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维驹,男,1957年出生,甘肃会宁人氏,居北京。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诗歌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中国铁路文艺》《参花》等数十种刊物,部分作品收入各种选本。出版诗集《缝隙》《深雪》。
谁的今生,谁的前世
回到没了爹娘的故乡,感觉
亲情还没散尽
喜鹊在我前方引路
一条黄狗往路边让了让
榆树弯腰弓背
野草漫上土路,摸了摸我的鞋带
它们的神态,让我读到无言的亲情
它们不言。正如我的族人
祖祖辈辈不善言辞
可我必须放轻脚步,报以敬畏
这些事物的前世,说不定
就有我的爹娘
一声叹息
今年冬天的雪比往年要厚一些
大雪填平了垄沟
掩埋了母亲坟院最长的艾蒿
当我在坟前跪下时,雪
发出一阵轻叫
我跪在雪窝里,想象着
母亲睡在雪层下
寒冷便从脚踝漫到膝盖
向心口靠近
母亲常说:狗暖嘴,人暖腿
雪的那声轻叫,是替我哭泣
还是母亲心疼儿子的
一声叹息
从梦中醒来
从梦中醒来时,我已
错过了很多事情
暗夜下的魅影
地球那边的争吵
宇宙进一步膨胀和崩坏
同床的妻子说,她刚才与我
有一场初恋
可惜啊,我不在场
而有此事物,我没躲过
比如,身体里又有一些部分
在这个夜晚死去
早逝的母亲,把我搂在怀里
亲了一口
我看见我的童年
长出了翅膀
作者:叶小松,1964年生人,网名,普鲁米修斯(盗火者),读睡诗社专栏诗人,诗歌写作爱好者。部分诗歌收录于《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歌语言独特,诗绪敏捷,善于从生活的剪影中,挖掘出诗意的土壤,构筑诗的城堡。诗歌有自己独特的意味和特别,有一定的辨识度。
夜眺黎明之歌
当夜色随着大雨降临,
我在街边抱着
悲伤的双肩,
四处寻找你削瘦的倩影。
灯火一盏盏升起,
在悔恨的路上
舔着苦涩的嘴唇。
走吧,爱正在凝集,
短暂的希望
将带你去世界的草丛寻找光明。
在夜深邃的瞳孔里,
我轻轻地吻你,
仿佛失意人群中的一个,
奔赴黎明既潮湿
又坎坷的里程。
风化的道路发出呜咽,
经过绵延的群山,落下命运
质朴的碎石。
世界缺少爱――
拖着双腿
我把头插进上个世纪,
沉重的梦像钢铁,
僵硬地裸露愚蠢的微笑。
啊,我全部的需要
已被海风带走,只剩孤独
和徘徊。
寄身茶馆里的人
如今沉缅纸醉金迷,
带着似醉非醉的梦幻,
来到一盘围着餐巾的棋前。
通奸的黑影蹲在
一盏盏河风吹动的灯下,
摇晃响铃木冷若冰霜的树影。
抖动吧,麻木的手指
按响电话接听键,却听见
从黎明传来那被水性杨花污染的回音。
寒风倒灌的街道,我的生命
正急速退潮。
没有爱,我活不下去
必须承认,我死过一次
接着还得再死一回。
星星坠入水底,
为了逃离搬弄是非的人群。
鸽子飞过十一月的荒地
把影子交给黄昏,
草茎伸出羞怯的胳膊,
幻想搂住情人流出的泪水。
一盏盏路灯交出了
夏天的回忆,哮喘病
剩着夜色,偷偷地
洗去蒲公英身上的春泥。
廉价的舐犊之情
在秋风中埋下,
无比孤单的泪珠。
但崩断的也只是相思的琴声。
必须承认,我死过一次
接着还得再死一回。
没有爱,我活不下去,
没有墓地,我的亡魂无处安眠。
第一个梦的版本
昨夜,我又做了一个梦
关于乌鸦的梦
月光空洞而巨大
挂在一棵不知其名的树上
当桔子的颜色开始变老
世界也开始渐渐发凉
老屋上父亲又给自己糊上了一层白灰
我早已无话可说
在风中取冰,一排排栎树
构成我哗众取宠的过去
那是我独舞的衰老
那是昨天狂奔以后被肢解的田园
燕子已经无家可归
荒地上,母亲还在往鸡的嘴里
喂食。但是啊,我一直
没有从梦中醒来……
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灰尘
描述那些弱小
仅仅用灰尘
还远远不够
透明的风里
有乌鸫鸟的歌声
有渐渐跌入深渊的
海浪
像惊悸的海鸭
内心明亮的部分
那些高悬于地表的帕米尔高原
也有野鹰来过的痕迹
像红色的火烈鸟
啖食那腐蚀的动物残骸
荔枝只是风的一部分
在开满白荻花的湖畔
我不再以诗人自居
像浮尘
在你居住过的城市
堆满
酒杯中虚妄的部分
夜空
我不再举证 那些喧嚣的榉树
有着怎样的阴谋
有着怎样恶毒的心肠
只是轻轻地一晃
便将那些苍老的叶片
甩进九月
迟暮中的一场花事
匍匐在高岗
我听见那群悲戚的杜鹃
听见它们恢宏的叫声里
黑色的唱词
——
九月像一场死亡
等待救赎
鸽子是顺从风的旨意的
不会在危机感存在时
张开嘴唇
与六月的空地交流
那里只有齐刷刷的麦茬
和一些菟丝子花
吐出金黄的触角
吐出苍白的谶语
在辽阔的麦地
与风相依为命的是一株比夜色更暗的稗子
一只麻雀用局促的动作推开
那悬于稗草根茎的锋镰
作者:蓝冰,现居西安,医生,读睡诗社会员。爱写诗,想被大雨洗净灵魂,想在诗中亲吻滴水的铃兰。
关心世界是否那么多余
你看,关心世界是那么多余
当睁眼迷路的恐惧来临
多余的价值沉重着背负前行
逃离远方去满足灵魂下沉的速度
快速用同一种面孔适应盲目的陌生
不知来路,中途迷惑,末路清醒着无奈
我要,我要,我要
只接受自信的现在,是怕失去
吸附物质、*、获取时间的能力
那些遗失的荒芜的故乡,美丽缓慢的显现
成为应对谎言的疾病,用来疼痛
找回行为熟悉的某种可靠和不假思索
就像世界仅剩生存,一些被规划的命运
从来都无药可医,而我们却信誓旦旦
如果从未撕咬理想,容易就不应该成为获取的手段
如果路途遍体鳞伤,困难就是人生最美的阅读
就像一块凉狗肉,需要烧酒
冷眼看世界,必须把心煮熟
你看,关心世界是否还那么多余
吃掉梦的豹子
暖月的花瓣,冷月的嘴唇
一次仰望会涌来绵延的排浪
采月华去绘画或者诉说目光
每件作品都在奋力划桨地抒情
最初的花和语言早已不知冷暖
晨光戴露的王冠,血色革命的残阳
时间滚落向日葵,葵盘上牙齿血迹斑斑
土地收集光的箭雨逼豹出林
寒冷阴暗的宫床上浮梦脱胎
咬死它,咬死自己
黑夜的围墙驾着被梦逼*的豹子
一口酒要喝掉整个夜晚
明天,复活的豹子会撞碎酒杯
空的死亡留在永久的夜晚长生
醉,就是生命之外的遗忘
包括月光的酮体,还有
太阳透明的纱衣
方向的练习
真正的释怀就是决定离开
比如尘世消隐或岁月遗失
露珠自然滑落后坠入净土
落英还赠春天最美的舞姿
大地一片寂然,收获两手空空
最富有的收割就是收割自己
胸怀万有,必不会索取
像阳光割掉自己的头颅去播种
未曾计较丰收是否留有感念的笑容
生长就是颂扬,倒下就是谦卑
所有仁慈都有阳父的温柔
所有隐忍都有阴母的坚强
即使日月俱下,仅看一颗星
也能将一杯茶喝出无尽的回甘
是否走的更远,要看对行程是否足够关心
比如离开自己观看肉体
比如接纳更多与己无关的事物
静坐看云,垂目落水
观心不动,来去自如
从此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作者:正行,原名郑雄,喝汨罗江水长大,当过中学老师,做过市报记者。有诗文见《中国文化报》《儿童文学》《湖南日报》、《散文诗》等报刊。用站立的姿势做人并写诗。
霜降
这一切都源于霜降之夜
源于秋风带走了雁阵
枫叶渐凉的日子
柿子是一树望穿秋水的红眼情
温暖着如霜的月光
一个乞丐在树下取暖
红色的柿子炙烤着落寞的心
火一样的激情,水一样流去
流进大山深处的古寺里
许多人在寺院里焚香祈祷
敲木鱼的和尚敲出一个惊天的梦
踏着霜降的寒凉
铿锵的脚步,像滚滚而来的
春雷,将一个庞大的王朝
践踏得灰飞烟灭
戴着“凌霜侯”的光环
柿子红彤彤的,坐在霜降的枝头
看寒风凛冽地穿过山林走下山来
看雪地里冻不死的魂灵
在紫禁城的龙椅上威风凛凛
一粒雪落在心上
暑气刚散去,心就跑出门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何况,雪还是凉的
实在耐不住
就先挂在檐前晒晒秋
即使没有阳光呵护
抓把月色,也能抹层防冻霜
一粒雪终于落下来
不偏不倚,落在心头上
扑哧一声冒出一股青烟
就像一块热铁掉进水缸里
冬眠的耳朵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像枝头红梅含香绽放
像冰山雪莲开门迎春
静听鸟鸣与犬吠
雷声,又在山外轰鸣
重生的春天又将莺歌燕舞
分明已经听到
我还是捂紧了耳朵
我已不再关心山外的季节
树木是否落光了叶
又在冬季里银装素裹
那些花开的日子已随蝉声
安眠在大山深处
山外依旧河流奔涌
日夜沉浮的故事已无足轻重
河水带走了大把的光阴
即使柳暗花明
也无法承载落日的沧桑
心已扛不动春的*
疏远的温情正日渐回暖
雷声响过,我用捂住的耳朵
静听山里的鸟鸣与犬吠
作者:刘书彬,安徽涡阳人。曾在《亳州晚报·周刊》《淮风》诗刊《诗刊》《诗博刊》《现代作家》《华中文学》《人类的思想》《长江诗歌》《北极星新文学》《更远处》《现代诗歌网》等多家媒体平台发诗多首。
雪是一个丰富多彩的词(外二首)
雪挨着雪
雪爱着雪
雪与雪打着手扣
织成一个硕大的绒毡子
先把一棵草包裹
接着树木,村庄,田野,大地……
半包裹或全包裹
天地间只剩下一个最多的词
白色的? 固体的
可以融化的 万物喜欢的
感动春天的? 滋润人间的
有血有肉的? 词
◎村庄
矮墩的个
远远望去? 与未洗干净的土豆
有得一比
夜晚则像一盆没有发酵好的面团
等待灯光搓揉
憨厚的村庄,一脸福相
每年都有好多丹青
为她画画写生
无论是雨水打湿的还是阳光涂抹的
她都一 一收藏
每一笔炊烟
皆滋滋冒油
◎暮归
鸟儿落尽,丛林
将暮色高高竖起
好奇的萤火虫
隐隐约约抗议
一条农家路
被房子拦住
窗边的爬墙虎探头探脑
被灯光逮个正着
一杯烈火
钻进隧道
就像夕阳的余晖
落进峡谷
作者:凡富堂,河南郑州市人,中国诗歌网注册诗人,读睡诗社专栏诗人。秉承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追求心灵的宁静与幸福的理念,在诗歌的海洋里享受诗意的生活。在《飞天》、《诗歌月刊》 、《诗刊》、《今日头条》、《中国诗人》、《河南诗人》等期刊、微刊发表诗歌1000余首。
一场雪不请自来
当夜色弥漫时
意料之外的大雪
一路奔波而来
每一场不请自来的雪
都肩负着使命
尘世间飘荡的尘埃
像病毒一样
已游荡得太久
需要这场雪
彻底地覆盖和掩埋
空旷的街道
早已寂寞得发呆
当夜色侵袭时
总有无限的情怀
需要这场雪
来肆意地渲染和补白
这漫天的絮语
就是一种铭心的写照
这场雪无意而来
但既然来了
就会洋洋洒洒
决不掩饰内心的期待
从黑夜里出发
把人间带进童话
让一朵花深藏雪下
纯洁地盛开
浓雾如词
漫天的大雾
是比喻的高手
把虚无缥缈的心事
述说得如诗如画
所有神秘的延宕起伏
都是高潮迭起的一部分
让风插不进去
让时光沉静下来
让青色的水墨
洇染了大地
画意流淌
任何一个角度
都奔涌着
永不停息的诗情
召唤着迷路的阳光
和人到中年的沉默不语
哪些深埋于水的涛声
和躬身于芦苇的悲悯
都会烟消云散
亦或卷土重来
如一阕荡气回肠的词
总有一句能安慰
这人间温热的泪滴
掖紧人间的风霜
有时时光也是无奈的
马上就一年到头了
还是摆脱不了
尘世的苍茫
只有一枚新芽
还举着日渐浓重的寒霜
在不尽的沧桑里
孕育着希望
南天竹的果实
深陷冰冷的包围
依然保持着鲜活的模样
致密的霜甲下
一点点桃枝的花骨朵
已开始萌发
在最寒冷的日子
做着最美的梦
看看就令人动容
岁月的风声
总是沿着冰封的湖面
把枯萎的蒹葭喊醒
恰如一袭霜衣的游子
沿着温情的乡音
以礼佛的虔诚
把身子躬了又躬
只有掖紧人间的风霜
才能走稳幸福的归程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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