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腾如此 万里横行
——《跨越千年不朽》有感
文/孟利明
文学依然神圣，在马山前老师身上可见一斑，杖国之年仍驰而不息、笔耕不辍，20年间洋洋洒洒出版了百万字的三个文集，对于我们这些爬格涂鸦的假把式，着实是一种鞭挞和鼓舞。
马山前这本《跨越千年不朽》文集，共七个部分，收录100篇文章，将他近年来的心血全部注入其中，出书的繁琐和劳苦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接受的，何况他一个古稀老者？非凡之人筑非凡之业，这是他的初心和使命。与马山前老师，我们亦师亦友。为师，他曾经作为报社的校审，对我们有敬重有爱护有教诲，颇有林教头教我们习武弄棒的风范；为友，既是忘年交也是棋友，只不过马老师笔大如椽、书牍盈案，我只能临渊羡鱼、望其项背，而下象棋我俩都是臭棋篓子一对，有时我还能投机胜他几招。共事对弈十几年，也是挚友之间非常有趣且很快乐的一段经历。
马山前《跨越千年不朽》，用大视野鸟瞰脚下这片土地上历史的文化演进，用小视角摄取沧海桑田下人文的社会变迁，聚焦出穿越时空隧道的文明与文化。在马山前眼中，这些不朽的思想、历史、人文、艺术、哲学、精神等等，既有思考的自然质感，又有追寻的体验量感，他用雕花刻叶的构思谋篇布局，简单明了地给出历史和时代两个永恒且宏大的主题。七个部分对于历史和时代的思辨他巧妙布设，明暗两条线的交相敷述，很好地托起了整个篇章的安排，既紧紧围绕主题主线，又加持了对新的内容和创意的把控。
“跨越千年不朽”，在对立中解构，在统一中平衡，他用历史哲学与社会哲学的文笔和思维告诉我们，不朽的永远不朽，千年的依然千年，而“跨越”需要超然于尘埃之外的从容和淡定，不受生命的地老天荒，不拘时空的斗转星移，“跨越”不仅是两个时间节点的碰撞与回响，还有信仰和文化的一代一代的传递与传承。时代的更迭和错落，让人们的浮躁与暴戾淹没于历史沉沙之中，其“跨越”又像是一次生命旅行，在一路风景一路感怀中，朴素的人文主义和强烈的人本主义跃然纸上。曾经执过钢枪的手握起笔来，马山前仍是一名战士，守望历史文化，回望来去之路，瞭望时代发展。
当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特定的表达时，不管是诗和远方还是柴米油盐，但内心荒漠希冀的人间烟火，以及一地鸡毛下的荦荦大端，文学成为现实世界和虚拟空间的交互器，更重要的是，人们所秉持的文学追求和人的社会属性的完美契合，把文学推向了更高文艺审美的层面和更富有哲理的维度。文学的尽头是生活，生活的尽头是哲学，马山前用他的审美蕴藉和人生哲学管窥审视社会万象、人性善恶以及生活百态，并以一个普通的百姓视角悲悯苍生、眼观天下，这种有别于诱导型、鸡汤式的忠告，善意十足，真诚满满，带来光亮与温暖。
文章一本是人生，文字一篇是生活。无论是“晚晴夕照”“军魂永驻”，还是“往事今谈”“读书留痕”，再或者“诗韵弥香”“众友评谭”，很明显，马山前这本文集是他人生的轨迹图，从一身戎装到投身地方再到挂冠解绶，看似生活、工作点滴的文言文语，却是不同时期不同身份的文化苦旅的映射，杂文、散文、诗歌的不同表达，给我们呈现出他人生经历的粗线条、生活阅历的背景色、个人政历的主音调，搭建了一个疏密自然的生活空间和浓淡相宜的人生图画。“晚晴夕照”可见他退休后的所思所想，“军魂永驻”可见他回忆曾经的军旅生活，“往事今谈”可见他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再思考，“读书留痕”可见他览书后的札记，“诗韵弥香”可见他对诗词的赏析理解…… 百页来纸一本书，道出马山前真实、真切、真率的学习生活状态。
马山前以杂文专长，以历史知识擅长，这决定了他的行文总会以开放型的笔触、跳跃式的笔法、行意性的笔墨，进行平行叙事和交叉论述，使他的文章有对历史文化的纵向深度，也有格致万物的横向宽度。
“晚晴夕照”这一章目中，在《百年大党的奋斗与成就》，他深情回顾党的光辉历程信心满满展望未来，在《历史的大趋势不可抗拒》，他用中国崛起的时代大势佐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伟力，在《治污降霾保蓝天》，他以发展和保护的眼光看待咸阳生态环境治理，在《我们家三代共产党员》，他分别讲述三代人爱党向党为党的深厚情结，在《黑马球队的家国情怀》，他从克罗地亚征战世界杯始末诠释爱国爱家爱人民，在《登上演艺巅峰之后……》，他以日本演员山口百惠来论述演员的自我修养…… 很多杂文以剑走蜻蛉的否定而掌控话语权、以过度批判的道德绑架而盛气凌人，而在马山前的笔下，正向的激发，向上的激励，才符合他的文学性格和语言气质。我们在佩服他广泛涉猎的同时，也被他对国、对家、对人透彻清晰的悟解所感染。
更为重要的是，他用非线性的拉伸与延长进行社会事件的解剖和研究，也用嵌入式的自我思考进行价值考量和社会检视，建构一个老学究和现代文人对历史文化、社会伦理、人文道德等层面的感知和体悟，完成一名当代文人的文学执念和社会使命，他用老一辈人朴素的价值追求来审视当下、看待周遭，力求寻找最本真的追求和价值旨归。
在“抗击新冠肺炎杂感”系列杂文中，《务必管好自己这张嘴》《为白威捐献血浆点赞》《有些平凡比伟大更感人》《用生命诠释精忠报国》，没有大扬大抑的肆意渲染，也没有平平直直的无尽赘述，有的只是或亲或师或友的娓娓道来，有心听者止步，无心听者不扰，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旅程，这种卑谦恭逊的治学风格和著述态度，比那些诗云子曰的布道者、填鸭式的说教者，更显宽厚和儒雅。而在“往事今谈”中，他会在讲你所不知道的历史故事中，开创性地用现代发展的视角发表个人或多或少的见解，让人耳目一新，趣味独具。
《林则徐要脑袋刚正》他认为反腐倡廉要像林则徐禁止鸦片一样严苛，《武松打虎之后如何》他觉得武松需要请律师才可逃过历数的种种罪责，《潘金莲在电视剧里》他为潘金莲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剧进行历史修正，《孙悟空在彬州成佛》他为彬州人崇尚英雄并给予建寺修庙的最高礼遇叫好，跳出故事看故事，跳出历史看历史，这样独特的视角，自然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在马山前的文字间，始终涌动着一种短而简、急而稳、速而达的文字张力，这种与生俱来的文学气质和情感表达，正是他部队生活的养成带给他的文字骨血，还有赳赳老秦人的基因使然，在他的这种语言场域里，始终带给我们的是不怕困难、勇于斗争的精气神、正能量，既有激流奔腾的磅礴气势，又有不可阻挡的奋进伟力，同时又将那种细腻而通透的兄弟情、战友情、军人魂传导于人，达到了一种家国情怀、战友情谊的意象化阐释和具象化表达，已经超脱出文字所承载的信息容量和精神力量，在看似有章有节的铺陈下，进行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的表达，实现了文字驾驭下内心独白的快感表达和快意舒张。
和战友几十年后的相聚他毫不掩饰、直抒心臆：“我们四个（战友）在西安陈家饭庄，吃上好的羊肉泡馍，喝家乡的西凤美酒，真的很痛快……”（《不负霜华怡永年》）想起和战友几十年的情谊，他开门见山：“兄弟就是兄弟，战友就是战友，同学就是同学，那个友情，那个信赖，那个真诚…… 没说的，不打折，不打烊，实实在在，真真切切，让你安心舒坦。”（《隔山隔水不隔心》）他和战友叙友情时，更是要言不烦直至心底：“一天的战友一生的兄弟，一段的军旅一辈子的人民子弟。我们各奔东西，但是战友同学兄弟的情分仍在……”（《还念那身绿军装》）这种雷厉风行、有情有义的军人风骨，让人肃然起敬。
马山前在粗犷的性格背后，还有他温婉的一面，“诗韵弥香”“知识之窗”就证明了这一点。对古诗词和现代诗的品读和鉴赏，他是方家，山水寄情，花草言志。对人物评点时，他能举重若轻地从“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分析出武则天的执着果敢，又能以名曲《长相思》相较出晏几道、李煜、纳兰性德的各自风格，并发出“身向榆关那畔行”的感叹。而《一丛浅淡一丛深》咏菊、《咬定青山不放松》说竹、《唯有绿荷红菡萏》赞荷…… “知识之窗”里的《秦地成语30例》（上中下）《这十种不良习惯等于慢性自*》《北大校长王恩哥送给毕业生的十句话》《沿着陡峭山路攀登》则更多的是他对陕西历史以及现代科学的仔细研究。
这本集子实际上是马山前一个融合性较强、知识性较多的为学、为军、为世、为人的文学专辑，我写此文一来表示祝贺，二来也是对他文学攀登的钦佩，谨以此文聊表心意。
2023年8月6日于咸阳
作者简介
孟利明，陕西黄陵人，笔名水方，咸阳日报记者编辑，偶有作品刊发国家、省级媒体，数篇曾幸得陕西新闻奖一二三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