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戏剧

痛苦的戏剧

首页卡牌对战闪烁之光众神之战更新时间:2024-06-26

这是白求恩于1927年11月创作的一套壁画的题目。这套壁画共九幅,每幅下面有一首诗。白求恩大夫正在特鲁多疗养院治疗肺结核病,其笔触虽不免染着伤感,但后来终在实践中,以智慧、勇气和毅力战胜了病魔。5年后的1932年,他又重写了这篇文章,原文载于当年8月15日第一卷第一期《荧光镜》杂志。

一个肺结核患者的历程

他进入成年期不久就如此频繁地遭到疾病的侵袭,而这时,未来却正以诱人的微笑向他召唤。一旦他认识到自己患上肺结核病时,他的初步反应是感到极度绝望。悲剧盯着他,生活似乎已经毁定了。耳际轰鸣着未来的计划和期望一一破灭的声响,疑心使他日夜心灰意冷,恐惧不已。病人后来会发现,这些恐惧许多是没有道理的。但是许多肺结核患者之所以心情不安,只能部分地归咎于病情的恶化,而大部分的原因是由于经济状况,担心要依靠别人的支援,以及要把长期的抱负束之高阁,并且为黯淡的前途担忧等所造成的心情不安。当人们突然告诉一个年轻人,说他已患了肺结核,必须停止工作住进疗养院,十之八九他将把他的生命看成一场悲剧,认为只有一个可能的结局。过了一段时问,他逐渐认识到,他对生命和疾病的看法是错误的。当他看到病友们又回到外边过起正常生活时,希望又回到他的心间。

在疗养院里,他也许是第一次有了思考的机会。沉思默想代替了行动。结果是他的文化和精神生活深化了。现实改变了它们的性质——不重要的成为重要的,以前必不可少的现在成了多余的。只有一个愚钝而缺乏想象力的人,才会在一家疗养院躺上6个月、一整年而在出院后没有变为一个比以前优秀的人。这种离群索居只会使生活丰富起来,而不会使他贫乏。

1926年我患上活动期的肺结核病,正好刚刚开始行医生涯,而我本来有理由相信我的事业是能够获得成功的。我像你们许多人曾经做过的那样,拒不承认自己得了这种病,但是体力日益衰竭,咳嗽,从痰中检验出结核杆菌,最后迫使我停止了工作。爱克斯光检查出一叶肺上有一个很大的空洞,另一叶肺也有某些症状。医生让我卧床休息一年。我遵命实行后,肺上的空洞开始扩散了。对未来的疑惑和恐惧给我通常的乐观主义蒙上了一片乌云。后来,我使用了人工气胸疗法,病情马上就有了好转。在我早期打气胸针的那个心情闷闷不乐的时刻,为了自己消遣和同房病友们的娱乐,我以我的往事和想象中的未来生活为题材,画了一幅寓言故事画。

我们5人住的小小的单幢病房名叫“牧地”,是我们疗养院里最老的房屋之一,坐落在特鲁多大夫的第一座病房“小红楼”后面的山上。屋内门窗墙壁镶上了黄松木,但因年代久远,颜色暗淡了。屋子有4个门和3个窗户。这幅连环画,高5英尺,长60英尺,环绕着四周墙壁,贴在屋顶和护壁板以及门窗之间,壁画的题目是《一个肺结核患者的历程——一幕九场的痛苦的戏剧》。图画下面有描述这些场面的所谓短诗。这座病房去年被拆掉了,这些图画被转交到密执安州安·阿尔堡的大学医院结核部荧光检验室。

第一场或者第一幅画是我出生前的情况。

子宫画成一个黑暗的洞窟,婴儿已经受到结核杆菌的袭击,在各幅画中结核杆菌都用一种红色的飞龙目动物来代表,这是一种史前爬行动物,长着长长的嘴巴,尖利的牙齿和蝙蝠似的翅膀。虽然从科学的精确性来说,宫内感染的理论是非常不可能的,但是为了艺术设计的缘故,这个想法太妙了,何能弃而不用。这幅画所附的说明是:

哦,新来者,我们的主人公,

胚胎之时即遇险,

结核蝙蝠如血染,何其凶残。

襁褓之际蒙厄难,

一如其父;

世间凶敌欲加害,

居暗穴,屏障绝。

第二幅画的是我来到了人间。我被一位长着闪闪发光的彩虹色飞翼、身穿飘浮着的白长袍的美丽天使抱在怀里,一位男天使(命运天使)面对着她坐在一个宝座上,手里拿着一幅卷轴,上面写着我的未来。顺便提一句,这种宿命论的理论,大概是我苏格兰祖先的一种遗俗。在他身后还有其他天使,他们看到了我的未来后,都转脸哭泣起来。图下的铭文是:

接生的天使们,

预见其毕生坎坷累累,

不禁潸然落泪,

愿我们也一掬同情之泪。

第三幅是我的童年,画的是在一座茂密森林中历险,林中潜藏着各种野兽。童年期的各种疾病在画面上是各种残忍可怕的动物,这种想法我是从中世纪古老的插图手稿中得来的。麻疹是一头斑斓猛虎;流行性腮腺炎、百日咳、白喉和猩红热,是各种其他异禽凶兽,它们或躲在树后,或翱翔在天空,随时准备扑向孩子。画中的孩子正受到一条名为白喉巨龙的袭击,一位身穿明盔亮甲的骑士在保卫着孩子,他用寒光四射的长剑*死了飞龙。这位骑士名叫希克爵士,即指预防白喉的希克氏检验法。铭文是:

希克男爵护他脱“白喉”飞龙之难,

却无法护佑他免遭其他怪敌的伤害;

带着劫后的创伤,

他向墓地走来。

这当然指的是我们设想中的儿童病,使患者易于感染的肺结核。

第四幅描绘的是我成人后的初期。我已走出了童年期的森林,航行在青春期的海洋上。我乘坐一艘西班牙式高悬大帆的巨轮破浪而去——“在青春和欢乐中乘风破浪”。一切似乎都吉利,预示着我的航程将平安而顺利,但是航行到中途,我的船来到一处乱石嶙峋的海岸,象尤利西斯(注1)那样,只听得海妖们唱起歌来,使我偏离了航线。我舍舟登陆,而这些美丽的生物(名望、财富,爱情和艺术)向我指出通往悬崖顶上一座名为“如意宫”的壮丽城堡的道路。正当我要进入这个城堡时,大批肺结核蝙螭(注2)向我扑来,我倒下了。图下铭文是:

帆影驶向青春的迷海,

不幸传来了海妖的魅歌;

迷航的小船,

终于碎为粉齑。

第五幅画的是我跌入了绝望的深渊。我一头从高山上倒栽下来,大批肺结核蝙蝠向我追赶过来。失脚之际,我回头一瞧,看到那从正面看来一度显得辉煌无比的“如意宫”,不过是一座好莱坞的布景。峡谷底部,一条暗红色的河川流不息,这是代表着流血。图下的诗句是:

深渊坠身,

功败垂成,

雠人(注3)相庆,

血海浮沉。

第六幅画的是我躺在深渊举头望去,看到高山上另一座飘扬着红十字旗帜的城堡,这就是特鲁多疗养院。大门外是特鲁多本人的青铜铸像。城堡上的垛墙由不同的武士----该晚的医生保卫着:劳伦森、布朗大夫、鲍德温大夫、海斯大夫,爱克斯光部的桑普森先生和护士长安伯森女士。我慢慢地攀登到城堡跟前,获准入内免遭敌人之害。城堡内有一座打气站(气胸术器械),透过城门传出音乐和笑声。紧挨着城门外面树下,画有安·阿尔堡大学医院结核部现任主任约翰·巴恩韦尔大夫的住房。窗子传来我们在留声机播放过的一支古老歌曲的曲调,这支曲调将永远使我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幸福时光。图下的诗句是:

特鲁多城堡屹立在比斯迦山峦,

圣光四射,高耸云霄;

纵然有海斯,布朗和安伯森的守卫,

众敌仍虎视眈眈。

第七幅画的是我回到了城市。这里表现出我错误的悲观思想。城市的画法颇有现代印象派手法的味道,从上空俯瞰一幢幢摩天大厦,街道上行人像一些小小的黑蚂蚁。天空中充满了代表结核菌的螭蝠,它们又来袭击我,而我又旧病复发了。图下的诗句是:

无恻隐之心的海妖,

把我们的主人公诱入歧途。

置身都城的峡谷,

他追逐声望、名利。

那里,繁花魅人似锦,

却敌不过结核菌蝙蝠的云翳雾障——

秽气中,层层阴影,

他已渐渐病入膏肓。

第八幅画表现的是我动身前往西南,追求健康和幸福。画中有两位可爱的女性身影,驾着一朵阳光灿烂的白云,隔着沙漠向我召唤。当然这不过是幻景。我们的主人公非常瘦弱,他那毫无血色的身上捆着一只小小的痰杯。手扶拐杖,他跌跌撞撞地走过一片平原,那里遍地是古代旧式帆布篷马车的残骸杂物。图下的铭文是:

瘦骨嶙峋,僵卧不起,

可悲的牺牲者拖着残躯,

辞别萨兰纳克,

向亚利桑那走去。

平原留下其遗骸,

痼疾吞噬其生命,

咳嗽,啐痰,

形容枯槁,

仁慈的死神

终于解救了他。

当然这是相当病态的,完全出自想象,并且从日后的发展来看,完全不符合事实。

第九幅也是最后一幅,画的是死亡天使把我抱在怀中,脸上带着慈祥宽厚的表情俯视着我。她并不是一个阴暗的天使,而是像我诞生时在场的那些天使一样美丽而光润。画面前景是五座墓碑,是和我同房的病友的墓碑。图下的诗句是:

可爱的死神啊,

你是诸神中最仁慈的天使,

让我在你的柔怀中与世长辞;

繁星闪烁,

炽日久已无光,

我演完了短小的一幕,

厌倦的戏剧就此收场。

那些认为我们会在一致同意的时间(他们曾帮我提出了时间!)辞世的人中,有两位已经死去。我给我自己定的死期是1932年。我是多么错误啊!当然,除非今年余下的时间内发生什么事情,我自然盼望比这活得长得多呢!

我的生命是由于人工气胸和横膈神经切除而得救的。你们中间有千百人在这方面也将像我一样。回首既往,我可以看出我当时对未来所抱的恐惧和绝望的态度多么错误。恐惧是幸福最大的破坏者,而多数恐惧是毫无根据的。可以说,人靠希望才能活着。在使用现代医疗方法并进行早期诊断的情况下,如果肺结核患者注意并且听从医生的告诫,人人都大有康复的机会。千万不要丧失信心。要心情愉快而宁静,遵守规定,坚持同疾病周旋到底。

注1:尤利西斯,即奥德修斯,传说中古希腊的伊萨卡岛国王,《荷马史诗》中描述的英雄。

注2:蝙螭,文中白求恩创造出来的带着蝙蝠翅膀的巨龙。

注3:雠人,仇人。

【梦想的天花板之九十五 重读经典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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