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蓝风手中宝剑一抖,刺向水朴栉的后腰。
水朴栉听到身后恶风不善,将妹妹轻推至一侧,自己则箭步拧身躲过这一剑。两个人很快打抖到了一起。蓝色身影和青色身影战在一起,一个使刀,一个用剑,在房门口过了五招,施展不开,二人又打到院子内。
真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剑朵朵,刀光闪闪,二十招过去,竟也未分出胜负。不过明眼人能看出皇甫蓝风比水朴栉差了几分,若不是水朴栉分心护住身后的妹妹,担心段振华偷袭,他早就将皇甫蓝风拿下。
二人这一打斗,惊动了红香楼里里外外的人,很快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眼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水朴栉倒是越战越勇,茉莉沉不住气了。她是担心时间长了,对方再有援兵到,她和哥哥在这诺大的京城可没有熟识之人,得赶紧脱身。她对皇甫蓝风的底细不知,当初救自己的好感,经过这么一折腾,也已荡然无存,她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十足的大坏蛋。
“哥,咱们快走。”
听到妹妹的话,水朴栉也意识到不能恋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冲皇甫蓝风来了个迎面三斩,连砍三刀,趁他躲闪之际将妹妹夹在腋下,飞身窜上房顶。
皇甫蓝风那能容他们逃走,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捉住兄妹二人问个究竟。他也想着飞身上房,未成想许老鸨子这会儿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扯住皇甫蓝风的衣服袖子。
“黄公子,你可不能跑,看看你们把我这院子都糟践成什么样子了,物件砸烂了不少。还把客人和姑娘们惊吓着了。你要跑了,我找谁赔钱。”
老鸨子许兰香原本在前面招呼客人,听到后院纷杂吵闹声,等她赶过来,只看见满院子的狼藉,院子里供乘凉休息的桌椅,及桌椅上的茶具早已七零八落,散了满地全是。亭廊的廊柱和栏杆也被刀剑砍的斑斑驳驳,她何止心疼,肉也要疼啊!这都是银子,都是银子啊!
眼看着摇钱树被人夹着上了房,她急得干跺脚,没办法。她又不会飞檐走壁的功夫,眼巴巴看着人消失在夜色之中。跑了一个,可不能再让另外一个事主走了。许兰香也是拼了老命了,死死抓住皇甫蓝风的衣袖。
大庭广众之下,皇甫蓝风不能对老鸨子出手,不能伤她。他一国的亲王,为了“逃债“打伤妓院的老鸨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段振华上前将老鸨子扯开,“你再无理取闹小心吃官司。”
“是你们聚众闹事,坏了我的生意,吃官司的应该是你们。老娘可不是吓大的,我算过了里里外外损失得三千两银子,你们包赔损失。”许兰香把手往段振华面前一伸。
“滚”段振华眼一瞪,吼道。
“你还想要损失,去牢房里要吧!胆大包天的刁民,敢窝藏偷盗国宝的要犯,也不摸摸你长了几颗脑袋。”
“你少血口喷人,哪只眼睛看见我这里有要犯?”许兰香一听也是急了,这几天满京城在找偷国宝的贼,自己可不能接了这盆脏水。
“今晚的花魁就是盗宝贼。你看这是什么?”段振华从腰间拿出腰牌,在许兰香眼前晃了晃。
许兰香虽没有看仔细腰牌上的字,但也晓得是官府里的人,刚刚张狂的模样立刻收敛。
其实,段振华拿的是融王府的府牌,就是想唬一唬老鸨子。
“你,麻利利的把我家公子爷的玉佩交出来。”
许兰香一万个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红香楼里的许兰香这次亏大发了,一向精明的她,丢了夫人又折兵。
玉佩还给了黄公子,花魁茉莉跑了,一千两黄金更是没影了,还让几十个嫖客在红香楼里白吃白喝白睡。老鸨子捶胸顿足,哭天呼地。
这一通的闹腾,天际已由夜色沉沉转转为东方放白,不远处公鸡的司晨之声传来,一夜已经过去。拿了玉佩,又缉拿了许兰香,将她带回王府。
皇甫蓝风带着段振华从红香楼离开,回了自己的府邸。前脚进门,后脚五鬼就来了。
“五位老人家,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想差人去请你们过府相商。”
“见过王爷。”江夏五鬼行了礼。
“王爷,老朽等兄弟五人打听到盗宝贼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告知王爷。”
皇甫蓝风没有接话,静静听蔡老大继续说下去。
蔡长安将银色长须髯轻捋,双目有神,面带微笑,一边看着皇甫蓝风一边说道:“我兄弟五人这几天一直在各处打探,我五弟在城外东十五里姑苏山上的姑苏庵里发现可疑之人。姑苏庵原是尼姑出家之所,庵中出家人都是女尼,这几日竟多了两个和尚。”
“无论是女尼还是和尚均是三宝弟子,同为出家人在一起研习佛法,也未尝不可?”
“王爷说的是,然,佛法森严,尼姑庵里是不能让和尚留宿。这两个大和尚已连续留宿在姑苏庵里三日,且与庵是尼姑甚是亲密。我五弟见有异状,便夜里潜入庵中。”
蔡长安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飞天入地鬼董平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董平安其貌不扬,很材矮小,却有着飞天遁地的本事。轻功占着一绝,身轻如燕;地下打洞的本事无人能比。他昨夜潜入姑苏庵里上,数年前原是一座破败的小庙,后来有个出家的老尼在此落户,经过她十几年的用心打理,姑苏庵里香火慢慢转好。
董平安三更时分夜入姑苏庵,正值更深露重,整座庵里静悄悄的,唯独一间禅房还有烛火晃动。董平安飞身上房,来到亮着烛光的房顶上,使出一招倒挂金钩,双脚勾住滴水檐,倒挂在房上。伸手点开窗棱纸,向屋内看去。,正是仗着自己一流的轻功。
“王爷,俗话说的好,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我夜入姑苏庵,正好听到庵里主持和两个秃驴的对话。”董平安的嗓子又尖又细,一张口听地人心里象有苍蝇在爬,膈应的慌。年近七旬的人,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举动言语象个孩子,没有个安稳劲。
董平安一边比划,一边说,为把当时的情景描绘清楚,还时而上窜下跳的表演。
姑苏庵城东外十五里的姑苏山
房内四个人,两男,两女,一俗、三僧。一个俗家女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一个出家的瘦和尚坐在床前正给女人把脉,另外两个一个大高个的尼姑,一小和尚,均背对着窗户,董平安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就听尼姑开口说道:“师兄,楠儿伤势如何?”
把脉的和尚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被人用一掌拍在小腹上,内力将五腑六脏震地移位,伤势很重。好在她受伤后第一时间服了药物,你将她救回庵里又喂了九转还魂丹护住心脉,保住一条命。我在此留住三七二十一天,日日为她扎针医治,她饶是如此,这孩子也需静养百日,方能恢复元气。”
“江湖险恶,这孩子年纪尚小,又随她母亲心性善良,容易吃亏上当。好在我佛保佑,能逃得一条活命。”尼姑心有余悸的说道。
和尚接过站在身后小和尚递过来的针包,抽出十三针。银针与平时大夫们针灸的银针无异,长短大小相同。十三根银针拿在手中,一抖手,如同打暗器般,十三根针同时插在头、肩、胸、腹十三个穴位。董平安躲在外在看见这一幕心里暗暗叫好。
半盏茶的功夫,和尚收针,将银针放回针包之中。对着尼姑说道:“时辰不早了,师妹也早点歇息。我明日再过来给英楠把脉。”
和尚起身要离开,董平安也赶紧的一个燕子三抄水飘落在地上,身轻如如狸猫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借着夜色藏身在角落里。
一个和尚打着气死风灯在前面引路,施针的和尚跟在后面,尼姑随后相送。趁着尼姑送客的空档,董平安一个就地十八滚,来到门外。贴着半开的门,往里面望去。将床上女子的相貌记在心里。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料想是尼姑送客返回。董平安恐打草惊蛇,再次纵身上房,蹿高蹦矮,离开姑苏庵,下姑苏山,将情况向大哥蔡同安禀报。
“五爷,可看清楚受伤女子的相貌?”皇甫蓝风问道。
“看清了,看清了。那女人眼睛、鼻子、嘴巴都与搅闹法场之人相似,我敢断定就是她女扮男装闹的法场。”
董平安的声音十分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皇甫蓝风还没有说什么,段振华沉不住气了。
“王爷,咱们不是在红香……”
皇甫蓝风与段振华的疑虑是一样的,一个时辰前,他明明就在红香楼里见到她,怎么会出现在姑苏庵里?难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既然不是同一人,茉莉为何亲口承认法场和国宝案件都与她有关?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一系列的问题电光火石般从皇甫蓝风脑海里闪过。在茉莉究竟与案件是否有关落实前,他不想让江夏王鬼知道此事,接过段振华的话来。
“咱们昨夜在红香楼打探消息,也有几点发现。但与本案关联不大,以后再议。当务之急时调集人马,搜查姑苏庵,将女贼及其同党捉拿归案,追回国宝金镶玉玺。”
江夏五鬼都是过来人,一听红香楼自然而然就想歪了,认为融王爷去青楼里快活了,这种私人之事不方便追问。至于王爷逛窑子顺便打探到的消息,人家想说就说,不想说别人也不好问。这个话题也就此结束了。
“王爷,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姑苏庵外盯着,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会传消息给咱们。”董平安补充道。
“王爷,我等兄弟五人不便随着官家出现在姑苏庵,我们暗中相随,助王爷擒贼。我等先行一步,到姑苏庵附近候着,万一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知王爷。”
皇甫蓝风点点头,蔡同安带着江夏五鬼转身离开。
蔡同安考虑的极为周到,官军在明,他们兄弟五人在暗,一明一暗遥相呼应。明处有明处的用处,暗处有暗处的作用,凡事明暗之道相辅相成。明处的功成名就,少不了暗处的推波助澜。世间之物,溯本逐源,皆出同道。
蔡平安打算带着兄弟五人早于官军到姑苏庵里一探究竟,看看女尼是不是薛玫言。
皇甫蓝风送走蔡平安,命段振华通知城防营的统领,带了三千军足,将姑苏庵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本来就大不一座小庙宇,被三千人包围,可真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此时,天光早已大亮。有个小尼姑准备打开庙门清扫外面地面上的落叶和杂物,门一打开差点吓的蹦起来。门前密密麻麻站满的手持刀剑的官兵。
小尼姑将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撒脚如飞,送信去了。段振华在后面就喊,“小师傅,告诉你们主持,就说融王爷来了,让她出来迎接。”
皇甫蓝风来的路上特意交待,庙宇是佛门静地,一行人等不可造次,没有他的命令不能动手伤人。故段振华没有带人硬闯进去。
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阿弥陀佛”,人未到佛号声先至。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音响起。
“贫尼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话声落,人已到庙门口。
这出家女尼姑长的很有个性,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平顶身高过丈,大骨架,大胳膊,大腿,大手,大脚丫。脑瓜皮锃亮,九个戒疤排列整齐。大眼睛,大鼻梁,大嘴叉。女生男相,若不是听声音,就看外表一般人不好判断她是男是女。
“师太好,在下皇甫蓝风,清晨来叨扰还望师太海涵。师太可是庙中主持?”
眼见着面前当兵的一排排一列列,数不清楚,女尼脸上豪无惧色,云淡风轻,很是从容的答话。
“贫尼幻空,正是姑苏庵的主持。不知王爷驾到,有何指教?”
“早就听闻姑苏山上姑苏庵香火鼎盛,菩萨灵验,有一得空高僧幻空师太。今日一见师太气宇不凡,果然传言不假。”
听皇甫蓝风如此恭维自己,幻空师太面色依然无异,带着礼貌性的微笑望着皇甫蓝风。幻空师太身高过丈,比皇甫蓝风还稍高两指,皇甫蓝风与其对望气势上已经显得略输一筹。
“王爷过誉了,王爷此时来庙里上香为时尚早,不如先到禅堂内用些粥饭。”
幻空师太自然知道一大早清,皇帝的长子带着几千人马来她的庵堂必然不是来烧香的。哪有到庙里烧香礼佛带上几千的人马护卫。师太已经猜到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事到眼前只能虚以逶迤,见机行事了。
“师太,小王此次前来并非仅仅是佛前敬香,还另有要事。小王得到禀报,盗国宝的贼人潜入姑苏庵里,故今日特带人前来擒贼。”
幻空师太闻言故做震惊之色,“盗国宝的贼人潜入这里,不可能的,素日里庵里只有贫尼与九个徒弟,并无陌生人留住,不可能有贼人。”
幻空师太连连摆手。
“师太不用惊慌,有没有贼人一查便知。”皇甫蓝风冲着身后段振华等人一挥手,示意他们入内搜查。
“且慢,王爷即然坚持要搜查,贫尼不能阻拦。只是姑苏庵乃是佛门净地,还请王爷吩咐手下人不要惊扰了庵中之人,勿要对神佛不敬。”
幻空师太是聪明之人,看今日的仗势官军是非入内搜查不可。想阻拦是断断拦不住的,只能同意放官军入内查看。恐这些当兵的人粗鲁无状,碰坏庵中物件,或是对神佛菩萨不敬,故出言在先。
“师太放心。”皇甫蓝风对幻空师太说完后,又转向身后的兵士们说道:“三百人进庙,分成五队,每队六十人,不允许惊扰庙中之人,不允许对我佛不敬,不允许打砸物品,违者按军规处置。”
融王爷一声令下,谁人敢不听。兵士们个个训练有素,分成五队在段振华的指挥下到院内各自搜查。姑苏庵并不大,就三进套的院落,前院是香客们烧香拜佛之所,中院了了几个屋子是尼姑们休息之所,后院主要是粮房、杂物间和厨房,后院空地较多,平日里种着些应季的蔬菜,现已是深秋后院里还有些未采收的萝卜白菜。
“查人贼人应该需要些时间,恳请王爷移步到贫尼禅房饮茶等候。”幻空师太邀请,皇甫蓝风也不推辞,抱着拱手,“小王叨扰了。”
幻空师太的禅房布置的很是简朴,两个蒲团,一张矮脚小方桌,一只木鱼,一个烛台,房中再无它物。
皇甫蓝风一眼就能看清房内所有物件,觉得幻空师太这日子过得也有些清苦。“师太很是简朴,严以克己,令小王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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