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三国》第二章第八节

8、 马跃檀溪

故事梗概：刘表命刘备征剿反叛降将张武陈孙，刘备见张武坐骑不凡，称赞为千里马，赵云*张武夺得马回。见刘表喜欢，遂送于刘表。刘表部下蒯越对刘表说，此马名曰“的卢”，骑则妨主，刘表送还刘备。二刘会饮，刘备失言，说不宜让蔡氏权重，蔡夫人正在屏后窃听。蔡氏召其弟蔡瑁密议，铲除刘备。蔡瑁欲借招待荆襄九郡四十二州官员之机动手，向刘表建议由刘备主持宴会。刘备偕赵云赴会，席间伊籍暗示危机，刘备仓皇乘“的卢”逃出西门，不久，后有追兵，前有檀溪，那马前蹄忽陷，惊魂之际，马忽跃起三丈，直奔对岸。蔡瑁追至岸边，疑有神助。

苏轼有一首诗，说的就是刘备马跃檀溪事：“老去花残春日暮，宦游偶至檀溪路；……檀溪溪水自东流，龙驹英主今何处！……三分鼎足浑如梦，踪迹空留在世间。” 有没有“马跃檀溪”这回事？最早记载的卢马檀溪救主的是西晋郭颁所著的《魏晋世语》。《三国志》裴松之注引《世语》云：“(刘)备屯樊城，刘表礼焉，惮其为人，不甚信用。曾请备宴会，蒯越、蔡瑁欲因会取备，备觉之，伪如厕，潜遁出。所乘马名的卢，骑的卢走，堕襄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得出。备急曰：‘的卢，今日危矣，可努力。’的卢乃一踊三丈，遂得过。”但东晋史学家孙盛评价《世语》记载时认为“此不然之言。皆世俗妄说，非事实也。”现在襄阳市政府正儿八经地在城南的真武山景区的入口处搞了一个“马跃檀溪遗址”，我们只能赞叹传说的力量伟大。

我倒倾向孙盛的观点，裴松之把《世语》列于前，孙盛的结论列于后，两相参比，实际上也是赞成孙盛的。写小说忌平淡，能有郭颁记载的这个惊险传说，何乐而不用？的卢在前蹄陷泥之后，居然突然跃起三丈，飞身于对岸，这同后面我们说的赵子龙单骑救主一样传奇：张郃追赶赵云，赵云背负阿斗跌入坑，忽然一道红光从坑中滚起，赵云的马跃出坑外……我不否认，人们可能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有惊无险”，但是如许多正史都把一些帝王出生时“异香满室”当作一回事，未免滑稽。著名人物，或者说伟大人物，他们的了不起处，绝不是对外界的一切都能随其心欲，听其召唤，那样认为，反倒贬低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