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第一保(传奇小说)

中原第一保(传奇小说)

首页角色扮演中原传奇更新时间:2024-04-29

摘要:“噗——嗤!”刺刀穿腹而过,从小哑巴的后背窜透出来。母亲本能地惨叫一声,强弩之末的动力骤然间凝聚发出,跃起一扑,死死抱住强盗那条伤腿,牙撕口拽!

一九四五年那个正月,倒春寒,天气异常寒冷。新年伊始,老日要打过来的消息,已经在宛西传得沸沸扬扬。  

小日本突然进村的那天夜里,月光如银,守夜的十二名保丁,正围在村公所门前的更棚里掷骰子。枪声一响,满村立刻就炸了群,鸡飞狗跳,大哭小叫,到处传来人们跑路的杂沓脚步声。  

保队副一把掀翻赌桌,抬腿奔进村公所,从睡梦中架起赤皮露肉的保长,率领十几个手下,各抄家伙,嗖嗖嗖就向村外窜。  

村子里,遭遇了一场空前的浩劫。  

没来得及逃出的村民,被明晃晃的刺刀逼回来。日本兵*人放火,追逐女人,翻箱倒柜,掠夺财物。枪声、马嘶声、砸门声、惨号声、老日的狞笑声,交织一片……寒夜漫漫,久久不能归于平静。  

天亮时分,随着一阵急促的哨音,鬼子兵集合队伍向西开拔,去追击钻入西山的宛西四县民团司令丁大牙残部。  

外逃的人们拖儿带女陆陆续续走回来。  

村子内外满目疮痍,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死尸、余烟袅袅的残垣,此起彼落的*和哭天抢地的痛哭,在尖利的晨风中时断时续……  

保长大人回村的气势依然很威风。头戴崭新的黑色礼帽,身着得体的蓝士林大布衫,新借的文明棍比平常更显得锃光瓦亮,十二根长短枪支前呼后拥,简直就像凯旋还朝的大将军。  

村头仍有人在救火。  

一位捉襟见肘的老汉听见吆喝,慌忙丢了水桶,往人群里一闪要躲。保队副眼尖,上前一把揪住,厉声骂道:“几个吊毛保安捐,拖欠一天又一天,就你尿的高,成心让老子弟兄们吃风屙沫!”  

老人老泪纵横,连连作揖打拱,说家里死了人,房子也烧了。  

保长寒下脸说:“旱死苗,再育秧,烧了草房盖瓦房。抗日救国,公事公办,砸锅卖铁,那是你的事!”  

话撂得掷地有声,一摆手,领人走回府。  

那是全村最高的门头,这时候四门大开着。保长快步跨进院来,心跟着就抽紧了。  

大黄狗挨了枪,样子十分狰狞,在当院里曲蜷哀鸣;他七十岁的老娘浑身血污,死在闺房的门槛上;屋里传出妻子和女儿嘤嘤的啼哭声。  

他惊叫一声:“天哪!”手里的文明棍“当啷”落地。  

妻子听见响动,满面油墨闯出来,一把揪住男人的胸襟连哭带骂:“挨炮眼的,自顾自跑了……七八个老日,把闺女给……娘来护……呜呜……我要不是抹一脸锅煤烟,怕也要给你挣个肉(绿)头戴上……闺女,我的心尖肉,以后可咋活人呐!呜呜……”  

保长头脑嗡嗡响,觉得血气往上涌。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叫嚷声。  

本村的二寡妇披头散发跑进来,风风火火尖叫:“保长,可不得了啦!老日……老日偷喝了我密封的酒酵子,躺在床上打呼噜呢!”  

保长先是一惊,接着追问:“几个?”   “就一个就差点吓死人,还敢几个?他有枪哩!”二寡妇岔了声。  

保长猛然挣开妻子的手,咬了咬牙。  

十二支黑洞洞的枪口一同对准二寡妇家的门。  

十二名保丁,在半畴地以外呈扇面形潜伏下来。他们平时在村里可都是属螃蟹的主儿,催粮派款,坑蒙拐骗,狐假虎威,一人比一人勇敢,如今见了真章,一个个筛成了一堆堆麦糠。  

能不惊吗?老日凶成啥?占信阳!夺南阳!只几枪,悍将丁大牙就丢了固若金汤的邓州城,一夜间穿越三山过了河西,向李宗仁的总司令部老河口靠拢集结。千把人马从村南撤退,只有一袋烟的工夫,跑得比兔子还快啊。此后,乡村间玩枪的把式,一直人心惶惶,天天谈日色变。  

保长在远处断墙后面隐蔽妥当,催促行动。  

保队副指派憨狗去咬狼。  

一个保丁抬起头朝房顶放响一枪,高叫:“小日本,出来缴枪吧!”  

话未落音,就听“叭”的一枪,这名保丁应声倒地,脑浆子迸了保队副一头一脸。  

“乖乖!”众人齐声惊呼。  

与此同时,从门里伸出一把带枪的刺刀,一个矮胖子日本兵歪歪跩跩走出来,左腿上赫然包扎着一道染血的绷带,头也不回,出村向西扬长而去。  

保长双目赤红,在后面大叫:“别怕,是个掉队的伤兵。开枪,快,打死他!”  

众保丁早已被镇唬瘫了,谁也举不起枪来。号称邓西第一枪的保队副,平日里射鸡打狗,一瞄一个准,这当口扣动扳机,糟糕,枪没上膛!  

日本兵拄着枪,一瘸一拐,慢慢走的远了。  

保长跳过矮墙,朝爬地哆嗦的一群怂瓜的屁股上,一人一脚。  

“舅子们,好狼咬不过群犬,你们手里掂的都是烧火棍?老子丑话说前头,谁打死这个老日,赏大洋一百!”  

众人被连打带拉,硬着头皮追出村外。  

近了,一排子弹从日本兵身后掠过,这家伙缓缓转回身来,单腿跪地,随手开了一枪。猫腰冲在最前面的保队副,帽子被子弹掀飞在地。“妈呀!”他一屁股跌坐尘埃,一股热烘烘的液体从两腿间喷涌而出。   最先卧倒的是跟在最后督队的保长,然后十一名手下同时趴下。  

良久,良久,保长探起头来,发觉那个日本兵走得更远了。  

他爬起身,跺脚吼道:“养兵千日养圈猪!放走了老日,往后谁他妈都别想吃这一碗饭。滚起来,撵!”   一里……二里……  

日本兵再次转身射击,追兵再次五体投地。前面的带伤走的不快,后面的心惊脚步更慢。前面的喘口气不走了,后面的索性蹲下来。大家好像在送什么贵客远行,客人说:别送了,送着耽搁走路。主人说:不急,你慢走,走好啊……一程又一程,日出到偏西,七里路追了五个时辰,距离越拉越远。  

前面不远有一座破庙,过去这禹山庙就进了西山老林。  

保长泄气了,他想起来惨死的老娘,嘤嘤啼哭的宝贝女儿,还有那条半死不活的大黄狗,恨的牙根直发痒。  

日本兵真的走不动了。  

他推开虚掩的庙门,发觉里面有两只惊恐的眼睛瞪着他。  

那是一对破衣烂衫的母子——两个从花园口逃难下来的要饭吃花子,本地俗称“上路人”。  

“八嘎!”日本兵用刺刀逼向母亲:“你的,滚开!”  

他是看中了老婆子躺着的那堆干草。他想,此时此地,这堆干草一定比他本土的榻榻米更温暖舒适。他实在太冷太乏了。  

母子俩依偎在一起索索发抖,一半是天冷一半是害怕。  

母亲大年初一想给儿子讨半碗饺子过个年,被保长大院的看家狗咬了,没药治,没饭吃,已经奄奄待毙,的确无法起身挪窝。  

十五六岁的小叫花老鸹窝似的一头乱草,浑身瘦的皮包骨头,干柴棍儿一般粗的胳膊紧紧护住母亲,侧着脑袋冲来人哇哇哀叫——他原来是个哑巴。  

日本兵被激怒了。   刺刀由上而下刺过来,母亲本能地抓起身边的黑瓦碗顶上去。“哗啦!”碗碎了,尖刀同时挑破了母亲的手臂,鲜血淌下来,一滴接一滴滴在碎落的碗片上。  

最后一块碗片紧紧攥在母亲手里。  

那可是逃荒人赖以生存的一个豁口碗呵!娘儿俩辗转千里带着的全部家当。  

碎了!全都碎了!   小叫花双眼喷出瘆人的寒光,腾身即起,吼声雷动,迎着刺刀冲去——  

日本兵一怔,退后两步。小叫花如影随形,一头撞向仇敌胸口。  

日本兵左腿一软,仰面翻倒。小叫花子不躲不闪,张开鹰爪般的小手对准敌人的咽喉猛掐下去!  

“噗——嗤!”刺刀穿腹而过,从小哑巴的后背窜透出来!母亲本能地惨叫一声,强弩之末的动力骤然间凝聚发出,跃起一扑,死死抱住强盗那条伤腿,牙撕口拽!  

……残阳如血。  

傍晚,当人们壮胆涌进破庙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死了三个人。   保长破例捐出来两口薄棺,十来个保丁在庙后为娘儿俩并排掘了两眼深深的墓坑。十来杆长短武器一同朝天鸣响,“扑棱棱”,惊飞一群归巢的山老鸹。哇啦之声在山林上空回荡良久,点点黑影掠过西山之巅那血红的晚霞。  

装殓小叫花的人,根本无法把孩子的指头和敌人的脖颈分开,只好拿刀割破日本兵的喉咙。  

时隔不久,鬼子兵败,该保荣获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亲自嘉奖,说是创下了本战区团勇手刃日寇的典范战例。保长作为抗战楷模,披红戴花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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