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浪走笔(二)、(三)

庄浪走笔(二)、(三)

首页角色扮演招摇如歌更新时间:2024-06-04
本文作者:孙志勇(二)

 这是一次穿越时空隧道的“神游”,这是一次叩问历史的探索。

  两万五千多年前,正是人猿相揖别的十字路口,栖居庄浪各地的晚期智人在林莽中掷丸飞梭,捕猎野兽,在山腰间掘穴建庐,到处闪跃先民创世的身影。与华夏文明初露的曙色相映成辉,毫光四射。

  多少年过去,庄浪从雷霆霹雳、罡风苦雨中走过,从混沌中进入开启文明的时代。照亮历史天空的人文始祖伏羲,却与庄浪一个地名紧密关联:《山海经》、《太平御览》“华胥氏履大人迹孕伏羲”的记载,正是在古雷泽——庄浪朝那湫发生,如此神圣的“高禖之地”,为后世历代帝王景仰而垂青。这个“历史神话化”的传说与遗存,是唯一诉说那一长串历史的话本,让我们粗粗领略到了伏羲在渭水之滨开启民智、教民稼穑,制罟、捕鱼、绘画……使华夏民族从智慧的滥觞中穿云破雾,扬帆远航。这段历史留在庄浪土地上的证物是那些造型精美、图案流畅、韵味隽永的陶罐和石器,以此昭显着那么一个融融和和而又辉煌灿烂的时代。

  ——远眺烈焰腾天的铜铁炉,穿过影影绰绰的部族群落,直至走近泱泱大汉的屏壁前,那是一个神武奋扬的时代。历经文景之治,绍续汉武帝开疆拓土的盛大武功,战胜了匈奴,建立了河西四郡,使本来为边陲地带的庄浪成为腹地。战后募民实边政策而引发的移民行动,使汉族人大量进入这块土地,他们从中原带来的先进生产工具和耕作栽培技术,加之土肥水润,气爽风柔的自然环境,使庄浪的农业生产得以空前的发展。那时,这里氐、羌、汉各族人民和谐相处,共建家园。百多年间较为宁静的社会环境,使这里村落丛立,人烟辐辏。那时,西域的开通,使“丝绸之路”从庄浪腹地东西横穿,鸡头道入庄浪境纵贯南北。车马辚辚、驼铃叮咚的声韵,回响古代庄浪走向世界的前奏曲。至今陈列于县博物馆中的那些拙厚的锈蚀斑斑的汉代曲辕犁头,仍使人为先民开边拓荒的壮举而怦然心动。

  然而,大汉奋扬壮阔的活剧在庄浪土地上匆匆谢幕了,尔后近千年中庄浪成了战争恶魔黑色翅膀下的雏鸟。东汉之际,庄浪都处于隗嚣割据政权与汉光武刘秀的战争,羌族反汉战争以及“五胡乱华”的重灾区内。时常鼓角争鸣、狼烟四起,一场*伐之后,只剩“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惨景。这个时期西部少数民族的割据军阀,往往在攻城掠地之后,或将占领地居民屠*殆尽,或挟迫席卷而去,做为战争兵源和根据地的劳动力。这种迁徙的情景是极为惨痛的,《后汉书.西羌传》载:

  百姓恋土,不乐去旧,(统治者)乃刈其稼,发撤室屋,夷营垒,破积聚。时连年旱蝗灾荒,而驱贼劫掠,流离分散,随道死亡,或捐弃老弱,或为人仆妾,丧其大半。

  战乱的破坏力是如此的剧烈和迅即,正象一座豪宅,无论怎样恢宏富丽、美仑美奂,一把火叫它顷刻间化为废墟。正是这种无情的野火,把一个地方的人民辛劳经营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家园在短暂的时间里化为断壁残垣。多灾多难的庄浪土地上,就多次上演了这样的悲剧:西秦乞伏乾归攻陷水洛城后,迁三千户居民于潭郊(今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境内);北魏大将军尔朱天光攻下水洛城后,坑*士卒17000人;南湖镇几年前出土一个战争“万人坑”,累累白骨映现当年战争的惨烈,其野蛮残忍可见一端。

经过数次迁徙和*戮,当地无疑是衰败不堪了,在东晋十六国时还是南平郡的水洛城,到北魏时校注《水经》的郦道元遇到时,已是镇政府大小的水洛亭了。历史上的庄浪,就曾在这种兵连祸接的恶梦中辗转徘徊,孽缘不断。就连煌煌大唐,在这块土地上也没有留下清晰的印辙,无论是唐王朝于此地设立的牧马监,还是被吐蕃占领后的漫长时期,都没有留下片段的记载以流露个中消息。只是让人推想此时的庄浪是一个水草丰美、森林茂密的所在。脆弱的历史链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打断,让如今的庄浪人看到的只是那些“马背上的民族”扬尘远去的背影。宋以前有关庄浪廖廖数笔的记载,还只是与战争相关。最早有较多记述而吸引史学家眼球的,是因为刘沪版筑水洛城而引发的宋朝边帅名臣各执一端的庭议之争。庄浪历史由此才有了细若游丝的续接,但仍难见到当地政治、经济、文化、风物风情相关的记载。

(三)

 当我们努力追寻庄浪历史的雪泥鸿爪,当我们张望庄浪先民在几千年的涓涓长河中奋发的影子的同时,我又常常思量这样一个问题:如今生活在一千五百平方公里上的43万庄浪人,究竟有多少是那个白发三千丈的祖先的后裔,在兵燹灾祸交错频现的历史背景和荒僻脆弱的自然环境中,沉沉一脉有可能绵延至今吗?

  历史上的庄浪太像一个客站,各个时代的不同民族常常被命运拨摆,纷拥而至、栖息繁衍。又会在某个早晨因风云突变,迫使他们匆匆离去。命运之神似乎有意以希望与苦难两块砥石磨砺庄浪人的意志。当稍稍给人以喘息的机会,春光再次照拂这块大地的日子里,经过乱离的苦水熬煎浸泡的庄浪人,会以空前的高涨的热情,以勤劳的双手,精心酿造一个祥和安宁、“自成完国”的日子,让希望的绿荫覆被这片生命的热土。然而,战争与天灾荒年的魔掌常常将这段美好的时光信手撕碎,让几代人苦苦营造的繁荣难以为继,转眼间将阡陌纵横的人间福境化为赤地百里的惨象,屡屡发生历史的“断层”。

  当阴霾散去,“嘈嘈切切错杂弹”的历史鸣奏转入行板如歌的旋律,某些招摇着屯田的旗子的人群或不速之客又接踵而至,象空气一样填充这个真空地带,以数十年乃至百多年,营造又一番人间春色。但梦魇不定什么时候不期而至,离乱的马蹄声又一次敲碎人们香甜的夜梦,倾覆的命运就又一次临降庄浪大地。

  多灾多难的庄浪是太坚强、而又太脆弱了,寒薄而狭促的地域环境、聚散无常的游牧民族,难以承受险恶时势的击打,匆匆散去。兴与衰的悲喜剧就在这块土地上周而复始地演绎着了,因此,历史的失忆就不足以令人迷惘。


未完待续(本文写于2008年)

作者简介:孙志勇,男,庄浪县南湖镇人。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先后于庄浪一中、庄浪县文教局、县文化馆、博物馆、文化局、文联工作。曾任县博物馆副馆长、县文化局副局长、县文联主席等职。民盟庄浪支部五、六、七届主委,庄浪县政协四、五、六、七、八届常委;中国民俗学会会员、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关陇民俗学会副理事长,平凉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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