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一百章 切磋剑法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一百章 切磋剑法

首页角色扮演斩妖仙记更新时间:2024-06-18

原来西域比之关中中土,更为广袤,自从天山派塌陷,又曾平地涨水,当年的山谷都被淹成平地,所向之处,往回四五百里人烟不见,也是极常见,不比中原人烟稠密。元胤和白飞珞未曾到过山背,不知山阴之外,居然绵延千里,群山环伺。两人携手驾云,走了三百多里远,早不在草原范围之中,未免疑心走岔了道路。但见四周黑蒙蒙的一片,山形似乎样子都差不多,路上别说行人,就连山禽野兽,也不见一个,更无从过去问落花谷的端倪,也就罢了,只管驾云而行就是。直到天边露出曙光,山鸟渐鸣,才发觉两人原来正是身处一片峡谷之中。

那峡谷两旁宛如刀削斧劈,山壁如棱,寸草不生,白飞珞在云头一望,道:“胤师弟看下面!”但见路边有块路碑,两人按了云头落下地来,仔细一看,原来那路碑上刻着“海石国轻石县境”七个红字。前方所在,有一片云气缓缓升腾,白飞珞道:“有云气所生,必然山谷低洼,方能得此。也许那里就是落花谷了?”元胤点头道:“所见极是。”两人索性不再驾云,抓把泥土望空一洒,念声“疾”,驾着土遁,风驰电掣般赶上前去,转瞬离那云气蒸腾的所在只有八九丈远,忽然一道黑烟,面前来了二人。为首那人手持宝剑,迎着两人,喝道:“何方妖人,前来偷窥落花谷?”元胤正待上前,白飞珞将他一拉,落了遁,抱拳道:“此处便是落花谷么?请通报云前辈,就说后辈来访,敬请一晤。”

那人是个身穿黑袍的道士装扮,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白飞珞,点头道:“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玉阙剑派的掌门白飞珞?”白飞珞见他说话大剌剌的毫不客气,心中微微动气,但此来是为姜师白取药而来,并非与人呕气,于是忍着不快,还礼道:“正是。道长怎么称呼?”那道士倒提宝剑,道:“贫道飞天夜叉,俗家姓刘,刘洞元,这个是我的师弟柳洞宗。”白飞珞暗暗奇怪,依然抱拳道:“请问尊师上下如何称呼?”刘洞元有些不耐烦,道:“我师尊法号灵观,俗名赵姓,尊讳上龙下飞,雅号九幽天尊,落花谷就是我的师父和师伯一同选的住址,你只说你为何而来?”

白飞珞道:“我有个故人,受嗜睡症困扰已久。最近得了个秘方,需贵谷中解梦花为药引,救他一命。我这位故人知道解梦花只有落花谷才有,而且十年一开花,算到而今,正当是解梦花开时,在下因此前来替老友求药,但请谷主能赐略一,即可救人一命。”原来这刘洞元乃是司空溟的师叔云中平的师弟、九幽天尊赵龙飞的二弟子,他原是近地妖仙,被赵龙飞收伏,就投在九幽天尊门下,算来论年纪乃是司空溟的师兄。自从他归入九幽天尊赵龙飞门下,炼有十八口离魂剑,剑法道法在同门之中,仅在掌门师兄曲洞玄之下。昨日司空溟铩羽而归,又被云中平责骂一顿,一肚子怨气,找到刘洞元那里,喝酒解闷,直到半夜,方才大醉而去。

这刘洞元也并非心底宽厚者,听了司空溟的诉苦,心中大大不愤道:“我派起于玄黄,何曾在人前丢过志气?偏偏云师伯何故胳膊肘朝外拐,尽向着别人,连自己的师侄都不相信了?难道真要等到渊龙祖师门下根断苗绝,方才是路?我云字派与雷字派有*祖师的不共戴天之仇,当年我云字派的祖师就是死在雷字派掌门雷震的剑下。倘若被人一再欺上门来斩尽*绝,还谈什么可以复兴前贤之光?让我见着姓白的,非好好折辱折辱她不可!”

当下排下金钱八卦一算,已算知白飞珞和元胤两人夤夜出门,要来谷中讨要解梦花做药,心中冷笑道:“天山剑派固是武功剑法高人一等,自从十年前沧海桑田,天地为之一变,天山剑派尽灭于火海之中,我云字派一个支派,势力便要大它很多,怕它作甚?天山剑派弟子虽然神通广大,到底人单势孤。莫如我带着几位师弟,亲自去谷外巡查,见了姓白的,先试试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做得了玉阙剑派的掌门?若能胜得了她,也可为司空师弟出这口闷气。师父师伯责怪下来,再作计议也为时不晚。”

原来渊龙真人门下四大支派,各得渊龙真人一门绝艺,风字派精通冶炼之法,风字派弟子做出来的兵器,样样甲于天下,无人可与之相比;云字派弟子精通御剑之法,道术卦术堪称举世无双,精绝无比;雷字派弟子深通剑法,以剑御剑,以气养气,是四大支派中唯一一个以炼气为主的支派;电字派则是精通移魂之法,法术过于惨刻无恩,渊龙真人在日,已将电字派的法术全部收回,只令门下弟子多练修心养性之法。直至后来风门与电门两个支派毁于乱军之手,雷门远去关内,在华山之巅开山立派,而云字门的传袭,却是从未断过,门下弟子,几乎个个都能以龟甲和金钱演算伏羲六十四卦,安危休咎,往往随手而问,断无不准。刘洞元乃是九幽天尊门下的第二位弟子,师门所传,当然滚瓜烂熟,金钱七个,已算出元胤和白飞珞两人的来意及日程。

当下刘洞元得知来的正是白飞珞与天山剑派弟子元胤两人,心中大喜,已更知先贤所传秘术了得,便道:“我们落花谷中,奇花万种,异卉千层,但未听说过有什么解梦花。你既也是渊龙真人传的一支血脉,当知帮亲之道,为何领着外人,到落花谷来要东西?再说,就算我谷中有解梦花这样东西,也要经过师父的允许,方能付之一二,也不是想要就能要,想采就能采的。我看在你是同门一脉,往日先辈的恩怨我暂且可以放下不管,日后咱们自有了结恩仇的法子。我师父闭关十年,不见外客,这里也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请回去吧!”

白飞珞听他口气,已知他是在故意推脱为难自己,忍着火气,道:“既然你也知我们都是同门,渊龙真人乃大帝门下,大帝在时,以义气为名,著于天下。为何你我同门为了一朵小小的花朵,要闹到相互为难的境地?昨日云前辈邀我来谷做客,相互之间客气得很,今日我们有难,特地来请落花谷同门帮忙,这位师兄为何如此敝帚自珍起来?”

刘洞元本就小肚鸡肠,少有容人之量,当下大怒道:“亏你还有脸口口声声说‘同门’!既是同门,帮着外人打自己的师兄弟,又是何意?师父闭关不出,落花谷的事,我就可以做主。我也不妨明白了说给你知道,我这里的确有解梦花,却不愿给你,你待如何?”白飞珞闻言,面带怒容道:“你度量狭小,实是玉阙同门。我见你是同出渊龙真人门下一支血脉,不想与你撕破脸皮,你当我是好欺负的么?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入谷求见云前辈,请云前辈做主,看你有何话可说!?”

刘洞元拔剑拦在道路当中,喝道:“落花谷是你想去就去得了的地方么?你要去可以,留下两手,叫我见识见识雷门有什么了不得的艺业!”刷地一声,长剑劈面就刺。白飞珞见他言语傲慢狂悖,刚要上前动手,忽听四处吱吱鬼声,一阵风过处,阴云惨惨,迷雾蒙蒙,风随剑起,寒风刺骨。元胤冷笑一声道:“白师姐,让我来见识见识他的法术!”手捏一个五雷诀,撒手放一个天雷,但闻山摇地动,巨石如雨,元胤身裹一团黄云,缓缓升上半空,水火袍袖子向天一张,一只袖子,瞬间变得宛若遮天蔽日一般,咒语声起,将刘洞元随剑发出的阴云迷雾全部震散,一物掉下地来,原来是小小一支白幡,名叫“云雾幡”,专门用来呼云唤雨,搬运乾坤之用的,被收进袖子里去了。

落下地来,对白飞珞道:“虚幻之术,离正道远矣,但不知他剑术如何?”刘洞元见破了法术,勃然大怒道:“好小子,竟敢小看我云门密宗!”长剑一指,一道金光,匹练般疾地卷来。元胤把肩膀一摇,沧海神剑脱鞘飞出。后面刘洞元的师弟柳洞宗见他宝剑神光湛然,正气森森,知非同小可,急叫:“留神!”刘洞元躲闪不及,哎呀一声,肩头着了一剑,皮开肉绽,半空中倒撞下来,跌了个铁冠倒着,狼狈不堪,幸喜柳洞宗见机得快,急忙祭起两口吴钩剑,来斩元胤。他不知元胤身穿水火袍,宇宙万物,无物可伤,眼见两剑齐下,元胤全身放出淡淡黄光,将身体牢牢罩着,吴钩剑厉害无比,竟不能落下,在半空中盘旋飞舞,被元胤把手一探,将两口吴钩剑全部收了。

柳洞宗见收了宝剑,心头发慌,再祭风雷镯和毒龙镖两件法宝。风雷镯乃是锟钢凝练,八卦炉中煅烧了四十九年零四十九日,后天异成,法力非凡。元胤只怕水火袍挡不住二宝,复将沧海神剑祭起半空,先把毒龙镖打落尘埃,依稀见风雷镯上,有符咒纹路,知是道门之宝,解下定海天珠望空一丢,但见霞光万道,风雷镯也落在元胤手中去了。柳洞宗连失三宝,心头慌张,拔出随身佩剑,与刘洞元两人倏地赶到元胤身边,两道青光,一上一下,对着元胤便刺。

元胤见两人剑光时分时合,知两人是练了双剑合璧之类的剑术,当下并不搭话,横剑疾格,一招“大鹏展翅”,沧海神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长剑卷起一股劲风,有如长江大河,剑势滚滚而上,迫得刘洞元和柳洞宗两人两剑全神应付,攻守之势,转瞬便易。元胤心头一转,暗道:“特地来为姜师兄求药,若伤了落花谷的弟子,反倒不好。”心念电转,将天龙般若剑法使了出来。

原来佛门剑法,虽然凌厉无极,但往往不会一招出尽,给对方多少也会留下一丝回旋余地,但剑法雍容高华,丝毫不在江湖任何一门正派剑法之下;而天山派剑法,却是本着“除恶务尽”的宗旨所创,一招一式,往往能将人逼得无法可破,元胤一来顾念着求药之意,二来也要照顾白飞珞的面子,道:“我已经让她难做了一次,连她多年苦心经营的隐居之所也被她一把火烧了,我岂能再对她不起,让她落下口实在同门嘴下?”

但见他剑法一变,招数绵绵密密,丝毫不乱,蓝汪汪的剑光一闪,随手一招,刘洞元和柳洞宗两人的佩剑已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被元胤的沧海神剑连刺了十数剑,两人胆战心惊,手臂震得阵阵酸麻,拦阻不住,急忙后退。但觉剑气森森,元胤如影随形已追到两人身后,眼看一剑刺下,两人都要变成破子。

就在这一剑将落未落之际,元胤忽觉微风飒然,他头也不回,反掌一推,双掌一交,啪地声响,身躯微微一震,掌心向外一蹬,将来人逼开,回头一看,来了一位灰衣道士。但见他身材高瘦,相貌清癯,剑眉细眼,三缕长须飘拂脑后,背上斜背长剑,红色剑穗,迎风飘扬。但见那道士迎着元胤单掌作礼道:“一别天山派十年,鲜见后辈翘楚有此剑术修为。这明明是天龙般若大法中的武功,你是天山派弟子,从哪里学来这门剑法?”元胤见他气度非凡,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天山剑派天玑殿弟子元胤,权充本派代掌门而已,这门剑法是我自己从掌法中变化出来的。请问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贫道曲洞玄。这位就是白师妹了吧?我昨天听云师伯谈起咱们玉阙分支中出了一位女剑客担任掌门,想必剑法了得,修为精进,有心见识见识,没想到今天你们就上门来了,不可谓无缘矣。”白飞珞见他彬彬有礼,但语带机锋,似有挑战之意,不敢怠慢,还礼道:“岂敢。师妹此来,并不为相互比拼剑法而来。”曲洞玄颇为意外,道:“那是何故?”白飞珞把来意一说,曲洞玄点头道:“没错。向阳山坡上一面的解梦花的确已经开得差不多了。不过刘师弟说的也不是假话,我掌门师尊闭关十年,极少见客,分毫不假。不过我倒可以带你们去见云师伯,请云师伯拿个主意,毕竟人命关天,非同小故。”刘洞玄输了剑法,道法也大不如人,心中大大不服,闷声道:“曲师兄,你怎么可以不经师父的许可,私自带外人进谷去?叫师父知道,你怎么交代?”

曲洞玄瞪了他一眼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须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跟着师父修炼多年,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师父出关,带外人进谷的罪责,由我一人来担,跟你们俩没多大关系。不过。”他转回头望着白飞珞道:“只是贫道答应了白师妹的请求,白师妹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便是事了之后,请白师妹不吝赐教几招,如何?”

柳洞宗倒也并不如何,刘洞元却是对这位大师兄颇有几分忌惮之意,听见大师兄提出这个条件,心中顿时大为高兴。原来曲洞玄是九幽天尊赵龙飞门下十位弟子中最为韬光隐晦的一个,平日极少见他显露武功,但据云中平所言,他的剑法已与乃师赵龙飞当年相距不远,功力极为深厚,道法自然,也颇得衣钵所传。他肯下场向白飞珞“请教”,不但司空溟等人大败而回的“耻辱”可以洗刷,也可以因此大大地羞辱白飞珞一番,更兼曲洞玄将放外人进谷的责任一肩挑了下来,师父责怪,也责怪不到他的头上了。

白飞珞微微一愣,旋即接口道:“大师兄有令在上,小妹不敢不尊。同门切磋剑法,于己于人,都大大有利。小妹能蒙大师兄赐教,那才真叫福缘不浅,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曲洞玄微微一笑,道:“那好。你们俩跟我来吧!”带了二人,举步进谷。

其实两人的来意,曲洞玄和刘洞元一样,早已心知肚明,他出来接见,一来是要看看能领导玉阙剑派的女弟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二来也正好借机和对方切磋一下自己刚练成的几种剑法,没想到一见白飞珞,见她年纪虽轻,但不卑不亢,灵活少变,沉稳有余,正合一代掌门的风范,心中大为心折,暗道:“云字门下,就无这等人才。她一人一剑,敢和洞元、洞宗两位师弟动手,可见艺高胆大,极承师门之学。可惜,可惜,不知两派交融,还要等待多少时日?”

他为人豁达,心胸宽广,素来被师父九幽天尊赵龙飞所欣赏,所以赵龙飞还在壮年,便把衣钵和掌门之位都传了给他。曲洞玄有虚怀若谷之心,更有贤良放达之质,赵龙飞虽然退位幕后,专心修炼,但他却从来未有过挟威自重之心,督导师弟练功,也是日日勤谨,丝毫不差,因此刘洞元等人对他可谓是敬畏交加、颇为忌惮的。他带着元胤和白飞珞两人边走边想,不觉来到谷口,但见谷口之外,是他们的来路,谷口之内,先有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缝隙,中间有十余丈宽,峡谷两边,架着一座钢索桥,桥上铺着厚厚的木板,站在桥上,临风下望,但见谷底水流便如一条光闪闪的细线一般,白云朵朵,宛若就在身边飞过而触手可及,景色优美,与谷外贫瘠之所,大大不同。

白飞珞心中暗暗惊讶,赞道:“好美的景色!”曲洞玄淡淡一笑道:“此谷内外有别,但凡花落时节,落花纷纷下落峡谷,蔚为壮观,那才叫美呢。不知白师妹什么时候还有时间来谷中看花?”眼睛有意无意,向白飞珞扫了一眼。白飞珞心头一跳,暗道:“谷中有禁令,不许外人进入,你邀我进谷看花,那能可得?”

几人缓缓过桥,但见桥头云中平举手笑道:“昨才分别,今日贵客就至。白掌门,别来无恙?”白飞珞忙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拱手道:“晚辈叩见。有劳前辈动问,晚辈真是惭愧无地。”但见云中平背后司空溟等八人,神色不一,司空溟眼望半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其他几人各自表情淡漠,唯有病罗汉庄则重、银剑书生木海鹰和笑弥陀王拂子三人,脸上微微带笑,笑容也是极为僵硬不自然。

云中平与白飞珞见了礼,又向元胤稽首道:“难得天山派剑客光降敝谷,敝谷当真蓬荜生辉。”元胤拱手道:“岂敢,岂敢!折*晚辈了。”云中平微笑道:“无论两位来意如何,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莫嫌我谷中贫瘠,不足以接待贵客便好。”白飞珞和元胤两人连道不敢,由着曲洞玄和云中平将两人让进客寮,奉茶请坐。元胤并将收来的云雾幡、风雷镯和毒龙镖吴钩剑等物都还了给云中平,云中平脸色不好看,大声喝令刘洞元和柳洞宗两人将自己的法器一一取回,并将两人重重责骂几句。柳洞宗蒙元胤发还法宝,心中十分欢喜,倒是刘洞元大大不服,收了云雾幡,也不道谢,自顾自和司空溟等人怏怏散去。

云中平问道:“昨日一别,老夫还以为一阵子该见不到两位了。不知今来何事?”白飞珞放下手中茶碗,把来意一说,云中平道:“你们来得及时。后坡面阳的那一面苗圃中,解梦花昨夜又刚刚新发了一轮,不知所用几何?”元胤见他通达,连忙拱手道:“但能赐三朵五朵,足感大德。”曲洞玄笑了一笑道:“你们许是不知这花有多大?”元胤脸一红道:“元某见识浅薄,徒惹笑话,请曲道长见告。”

曲洞玄见他彬彬有礼,心中更敬他几分,抚须笑道:“解梦花十年一开,十年一结果,十年一落花。以药用而论,当开花时,药效最好。不过此花乃来自域外,非我中土所产,花开时,大如盆盂,恶臭熏天,若要摘花做药,半朵足可当二十人左右之用,所以元先生说要三朵五朵,贫道窃以为一笑,请元先生不可见怪。”元胤抱拳道:“曲道长以诚相待,足见赤诚,在下怎敢见怪?”

云中平对曲洞玄道:“那么闲话少说,洞玄,有劳你走一趟,去后边向阳山坡上摘两朵花来,现在我谷中除去气味,然后再拿来送给白师妹。”曲洞玄笑道:“这等小事,令花奴去做便可。元先生和白师妹答应过我一个条件,两位一定记得。”白飞珞点头道:“当然。不知道曲师兄心意如何,是指点小妹的剑法,还是和胤师弟切磋?”

云中平吃了一惊道:“比武?”

白飞珞笑了一笑道:“曲师兄有心和我们俩切磋而已,决无相害之心。”云中平眉头微皱,道:“洞玄,你也太闹了。人家远来是客,怎么好动手比武?可不失了我落花谷的名声么?”

元胤道:“大家兴味相投,比武切磋,也无不可。曲道长有心见教,是我晚辈的福分。”云中平道:“点到为止,不可伤了两家和气!”曲洞玄哈哈笑道:“师伯,弟子什么时候做过出格的事?可惜师父闭关未出,否则请他老人家一道来看看闻名难得见面的天山剑派剑法,岂不合时?”

云中平还没说话,只听门外有人道:“你都不来禀报于我,我又如何得知咱们谷中来了高手?”门口人影一晃,进来一人。曲洞玄见了那人,连忙下跪叩头,道:“弟子怠慢师父,请师父责罚。”那人道:“你起来。你们在外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虽还在闭关,中有空闲,特来陪客。”但见那人身高过丈,其势极雄,剑眉圆眼,三缕长须,右手臂弯,架着一根灰白色的拂尘。云中平见了那人,起身拱手道:“是赵师弟出关来了?”

那人正是九幽天尊赵龙飞,还礼道:“我闭关十年,谷中大小事务,都在师兄一人身上,多累,多累。”回头望了元胤和白飞珞一眼,点头道:“这位小兄弟神光内敛,英华出众,果然名家子弟,不同凡响。”又看白飞珞,又点了点头道:“雷震师伯祖留下的这支,人才辈出,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能做到一派掌门,佩服,佩服。”两人见他双眼精光四射,红光满脸,忙以后辈之礼拜见。赵龙飞淡淡一笑道:“老夫白活了这三百多年,当年天山老祖曾到泪姑山来访我,我心高气傲,竟避而不见,想不到如今天山派倒塌,斯人已矣,却还能见到天山老祖的传人,实在幸甚、幸甚!这身袍子,我是见过三两回,还要多谢天山老祖当年的宽宏大量。”

原来九幽天尊赵龙飞在泪姑山潜心修道,天山老祖路过山下,有心见一见赵龙飞的剑法,于是上山拜访。其时赵龙飞年纪尚轻,剑法虽然纯熟,道法依然有所缺陷,心胸又不宽,在老祖拜山的路上,三次下手暗害。老祖知他有道心,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浑不当回事。赵龙飞见他下了厉害的阴手,老祖居然毫无见怪之意,惭愧顿生,在老祖去后,终于闭门反思,此后一改前行,这才变得心地纯和起来。三百年的道法修为,终于也令他成了领袖一派的大宗师。

赵龙飞说完这段,微微喟叹一声,道:“我当年未曾入道,以至于白白错过和天下第一大宗师的切磋比试,非但惭愧无极,更失去了一次增广见识的好机会。好在今天元先生光临敝谷,正好让老夫开开眼界。”云中平又吃一惊道:“师弟莫非·····?”

赵龙飞把手一摆,淡淡地道:“不至于。不过洞玄,你当下与元先生比剑切磋,除点到为止的规矩应当遵守、不可令客人难堪之下,应全力而为,以全为师一睹天山派神技之心。至于白姑娘,我到时候也会请一位和你年纪相当的女子来陪你练练。渊龙真人门下四大分支,风、电二门香火断绝,唯有云、雷两宗还在,两支分别千年之久,门下是否还能继渊龙真人当年盛况,老夫心有所忧,白姑娘请一定尽力。”白飞珞见他语音虽低,话语中委实藏着一股淡淡的威严,令人无法抗拒,当下抱拳道:“晚辈自当尽力。”赵龙飞浓眉一展,站了起来作个请势,道:“我闭关之所,幽静无人,两位请跟我来。”

几人到了后院,但见四周浓荫蔽日,清风习习,四周鸟鸣花香,果然甚为幽静。曲洞玄脱了外袍,下了道冠,露了一身短打,走向场心。原来他身作道士打扮,云门弟子,却并未有非要弟子出家做道士的规定,他个人打扮,全为自己一心所好而已。元胤脱了水火袍交给白飞珞,道:“晚辈的宝剑乃世之名剑,既与曲道长切磋剑法,不当在兵器上取胜。不知贵处可有练功的宝剑?”

赵龙飞听了这话,微微点头,道:“光明磊落,洒脱露白,颇有当年天山老祖的风范。”吩咐童子去取两口宝剑来。那两口剑,却是赵龙飞亲手所制,锋利程度固不及元胤的沧海神剑,也是切金断玉的好剑。元胤接剑在手,只觉轻重合适,抱拳道:“多谢老前辈借剑。”长剑出鞘,在半空划了一道圆弧,剑尖斜斜指地,微微颤动,宛若一涵秋水,剑光照人,朗声道:“曲道长,请!”曲洞玄见他行了剑礼,也作势而行,微笑道:“元先生,请!”话犹未了,但见阳光之下剑光一闪,长剑已倏地指到他的心口!

元胤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他见过无数阵仗,虽惊不乱,一个回风拂柳,只听当的一声,曲洞玄的长剑已给元胤一剑荡开,长剑一挥,势似奔雷骇电,曲洞玄只觉剑气森森,胸口沁凉,长剑倒挂,铮地声响,两人一合即分。曲洞玄解了元胤的攻势,长剑忽地斜飞,平刺元胤左胸的一剑忽然变了位置,剑尖倏地刺到元胤眉间,剑法奇诡绝伦,元胤身躯后仰,剑点散开,当当当当,宛若繁弦急奏,剑光飞绕,两剑在瞬间连击十数次,出剑之快,着实令人咋舌。赵龙飞和云中平两人都是剑法大行家,见了两人这几路换手,都不禁面露赞许之色,微微点头。

两剑相交,曲洞玄手腕剧震,心中暗暗骇然道:“想不到他虽然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如此深厚,远在我想象之外!难怪他能做上天山剑派的代掌门了!”一个“燕子穿帘”,剑光护体,倏的飞上半空!但见阳光下一道银虹直扑而下,元胤足尖轻点,身体几乎贴地倒飞,曲洞玄一连三剑,都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时草叶乱飞,尘烟四起。

原来云门剑法,尚且秉承渊龙真人上古时所创的“风、龙、气、息”四个要诀,练剑之初,会有“洒洒清风”的剑感,是为“风”诀;练剑有成,真气充满百骸,练剑者伐毛洗髓,身手矫捷,宛若云龙百现,剑势飞腾不止,乃为“龙”决;此后以真力御剑,气由内生,生而外引,剑力渐渐深重,直到剑法大成,外气内敛,剑法之道,纯正平和,于润物无声之处破敌取胜,乃内家剑法最高的修为,称为“气、息”二诀。

曲洞玄从师练剑二十年,深得本门剑法要诣,剑法修为在本门之中几乎能和云中平并肩。赵龙飞深为可喜,对这位掌门大弟子细加点拨,以曲洞玄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剑法已与乃师当年,相去不远。但见他和元胤转眼之间便斗了八十多招,越斗到后来,脸上越是红光隐现,气喘果然渐渐平和,宝剑挥出,寂然无声。这下不但是赵龙飞云中平和白飞珞三个旁观者,就连元胤自己身为局内人,也不禁暗暗叫好!

但元胤的天山派剑法,奥妙精深,三十三种剑法绝学,每一种都可拆开自成一脉,但三十三种剑法全部练成,任取一种剑法中的几招与别的剑法相配,往往能取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效果。元胤十年之中守候在玉柱峰下,将所练的十几种剑法合在一处,每一种剑法中取三两招,十年内,居然让他独辟蹊径,练成了独立于天山派剑法之外的一套“自创”的剑法,但听他忽地一声长啸,长剑朝内一圈,剑光纷纷点点,宛若长空落星,从半空飞洒而下,只听“沙”的一声,元胤肩头着了一剑,紧接着“砰”的一声,曲洞玄也震倒地上。原来曲洞玄这一招反击以气运剑,虽然精妙非常,但出手仍嫌匆忙,剑法未曾完全展开,把元胤肩头衣服割了一道口子,他剑法位全,剑力自然也就差点火候,本能的防御,并不足以调动全身真气来进行,元胤剑掌齐出,将他震得跌出一丈开外。

但见曲洞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神色肃然,抱剑道:“元先生剑法堪称精绝,在下甘拜下凤,未尽之意,来日再向元先生请教!”元胤肩头衣服割破,露出了肌肤,心下也暗暗骇然,还礼道:“曲兄剑法超卓,委实神妙之极,咱们力未尽,何必就此停手?”曲洞玄笑道:“你不过被我割裂了肩头的衣服,我却被你的内力震倒在地,输是输了,何必再撑脸面?武林之间比武切磋,未必非要分个上下高低才见英豪是不是?天长日久,我们还有会面的那天,到时候我剑法再进,再来向元兄弟请教不是更好么?”两人只不过交手百招,相互都十分佩服对方的剑法造诣,情不自觉中,对对方的称呼也都变了,元胤称曲洞玄为“曲兄”,曲洞玄也是脱口而出,叫元胤为“元兄弟”,惺惺之心,可见一斑。

赵龙飞与云中平相视一笑,都点头站起身来道:“可见我派虽然名声不振,门墙倾颓多年年,以致以此谷为生,门下剑法依然不失渊龙真人当日所传,洞玄能将本派剑法练到今日的境界,不负本门长辈的教诲,我们都很欣慰。天山老祖传世数万年,此刻虽然毁于天灾火海,门派续传,不下真人在日,可堪可喜。”白飞珞听两人评价中肯,心中松了口气,接着元胤的长剑,问道:“你没事吧?”转眼一望,但见曲洞玄眼光微微一闪,心头竟然不由自主地动了一动。只听赵龙飞道:“至于本门和玉阙华山宗庭剑法高下,那就要请白掌门下场露一两手了。”

白飞珞举目四望,院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心道:“难道你亲自出手和我比剑么?”赵龙飞似乎知了她的心意,微笑道:“白掌门放心,门派执掌的大权我都交出来十几年了,外头的尘缘,我是不愿再沾染了的。不过我有个义女,刚从睡佛峰艺满出师回来,正有心要见见世面,我老头子的剑法与她所学全不相溶,只好请白掌门亲自指教指教她了。”拍了拍手掌,道:“凤霓,还不出来见客?”

但见门户启处,门中走出一人。但见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那女子眉清目秀,娇俏可人,却身穿一身尼姑服饰,手拿拂尘,背插宝剑,款款而前,来到赵龙飞身边,鞠躬道:“孩儿见过父亲。”赵龙飞一笑道:“白掌门,我这个义女生来与道门有缘,三岁起便朝拜道祖,在道祖神位前奉上香火和庚贴,拜道祖为父,只待三十岁后,就要落发出家。她在睡佛峰中拜风林剑客苗天庆为师,近日才从睡佛峰辞师回家来。老夫不当下场,就让我的女儿和白掌门印证印证,请白掌门不吝指点才是。”

赵凤霓趋步而前,盈盈施礼,樱唇轻启,道:“彼此斗剑,并不要如凡人一般,我只以剑学上的几个难题请问白掌门便可。”白飞珞知风林剑客苗天庆也是当世著名的一位隐士,虽然与小雷音寺比邻而居,但苗天庆成名后在江湖中只是昙花一现,短短三两年,便闭门封剑,极少问及江湖中事。玉阙真人在世时,曾特意向白飞珞提起过苗天庆此人,道:“这位隐士深藏不露,但我曾见他在山中御剑,手法之奇诡怪异,当世无人可及,只是他心地淡薄,极少为功名利禄眨眼皱眉,你日后若见这这位老前辈,可虚心向他多多请教剑法之道,当有进益。”以此白飞珞一听赵凤霓是苗天庆的弟子,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又听她提到这么一种“比试”剑法之道,心中暗暗道:“这小姑娘看似单纯,实际上行事沉稳,我在她那个年纪,可没她这样的修为。”正色道:“赵师妹所言极是。”

赵凤霓见她并不反对自己的提议,心中无端生了些好感,略一思索,问道:“剑法之学,天性如何?”白飞珞微微一愣,随即道:“纵其天性,如天马云龙,纵横四野,也许无物可御;但若不能收放自如,则易冲破樊篱,堕入邪道。而抑其天性,终能令其木然而无动于衷,剑法之中,王者之气与灵动之所,无由得出,委实又非练剑之正道。唯有伐其气,密其心,使张弛有度,内外同举,或有所得。”

她这番话的意思是说,以霸道的方法来练成内家真气,达到剑法的最高境界,固然可以独辟蹊径,但若无法控制心魔,就算练成了绝世的剑法,终于还是难免掉入邪道之道,而宝剑本乃是兵中之王,器中之君,本身宝剑所出,就带有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但练剑若是固守陈规少有突破,宝剑和剑法中的王道之气和灵活灵动的特点都无法发挥到极致,也并非练剑的最佳途径。若两者取其中,洗髓伐毛,内外配合有度,练剑之速,堪可一日千里。古人为学,往往废寝忘餐,但殚精竭虑,未免走进死胡同去,从此深陷泥潭,无法解脱,若以物外之心见之,则正邪各辟,王道渐出,可称得上修炼剑法的上上之道。

二女侃侃而谈,辨难证微,与语一个时辰,方才停下。赵凤霓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本门的武学剑道已精妙到此,看来我以前不想向爹爹请教,的确是井中之蛙,孤陋寡闻,今日与白师姐一席长谈,小妹实是得益不小!只是练剑之道,以白师姐的综述,当需好生处理神、气、脉三者之间的联系,或‘神与脉合’,或‘神与气合’,或‘气脉相合’,三者之间,又该当如何取舍?”白飞珞道:“世间剑法,无外乎‘气脉精神’,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古人至今,苦苦追寻者,当如是者。这是剑学中最深奥的境界之一,也是正派练剑的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以我所见,但随心便可,人之生有限,而剑学无限,有些目的,也许我们穷极一生,也无法做到。能将剑法练到什么程度,全然取决于各人练功的途径,不可从一而论。”

在场几人听了,都不禁暗暗点头。赵凤霓面带微笑,握着白飞珞的双手,道:“可恨我和白师姐相见太晚。若早见三四年,小妹受益更多。日后白师姐无事,请一定要来看我,咱们再好好讨论剑法之道。”白飞珞既喜她年轻漂亮美丽端庄,更喜她虚怀若谷,大有男子豪放之风,点头道:“希望我有幸能请赵师叔和云师伯将来去华山走一走看一看,妹妹若不嫌华山浅陋,我当虚席以待,郊迎十里。”赵凤霓从她和元胤的来意,已知她即刻要走,心中大为不舍,忽地转头道:“爹爹,我和白师姐一见如故,不知爹爹是否愿意我们俩结为异姓姐妹,日后心心相映,携手一生?”

其实赵龙飞早也有心要消弭渊龙真人门下两大分支之间的分歧,以期将门派传承天长地久,早也有心结交,只是他向来目高于顶,孤芳自赏,极少将人放在眼下,想和白飞珞谈起两派之间的内务,又不知从何开始,眼下赵凤霓提出这个请求,他心念电转,不禁大喜,道:“你们两个有缘,那是天定!我如何不肯?”即令童子摆下香案,二女同跪,向天祈祷,无外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以年齿在上,白飞珞三十四岁,比赵凤霓大六岁,是姐姐,赵凤霓年幼,是妹妹。

结拜已毕,白飞珞又盈盈向赵龙飞下拜,道:“既是妹妹的义父,那也就是我的义父,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三拜。”赵龙飞喜不自胜,依着规矩,受了白飞珞三拜,几人都是高兴之极。赵龙飞叹道:“我自十四年前闭门封剑不理门中事务,荤腥早已不沾,要不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真正值得和大家痛饮。”

几人正在欢喜,见童子来报,道:“解梦花都取来了。只是气味难闻,花奴不敢带到掌门修行之地来,特请掌门示下,如何处置?”曲洞玄和元胤出去一看,果然见两朵巨花摆在地上,臭气熏人。那两朵巨花色泽鲜红欲滴,花蕊金黄,肉片丰厚,如曲洞玄所言,果真不好携带。曲洞玄道:“元兄弟,你那位朋友得的是什么病?”元胤把姜师白的病状一说,曲洞玄略微思索,吩咐花奴道:“咱们的花圃里,还有三种奇花,香气馥郁,可为元兄弟治病佐使,为兄自作主张,不如把这花在我这里配好,两位只管带回去给患者服用便可,元兄弟意下如何?”

元胤大喜,拱手道谢道:“如此还有什么好说?只是偏劳曲兄。”曲洞玄笑道:“难得大家情投意合,以后在江湖中,我既多个对手,也多个好兄弟,何乐不为?”即刻吩咐下去,命花奴再取紫参花三朵、黑香兰三朵、莫愁红三朵,和解梦花捣碎制熟,装了满满一大葫芦,交给元胤。元胤再三多谢,两人回来再见赵龙飞和云中平,告辞出谷。赵凤霓恋恋不舍,就将两人送到桥边,拉着白飞珞的手,潸然泪下。白飞珞心中也是一阵难过,将赵凤霓轻轻拥进怀中,叮嘱她好好保重,姐妹俩约好来日再见,这才依依惜别。元胤自和白飞珞驾起云头风驰电掣,赶回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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