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
GLASSWARE
玻璃纯净、透彻,分人造和天然两类。自古至今,中国玻璃工艺的发展一端吸收着外来技术与材料,一端不断从其他传统门类如绘画和器物中汲取经验,形成了独特风格。12月23日,“澄琼凝英——故宫博物院藏玻璃精品展”在嘉德艺术中心正式对公众开放,融汇故宫博物院院人及学界有关清代玻璃的研究成果,汇聚展出院藏各类玻璃文物。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玻璃在时尚、艺术界的创新与流变。
01 玻璃晴朗
午夜将至,灰姑娘离开舞会,奔向南瓜马车,心急之下竟将一只水晶鞋遗落在了城堡楼梯上。故事的后来,王子凭这只鞋寻到了她,二人再次相逢。童话中,这双水晶鞋象征着纯洁的感情,也预示幸福。
动画片《灰姑娘》,1950年
而几百年后,传奇设计师马丁·马吉拉(Maison Margiela)令其成真:2009年,Maison Martin Margiela发布了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不仅限量按单只出售,购买后还不能穿,因其在承重之下会破裂。最重要的是,这双鞋是由玻璃制成的。
Maison Martin Margiela发布的玻璃鞋,2009年
当然,这只是马吉拉玩转观念时尚(Conceptual Fashion)的一例。这类作品无一不在探索着创意的边界,对服饰本身解构、对性别与权威回应,抑或对面料进行革新。而玻璃,正是设计师常会采用的最大胆、复杂的材料之一,其在光学效果、纹理和可创造的相似性上带来了无穷可能。
图1: Maison Margiela SS16
图2: Moschino FW16
比利时设计师艾里斯·范·赫本(Iris Van Herpen)对于玻璃的采用便增添了未来感。首先是2016年的初试,品牌秋冬系列“Seijaku”中的玻璃连衣裙由数千个涂有透明硅胶的玻璃球构成,设计师试图用玻璃回应着这种短暂却微妙的存在。
Iris Van Herpen 秋冬系列“Seijaku”,2016年
再到2022年,范·赫本与玻璃吹制师Bernd Weinmayer合作,创造了“DIMENSIONISM”连衣裙,玻璃透明,裙身如水。其使用高科技材料耐热硼硅酸盐玻璃(heat-resistant borosilicate glass)“simax”,历经约850小时完工——裙子看似流动,甚至在阳光下能够折射,洋溢着未来感。
Iris Van Herpen“DIMENSIONISM”连衣裙,2022年
02 光怪陆离
由此看来,玻璃以其独特的性质承载着设计师的多样表达。实际上,这种材质在艺术领域亦拥有悠久历史,甚至可追溯至罗马帝国初期的宫廷容器。到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玻璃已遍及欧洲大陆,教堂和修道院会聘请诸多玻璃艺术家装饰建筑,这也是为何我们在教堂中能看到色彩斑斓的玻璃窗的原因。
德国托利修道院(Tholey Abbey)的唱诗班窗户,由艺术家格哈特·里希特设计。
而玻璃进入当代艺术史则是上世纪中旬的事。1958年,美国陶艺家Harvey K. Littleton将玻璃的加热地从工厂转移到自己的工作室。这便是“美国工作室玻璃运动”(The American Studio Glass Movement)的初始。此时,玻璃的美学与艺术性提升,功能性反而被消解——从此时起,玻璃制品被视为雕塑的一种。
工作室玻璃运动工作坊的参与者,1962年
该类艺术的高峰很快到来:“工作室玻璃运动”中的先锋人物Toots Zynsky成为首位作品进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玻璃艺术家,亦是史密森学会远见奖(Smithsonian Visionary Award)的获得者。其发明了“玻璃网”(filet de verre)的新技术,有效控制每根玻璃的粗细在0.5毫米内,并使用其模仿钢丝、纤维,制作出亦真亦假、材料模糊的器皿。
图1: Toots Zynsky《Bowl》,铅晶体(filet de verre),14×35cm,1985年,藏于MoMA
图2: Toots Zynsky《Successivo》,热成型玻璃丝(filet de verre),30.5×62.9×29.8cm,2021年
图3: Toots Zynsky《Filet-de-verre vessel, "Landscape I"》,熔融和热成型玻璃线,6.5×35.6×19.1cm,1992年
而作为一名罗德岛设计学院的学子,Zynsky的作品中引用了康定斯基、保罗·克利所在青骑士(Blaue Relter)团体作品中的色彩与略带粗糙感的线条,用玻璃这一古老而崭新的媒介诠释着二维绘画。
就如艺术本身与千百年来的流变一般,玻璃这一材质亦经历了功能性的褪去到形式上的巅峰,再到承载更多社会意义的漫长变幻。2018年,纽约康宁玻璃艺术博物馆(Corning Museum of Glass)举办了展览“New Glass Now”,汇集了来自32个国家的100名玻璃艺术家的作品,以探索当代玻璃实践的时代精神。譬如在展中,艺术家Fredrik Nielsen具有男子气概的装置作品《我在这里》就位于艺术家Deborah Czeresko传达女权主义的雕塑《肉枝形吊灯》的一侧,一场具有张力的社会性对话借玻璃展开……
图1: Fredrik Nielsen《I was S》,手工吹制、雕刻玻璃,51×39×26cm
图2: Deborah Czeresko《Meat Chandelier》,244×152×152cm,2018年
03 步入宫廷
由西及东,中国生产玻璃的历史则可追溯至2300多年前的西周时期,历经千年演变、沉浮,至清代抵达辉煌顶点。在此重要节点间,玻璃达到了造型上的极致,也从宫廷走入寻常生活。本次故宫博物院与嘉德艺术中心携手举办的专题展览“澄凝琼英——故宫博物院藏玻璃精品展”便对院藏17-20世纪的中西玻璃文物进行梳理,以三个单元讲述了清代玻璃制品的色彩、器形、工艺与实用功能。
时钟拨转,回到康熙年间,玻璃制造业重新走上发展道路。1696年,康熙下诏设立“玻璃厂”,由德国玻璃工匠主事、筹建,引进法国制造技术,掀起了一场自上而下的“玻璃热”。这为紫禁城的宫廷玻璃器物带来了重要变革,首先便是单色玻璃器的制造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色度纯正、艳丽,可谓“白如水晶,红如火齐”。
本次展览的第一单元“瑶琰映彩”便呈现了多件单色玻璃器物。譬如黄玻璃天球瓶、鹦哥绿玻璃瓶、天蓝玻璃天球瓶等。其中,黄玻璃天球瓶通体鸡油黄,由模具吹制而成。在烧制中,黄色玻璃由铁或锑呈色,以鸡油黄为最佳色泽,烧制难度也最大,珍贵无比。
图1: 黄玻璃天球瓶,模具吹制,高22.6cm、口径3.1cm,清雍正
图2: 西洋透明玻璃菊花纹瓶,车刻刻花玻璃,高28.1cm、口径3.6cm,19世纪欧洲
图3: 鹦哥绿玻璃瓶,模具吹制,高22cm、口径3.3cm,清乾隆
第二重变革便是最前沿的制作玻璃技术令宫廷玻璃整体水平大幅提高。在吹制法、模具法、缠丝玻璃等技法加持下,玻璃厂具备了制造大型器物的能力,并带来了多样化的造型与装饰,就如白套红玻璃缠枝花纹鬲式炉便由模具吹制而成,造型上则效仿了青铜鬲,即一种盛食器。这在展览的第二部分“迸火流金”中进行了更多相关展示。
图1: 白套红玻璃缠枝花纹鬲式炉,套玻璃,高18cm、口径11cm,清乾隆
图2: 白玻璃绕彩丝玻璃螺旋纹瓶,绕丝玻璃,高28cm、口径11cm、足径7cm,清乾隆
在第三单元“流景凝霞”中,展览对清宫玻璃器物的实用性进行了研究呈现。此时起,玻璃融入了清宫生活的每一处,自书房案牍到闺房妆奁皆可见其身影。而这种昔日的珍稀之物亦开始走入寻常生活,拥有了更实际的应用场景。透明两色玻璃双连噶出哈式笔架、点翠嵌玻璃珠钿子、玻璃塔等物,无不令观者仿佛重返清宫,感受古时宫廷物品的精致与匠心。
点翠嵌玻璃珠钿子,玻璃珠子,高18cm、钿顶宽27cm、钿子口径19cm,清
或天然,或人工,玻璃从一种单纯材料变为实用品,在宫廷与民间先后被普及。而如今,在实际应用外,其因独特性质亦超越成为艺术品、历史与记忆载体。与此同时,具有超高可塑性与纯粹质感的玻璃也以自身投射着社会变革,流转于艺术家、设计师与皇室贵胄身侧指间,无声地记录着时代……
即将展出
展览:澄凝琼英——故宫博物院藏玻璃精品展
时间:2023.12.23-2024.3.10
地址:嘉德艺术中心 1层展厅
王府井大街1号
编辑、文于明祎
展品图 故宫博物院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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