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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见到三皇子刘雍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为他跳着,告诉我那个人有多么牵动我的心绪。
他是我十七年来见到的,最好看的人。
一身青衣,站在茫茫起雾江面上的船头,吹着萧,箫声清雅温润。他就像四月枝头,料峭的春意。
边关战事已平,父亲军功累累,进京述职。皇上便派人来接,他与九皇子被派来。
谁知这一眼,便足够我爱上他。
我缠着父亲,我要嫁给三皇子。
父亲仔细思索了许久。
父亲陪着皇上打下江山,有从龙之功,与皇上是兄弟一般的感情,是本朝唯一的异性王,更是手握北境三十万精军。
我母亲,是云南医药世家的独女,神医的唯一传人,江湖地位超然。
我是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
太后赐封的东阳郡主。
东阳东阳,紫气东来,耀眼阳光。
而三皇子,似乎是众皇子中能力最为平庸的人,皇上对他也不冷不薄的。
在贤德的太子和惊才艳艳的七皇子与九皇子的对比之下,是那么的不起眼。
更何况,他是太子母妃洗脚婢的儿子,一朝获幸罢了。
为了生存下去,刘雍与他的娘都是将贵妃与太子当主子一般伺候着的。
只要太子在一日,他就是永世不可翻身。
没有人觉得他会是皇位的继承人。
“也好,不参与夺嫡。来日无论谁继承皇位,总归三皇子能保你这一世安稳。”
父亲便点了头,“只是,你也该问问三皇子的意思。”
进京之前,我跟着爹爹在边关长大,成日为伴的是红缨枪与烈马,从未有过这样的女儿心思。
但爹爹也并未将我当做男儿来养,请过嬷嬷给我讲京城的女儿是如何的,只是学不学的便随我。
我便也知道,婚事得他也情愿才好。
我就亲手做了一碗桃花羹,精心的拿食盒装了,还搭配了几样小点心,在他下学之时,带去给他。
“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阿锦便自作主张做的甜了些。”
他从我手中接过那一碗粉色的汤羹,冲着我微微一笑,仿佛接下了我这婉转来回,唇齿留香的少女心思。
我到底是边关长大的女儿,并不扭捏,直接了当的问他,“阿锦见三爷的第一面便欢喜三爷,今日特来问问三爷的意思,可也欢喜阿锦?若是欢喜,阿锦便回去,让爹爹去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我这样的直接,似乎是惊讶到了三皇子,他喝着桃花羹,一下子呛住了,咳嗽起来。
我有些失望,难道刘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听闻要娶我,这样的惊讶。
三爷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见我满脸不高兴,失笑,揉揉我的头发,“赐婚这事,该我去的。”
撞进他清亮的眼眸,我一瞬间心如擂鼓。
于是,我便穿着鲜艳的嫁衣,满心欢喜,十里红妆,嫁给了我的意中人。
2
与他成婚的一年多,我快活极了。
嫁给他之后,他并不过分拘束我,甚至亲手为我描眉敷粉,恩爱甚笃,羡煞一片人来。
我不爱穿京城女子穿的石榴裙,不喜脂粉钗环,我就喜欢利落的骑装,把头发高高扎起,他也就随我了。
只是当他温柔缱绻的眼神看向我,只说一句,“阿锦若是作京城女儿的装扮,必定极美。”
我便心甘情愿的脱下铠甲,换上裙装。
中秋晚宴我穿一身大红绣鸢尾花的曳地长裙,精心描眉梳鬓,钗环搭配得宜,走起路来,环佩叮咚作响。
李侍郎的夫人酸唧唧的道一句,“咱们只知道三皇子妃骑射极好,却没想到打扮起来,也这般有女儿味道。”
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夸我好看,只有一人戏谑的撇过脸去,“画虎不成反类犬。”
是九皇子。
我微笑着看他,恨的牙痒痒。
这个人十三岁被皇上丢到边关锤炼,同我一向是最不对付。
我甩了甩宽大的外袖,双手收拢合在一起,端庄大方的站在刘雍的身旁。
中秋夜宴,本是万家团圆之时,金銮殿上却闯入一位浑身带血的女子,她满目愤恨,死盯着太子,直直跪下,不停磕头,求皇上为她全家做主。
直道她是东宫上一任长史的妻子,长史离职并非是得了太子的厌倦,而是私底下替太子招兵买马,在岳麓山已经训练了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太子便要*她全家灭口,丈夫拼死相护,她才逃了出来,如今,只求皇上做主,给她全家一个公道。
皇上大怒,没有哪个统治者能忍受这样的威胁,于是,太子被废。
太子被废的诏书下来的那天,刘雍握着我的手,站在望楼上,目光里掩藏不住的激动和期盼。
太子死了,他终于有机会了。
他死死的抱着我,声音炙热,“阿锦,你爱我的对吗?帮我,帮我好吗?”
原来他也是想要那个位子的。
他既想要,我便帮他。
3
我既然说要帮他,父亲自然也是鼎力支持他,军中第一谋士都给了刘雍。
在谋士的筹划下,刘雍不声不响却又开始崭露头角,渐渐的走进了众臣的视线。
皇上也开始注意到这个儿子,偶尔也会交代两件事情给他办。在父亲的暗中配合下,刘雍自然是办的极漂亮。
皇上对刘雍倒也起了几分真心疼爱。我嫁给他一年有余,并无所出。
皇上便赐下两门婚事,都是重臣的女儿,赐给他做侧妃。
我自然是不乐意他娶旁人,但这是他的愿望,是父亲同我一起为他绸缪这么久,所的的助力。
何况,刘雍用那样好看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告诉我,“那些都只是侧妃,是登上皇位的助力,唯有阿锦,是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
我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也不乐意出去听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娶亲场面,只能在院子里将红缨枪舞的密不透风,招招满带*气,狠戾之极。
忽而一把剑来,刺破我红缨枪的阵,我更加恼火,同来人打了起来。
还是九皇子刘昀那个混蛋。
我现在居然打不过他了,愤愤的扔了枪,“姑奶奶荒废了一年罢了,等着,等奶奶练上三个月,打的你满地找牙。”
刘昀这才笑,“我便说了,你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东阳小郡主怎么能一身红妆,效那些菟丝子般的妇人形状呢!”
我愣了又愣,确实忘记了,曾经的东阳郡主,手中握着的,是缰绳,是长剑,是大弓,唯独,不是一只眉笔,一角衣裙。
4
刘雍与刘昀同被加封为七珠亲王,皇上身体愈来愈不好,夺嫡进入白热化阶段。
刘雍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有上位者的风度,只会对着我笑,依然会宠溺的叫我一声,“阿锦”
刘昀向来是张狂得无边的,虽然同为七珠亲王,但他甚少向身为兄长的刘雍行礼。
甚至,非常明目张胆的看不上刘雍的出身。
那日,宫中传来皇上病重的消息,急召三皇子同九皇子入宫。
我帮刘雍收拾去宫里的东西,刘雍却按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放上了一把匕首。
他深情的看着我,“阿锦,把小九约出来吧,成败,就在今晚了。”
我犹豫了。
刘昀十三岁到边关,虽然时常同我吵架,但我们,却也是真真实实一起长大的。
我实在心有不忍,“他一定要死吗?他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他当哥哥一般的。”
他还是那么温柔的摸我的头发,他扣住我的脑勺,低低的说,“阿锦,我登基之后,你会是我毫无争议的皇后,我们,还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呢。”
“阿锦,这件事,只有你,也唯有你,能够做成,我信你。”
刘昀果真来赴我之约。
我站在山崖前,劈头盖脸的骂他,“你难道是个傻子?不知道今晚是决定王位归属的关键吗?你还来见我?”
谁守在病危的皇帝床前,遗嘱自然是谁来决定。
刘昀无所谓的笑,“小爷我是谁,怎么会在乎那些?”
他朝我走了一步,“阿锦,实话告诉你吧,我跟刘雍抢皇位,就是因为我嫉妒,嫉妒他娶了你。”
清风在我两人之间拂过,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他对我会有这份心思。一直以为我与他,是义结金兰,是清风明月一般的昭昭干净的情谊,比男女之情更加难得的情谊。
“我同他抢那把冰冷的椅子,无非是想看看,到最后,我与他之间,你会选谁。看你为他,愿意脱下战袍,换上女儿装,我心中本已有了答案,只是一颗心不死,还是想试试。”
我低头默了,手中紧紧攥着那把匕首,眼角有泪水渗出。
刘昀说,“阿锦你没必要心疼,下手便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从小都比我笨,包容你原是应该的。”
我气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一副嬉皮笑脸死不正经的样子,一把将匕首扔了出去,“你也知道你我一起长大,我难道还真的会让你死吗?你走吧你,滚的远远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谁知背后冷箭突起,我还未反应过来,刘昀已经迅速反过身来,抱住我,将后背朝向箭雨。
我急的大骂他,“傻子,快放开我,放开我!我又不是没有自保能力,你这样会死的!”
刘昀只是紧紧抱住我,中了几只箭,血都呕出来了,却怎么也不放开我。
他伏在我肩上,轻声说,“阿锦,刘雍不会希望我活着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跟他朝朝暮暮,夫妻情笃。今夜过后,他就是新皇了,而你,会是毫无争议的皇后。”
刘昀强撑着,抱着我朝悬崖边飞去,他猛地将我推开,自己借着反冲力,坠入悬崖深处。
他的脸一如从前,嘴角的笑肆无忌惮的讨人厌,只是眼角,怎么会有泪花呢。他眼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舍。
他的嘴型说,“好好过。”
我趴在悬崖边上,哭也不知该如何哭。
刘雍的暗卫跪倒在地,“恭请皇后娘娘回宫。”
5
我穿上皇后盛装,戴上凤冠,与刘雍携手,一步一步走上白玉阶,走上他梦寐以求的龙椅。
那日天光大盛,众臣心悦诚服的跪在一旁。他是皇上,我是皇后,是他唯一的正妻,唯一有资格与他并肩的人。
我所求的,不就是这些吗?我爱他,所以愿帮他达成一切他想要的。
可一路走来,我却有些恍惚了。
不知眼前人是否还是当年遥立舟头,温润如玉的公子。
现在所拥有的,也不知,是否就是我想要的,应该是吧。
我学着皇后要学会的一切东西,打理六宫,平衡后妃,照顾皇上。
皇宫太大了,比从前的王府大的多了,人也慢慢的越来越多,那些人比花娇的年轻女子。
长夜漫漫,我再也望不见刘雍的宫殿。
无论夜里是怎样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日里,我永远是他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
他最近有了一位盛宠的贵妃。底下人劝我也该出手灭灭她的气焰,我只淡淡,想着,随她去吧。
只是那位贵妃实在不知好歹,竟然敢闯入我宫中,拿起茶杯泼我一脸的水。
底下人将她摁在我宫殿门口罚跪,直到刘雍亲自来将她救走。
或许刘雍是安生日子过得太久了,竟然变得这般愚钝,还宠爱了一个更加愚钝的贵妃。
我东阳郡主,岂是人人都可欺侮的?
果然,朝堂之上群声鼎沸,众人义愤填膺,直说我的父亲是王朝的柱石,我是他结发多年的皇后。
贵妃是个什么东西,如何能这般宠妾灭妻,折辱国母的尊严。
其中,高斌骂的最厉害。
斌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在他心里,我就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尖子。
他有从龙之功,急流勇退,本已不参与朝政,却仍然看不惯我受丁点儿委屈。
从来温润如玉的斌叔,因着我,将刘雍骂的似孙子一般。逼的刘雍不得不将他最宠爱的贵妃打入冷宫。
刘雍气急败坏的闯入我宫中,问我如何这般狠毒,这般容不下人,为何如此任性?
我端坐在凤座上,盛妆以待,“昔年皇上说,最喜欢我任性妄为,只觉得真性情,可爱的紧。”
“如今,你的妾室欺侮到了我的头上,我不过罚她跪一跪,跟昔年相比,算哪门子任性。”
刘雍微微愣住了。
我又低眉笑了,“不过皇上向来是记不得自己说的话的。皇上从前说,纳妾不过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得到助力,只有我才是你心尖尖上的妻子。”
“不知道贵妃,为皇上助力了什么。不知宫中那些如花草般繁丽的秀女、才人、美人,又为皇上助力了什么。”
6
那以后,刘雍向我服了软,他承认他做错了。他开始日日宿在我宫里,也不再肆意纳妃。
我们似乎,就又回到了新婚时那蜜里调油的日子。
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只是北境似乎出了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北境起了*乱,派去的守将全都战败。
无奈之下,刘雍找到我,让我求父亲,再战北境。
我原是不肯的,但刘雍坚持说,父亲是北境的无冕之王,唯有他,才能收服北境。
父亲不愿我为难,背着我,就悄悄答应了。再次披上他的战袍,骑上战马,出征北境。
但他将高斌留下了。
父亲的意思是,朝中没有人照料我,他不放心。
父亲终究是父亲,他挂帅出征之后,捷报频传,眼看着,就要收复失地了。刘雍高兴的不得了,已经开始为父亲准备庆功宴了。
谁知那日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北境军左翼突然叛变,将父亲围困在山中,生死不明。
我一下子急火攻心,让刘雍赶紧拿虎符调最近的青城军,支援父亲。
明明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刘雍却居然慢吞吞的说找不到虎符。
我急了,想掀开他自己去翻找虎符,却被刘雍挡住。
刘雍说,“阿锦,安将军当了这么多年北境的无冕之王了,他也该歇歇了。否则日后,北境只知将军,不知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件事,是你设计的?那是我父亲啊!刘雍!那是我父亲!”
刘雍却给了我一巴掌,“放肆!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说话的。”
我痴痴的瘫坐在地下,又哭又笑,“是你,居然是你。”
原来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整颗心都是瞎的。
边关最后传来了捷报,北境死守,已然胜利,只是三十万北境军,及安大将军,壮烈殉国。
父亲死了。
刘雍开始清算父亲留下的势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高斌。
父亲赠给他的谋士,为他呕心沥血,筹划了半壁江山的高斌。
从小将我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高先生。我幼时也曾受教于他,算他半个弟子。
我强行劫下法场,护住高斌,任谁我也不准他来动。
惹的刘雍亲自前来,他铁青着脸,“皇后,你这是在下朕的面子!”
我将高斌推给我的宫女救治,站起身来与他对视,“高先生扶持皇上于微时,费尽多少心思,日夜为你筹谋。如今,皇上您这一张面子,倒是大过高先生的命了。你就不怕日后的史书执笔,骂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吗!”
刘雍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不同我多讲,直接吩咐人,“来人,给我把高斌这个乱臣贼子押下去。”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我手持长剑,立在高斌的身旁。
高斌却拽住了我的裙角,我不得不回头一看。这一看心中涌起无限酸楚。
先生当年是何等意气风发,遥坐军营里,决胜千里外。
如今,一张脸皱纹满满,头发干枯花白。
他微微张开嘴,想同我说些什么,我低下身子去听,他已经一下子撞上了我的剑,自己抹了脖子。
他死前在我耳边说,“阿锦,先生舍不得你为难。”
我算是彻彻底底的,对刘雍,失望了。
北境的势力算是清洗干净。我这个皇后,背后终于无所依仗。刘雍肆无忌惮的复宠了他心爱的贵妃。
贵妃小人得志,再次来招惹我。谁知她一点都讨不了便宜去。刘雍派给她的那些暗卫,个个如废物一般。
我收拾了暗卫,更收拾了贵妃。
谁知晚间便传来消息,贵妃怀了孕,扑在刘雍的怀里哭泣,担心自己某刻被我打死。
我们夫妻十三载,我做尽了一切所有我能为他做的事情。赔进去了我的竹马,我的父亲,我最娇憨的少女岁月。
可他依旧灌了我软身散,一根一根,亲自,挑断了我的经脉。
后来的日子怎样我并未太关心,我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深宫里的日子,过于冰冷阴暗,让人一颗滚烫的心也冰凉了起来。
7
贵妃的胎不稳当,没过几月就小产了,我面无表情的听着。
那天晚上刘雍醉了酒,爬上我的床,满口酒气,他说,皇后,给我生个嫡子吧。
我懒洋洋的翻过身去,理也不想理他。
他说,“朕的长子,一定得是嫡子,他要身份高贵到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是未来的天子。身份高贵,再也没有哪里比皇后你的肚子里出来,更高贵的了。”
我原本以为,贵妃滑胎是她的体质原因,原来竟是刘雍嫌她的身份低微了,不管往日如何宠爱,也不肯让长子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我这十三年,同床共枕的,到底是个怎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见我依然不肯理他,他硬是坐起来。
将我的肩头扳过,血红着眼睛,阴森森的盯着我,“皇后!你是朕的皇后,你给朕生个嫡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我扯起嘴角淡淡一笑,“臣妾乏了,宫里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嫔妃,若是一个不够,便几个一起吧。她们生下孩子,臣妾可以代为抚养。”
他扑上来撕我的衣服,我恼怒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的半跪在床上,阴戾道,“皇后,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皇后之位牢靠极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还能跟以前一样朝朕发横!”
“别忘了,你武功全废,你现在,就是个废人!”
我怎么会忘呢,我习武的经脉,不就是他,一根一根,亲手挑断的吗?
那一夜他还是强迫了我,没了武功,我如同寻常的弱女子一般,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从天之骄女,沦落到成为他后宫里最靓丽的摆设,最高贵的生育工具。
我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东阳郡主。凭什么,凭什么,要被你折辱到如此地步。
两个月后,我借着夜色悄然离开宫殿。
我十里红妆欢喜嫁皇子,成婚13载后,却死也不愿为他生孩子
8
第二日刘雍发现我失踪了也并未惊奇。
他新纳了丞相女儿为妃,那女子*了,我的消失正合他的意。
我不愿给他生嫡子,自然有高贵的女子愿意为他生。
身份高不高贵么,还不是皇上一人说了算的。
我甚至觉得,那一晚的强迫,他甚至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折辱我。
看昔日最刁钻高贵的东阳郡主,没了家世,没了宠爱,像看折断趾齿,被困浅滩的游龙挣扎,那场景,可不是有趣极了。
他没想到的是,北境军仿佛一夜之间死而复生,出现在边关外。
气势恢宏,由已经死去的九皇子与被发配边疆的七皇子领兵,公布当今圣上昔年陷害太子,如今谋*功臣,还宠幸妖妃的事情,为天下讨一个名正言顺。
刘雍此人刚愎自用、心思深沉,偏偏能力不足,跟当年并称“双殊”的七皇子和九皇子如何比得。
收复城池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很快,我就再次见到了刘雍。
他死死的抱住那把金色的龙椅,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甚至仍然穿着一身龙袍,手里拿着剑,疯疯癫癫的喊着,“来呀,来呀,朕是皇上,是先帝爷金口玉言说的皇上,你们都是乱臣贼子!谁,谁敢抢朕的龙椅。”
我微笑着看着他,这把椅子我还特地的就给他了。
给他摆放在大牢里那间天字号的牢房,天字号是专门关押皇族的,他大概是关押过的人里面,身份最高的一位了吧。
我甚至不曾吩咐人扒下他的皇帝服饰,他依然是皇帝,永永远远的皇帝,只是没有人会臣服他罢了。
我不允许他死,他若是寻短见,我便救回他来,我要他看着他苦心多年经营的一切,是怎么样被我一点一点摧毁的干干净净。
他的皇位,他的爪牙,还有他宠爱的妃子,他心爱的,未曾出世的太子殿下。
因为我要让他知道,当初,我是如何,一点一点,失掉我的所有。
说来也真是奇怪。爱的时候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不爱了之后,仿佛换了一颗心,硬如铁石。
他嚎叫的越厉害,我心里便越是爽快。
他痛的受不了,他求我,他说,“阿锦,我只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啊。你救救我,你救一救我,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我妩媚一笑,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要,你,死。”
直到某天,刘昀前来,见我依旧以折磨刘雍为乐。
他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他站到我面前,挡住前方的阿鼻地狱。
他说,“莫失本心。”
我终于忍不住,伏在他的肩膀上大哭。有谁愿意,日日夜夜心里被仇恨填满。
那些仇恨,如同蚀骨之蛆,时时刻刻啃噬着我的本心。
9
之后,七皇子登基之后,刘昀便带我回了北境,去见父亲,去修养,去找回一颗东阳郡主的本心。
刘昀堕下山崖时并未死,他早有准备,在内里穿了一件金丝软甲衣,又早有人在崖底接应。他假死后,便去了北境。
北境之乱原是刘雍用来设计父亲的,却被刘昀与父亲一起识破,将计就计用来设计刘雍。
我本不肯相信,但事实向我证明了这些年我错的有多么离谱。
我定居北境,再也不愿踏上京城。
日日在草原上拉弓射猎,骑马舞剑,刘昀便骑另外一匹马陪在我身边,仿佛小的时候。
而那些荒唐的年岁,就当做了一场梦罢。
梦醒了,我回到草原上,风猎猎而过,我依旧是众人宠爱的,东阳郡主。(原标题:《东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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