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杰:老来学会随俗

金士杰:老来学会随俗

首页冒险解谜团契传奇更新时间:2024-04-30

曾经不走寻常路,人到四十方改变。从当年的“反世俗”到如今的“不妨随俗”,说明的恰是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敬畏。

有人形容他,连眉毛都会演戏。只是近10年来,金士杰出演的舞台剧数量屈指可数,新作更是只有一部刚于近日亮相北京天桥艺术中心的剧戏音乐剧《杨月楼》。

“我用我的方式经历人生旅程,一切过去的条件构成现在的我。我忠于不同人生时刻的真实感受。回想一下,以前我反世俗,其实是想超越它们,从而延伸出不一样的味道,说明的恰是我对生活极其热爱、对生命极为敬畏。”

在《杨月楼》的排练现场,金士杰如是说。

曾经不走寻常路

中国台湾南部屏东眷村出生的金士杰,成长路上由于缺乏电视机的陪伴,儿时拥有大段空白时光用来读书发呆、胡思乱想;加上屡屡跟随母亲出入教堂,七八岁时有过偷偷游泳差点溺水而亡的经历,他打小比同龄孩子成熟,经常对着漫天星光,“幼稚又深沉”地深思哲学问题,比如“人为什么活着、有无因果报应、生命与死亡”等等,认为周遭人等过的大同小异的日子缺少滋味,决意要拥有例外的人生,有过不少反叛世俗常规的行为。

譬如集体出操时其他同学都是“左右左右”迈步,他偏要“右左右左”步调相反;过年别的小孩都为换了新装兴高采烈,他看到父母省吃俭用准备的新衣却一脸沮丧,宁肯穿哥哥穿剩的旧衣服。当父母亲戚对他的与众不同表示出担忧时,他反倒认为“众与我不同才值得担心”。

金士杰给晚报的题字

及至高中联考,“看到很多备考的同学为了考取好一点的大学,打着哈欠还要红着眼读书”,觉得应试教育害人不浅,会让人丧失念书的乐趣,决定不去挤独木桥。但为了给家人及街坊四邻一个交代,他选择就读屏东农专畜牧专业,得以大量接触与教材完全不同的书籍。“我很贪心,所有哲学、社会学、文学方面的书,我都拿来读,逐渐构建起知识体系。这种方式得到的快乐远胜于老师教我的。”

读书多而杂为金士杰开启创作大门。他开始尝试写作散文、诗歌,向别人讲述一件事情,也会结合小时候天马行空编造故事的兴趣,尽可能做到“情节流畅、细节丰富”,为他后来的剧本创作奠定基础。与《黑泽明的电影艺术》一书的不期而遇,更让他萌生要当“台湾黑泽明”的念想。“当时觉得我的知识存储已经足够,无论以后当编剧、导演,还是做任何其他事,几乎都能应对。”

为了追求“看不见摸不着”的艺术,金士杰27岁那年,努力说服父母只身来到台北,比起纷纷成家立业、生养后代的同龄人,他的人生再度偏离正常的轨道。不过具体要做、能做什么,他并不清楚,有过一段纯粹靠出卖苦力讨生活的经历。由于与一个同事聊起过与电影、文学有关的严肃话题,同事知道他的志向,听闻某个朋友要去采访当时一年才来台北一次的著名剧团“基督教艺术团契”的制作人时,介绍金士杰陪朋友一道采访。

访问结束,金士杰意外得到出演该剧团正在创排的舞台剧《和氏璧》中两个龙套角色的机会,“不期然踏足戏剧舞台”,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先后写出第一个剧本《演出》,成立自己的剧团“兰陵剧坊”,编导被台湾媒体评价为“台湾小剧场运动发端之作”的《荷珠新配》,遇见赖声川、李立群等人展开多次合作,出演《暗恋桃花源》成为观众心中“永远的江滨柳”。他借助戏剧“表达对生命的悲观看法”,也通过戏剧“释放对生命的热爱”,被视为台湾现代剧场的灵魂人物之一。

《暗恋桃花源》剧照

事业的成功让金士杰更加坚定人要“不走寻常路”,直到大多数人四十不惑的年纪,他才“重新审视自己的前半生”。

人到四十方改变

快40岁时,金士杰第一次体验云霄飞车,并且选择了几档速度中最快速的一档。过山车高速运转,他尝试惊声尖叫,发现速度将他的声音完全吞噬。回到家回想这次经历,他开心又困惑,突然意识到“我的思想、奋斗,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在自己的速度之内,就像孙悟空翻跟头,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恍然大悟外面的速度跟自己的速度是两码事,就想一路走来“以慢为荣地活着,是不是太傻、太自以为是?”

“我或许犯了错误,应该站在更为高远广阔的位置,看待世界和自己。”他开始思考婚姻、生育、人类为何要延续等问题,坚持多年的“不婚不育”等价值观念跟着动摇。

不久他在海外,呆了将近一年,金士杰注意到季节交替四季轮回,想到“如果自己是大自然中的一棵大树,象征年纪的年轮之间,是不是需要不断地跟自己开会,才能从一轮长到二轮再到三轮?答案显然不是,年轮之间过渡靠的是生长规律。”而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应该更自然自在一些,“困了就要睡觉,渴了就要喝水,是片秋天的树叶就要随风飘落”,不能老是自己和自己开会,一切都跟别人对着来。

在央视节目《朗读者》上谈人生

两次开悟人生距离最终结婚生子,虽然隔着10余年的光景,却是曾经激烈抵制世俗生活的金士杰,慢慢回到人间日常的根源。而当妻子真的生了两个小孩,一下子成了他这辈子最骄傲最有成就感的事。“我从小喜欢孩子,如果从写过的10个剧本里挑出一个最喜欢的,我会称作我的孩子,但所有的创作结晶都比不得母亲分娩神圣伟大。”第一时间通过电话,将自己当爸爸的欣喜与兴奋分享给父母,电话那头传来当时已届百岁高龄的老父亲拖长颤音发出的三个“太好了”,更让他强烈感受到生命传承的意义所在。

至于外人怎么比较金士杰的判若两人,他并不在乎,就像观众为他精彩绝伦的演技得不到金马、金钟奖等影视奖项的肯定大鸣不平,他却一笑置之。如今,他在意的只有陪伴妻子、儿女的时间可不可以由自己说了算。

人生匆匆,不想撤销“原案”

金士杰儿女降生的2011年,话剧《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也进入他的生命。现实生活里的新生与戏剧世界中的死亡对比明显,让他更加珍惜迟来的幸福时光。“我希望能够更多地参与、见证孩子们的成长,只怕未来时间不够。”不过小时候常会跑去乱坟岗读书,现在又把游逛世界各地的墓园当作旅行乐趣之一的他,坦言并不惧怕死亡。“现在演出《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我会将家庭让我滋生的对生命的不舍之情,放在饰演的莫利教授身上,同时莫利教授乐观看待死亡,甚至敢开死亡玩笑的心态,也会影响到我。”

《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剧照

于是谈及假如时光倒流,是否愿意早些享受为人夫、为人父的快乐,金士杰没有犹豫,回答称“希望幸福早点发生,但不愿意撤销原案”。此种态度,还表现在他目前生活与工作的多个方面。

看到太太准备的新衣服,他不再排斥,但仍旧觉得穿旧衣服才熨帖。为了方便接送孩子、联络家人,他学会开车、使用手机,但他的手机机型简单而古老,没有也无法安装微信等任何即时通信工具。考虑两个孩子成长、教育的花销,他不再以穷为傲,接拍的影视剧越来越多,但并非任谁找上门来都照单全收,评估作品的整体艺术质量是合作的前提——即使判断偶有失策,作品推出市场遭受观众批评,他的表演却从来都是无可指摘。

至于热爱一生的戏剧事业,他这些年虽然鲜有新作,却也不曾远离过舞台,《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已在两岸三地演出240余场,也会定期出现在《如梦之梦》的台上。因为《杨月楼》讲述的是绝代名伶的人生传奇,唤起他对舞台内外的诸多记忆,他推掉不少影视剧项目答应参演,以期追溯戏剧人的精神支撑。

在《杨月楼》排练场 (柴美林 摄)

曾被赖声川誉为“台湾现代剧场开拓者及代表人物”的金士杰,为大陆观众熟知与喜爱,是因这几年在多部影视剧中以配角身份成功“抢戏”。诸如《绣春刀》里的魏忠贤、《剩者为王》里的老父亲、《一代宗师》中的五爷、《乘风破浪》中的民警等等角色。这与他前30年把戏剧当作绝对主业,偶尔才在杨德昌、侯孝贤、严浩等名导所拍的文艺片中,当回客串的演艺生涯构成鲜明对比。此种反差,与他对待生活的态度的转变同时发生着:以前“大部分人做的事情绝不会做”,现在“可像个正经人了”。

所有的诱因,皆源于2009年58岁的金士杰迎娶了小他25岁的娇妻,并在花甲之年喜获一双小儿女。这又怎能不让人感叹: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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