守辛冉是最顽固的敌人，而且距绵竹最近，李特认为必须首先将其消灭，于是以主力攻打辛冉。辛冉遣部将出战，屡战屡败。罗尚派李宓、费远率军前往救援辛冉，但二人畏敌怯战，徘徊不前。辛冉见郡治雒城（今四川广汉市）坚守不住，只好率残部突围投奔荆州刺史刘弘。可怜辛冉横财未曾发得，却为刘弘所*。李特进入雒城，并占据整个广汉郡，任命李超为太守。
李特乘胜挥师进军成都，攻打罗尚。罗尚连吃几场败仗，便决定固守待援。罗尚令部下沿着郫水安营扎寨，设置大量工事，建立起以成都为中心，西北至今都江堰，南至今彭山区长达七百余里的防线，与李特对峙，并派人向梁州和南夷校尉求援。
见一时难以突破罗尚的防线，李特便暂时与之相持。为了笼络人心，他封官拜将，跟着他的一干追随者全都加官进爵。为了缓和与蜀地百姓的关系，李特与蜀民约法三章，遍施恩惠，取消劳役，赈济帮助贫民，礼贤下士，提拔人才；而且严格约束军队，禁止扰民，政务严肃井然。蜀地百姓本来对罗尚就十分不满，因此李特这些举措受到民众的欢迎。
岂知和平短暂，烽烟又起。西晋太安元年（302年），河间王司马颙派督护衙博、新任广汉太守率军张征讨伐李特，进驻梓潼；南夷校尉李毅也派兵五千援助罗尚；罗尚派督护张龟出成都北门进驻繁城。晋军企图三路合击李持。李特审时度势，决定各个击破。他派次子李荡、少子李雄率军袭击衙博。李特亲自率军攻打张龟，并迅速将其击败。李荡和李雄都十分勇武，二人部属也强悍善战，攻击衙博连战连胜，最终在阳沔（今梓潼北）彻底将其击败。衙博部队士兵大半战死。李荡乘胜追击衙博到汉德，衙博又逃往葭萌。梓潼太守张演弃城逃奔巴西郡（治所在今四川阆中）。李荡乘势进击巴西，巴西郡丞毛植等率郡投降李荡。李荡进驻阆中城，安抚好降官及百姓，再进兵攻打葭萌。衙博只身狼狈而逃，窜往远方，其部众全部投降李荡。三路晋军被消灭两路，地盘也大大扩展，李特各路大军高奏凯旋。于是李特自称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大将军 、大都督，改年号为建初，并大赦其辖境内的罪犯。
两路已胜，李特终于腾出手来对付张征。当年八月，李特与儿子李荡两面夹攻张征。经数天恶战，终于赶*张征，俘获其子张存。李特出于对孝道的尊重，释放了张存，还把张征的尸体还给他。
连续击败三路晋军，李特军威大振。地盘东已攻占巴郡的垫江（今重庆合川）。接着，李特各路大军向成都进发。经与罗尚几次激烈交战，李特军消灭罗尚大量主力，攻进成都。当时成都分内、外二城，内城为太城，外城为少城。蜀郡太守徐俭率少城军民投降。李特任命李璜为蜀郡太守，以安抚少城百姓。罗尚负隅顽抗，依据太城继续抵抗。
遭受战火之灾，成都城外的百姓十分恐惧，便连结村庄建起营垒自保，并希望得到李特的保护。李特派人一一安抚他们，并将兵士分散到各村庄就食。得知这种情况，益州从事任明对罗尚建议道：“李特虽然凶猛，但连胜之骄傲懈怠，他分散兵马，放到各个村寨去，没有防备，这是上天要灭亡他。我们可以秘密联络各村，约定日期，内外接应，突然袭击，完全可以反败为胜。”
此计可谓高明毒辣。罗尚一听大喜，立马依计而行。任明装出一副落魄的样子投降李特。李特不但不怀疑，还趁机向任明打听太城中的虚实情况。任明故意把状况说得很惨：“谷米快要吃光了，剩下的只有钱财而已，我看支撑不了几天了。”李特听了，非常高兴，以为全部占领成都城指日可待。于是更加放松警惕。任明提出去村里探家，李特大度地应允。任明走村串户，秘密说服各村民众与官军里应外合对付李特，各村百姓全都表示愿意听候命令。约好起事日期，任明乘机回去报告罗尚，罗尚答应按期出兵。
太安二年（303年）正月，晋惠帝派荆州刺史宗岱、建平太守孙阜带领三万水军援救罗尚，宗岱让孙阜为前锋，迫近德阳。李特派李荡、李璜、任臧共同抵御宗岱、孙阜。
乘外援到来，罗尚在二月派兵袭击李特的兵营，各个村子土堡百姓全都武装起来响应罗尚的官军。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两天，李特因兵力分散寡不敌众大败，只好收集余下的部众，退往新繁（今成都新都区新繁镇）。罗尚的军队得胜回撤。李特认为可以反败为胜，遂反身追击三十多里。未料罗尚身后两路大军突出包抄，将李特军团团围困。李特率部血战到底，与大哥李辅等，全部英勇战死。罗尚焚烧了他们的尸体，将首级传送到洛阳。李荡、李雄收容残余部众退保赤祖。
后来李特的次子李雄称王后，追谥李特为景王；李雄称帝时，追尊为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
【作者简介】
奉友湘，男，四川内江人。资深媒体人，高级编辑，四川省作协会员。1983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经济系。曾任四川日报记者、编辑、主编、主任、首席编辑。1994年8月参与创办华西都市报并任副总编，后任常务副总编。2007年起相继任金融投资报总编辑兼人力资源报总编辑、消费质量报总编辑、四川农村日报总编辑。2013年1月出版专著《远离危机》，在业内广受欢迎，两次重印。2016年5月出版成功学专著《机会是种出来的》一书，在青年读者中引起较大反响。2017年1月出版影视文学作品《交子》，引起学术界和艺术界的双重关注，目前正改编为舞台剧和影视剧。2019年1月出版长篇历史人物传记《蜀女皇后》，获得广泛好评。合著或参与写作的著作有《最后的伟大征服》《实用新闻谭》《报业通论》《长江漂流风云录》。新闻作品《“长漂”系列报道》（合作）荣获1986年全国好新闻一等奖。
李后强，男，汉族，1962年8月生，重庆市云阳县人，中共十五大代表，理学博士，1992年破格晋升为四川大学物理系教授。现任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党委*、教授、博士生导师，四川省委省政府决策咨询委员会副主任，四川省学术技术带头人。曾任四川省仁寿县县委常委、副县长，眉山地区行署专员助理，眉山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中共四川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1995年、2000年分别获中国图书奖，近年来获四川省人民政府颁发的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1次、二等奖6次，三等奖3次，成都市人民政府颁发的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1次。主持和完成国家及部省级科研项目50多项，在《求是》杂志、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文摘等国内重要报刊和出版社发表论著800余篇（部），在美国、英国、日本、加拿大、荷兰等国家出版论著50多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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