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星期两次梦见已经过世的爷爷。
爷爷去年11月份过世的,我赶回家时爷爷已经被穿戴整齐入殓。我只看到漆红的棺材停放在堂屋正中央。棺材的正前方摆放着水果香烛,地上放着一个大琅盆,最小的堂弟在烧纸钱。
因为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至今引以为憾,以至于爷爷过世的那段时间每每想起他都忍不住鼻酸泪涌。爷爷过世已经大半年,没有一次梦见过他,但是最近一个星期已经梦见他两次。隐约记得一次梦里,四处昏暗,我和小时候的小伙伴们在田野里的池塘边玩水,用棍子挑水中的绿藻玩,爷爷深一脚浅一脚的从田野深处走近。从我们身旁经过,他没有说一句话,直直得从我们身边经过,即使看不清脸,但是我知道那是我爷爷,梦醒时总有一种爷爷会活过来的感觉,好像有一天爷爷会从埋葬他的田野里走回来。
第二次的梦里,仍旧看不清人,四处昏暗,但是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爷爷去田野里房放羊,羊被绳子拴着,绳子的一头有个铁钎插进土里,拴羊的绳子很长很长这样可以保证羊吃草的范围尽量大些。而铁钎又能固定住羊,防止羊跑了误吃了人家的庄稼。
我有时很恍惚,爷爷怎么就过世了呢?他还很有力气,可以吃的下饭,可以自己走路,只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而已,怎么突然就成了照片挂在墙上?
爷爷奶奶辈们都是从艰苦的日子里走过来的,或许今天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上人间了,但是在我们看来他们付出的和他们应当享受的远远不成正比。未能亲身照顾爷爷晚年生活是我心中无法弥补的愧疚。
爷爷和奶奶养育了五个子女,我们的家乡曾以煤炭矿产闻名,当然随着这种不可再生资源的消耗这个城市的名声也渐渐衰弱。爷爷当初就是凭在煤炭矿业上谋得生计而养家活口。在那个机器还不普遍的年代里,很多重活累活脏活都是需要人工去完成的。爷爷就是一名洗煤工,煤为什么需要洗我至今不明白。听姑姑说,爷爷需要在天马虎亮(微微亮)的时候,拉着板车往矿上赶,不论酷暑寒冬,爷爷都要双手双脚浸在水里劳作,老寒腿关节炎一直伴随我爷爷去世。
作为留守儿童,我和弟弟都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奶奶在我还小的时候还给人做过家庭保姆。爷爷是个勤快的人,田里地里菜园子里一年四季都有他的身影,鸡鸭牛羊也都养过。自己家种的菜吃不完就拿到集市去卖,有一年家里的毛豆有多余,爷爷拿去街上兑换得30多元,不料还被小偷得了手,衣服还被划了一道口子。渐渐年纪大了,田地做不动了,爷爷和奶奶养了一群鸡,母鸡下蛋,土鸡蛋非常有市场,价格也很美丽,攒一篮子鸡蛋能换小百把呢。公鸡逢年过节*来吃。我总以为过去的日子是贫穷的,吃不好穿不好,颜色是单调的。但是今日回首发现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那贫穷的、脏兮兮的、粗茶淡饭的日子。2020年8月26日,怀念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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