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活动产生文化。文化如《易》,无所不在,无所不容,是弥纶天地之道。河南大峪沟煤业集团公司,经过60年的荣衰沉浮,几代矿工前赴后继奋力开拓,为企业的发展奉献了青春和热血。
公司巍然挺立巩义市经济发展和时代进步的潮头,关键在于人的凝聚力和能动性。这种凝聚力和能动性,经过一代代长期从事井下采掘活动矿工的劳动创造,形成了简单、朴素、温暖、热烈的矿工精神。这种精神长期与煤炭安全生产活动紧密结合,又自然而然形成了独特而又闪光的矿井文化。这种文化,饱含着深情厚意,似乎不可道,不可说,不可思议。但大道相通、大道至简,正因为这种文化的简单朴素,使得它无意中与河洛文化天然契合。
提到煤矿工人,世人多以大老粗、没文化而一概论之。事实上,鲜有人了解矿工井下的天地,和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与所有井上工作的人们一样,有血有肉,有喜有忧,有寻常的儿女情,有宏大的家国意。他们在地下地矮的空间里辛苦劳作,头顶的天,是我们井上人脚下的地,称为天板;脚下的地,是我们井上人脚下的地的,地下更深的地,称为地板,也叫底板。在这个小天地里,他们负责管理天板的工种,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名称,叫管天工。这个叫起来仿佛能量无边的工种,并没有名副其实的特殊职权,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最普通的对天板的检修、维护、加固和支撑,以保证自己和工友们的作业安全。在井下的巷道里,矿工们紧密协作,将地下的财富输送到地面,劳动强度大,工作环境苦,但他们心里也一样装着家事国事天下事,一样的事事关心,并不是人们误以为的大老粗和井底蛙。诚可谓:地下有天,井底无蛙。
张书芳谈到这些,是动情的。作为政工干部,他爱他的矿工朋友,他为他们的安全殚精竭虑。他说,我要做的两件事,都很重要。一是矿工的安全大如天,一个是矿工的饮食大如天。我要为矿工保证安全,还要为矿工保证营养。但如何把这些大如天的事情做好,让矿工们受益?文化的力量是必要的选择。用文化渗透安全意识和安全生产操作规范,用文化将安全理念植入忙于劳作无暇他顾的矿工头脑之中,他是擅长的,他时时琢磨,时时研究。
某日,他看到,中国文字学会会长、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黄德宽,在他的论著《汉字在历史上的三次突破》中讲到:汉字已经融入每个中国人的生活中,融入我们的深层心理结构中。没有汉字,中国人的灵魂就没有地方摆放,因为汉字使我们变得丰富,使我们在世界上独树一帜。这样的理论,灵光一闪,对于酷爱学问研究的他,仿佛打开了一扇门,让他看到了一条以文化人的路。于是,他开始通过研究文字,试着把矿工的文化与文字的形式进行结合,搭建宣讲矿工文化,教化矿工树立正知正见和安全意识的心理通道。
看到圣字,他把圣字拆分成一横、一叉、一土,想像着是管天工双脚分开,双手高举,坚挺地站立在巷道的地板上,双手用力地托起天板,给工友安全。这样的管天工,就是圣人!当他把这想法向矿工分享时,矿工为这样的趣解文字忍俊不禁,笑过之后,再仔细琢磨,不禁热泪盈眶,职业的自信和荣誉感,以及生命的尊严,立即充满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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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天字,他把天字拆分为一和大,想像着是天宇之下挺立一展臂之人,下接地,上顶天,顶天立地,是巷道天地间的支柱,再次把井下管天工的工作形象化,声称管天工的工作大如天;他把天字拆分成二和人,想像着矿工出入于矿井上下,头上有两层天,一层地下的天,一层地上的天,宣扬矿工都是肩上扛着两重天的人;他把天字拆分成工和人,告诉矿工,工人就是天,同时也向企业宣传,要想保证矿工安全,既要舍得投工,又要舍得上人。
他说,煤矿工人要有什么样一种精神?支柱精神!即下接地,上顶天,中间不漏液。 矿工们有了这样的文化滋养和浸润,犹如吃了一颗强效安慰剂,无不为职业升起使命感,无不在心中升起浩然正气。
看到文字,他把文字拆分成一短横、一长横,和一个叉,想像着是矿工在巷道里四肢张开,托起头顶的天板,和天板上面的天空,即托起井上的天和地。
看到化字,他把化字拆分成一个人和一个七,想像着是矿工在低矮的巷道,坐在地面上向井壁打炮眼,使不上劲,后面就有一个工友顶上去,顶着他的背为他助力,传达着友爱和工友间的支持。当他把这些想法告诉矿工,矿工们一个个感叹着太形象了,说他们在井下打炮眼,就是这样真实的情形。于是,再看到这化字,矿工的心里就多了很多感情。有工友情,也有对政工干部对他们体贴入微关怀的感激情。
他告诉矿工,谁说我们矿工没有文化,我们时刻都在践行着文化,只是不自知而已。诚如:具足圣人法,圣人不知, 圣人若知,即是凡夫; 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凡夫若知,即是圣人也。他说,文化是什么?是本事!做好了工作,发挥了本事,就是有文化。相反,有了文化,更有益工作,也是本事。
他做的这些以文化人,让深奥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文化,润物无声、潜移默化地,深入浅出地,渗透到矿工的头脑里和意识里,成为他们独特的、饱含深情,又喜闻乐见的文化体会和认知,成为他们的职业操守,成为他们作为煤矿工人的职业信念,也字字传达着他对矿工的深情,和人文关怀。
他熟知井水的自然属性,如人之德行。即,井水源源不绝,水量不会因为被取用而减少,也不会因没人取用而增加。有如君子之德性,不为因为膏泽之人多而减损其德性,也不会因为膏泽之人少而增益。以此说为矿工立德。他说,矿井之井,四通八达,顺畅是矿工安全的保障。牢固树立安全意识于矿工心中,也是用心良苦。
食堂里的师傅工作有瑕疵,对矿工不够尊重,他用食堂两字作文章,说能够在食堂工作的人,都是有良心的人和高尚的人,因为良上有人为食,土上有尚为堂。貌似一句玩笑,却无意间升起了食堂师傅的职业荣誉感,立竿见影地改变了他们的工作作风。他的这种政工水平,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同样的,看到正字,他也能联想到矿工。他把正字拆分为横竖横竖横,教育矿工,工作起来要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井然有序。又把正字拆分为一横、一竖心和一横,说,这竖心是立心,也是小字,就像巷道里的矿工,在天板和地板间作业,唯处处小心,才能保证安全生产。矿工们深以为然。他又说,在天地间立心,恰应了北宋大儒张载所提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盛世开太平”的文化追求。这是文化人的使命,也是不可推卸责任。
他引用智者的话说:历史表明,社会大变革的时代,一定是哲学社会科学大发展的时代。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个时代。
自古以来,我国知识分子就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和传统。一切有理想、有抱负的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都应该立时代之潮头、通古今之变化、发思想之先声,积极为党和人民述学立论、建言献策,担负起历史赋予的光荣使命。
他在尝试走一条以文化人的路,就如他讲到的无心之爱,方为大爱。他时刻把矿工的安全放在心上,为矿工着想,保矿工安全,很多想法都是一瞬间的灵感,他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再经过深思熟虑的加工,为矿工所用,被矿工深度接受并喜爱。他的这种无心又用心的爱,滋养着矿工的心灵,也成熟着他的哲思。让他的思想丰厚,有深度。这种分享,感动了现场听他趣解矿工精神和矿井文化的文友,对他有趣的分享,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说,有人说他这是曲解文字,歪解文字。笔者以为,宣传正知正见,把枯燥教条的安全知识,以有趣、灵活的形式植入矿工的心中,成为矿工时刻不忘的意识和习惯,有效,又被喜欢,就值得提倡。即使它只在特定的领域适用,而在其它领域有失偏颇,但在特定的领域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就值得尊重。每个行业都有其独特的文化,每种独特文化的形成,都需要有如他这样有情怀有大爱的人去引领和创造。我们当为张书芳这样时刻把职工安全放在心中,肯为职工安全动心劳力的人点赞。
活动结束,文友们与张书芳继续探讨他的文字趣解,和工作智慧,久久不肯散去。
作者:张书芳
丁 香
编辑:春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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