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称为“诗人中的诗人”,“群山之上的高峰”,他一开口,整个大唐都为之璀璨,他就是“诗仙”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余光中先生在《寻李白》中仅用简短的几句话,就为我们描摹一个生动的李白形象。
就如《寻李白》中所言,李白不仅是一位天才诗人,更是一位剑客,剑在他的诗中,剑有宝剑、雄剑、倚天剑、龙剑、腰下剑、玉剑、龙泉剑、孤剑、玉巨剑、七道剑、青萍剑、莲花剑等等。这些剑的意象,承载着李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也展示了他的豪逸精神。故此,李白的一生或可凝成四个字——剑骨诗魂。接下来,将从剑意象的文化底蕴,到李白诗中的剑,来探寻李白剑下的豪逸精神。
李白
一、剑意象的文化底蕴剑为百器之君,不仅是一种非常锐利的冷兵器,还是一种富含文化韵味的意象体。而剑意象的文化底蕴,来源于剑绵长悠久的历史,且充满了神秘色彩,据《史记·黄帝本纪》中记载:“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同时,《管子》中也有“昔葛天庐之山,发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谱,此剑之始也。”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知道剑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此外,在古代记载之中,剑的铸造过程也十分神秘,选择良辰吉时自然是不可少的,还要“雨师洒道,雷公发鼓,蛟龙摔炉,天帝壮碳,天一下观”,因此剑成了一种神秘且珍贵的兵器。
除了剑的历史悠久、铸造神秘之外,剑本身也有着辟邪的效果。因为剑在很大程度上,与道教传说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由于剑的铸造难度高,所以要铸造出一把宝剑,往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因此剑成了一种神物,与道教结合之后更是成为一种阳刚的象征,鬼怪妖魔都不敢接近,故此剑有了辟邪的效果,让人充满向往之情。
古剑
剑自古被尊为“短兵之祖”,不仅是任侠者佩剑而行,文雅高尚者佩戴文剑,武将则佩戴武剑。由此剑被赋予了独特的文化意蕴,特别是文人墨客的诗赋之中,更是对剑作了大量的加工和塑造,以豪放、浪漫的气息,把剑幻化成自己的精神和灵魂,如屈原用“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世混浊而莫余知兮。”来表达自己的高洁品行。
二、李白的剑——剑气如虹铸诗魂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侠客行》
这首《侠客行》写于天宝三载(公元744年),那时李白被唐玄宗赐金放还,离开长安直奔大梁城,而在到达大梁城时,突发怀古幽思之情,一个“赵客”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文人都有侠客情结,李白也一样,故而写就了这首流传千古的《侠客行》。不过,与其他文人不同的是,李白不仅有侠客情结,还身体力行地去做一个侠客。
侠客行
就像《新唐书》中的记载,李白“性倜傥,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又《李翰林集序》中有“眸子迥然,哆如恶虎。”同时,在李白自己的《与韩荆州书》中也说自己“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可见,李白对于侠客不仅是向往,更是亲身实践过。
而剑是侠客的标志,如此喜欢任侠的李白,自然长剑不离身。这一点在李白的诗中就可以体现,如“高冠佩雄剑,长揖韩荆州”、“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等等,并从这些诗中衍生出长剑、湛卢剑、延陵剑、倚天剑、天钩、龙泉等(上文中有提到过),同时还多了许多兵器的动作,如提剑、弹剑、按剑、学剑、挥剑、指剑、抚剑、剑舞等。
剑客
在《李白诗歌全集》中共有九百六十四首诗,其中描写剑的就有近百首,可说是处处闪烁着浪漫飞扬、剑气如虹的光华。或可说,剑是李白诗中不可少的意象,李白以如虹的剑气为骨,铸就自己的诗魂。
三、李白剑下的豪逸精神古诗中多是托物言志,李白笔下的剑也是如此。李白用剑来寓志,是对建功立业的向往,是自由个性的体现和积极向上的豪逸精神。
首先,李白诗中的剑,抒发着一种壮志豪情和济世情怀,表达了一种建功立业的愿望。就如气势恢宏的“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以及“腰下有龙泉……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都能体现李白对于建功立业的向往。
李白
其次,李白书剑之中,还表达了一种对于自由精神的向往。李白诗词中的浪漫情怀,是他对于古代侠士的一种倾慕。有时候,李白会称自己为儒生,但是在他的心中,又不甘愿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你向往着慷慨悲歌、豪迈放浪的侠士生活,奉行着天马行空、独立不羁的任侠精神,这在《侠客行》中就可体现。
最后,李白剑下还抒发着一种不得志之情。李白终身怀有报国之志,可惜仕途坎坷,不管他有多么努力,终是落得一个长安三年,失意而归。当激昂的政治热情被现实冲撞,壮志难伸的愤懑情绪,全都赋予手中的剑,于是他弹剑而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剑客
不过,在长期的漂泊之中,虽然偶有以孤剑来抒发自己的失意和落魄之情,但纵观他的诗歌,始终有一种昂扬之气,有着如“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壮志。他手中的剑,也犹如盛唐的风一般,始终拥有着一种乐观向上的豪逸精神。
结语中国古代的侠与剑是不可分离的,既有佩剑的风习,也有仗剑远游的习惯。因此,剑也成为豪逸精神的象征,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独特意象。李白不仅是浪漫诗人,更有着以剑来消人间大不平的侠士风范。当理想被现实打碎时,李白就在诗歌中实现自己的梦想,将各种情绪寄托在“剑”中,以无穷的创造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知疲倦地放声高歌,为中华诗剑文化,增添无比绚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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