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咯吱吱被打开,片刻之后瑞尼瓦莱侧出半个脑袋左右看看,随即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朝着哭泣声传来的通道尽头而去。
客房通道尽头是个拐弯,而拐弯的甬道漆黑一片。
瑞尼瓦莱竖起耳朵听着那女人的抽泣声,取下墙上的个火把,慢慢走进这条深不见底的甬道,突然嘿嘿嘿的笑声隐约传来,瑞尼瓦莱急忙回头,却见身后也一片漆黑,好像客房通道的火把也被熄灭,于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在火把映照七拐八拐后,终于看到了甬道出口外那隐约空旷的灰白处。
嗖嗖冷风吹过,面色迟钝、眼神迟滞的瑞尼瓦莱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急忙向身后挥舞火把跑到甬道外。
灰白月光下空荡荡的片空地,一个半截埋在土里的石屋出现在眼前,而女人哭泣声又依稀出现在耳边,瑞尼瓦莱举着火把寻声凑近,看看那个通往石屋的下沉台阶,突然女人大哭声传来,而自己脑袋突然遭到重击嗡嗡作响,身体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
......“抬起来,快点!”、“太重了,要不你抬这边。”、“人死了都重,别废话!”、“我刚才装女人哭也很费力气,别大喊大叫。”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瑞尼瓦莱睁开眼皮,看着抬自己的斗篷帽修士,又闭上眼睛微微动动脑袋、握紧双拳绷了绷胳膊,突然猛地身体凌空回旋将两个修士摔倒在地,而不远处几个修士慌忙举着木棒冲上前猛抽。
一片厚厚的乌云彻底遮住了朦胧的月亮,几个修士弓腰起身又弓腰地举着木棒猛砸,噼里啪啦声后有人喊道,“别打了,他死了。”
遮挡月亮的乌云渐渐飘走,空地又开始被照亮的惨淡白。
一个修士头儿将手里半截木棒扔开,凑近看着地上四仰八叉的尸体,又细致捏住他下巴看看。
旁边翻身起来的修士扶了扶斗篷帽,哭腔道,“你们差点打死我!”
另一个抬尸的修士满脸是血也抱怨道,“下次夜活儿不要再给我。”
捏住躺尸下巴查验的修士刚想抹去尸体脸上的血,旁边修士猛拍他肩膀哭腔喊道,“刚才是他诈尸了?”
检尸的修士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回头骂道,“闭嘴!”
带哭腔的修士疯了般趴在地上不停跪拜,又默默叨叨不停念着虔爱会的教义。
验尸的修士被这个哭丧般的修士吵得脑子乱响,起身道,“快把这具尸体抬进焚化炉烧了。”
身后几个修士抬着地上的尸体顺着台阶而下,将尸体扔进焚化炉。
一群修士松了口气,都急忙站在焚化石屋边烤着火。
跪趴在地上哭泣的修士被冻得双手通红,浑身发抖地立起身,将枚银币哆哆嗦嗦举起道,“我我我...他身上...给您!”
验尸的修士接过银币,举起来上下翻看,石塑半晌后道,“瓦莱家的银番币?我们今天好像*了瓦莱家的银番...”
几个戴斗篷帽的修士急忙凑上前,举着火把看着那枚印獠牙毒蛇图案的银币,都楞在了原地。
有人轻声道,“翻过那面看看。”
有人也轻声道,“别翻,我再看看这面边上刻着什么。”
围拢的修士们翻来覆去研究着这枚银币。
有人轻声道,“确定无疑,这就是银番币,难道刚才真是瓦莱家的银番,传说他们极其凶残又有不死之身,代代相传,以这枚银币确定身份,但见银币者必死,死得很惨,像被烈火焚身!”
“啊啊啊!”一名斗篷帽修士突然惨叫着原地跳起来。
修士们轰然而散大叫道,“怎么了?”
“手手手,我的手!”惨叫的修士抓着自己手腕哆嗦道。
人们举着火把慢慢靠近,看着他那滴满火把松油、红肿起泡的手背,验尸修士大骂道,“你特么以后别把手放在火把下,滴一下也算,特么被滴满快烤熟了才大叫,你被银番的传说吓傻了吗?”
“呼!”一股阴风吹过,修士们顿时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有人忙道,“人已经宰了,夜活儿干完了,别吵醒老冯格。”
人们急忙往下拉着遮脸的斗篷帽,一溜烟钻进了那个甬道。
天光大亮,一晚上辗转反侧的布雷考尔坐起身,揉了揉几乎脱相的脸,拉开木门看看清净的过道,轻声喊道,“庞岑,瑞尼,我们该动身了。”
但过道内依旧安静入常,布雷考尔摸摸腰上的长剑,又看看狭窄的过道,拔出短刀背手藏在背后,走出房间轻轻唤道,“庞岑...瑞尼...睡醒了吗?”随即猛地一脚将隔壁房间木门踹落在地。
正端坐在床上的庞岑瓦莱圆瞪双眼,盯着反握短刀的布雷考尔,嘟囔道,“伊莎就在弗林锡,丹家绑架了她和小兰德,神给我托梦了,我看到了一切,每一条街道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孤儿院的歌声我也听到了,他们母子就是那里,那个紧锁的屋子里...,你别*我,我会找他们回来,伊莎是我妹妹...我妹妹...”
看着神智失常的庞岑瓦莱,布雷考尔将反握的短刀又藏到身后道,“没事,没事,不怪你,不怪你!”说着转身来到对面刚想抬脚,又回头看看庞岑房间那扇被自己踹碎落地的门,无奈摇摇头轻轻用指头试探,却不想门被推开,而屋内空空如也,天鹅绒的床铺没有一点褶皱,而桌案上的蜡烛虽然已经燃尽,但灯芯却还直立。
“布雷爵士,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个带斗篷帽的修士道。
布雷考尔急忙回头,将短刀藏在背后回头微微弯腰道,“我马上带他们去。”
虔爱殿修士餐厅内,布雷考尔将只烤青蛙提着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又端着背后的酒袋猛灌两口,又开始俯身开始啃着巨鼠肉。
“哈哈哈。”老冯格笑着道,“布雷爵士果然是传奇,还是如此怀旧,烤青蛙、煮巨鼠的味道也就是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才体会过,不过也确实不错。”
“瑞尼、瑞尼丢了...”口水流到下巴、神情呆滞的庞岑瓦莱靠着椅子,不停地嘟囔。
老冯格眨眨眼道,“一晚上的休憩让我有了些精神,据侍奉修士报告,瑞尼爵士昨晚自己走出了虔爱殿,我已经派人四下搜寻了,但庞岑爵士好像忧伤过度。”
布雷考尔扔下手里的鼠骨架,眼神失落散漫道,“我不管瓦莱家这个小子去哪了,我只是很想伊莎和我的孩子,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老冯格面带尴尬,但随即弯起嘴角笑道,“您放心,作为虔爱会的主教,我起誓会帮您把他们找回来的!您也知道我们虔爱会的能力不逊色与润士·丹家族。”说完硬生生地眨眨眼。
布雷考尔用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擦擦,沮丧地站起身道,“由衷地感谢您,等有了消息请尽快通知我!”
老冯格站起身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您放心!”
特克斯洛城外,布雷考尔急忙伸出大手,扶着在马背摇摇欲坠、不停翻白眼的庞岑瓦莱,又灌了口矮人烈酒喷到他脸上。
顿时有些清醒的庞岑瓦莱左右看看,神情恍惚道,“我在哪?”
布雷考尔阴沉着脸,将酒袋塞到庞岑手中道,“喝两口!”
庞岑瓦莱举起酒袋猛灌两口,又晃晃脑袋、翻翻眼睛道,“爽,老冯格肯定在苦麦酒里下药了。”说着前后摇晃着掉落马下。
布雷考尔急忙下马扶起这个还有些恍惚的大舅哥,低声问道,“你晚上让瑞尼去搜寻伊莎了?”
“没有,老冯格晚上到我房间整蛊,让我以为是伊莎托梦,告诉你他们就在弗林锡,毒格在苦麦酒里的迷药下过度了,但我心里明白...,你那么猛,昨晚应该大*四方,宰了那些修士救出伊莎...她和小兰德就被囚禁在虔爱殿里,我知道...”庞岑瓦莱不停气喘道,又扭脸开始呕吐。
布雷考尔将庞岑从冰凉的地面扶起,眉头紧皱无奈道,“我要那样只能害死她!”
庞岑瓦莱扶着马鞍哈哈笑道,“害死?谁不会被害死?安妮死了、赛宾仑尼死了、洛铎克劳兹死了、诺茨拉德死了、现在瑞尼也死了,都是这个该死的老毒格搞得鬼,都怪你,昨晚你应该一剑把他劈成两半,反正都要被他害死了,你也一样,你斗不过他的,我们只会被他玩弄利用,最后都死在他毒计下,反正都是个死,不如和他拼了。”
听着庞岑瓦莱声泪俱下的哭诉,布雷考尔跃到和他身形想比略显低矮战马上,轻声问道,“你现在能行吗?”
庞岑瓦莱擦擦鼻涕眼泪,哽咽道,“什么?”
布雷考尔拔出那柄特制的巨剑,扯马回头道,“我们*进特克斯洛,宰了老冯格!”
庞岑瓦莱看看身边那十几个侍卫,又望了望特克斯洛高大的城墙,顿时清醒地盯着布雷考尔道,“我们这几个人?现在?特克斯洛光骑兵不下五千。”
布雷考尔立在寒风中,面无表情地望着特克斯洛城道,“作战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人数不重要!”
庞岑瓦莱满脸懵懂地爬到马上,扭扭脖子、清清嗓子道,“痛痛快快战死也好!”随即盯着突然从特克斯洛城奔驰而来的匹战马,又看看上面单人独骑的黑袍斗篷帽的修士,拔出长剑道,“我先拿这个热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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