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望佛山青山延绵,绿树层叠,起伏的山凹散漫的袒露一抹一抹的平坝。白墙红瓦的村居依山傍坝而建,或露出屋顶、或现出一角,掩映在苍翠的丛林中。
灰白色的水泥公路蜿蜿蜒蜒如同人体的筋络连接着零星的村居。
猎户白皮松居住的山坳名曰兔子凹,花香鸟语,他爷爷白云飘留下来的那幢古老的木屋,雅致而神秘。白皮松坐在院子边精心的擦拭着同样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那支自制单管猎枪。木柄枪托已被他爷爷、他父亲摩擦的光滑圆润,非寻常可比,但与枪管相比它又显土气而笨拙,乌黑的枪管镇定若水,*气四溢。
白皮松擦拭完毕,掰下枪托,观看枪管的内壁,洁白如银,管中窥天,天湛蓝如洗,膛线阿娜,犹如妻子银杏春眉的身姿,银杏春梅就是他父亲用一张千年白狐的皮换来的那个女子。白皮松得意极了,咔的一声把枪托与枪管合拢,慢慢地往套子里装。
银杏春眉夜莺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皮皮吃饭啦!”白皮松正欲进屋,门前公路上突突地一股青烟盘旋而来,山那边的邻居毛栗子跳下了摩托,摘下头盔,把手套往头盔里塞,卷曲蓬松的乱发伴随一瘸一瘸的脚步上下颤动,笑眯眯的道:“皮哥,又在摆划你的枪啊,让我看看!”伸手来拿枪,唰的一声,白皮松已将枪口顶在了毛栗子的腮部,快的令人匪夷所思,毛栗子讪讪的把伸手的动作固定,道:“皮哥,别…别开这样的玩笑!”白皮松紫红色的方脸满是严肃,说:“毛子,别动我的枪!这是规矩,我的规矩!这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毛栗子羞红了脸,他的自尊又一次受到原子弹般的伤害。
他本来自卑,少年时一次围猎,被野猪咬坏了膝盖骨,从此他健硕的身材、英俊的脸庞被蹒跚的步履丑化,至今孑然一身。白皮松习惯了率真的表达,完全没有在意毛栗子的感受,热情的抚其背,爽朗的说:“毛子,陪哥喝一盅?”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毛栗子约定与白皮松上山猎锦鸡。白皮松持枪入林犹如战将入敌阵,以他矫健的身手,精准绝伦的枪法,瞬间林中锦鸡落地无数。毛栗子拾检的汗流浃背。猎鸡归来,论功行赏,毛栗子仅得了一小半,想着自己流的汗最多,看着白皮松舒适的家居,娇美的妻子,毛栗子妒意如雨后春笋般的疯长。毛栗子撺掇白皮松明天再猎,白皮松毫不客气的骂他贪婪,说:“春天正是动物繁殖季节,今天射*这么多已属过分,岂可再*?”毛栗子碰了一鼻子灰,眼中闪出一束阴鸩之光,稍纵即逝,白皮松没有发现。
四月的望佛山日昼温差很大。吃过晚饭,白皮松搂着银杏春梅双修那云雨神功,历经上坡的艰辛、下山的激荡,正在享受驰骋原野的舒缓,银杏春梅雪肤被白皮松粗壮的大手游弋得痒痒欲笑。突然,木屋后面的林子里传来嚓的一声柴棍折断的声音,白皮松屏息谛听,似乎没有动静,只有布谷鸟清脆的叫声响彻山谷。银杏春梅梦呓般的说:“是野猪吧”白皮松还没来得及回话,卧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一只强光灯瞬间把卧室照亮。
白皮松一招家传轻功云雀冲天,身体直直的从被窝中激射而起,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猎枪,为时已晚,咔的一声被戴上了手铐。银杏春梅慌乱中以被子裹住娇躯,打开电灯。来者是县警察局治爆缉枪专案组副警长宦相壬和他的助手。这宦相壬枯瘦如柴,目光精亮,内功造诣颇深,把一张盖有望佛县警察局血红大印的传唤证在白皮松的眼前一晃说:“有人告你私藏枪支非法狩猎,今天奉命逮捕你!请你配合我们到县局走一趟!”
白皮松一听反而镇定下来,说:“那走吧!”左脚刚迈出门槛,银杏春梅不顾一切的从床中站起来,喊道“皮皮!皮皮!”被子滑落,露出维纳斯般优美的酮体。白皮松跺着脚说:“快穿上衣服,等我回来”一甩头,走出木屋,眼珠是血一般的红。宦相壬惊叹银杏春梅竟如此美艳,欲多看一眼,慑于白皮松的强悍,未敢造次,背起白皮松的猎枪,跟了出来。木屋外埋伏的两名警员见宦相壬得手,用手电一闪一闪的往山坳那边发信号。一辆警车旋即而至,皮皮被押了上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宦相壬摆弄着白皮松的猎枪,疑窦从生,感觉神秘非常:这支枪,枪托平庸而枪管看起来却非同一般,凭着他丰富阅历,隐隐感到这支枪管定有来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枪托和枪管居然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就像白皮松这样一个山野村夫却拥有貌美如花的妻子一样。回想刚才银杏春梅露出酮体的瞬间,他的下体蠢蠢欲动。而白皮松坦然的认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枪是他爷爷白云飘留下来的,咋能叫私藏?他家世代靠山吃山,猎取野物无数,咋能叫非法?他只要说清楚这些,很快就会回来和他的春梅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副警长宦相壬对白皮松愈是好奇愈是想立即解开心中的谜团。清晨轻雾还没有散尽,宦相壬一行赶回了县警察局看守所,顾不得吃饭,立即开始审讯白皮松。宦相壬也正是凭着这种拼命三郎的做派一连破获了几起大案要案而在警界声名鹊起,一路春风熬到副警长的位置。
再说银杏春梅,白皮松被带走后,她慌乱的穿上衣服,跌跌撞撞的走出木屋,看到的只是血红色警灯闪耀着,照亮了半个山坳,渐渐远去,她瑟瑟的,一筹莫展。
晨光从木屋的各个缝隙无孔不入的照射进来,麻雀不知主人烦,毫无顾忌的唧唧喳喳,春梅绻缩在床的一角,感觉到木床前所未有的空旷与宽大。毛栗子嘭嘭的敲门喊道:“春梅嫂子,是我,皮哥出事了,我来帮你想办法的!”春梅打开门,看见的是毛栗子俊俏的脸,没等春梅请他,就一瘸一拐的进了木屋,急切地说:“你说家里有支猎枪算什么事?又没拿出去*人放火抢银行,值得抓人吗?
春梅,你别怕,我一定会救皮皮哥的”眼光迅速在银杏春梅的身上抚摸了几十遍,略受惊吓的春梅如梨花带露更加妩媚动人,毛栗子几乎不能自持。银杏春梅本是伶俐的女子,已感觉到毛栗子用意不善,迫于救白皮松,稳定心神与毛栗子周旋,柔声问道:“你怎样救你皮皮哥?”毛栗子如闻纶音,谄媚地说:“我表哥在县法院刑庭当庭长,我可以让他判皮皮哥无罪!不过,现在这世道你也是知道的,必须得花钱!”春梅说:“那得好多呢?”毛栗子:“现在捞个人没个十万八万恐怕不行,况且皮皮哥犯的是刑事案件,按规定是要坐牢的,钱少了肯定不行!警察局只负责抓人,倒无所谓,要想一次搞定得打通检察院和法院两家,否则即使法院判无罪,检察院不干,抵住抗诉也不行,光打通检察院,法院要判,检察院也没辙,所以得打通两家才行”春梅:“我家没有那么多钱啊”毛栗子慷慨的说:“我帮忙想办法,不过,不过……”淫亵的眼光勾勾的看着银杏春梅。春梅以女人的直觉知道毛栗子想要什么,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毛子,让我想想,到时候我找你,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毛栗子边走边回头嘱咐春梅无数次:“春梅,你得快快决定,要不皮皮哥会吃亏的,警察打人可凶呢。”
毛栗子的关心让银杏春梅产生了疑问,毛栗子的消息咋这么灵通,春梅似乎感觉到,他就是检举控告皮皮的的那个人。
审讯白皮松相当顺利,皮皮有问必答,对持有枪支和捕猎野生动物供认不讳,至于什么是保护动物他一无所知。皮皮所述枪的来历让副警长宦相壬惊叹不已。
原来,白皮松的爷爷白云飘是县城的著名铁匠,一身祖传轻功绝技能在草尖上飘忽。一九四六年八月的一天,白云飘在城郊林间练武,正遇望佛县地方保安团长、恶霸春一少追*中原突围的几名新四军,眼见几名新四军弹尽力竭,顷刻间有牺牲之虞。白云飘当时并不知道新四军是干什么的,但他知道春一少是干什么的,春一少在望佛县坏事作绝,他想凡是春一少要*的人必定不是坏人,于是果断出击,以他精妙绝伦的武功瞬间击毙十几名保安队员,春一少虽然枪法精绝但面对飘忽不定的白云飘只感力不从心,有劲使不上,见十几名保安队员立时毙命,就摆出拼命的架势,而白云飘也因运动上乘轻功,连击十几掌,内力耗费颇巨,才让春一少有机会与他单挑对决,虽然在保安队春一少也算顶尖高手,但是由于他生活糜烂,修炼不足,十几招过后就大汗淋漓。春一少知道不敌,欲另筹高策,欲挽救败局,心念一动,一招鲤鱼跃龙门,跃出三丈开外,从预先放置的行囊里掣出一条美国制造的狙击步枪,顷刻枪人合一,威力大增,噗噗的几声枪响,打得白云飘手忙脚乱,倘若轻功稍差,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春一少的绝技“飞蚊三射”,白云飘对春一少的这一阴招十分疾怒,用出平生潜能,一记虬龙过江,冒着生命危险,直击春一少的天突、廉泉要穴,快如闪电,春一少放枪甫毕,尚未来得及收回射击的姿势,已被白云飘攻击,慌乱中用枪格挡,白云飘顺势握住枪管,一个鹞子翻身,夺过步枪,借助前进中的冲力,倒持步枪,抡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用枪托向春一少头部猛击,春一少哪有躲的份,脑浆四溅,尸体软软的瘫于尘埃,由于用力过猛,枪托、枪机等皆化作碎屑飞溅,及至白云飘稳住身形,手中只留下一只乌黑如水的枪管。白云飘把新四军送至安全地带后,为避祸,全家搬至望佛山兔子凹居住,用这只枪管自制了这支单管猎枪,枪托就是望佛山上的婆娑树。
再说毛栗子,在家等了两天,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胸中一团欲火,烧的他茶饭不思,脑海中全是银杏春梅俏丽的身影,他得压住这团邪火,不能太急,他要等着让春梅上钩。
春梅这几天倒是出人意料的镇静,没有哭泣,没有如毛栗子所愿,主动找上他的门。毛栗子终于忍不住了,来找春梅。
春梅的宁静让毛栗子只感匪夷所思,他的邪火在见到春梅的一刹那被这种宁静镇矮了一半,但他仍不死心,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心思,不惜出卖皮皮为代价,得来的机会,坚决不能丢掉。原来,毛栗子在那天打猎后,嫉妒皮皮娇妻神枪,连夜飞奔警察局控告,并警告宦相壬说皮皮武功非凡,于是警局才定下夜袭皮皮的计划。
毛栗子天真的认为今天吃定春梅,开门见山的说:“春梅,钱准备够了吗?”春梅说:“皮皮只有五万块,没有那么多”毛栗子故弄玄虚的说:“那咋行呢,上次给你说了的,重点在法院,首先承办法官要买通,其次要搞定庭长和分管副院长,如果需要上审委会,还得搞定院长,十万块已经很少了,弄不好我还得自己倒贴钱呢!”春梅说:“可我家只有这点钱!我去给你拿出来”毛栗子看到春梅捧着高高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金钱的光照着春梅清秀纯真的脸,艳若挑花,双眸清澈得让人忘俗,毛栗子再也按耐不住,以接钱之机一边紧紧的握住春梅春笋般的手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梅…子,没…没…事,其他的钱我来出,你只要答应我俩相好,就行!”一只手向春梅的胸袭来,满眼的淫亵锁定春梅秀气的脸,春梅已嗅到了毛栗子口中的臭气。
说时迟那时快,春梅如秋水般的星眸中突然射出一股殷红的煞气,迅速弥漫开来,至面部变为青色,刚才若桃花般的娇红急速退却,银杏春梅突然变得狰狞异常,这股煞气射透毛栗子的双眼,直入五脏,满腹的邪欲顿作云散,化为恐惧,毛栗子双腿瘫软,不由自主的跪在春梅的面前,那只猥琐的手瞬息从春梅的耸胸划过平润的腹,垂在冰凉的地下。只听梅子娇叱毛栗子:“皮皮是被你告进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钱我可以给你,就这五万,三天之内,不把我家皮皮弄出来,当心我取你性命!”
毛栗子唯唯诺诺,保证一定在三天之内救出皮皮,抱着钱,一溜烟跑了。
白皮松果然在第三天回到了兔子凹的祖传木屋,那只被县警局拿走的猎枪,仍然背在皮皮的肩上,并没有作为罪证没收。
皮皮找遍了整个望佛山也没见到银杏春梅的影子,只找到一张纸条:“皮皮,我走了。由于你交友不慎,危及自身。你家三代猎取异类无数,应得此报。我就是传说中的狐仙,你父亲猎取千年白狐即是我族类。为让白狐复活,我舍身嫁你,换回狐皮。毛栗子非善类,你要远离他。你的钱我全部给了他,让他救你出狱,应当没问题……”
白皮松还没看完,气得一声长啸,冲出木屋,他要去找毛栗子算账。他的案子牙根就没到检察院和法院,警察局听了他的故事,查阅望佛县县志所记,点点不差,警察局就决定放了白皮松,为奖励他爷爷的功绩,破例为白皮松办了持枪证。
他已拥有望佛山区唯一一只合法的持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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