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做梦梦回柳林,挽着妈妈的手回到小时候外公住在堡沟的小四合院里。自小家里贫困,有些好吃的、好玩的只能在每次跟妈妈去了外公家时候才能看到。
在我印象中被外公抱养的舅舅从小生活在蜜罐里,虽然生性调皮顽劣,外公脾气也不好,但有后来的外婆护着,舅舅还是享受着养尊处优公子哥的待遇,周围邻里乡亲没有人敢惹。
当时外婆家族也在柳林城里小,有点名望,应该是外公当年领戏班子积攒了一些家底,加上多年在社会各界积累的一些人脉。印象中外公是那种能挣钱又能平事的王者,经常有不少有头有脸者去登门造访,自然也少不了带一些礼物礼金,所以外公家总是门庭若市热热闹闹。
印象中母亲在外公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可能因为从小没在身边留下的心理阴影,加上外公一贯的霸气名号,让娘在外公面前总是低声细语。直到我后来参加了工作,有个比我年龄稍长几岁,知道些外公长短的老乡同事如此这般评价起外公,说外公当年在柳林城里的名号就类似今天离石的王某某。自此我对外公的过去与又多了另外一层了解。
娘这边的亲戚真的势力很大,这在我后来的成长履历中有切身体会。小时候能感受到的就是每次晚上去龙王庙看戏、看电影,只要跟着外公都是进出自如,不买门票不用说,进到里面也有人给端茶递水留出中间位置。
后来包括姐姐去柳林上学,我在离石转学,都是母亲通过外公那边的关系疏通外公那边的关系,更恰当的说实际上也就是娘这边的亲戚关系,更多的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革命的积极向上的力量。
虽然外公自己早年参加八路军半途而废,但外公的家族整个一圈子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包括外公前前后后娶过的几个女人,周围总散发着一种同时代人难以企及的氛围。也许是娘从血统里自带一种优雅高贵,虽然一生没有入党从军,甚至也没有参加过一天正规文化教育,但娘一生的阅历没几个同龄人可比。我作为娘最小的孩子和娘在一起的时间当属最长,所以自然而然从她那里汲取的东西也最多,有些是行为习惯的更有为人处世品格方面的。
有好几次和娘一块出去,都有陌生人评价娘不俗的气质,说娘更像一个从大城市来的老太太。尽管她那时候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去年走时娘已是九十七岁高龄了,虽然到了最后身体机能各种萎缩退化,但镌刻在娘骨子里的东西自死没丢。我怀念娘很怀念很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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