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某工厂打工:那儿女多男少、美女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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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冒险解谜托卡迷你城市太空员更新时间:2024-05-11

冬花是南部县人,据她的描述她的家乡应该在升钟水库库区附近。她的话不多,个子也不高,微胖,梳一条独辫儿,显得有些特别,而且,对不认识的人保持着几分戒备。


我到番禺石基那家公司第一天便认识了她,第一次打开水时我很谦让,对打开水的同事都一一微笑、点头、说“您先请”,自然我便落在了最后。等到终于轮到我之后,环顾了一下还有一个人,这就是那个叫何冬花的女人。


我微笑、点头然后说您先请,这女人用戒备的目光盯我一眼,似在审视一个有可能图谋不轨的家伙,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在心中一阵苦笑,心想,这世界真搞笑,这些人怎么都不会有善意的表达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难道都得满怀戒备吗?或者都是木头人,没有思想、不会有交流,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点头、一个微笑。女人将那只硕大的“太空杯”放到开水机的取水口处,取好水直到离去都没有哪怕是轻微的表示。


第一天很便倒霉,这似乎预示我在这里肯定不会一帆风顺。首先我便被班长训斥了一通,因为我的迟到而让“流水线”空转了三分多钟,而这三分多钟是在课长、组长、班长等一干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而且刚好那天还有台北来的“副董”在现场视察。课长严厉地斥责了手下,所以我被班长训斥就不足为奇了。


老同事不能平等相待新同事的这种事我有心理准备,作为成年人应该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因为人类社会大抵如此吧,广州番禺这地方不能例外才是正常的。从这天起,我便成了流水线上的一名普通员工。


至此以后每天早晨六点钟就得起床洗漱,然后到食堂排队,吃完早餐首先打托卡,再进到三楼的车间,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在那儿海阔天空胡侃。我们一些边缘人士则在角落里看书、报,或是戴上耳塞听歌,等候着流水线开工。


有一天午间休息时,一帮子女同事拿一本杂志过来问我:你叫某某吗?我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们。我已经从原先的恭恭敬敬变得礼貌却保持着几分矜持。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应该是相互的、对等的,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并未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应时肯定要有所因应。为了不显得拘谨,我故作轻松地说,正是鄙人。有事吗?女士们。


身材高挑的女人名叫阿珠,也是南部人,她丢过一本杂志,说:“你看看,这上面有篇文章,署名XX,不会是你吧?”


我从工作台上拿起那本制作精美的书,原来是名叫《岭南》的杂志,这是一种以派送、赠阅的方式发行的纸质杂志。


某天得到一本“岭南”杂志,看到这杂志登了一则征文启示,当晚便写了一篇二千字左右的文章,次日在番禺新桥邮政去投递了,以后便长时间没了音讯,日子一长便记不得这件事了。
我看到标题黑色的铅字“悲壮的千里马”,没有错,的确是我那篇文章。末尾有“作者 XX,XX有限公司XX部”,最后通知去编辑部领一百元稿费。


一百元稿费,这在当时算得上是一笔蛮丰厚的“外水”。因为当时的我是“临时工”,三个月转正前的工资也就每天三十元左右。公司虽然包生活,却差得一塌糊涂;希望出去改善一下生活,却又“囊中羞涩”。幸好我弟弟也在这家公司的一个部门当了一个“小官”,工资待遇是普通员工的三倍左右。时常请我出去润润肠子、喝上两盅。


女同事们并未看完这篇文章,仅看到“XX”的字样后一番议论,觉得有些奇怪,有人猜测是我,有人说不是。最后打赌来找我。我说,正是在下。


谭某英说:“咋在?我说是他嘛!”


阿珠伸出拇指夸我,这倒真把我弄了一个大红脸。在免费赠阅的刊物上的登一篇文章有啥好夸耀的嘛。第一天打开水便让我心中不爽的女同事冬花说,请我们呗,我说,可以呀,请什么呢?


女人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冰糖!”


矮个儿的苗族人QC阿丽说:“一人一袋共计卖九袋,算上你自己正好十袋。”


我很纳闷有女人要吃冰糖,大约是看我有些困惑吧,另一位QC杜小雨解释说说:“你们不要把别个弄糊涂了。哎,她们说的是‘槟榔’、而不是‘冰糖’。”


原来台湾人喜欢吃槟榔,公司里的很多人便时兴起吃槟榔来。食堂里有个小卖部,那里便有袋装槟榔销售,一元一袋。十元钱,给了十袋槟榔,小卖部的胖子说没有零钱找,只好收起槟榔回到车间。


在发槟榔的时候有人推推我的后背,我回头,原来正是那天用戒备的目光盯我的女人。我们目光相对她有些害羞,她放低声音说:“你放在工作台上,让她们自己拿。全车间几百人,好意思让哪个吃、哪个不吃呀?”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将槟榔放到工作台上,对这个叫冬花的女人表示谢意,她的脸又飘过一团红云。我谢她倒不是因为符合我有吝啬心理,不管怎么着,这都应该是她内心意愿的自然流露,表明她是善良的。


从那天过 后我几乎成了车间休息时的中心人物,有人找我写状子,也有人希望我出主意。遇到侃“水浒”、“三国”,或者“红楼梦”、“西厢记”出现争执时往往会请我评理。


到开水房打开水的时间就很少了,有很多热心同事会帮我带回来。几次突击发货被临时调到另外的线上去“撕胶”,撕胶看似简单,用双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就可以完成。但是,成千上万次简单的重复会让指甲盖内疼痛难忍,还得继续工作,困难程度可以想象。


“流水线”的工作比较特别,对同一件加工的产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工序,完成了你的工序后便流到下一工位面前。你做不了就会被“卡”住,使产品堆积到工位上;即便马虎放行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你,批评、罚款甚至一通臭骂都不是没可能的。


手工活儿女人是天生的高手,我对面和相邻工位的同事们帮助完成了我的整道工序。我很沮丧,女同事则笑话我说,我们知道,你干这事本就是大材小用。你不可能长在我们这儿呆。
我心中明白哪有什么菜啊。混到“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地步,内心的酸楚能对谁说呢?我在这个“台资企业”中干了四个月,渡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因为闹“工潮”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直到在这里狼狈不堪地收场。工友们说我“不可能长在这儿干”的话算是“一语成谶”吧。


很幸运我又找到一份工作,但我与原来那家“台资”公司的工友们已经建立起了友谊,因此很多人都保持了较密切的联系。那些四川南部人、阆中人、仪陇人、苍溪人和旺苍人。当然还有陕西人、湖南人、广西人等。


处得最多的是冬花,那个第一次见到便用警惕的目光审视我的女人。后来才知道她本是贵州人,十七岁便被迫嫁给了一位大她近二十岁的糙汉。那儿是大山深处,穷得家徒四壁,后来逃跑到广州,在番禺那家“台资”公司一干就是十多年。


再后来她嫁给了一位能说会道的南部人,就是现在的男人。的确,与前任“糙汉”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可在还没来得及品尝婚姻的甜蜜时便体会了命运的乖张暴戾。


生下小孩后才感到问题更加严重:酗酒、家暴,是警察的“座上宾”,最糟糕的问题是根本不挣钱养家。家庭的耗费、孩子的学费等等完全依赖冬花支撑,隔三差五还会向冬花要钱。而且每次的数额都非常庞大,大到与他们这个家庭的收入不相匹配。每次索要的理由似乎都让人没法拒绝:做生意、干工程,没有钱便起动不了。事后证明,都只是在墙壁上画一张黄灿灿的大饼,马上就可以呼之欲出了,不过,最终都是泥牛入海。


次数多了,冬花自然有抵触。于是男人便会用历史故事来为其要钱作“理论”上的支撑。讲的最多的是“甘罗十二为宰相,太公八十遇文王”,往往说得冬花无言以对,这也正是他与那“糙汉”的不同之处吧。


最近一次要钱将冬花彻底激怒了:一次、二次、三次,一年、二年、三年,多少次了?多少年了?你让我也等到你八十岁时才能自己供养自己吗?能不能活到八十还要另说呢。


冬花搬出了原来居住的地方,与女儿住在一起。女儿吃住在学校,周末才回来住。


最后一次听到冬花的消息是在一个周末。据工友讲,一天,保安到车间找科长,说是冬花的男人出了车祸,估计性命不保,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


课长说,去吧,毕竟夫妻一场。


据说冬花还有些犹豫,最终却还是去了。公司大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保安指着白色的面包车说那便是报信人的车,冬花看了一眼便似乎觉察到危险来临,调头要迈回公司大门。只见车里窜出两位壮汉,不由分说拉住冬花便强行塞进车里,然后一溜烟绝尘而去。


有人提出报警,上报到行政部,某经理说别人两口子的事你们瞎掺和啥呢。


后来冬花渺无音信,四川、贵州都无任何消息。“无名尸”认领的启示与江里死尸的信息都关注了,直到离开广州,再未得到过冬花的消息。离开广州那天我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感慨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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