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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各家亲戚来我家吃团圆饭。
为了躲避亲戚的催婚和学习两大话题，我和弟弟跟一众亲戚客气了几句，就溜回了房间里打王者荣耀。
可老弟出去上了一次厕所，就赶紧地冲了回来。
他急急忙忙地告诉我：「姐！你快来，我刚看见鸡腿被李东东踢了好几脚！」
鸡腿是我养的一只流浪大橘猫，在我家已经养了八九年了，性格极其温顺，这么多年已经成了我们家第五位成员了。
伴随着游戏胜利的音效，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在哪儿呢？」
我撸起袖子，火冒三丈。
这个「李东东」，是我表叔的儿子！
也是一位含熊量百分百的熊孩子，他以前每次来我家都像个土霸王，老妈又一次次劝我和老弟忍让着他，害我们不得不避其锋芒躲进屋里。
本来还觉得这小破孩以前是年纪小，现在都上初二了，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了，怎么反倒越来越嚣张？
「在阳台呢！」
我一推开门，就听见乱糟糟的屋里响起了几声无比凄惨的猫叫声。
血压都给我叫起来了，我朝着叫声的地方跑过去一看。
那个熊孩子一只脚踩着鸡腿的尾巴，另一只脚踩住它脑袋！
鸡腿的叫声随着熊孩子的用力越来越凄厉，身体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掉！
爸妈都在厨房忙活晚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的表叔表婶则是在一旁无动于衷，嘴上还在嫌弃我家养猫，弄得到处是猫毛。
「你干什么呢！」
伴随着我的一声呵斥，整个屋都静了下来。
我赶忙拔开熊孩子表弟，看着挣扎了一地的橘毛的鸡腿，心疼死了，抱着安抚了半天。
就算是当年鸡腿还是流浪猫的时候，我都没见过它这么害怕，炸着毛哈着气，瞳孔瞪得大大的，似乎是应激反应了。
我把鸡腿抱进屋里，让老弟安抚着猫，忍着一肚子火气冲出房间来。
正好听到客厅里表叔和其他亲戚不嫌刚刚场面尴尬，还在议论我，「小梦毕业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嫁人了？女孩子光学习好有什么用，还得嫁个好人家。」
「你看，这一天天在家还养什么猫，猫多脏啊，病毒也多，刚刚差点把东东挠出血。」
「我爱怎么的都是我愿意，用你管我这么多啊？花你钱了还是吃你大米了？」我真是按捺不住怒火了，「有空管别人，不如管管你儿子，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整个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或许表叔表婶完全没想到，他们往日无往不利，仗着长辈随便批判小辈的操作，这次遇到硬茬子了。
表叔挂不住脸，顿时瞪起眼来。
「陈言梦，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转头瞪着那熊孩子，把他看得瑟缩了一下，他吓得嘟囔了一声「神经病」。
我一字一句地回怼道：「李东东，你这是跟你姐说话的态度？」
表叔直接哽住了。
1
争吵的声音很大，老妈围着围裙举着锅勺过来了，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咋个说？怎么跟你表叔吵起来了？」
最知道我讨厌表叔一家人的莫属老妈，可因为表叔他妈当年帮过我家一次大忙，老妈感念这家人，一直让我和老弟对他们一再忍让。
这次属于在我雷区「蹦迪＋唱歌」了，不然我肯定不会撕扯。
我简单跟老妈说了两句，老妈一听鸡腿被欺负，也是心疼的不行。
可老观念让她又劝起了我，「算了，这大过年的，咱别搭理他们。」
说完，老妈把我劝回了屋里。
在我关门前，还听得见表叔表婶在抱怨我的话，老妈则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打发过去。
「一家子什么人！」
我气呼呼地在床上坐下，看着鸡腿已经冷静下来，在一旁可怜巴巴地舔舐着自己掉了大片的毛，我看得都心酸。
弟弟懂事地安慰着我，「姐，跟他们一家人置气犯不上，以后东东来，咱们提前把鸡腿藏在屋里就是。」
我叹口气，「君礼，东东比你还大点，真不如你懂事。」
因为橘猫风波，整个年夜饭全家吃得是没滋没味的。
再看爸妈对着吹牛逼的表叔那客客气气的拘束样子，我心里一阵心酸。
我和弟弟只顾着扒饭，吃饱了，就一齐下了桌。
只是我忽然心里觉得不大对劲，扫了一眼，竟然没看到李东东，他去哪儿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连忙给老弟使了个眼色，俩人围着各个屋转了起来。
当我发现我的房间门虚掩着时，连忙开灯进屋。
屋里被翻得一片大乱，我的衣物包括内衣内裤被扒拉着挂在衣柜边，抽屉里的东西散得到处都是，墙上都是被划得鲜红的痕迹，看质地和散落一地的化妆品，那似乎是我的口红做了蜡笔……
我的电脑也正开着，只是死机了，闪着蓝光，让房间里的色调显得有点诡异。
草！我电脑里的作业！
熊孩子又捣乱！
顾不得来气，我突然发现我的床上正有个孩子躺着。
我凑近一看，正是找不到人的东东。
他躺在床上，还穿着鞋，睡得正酣熟，我真想一巴掌打醒他！
正当我准备给他脱鞋盖上被子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握着一件让我瞬间背后发凉的东西……
他正握着一个紫色的瓶子，包装很像钙片糖果，上面写得全都是英文……
极其眼熟……
那是我放在床头柜里，前段考试治疗失眠的褪黑素！
本来满满的瓶子，现在已经空了！
2
「东东，醒醒，醒醒！」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推了东东两下，可他睡得太沉了，眼皮都没怎么眨动。
再不犹豫，我连忙冲出房间，对着餐桌上觥筹交错的大人们喊道：「快，快打 120 叫救护车，东东把我的褪黑素全吃了，必须马上洗胃！」
顿时，大人们乱成了一锅粥，耳背的爷爷奶奶听到我的话，还在问别人那是什么东西。
得到「类似安眠药」的回复，老人也吓得不轻，纷纷动了起来。
喊救护车的喊救护车，叫东东的叫东东。
不知道情况，现在没人敢随便动东东，只能等着救护车来。
表叔一脸焦急和暴怒，在原地踱步，表婶抱着东东哭天喊地。
我也十分着急，东东再怎么熊，也是我表弟，也只是个小孩子。
就在一片凌乱里。
我突然狠狠挨了表叔的一个耳刮子！
愣愣地捂着脸，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表叔，「……为什么打我！」
表叔像一条暴怒的野牛，把褪黑素的瓶子往我脑袋上一砸，吼道：「陈言梦，你他妈真是个贱人，你明知道东东会去你屋里，屋里还放这种东西，你不就是想害东东吗？你这个贱货！」
脑袋又是懵的一疼。
我感觉一个大包立刻就肿了起来。
老弟看我被打，急了，冲过来护在我面前。
「又不是我姐叫他吃的，那是东东自己翻我姐抽屉吃了，管我姐什么事？」
爸妈看这也急了，一个过来拉表叔，另一个则是看我伤势。
正当这吵成了一锅粥的时候，救护车赶到了。
我咬紧牙关。
无法再就强盗逻辑继续和这一家人呛声。
他们的儿子还生死未卜，怒气太大，现在争执很不明智。
3
团圆饭后，新年钟响前。
东东被送进了医院洗胃，全家人围在走廊上，气氛凝重。
「我告诉你，陈言梦，如果我儿子有一点点事，我拉你陪葬！」表婶撕心裂肺地朝我吼道。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提醒着我刚刚受的委屈。
没多久，医生出来了。
好在，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孩子吃了整整一瓶褪黑素，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刚洗完胃有点虚，还在睡着，得住几天院休息几天。
表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朝着老妈喝道：「这事在你们家出的，医药费得你们家出！」
折腾了半宿，谁也没兴趣再继续守岁过年，亲戚们都各自回了家。
我精疲力尽地回到家，爸妈和老弟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沉闷。
倒是老妈先呜得一声哭了出来，「姓陈的，你看你表弟一家，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褪黑素好好的放在柜子里，被他儿子自己拿出来吃了，反倒怪我闺女！凭什么啊！」
「难道菜刀放在厨房里，他们自己割了腕，还能反过来告我们谋*？」
「你看看他们刚说的什么话，让我们出医药费就算了，还要我们赔五万块钱给东东！什么道理！」
「这么多年了，受他们一家的气还不够吗？」
老爸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脸色也十分难看。
这么多年，表叔一家仗着上一辈帮过我们家一个大忙的情分，各种折腾我们家。
不是每次来我家都得顺走点东西，就是踩着我和老弟吹他儿子多好多牛逼，小摩擦一直都有，只是一直老爸都选择了忍耐，老妈虽有不满，但是看在没闹太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在我们家死命折腾鸡腿先不提，又拿着褪黑素倒打一耙，还要讹我们一笔。
「五万块钱，这是讹诈，说什么都不能给他们！」老爸恨恨地锤了大腿一下。
「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了……」
他愧疚地看着我们仨，显然这次是下定决心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
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果不其然，第二天老爸回来的时候，抽烟抽得更狠了。
他愧疚地说，他今天还是出了一万块给东东家了事。
老妈不可思议地跟他吵了起来。
「一万，这钱虽然不是大数，但是凭什么啊！你给了这钱以后别人不都觉得咱们家理亏呢吗？」
老爸也是又急又无奈，「我是咬紧牙关说不给啊，可你知道那家泼皮说什么吗？他们说如果不给钱，就到处闹，去小梦单位吵，说小梦这是*人未遂！虽然咱都问心无愧，可是咱闺女要是缠上这破事，指不定就成了别人议论的笑料啊，再影响工作，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老弟看着爸妈都语气痛苦，再次被这家人的无耻打败，含着泪跑进了屋里。
看着满头白发的爸妈，还被这一家人折腾，我心里五味杂陈。
东东出院之后，爸妈还客气地提了些水果去看望，听说表叔一家不冷不热的，似乎以后也不打算再跟我们家来往了。
不过这也正合我们意。
我们一家和表叔家的摩擦，似乎就此落下了帷幕。
只是两个月后，一件事的突然发生，再次让我们两家从互不相*平行线走向了一个爆发交叉点。
4
这天，到了放学时候，老弟一回家就冲进了自己屋里，窝进了被子。
任凭我怎么喊他出来吃饭，也不出来。
只听到他声音含混不清地说他不饿，今晚不吃了。
我瞥见门口老弟的鞋上全是泥巴，好像摔了跤似的，顿时觉得不对劲。
掀了他的被子，摆正了他的脑袋。
一看，我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老弟清秀的脸蛋上全都是巴掌印，鼻子显然不久前刚流了鼻血，隐隐还有血痂，青紫色更遍布半张脸。
嘴上更是磕掉了一大块皮。
看到他痛得呲牙，却暴露出自己门牙都摇摇晃晃的时候，我更爆炸了。
「这谁*？谁*！」我又心疼又生气。
老弟见被打的事败露，怯怯地说：「姐，是东、东东，他找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
「他凭什么打你啊？！」
气得我打抖。
爸妈都还没回来，我带着老弟去了医院，在医生给老弟拍完片，判定为轻伤后，我把这事通知了爸妈。
给老弟包了绷带涂了药，我又带着他去了派出所。
爸妈也都赶了过来，老弟老老实实把今天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原来，东东一直记恨我当时在他欺负我家猫的时候训斥了他、还有吃褪黑素被洗胃的事，趁着放学，找了几个高年级的小混混，去警告老弟。
结果因为老弟忍不住为我说话，两边起了冲突。
说着说着他们就开始打老弟。
派出所调取出了事发地监控，只看到了东东和几个高年级学生把老弟带到了其他地方，但事发地没有监控，没办法证明就是他们打了东东，而且对方是我们的亲戚，东东才十四岁，不到十六岁也不负法律责任。
如此，派出所还是劝我们自行解决。
然而，我们十分清楚表叔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他们绝对不会认账的。
而且爸妈忍了这家人这么多年，一向是息事宁人惯了。
我瞅了一眼老弟，果然看到了他相当失望低落的神色。
果然，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我爸给表叔打电话，用词很重，可发泄了一波不满后，也就没有后续了。
但是事情，也并未因为我爸的再次退让而解决，这熊孩子没人管教，反而变本加厉。
5
从得知老弟一出校门就会被东东带人欺负开始，我每天都亲自接送老弟上下学，东东再也没出现过，一片安宁。
但是，这完全是治标不治本，我还得上班，不可能一时不落地跟着弟弟身后。
于是我咬咬牙，花大钱给老弟报了个散打班，教练正是我男朋友的高中同学，我和男友请他吃了几顿饭，关系拉近不少。
他自然是教得十分用心。
从那开始，老弟每天晚上周末空闲时间都参与新手加急特训。
再加上老弟心里有怨气，使了牛劲儿练习，不到一个月时间，教练自信满满地告诉我，以老弟现在这几招，单说和一个没经过训练的小孩打架，绝对是占上风的。
然后，我和男朋友请教练陪着老弟去东东放学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东东。
还有意外之喜，一起堵住了和东东欺负老弟的几个小混混。
那三个小混混打扮得流里流气，听说是初三的「大哥」，东东经常跟他们厮混，做他们的小弟，被这些「大哥」罩着。
可那只是在校园里，出了学校，面对着我高大的男友和强壮的教练，这两个成年人面前，他们跟没长大的小鸡仔一样稚嫩。
年轻总是以为天就学校这么高，叼着根烟，就能把天踩在脚底下。
「东东，」我平静地叫过东东过来，「上次是你把君礼打成那样的吧？」
说起来，我在我们家小孩里还真是个特例，随我爸年轻时候，脾气特暴，我是受不得欺负的性格，从全家忍让表叔家唯独我敢怼他们就看得出来。
所以东东其实是不太敢招惹我的。
可是他还是敢仗着火焰旺一直欺负老弟，这次确实得让他吃点教训。
「表、表姐……」熊孩子咽了口口水，看着周围人烟稀少，声音也比往日弱了不少，「你……你想干嘛？」
我呲着大白牙冷笑，「你以为我是带人来揍你的？放心吧，我没这么下作，搞什么四打一。」
另外三个小混混也有点慌张，张嘴想为自己辩驳。
但被教练和我男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东东，这样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表姐和这两个大哥哥都不插手，你现在就和东东单挑打一架，不管谁输了，都不准跟家里告状，你敢不敢？」
我这样说着。
但其实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不管东东告不告状，我都有法子处置。
可东东一初中小屁孩懂个屁，一听立马眼都亮了：「这是你说的啊表姐，我要是把君礼打趴下了，你可不许再和我爸妈告状。」
「嗯，」我淡淡地回答，「你们打完这一架，输了的人给对方道歉，这事就了结了，我肯定不会跟长辈们说的。」
在东东眼里，老弟一直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一个不敢「混社会」的怂包，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这些「社会人」？
那几个小混混居然还嗷嗷的叫了起来，教练喝止一声，又安静的跟鸡仔一样了。
我回头看老弟。
老弟的眼瞪得血红，这口气显然已经憋了很久，血气方刚的小孩眼下有人撑腰，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挨得揍揍回来，哪里还忍得住？
直接摆好了姿势，在东东张牙舞爪扑上来的时候，老弟按照教练教的，也不防护，以攻为守，直接抬手一老拳狠狠砸在了东东脸上。
腿也没闲着，一下把东东撂在地上躺下了。
老弟骑在东东身上，邦邦几拳如流星雨一般砸在东东身上、肚子上、一边打，一边发出暴怒的吼叫。
像压抑已久爆发的火山似的，阵势吓人。
东东空比老弟胖三十斤，愣是被老弟那打乱手脚的一拳揍得躺地上缓不过气来，只能抬手挡揍，可老弟焉儿坏，一只脚正踩在他的手上，害得东东只能连连惨叫，更别提什么回手之力。
这架势把旁边的几个小混混都看傻了，瘪着嘴，还想偷偷溜走。
所谓的「大哥」没一个管东东这个「小弟」的。
我给男友使了个眼色，男友立刻和教练一起朝那仨小混混走去，逼到墙角，仗着气势训斥那几个小混混。
我们也早就知道这三个小混混的真名是什么了，当男友叫出他们名字的时候，都好像马甲被拽掉了一样耷拉着脸。
再一听，教练原来还是我们当地的散打冠军，自己带的徒弟都能组成一个班，顿时吓得都快结巴了，再三保证以后不跟东东欺负我弟了，见着我弟绕着走。
保证了好一会，男友才挥挥手让这仨小混混滚蛋。
小混混们立刻连滚带爬地跑没影了。
6
眼看老弟把东东揍得，叫的力气都没了，我赶忙去拉开老弟。
他还两眼发红，气喘吁吁的。
我敢肯定，我要是不拦着，老弟真能把东东打个半死。
这么多年的小仇大怨，要不给老弟出了这口气，我都替他窝囊。
「舒服了没？」男友关切地看着老弟。
「爽——」
老弟大喊出来，嘴咧得老高。
「爽了就行！」
我把东东扶起来。
东东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哟，躺在地上，两眼青紫，鼻血流了一嘴，衣服脏的跟乞丐似的，擦破了多处，和老弟被揍的程度不相上下。
他充满惊恐地瞪着我。
「去，跟君礼道歉。」
我命令道。
东东咬着牙站起来，不甘不愿地给老弟道了声歉，声音很小。
老弟倔强地抿着嘴，别过头去，眼里还泛着泪光。
「好了，就这样吧，」我温柔地给东东拍了拍身上的灰，「行了东东，你回家去吧，记得告诉你爸妈，是你自己摔成这样的哦。」
「如果敢告状，下次来收拾你的，就是那边那个肌肉怪叔叔了哦。」
我想，我努力扮演的和善大姐姐应该很失败。
因为东东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魔鬼。
等东东一瘸一拐地离开后，我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捅了男友一拳，「行啊你，这招真管用！」
这招是我跟说过之后，男友想了好久，才完善出来的。
如果是我自己，怕是直接冲动揍东东了，大人欺负小孩，有理也变没理。
这下老弟既出了一口气，我们也没违法过线，*鸡儆猴，想必那群小社会以后也不敢招惹我弟了。
「这种熊孩子，爹妈不教育，到了社会上迟早会被人教育。」
男友笑得很得意，「咱们提前教育教育他，他们还得感谢咱们呢。」
7
当天，我和老弟回到家时还有点心虚。
结果爸妈看到我弟一身尘土带着笑容，都没多问一句，反而端出来一顿丰盛的大餐。
老弟倒是在餐桌上直接跟爸妈坦白了今天发生的事。
「闺女啊。」
老爸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我好害怕他会告诉我要忍让表叔一家，可紧接着便听老爸说道：「什么时候有空，把小徐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吧。」
小徐正是我男友的姓。
我愣愣地眨眨眼，「啊？」
之前我倒是一直想带男友回家给爸妈看看，可我爸一直说我还年轻，见男友早了点，一脸舍不得我嫁人的表情。
「我和你爸客气和气了这一辈子，你不知道有多窝囊啊……现在就缺一个有勇有谋制得住那些不要脸的人的女婿，我看小徐就不错！」
我妈一拍桌子，终于没忍住，笑得开了花。
看着爸妈一脸大仇得报的神色，我才放下心来。
我们家，也是时候该对东东一家人进行反击了。
今天只是个开始，我还要他们一家赔偿我弟的医药费，还有之前他们家讹我们的一万块钱！
机会很快就来了。
奶奶过生日的时候，是在我姑姑家过的，亲戚来了许多，就连许久不见的表叔一家也来了。
虽然奶奶在爷爷走之前就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但我们家和姑姑家都在轮流照顾她，我、我弟还有姑姑家的表弟，我们仨送上自己给奶奶准备的贺礼，便鬼鬼祟祟地凑在了一起。
姑姑姑父白手起家，家里条件很好，把儿子教的也很懂事，表弟今年十八，虽说和我弟年纪差点，但关系倒是很不错，知道老弟被东东欺负，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我们仨早就偷偷说好了，今天要给表叔家一个教训。
吃饭的时候，表叔表婶依旧在高谈阔论不见收敛，可东东见到我和我弟脑袋都快扎进饭碗里了，看来上次真没敢告状，还怵极了我和我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突然问起了表弟：「小林，听说你喜欢收集手办，一会带我们去看看？」
表弟客气了一番，老弟则是两眼发光，「姐，你不知道，表哥收集的都是限量级的手办，一般人想看表哥都不给看呢。」
仨人一表演，那本来就对模型好奇的年纪的东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大眼睛瞪着我们，听我们讨论听得入神。
姑姑此时神助攻一般，笑着说了一句：「先吃饭，吃完饭，让小林带你们去看看，他就喜欢那些小玩意儿。」
东东扒饭的速度快了不少。
吃完饭后，大人们坐在一起闲聊，我招呼着东东和老弟一起去书房看表弟的手办收藏。
在收集模型这方面，表弟是专业的。
姑姑姑父也很疼他，喜欢什么就给买什么，还专门空出了一间书房给表弟做手办模型收集摆设。
只见偌大的屋里，摆了许多个展示柜，柜子里展示着各种手办。
「哎东东，不能乱摸，尤其是这个。」
表弟制止了想伸手摸一下的东东，指了指一旁的一个中心展览桌，桌上放了一个拼好了的单轨列车造型模型，看起来非常精美动感。
我知道，这个是经典动画里的，他一定最喜欢这个。
东东恋恋不舍地应了一声。
我弟指着桌子上的列车惊讶道：「表哥，这个小车放在上面是不是能跑啊。」
「当然！」
表弟骄傲地介绍了几句，随后一副小气吧啦的模样，还没看个清楚就让我们都出去了，还特意关了门。
我们仨出了门，便作鸟兽散。
实际上，早就分散在各处，开始注意起来了东东的动向。
以我们对东东乱动别人东西的了解，他绝对忍不住不去摸一摸玩一玩那些东西，反正即使他弄坏了，也有爹妈替他撑腰。
这么多年，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果然，没半个小时，他就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偷偷地打开了书房的门，溜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只听见书房里传来了「哗啦」一声巨响。
表弟首当其冲冲进了书房，紧接着，我惊讶地喊道：「什么声音？」
引得所有人都来了书房。
走近一看，只见刚刚还整整齐齐的收藏室现在一地的乐碎片，而东东正呆呆地站在这些碎片中间。
「我的模型！」
表弟惨叫一声，一个大男孩，顿时心疼得眼里都含起了泪花，跪在地上捡着碎片。
我弟也很懂事地帮忙捡起来。
此时，表叔表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见自己宝贝儿子没事，还在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就是模型倒了，东东，你帮你表哥给拼起来。」
「碎了，碎了好几块，轨道也断了，」表弟抱着几块碎片，鼻涕眼泪一起流，声音都带了哭腔，「妈，摔坏了，已经拼不起来了。」
姑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转头看向表叔表婶，「你们看看，东东把我儿子的模型弄坏了，怎么办？这套模型我儿子可宝贝得紧，我平时都不能碰一下的！」
「坏了就再买一个吧，」表叔对姑姑一家一向是巴结的，此时连忙掏出几百块，塞给表弟，「来来，小林再去买一个，大男孩了，怎么还哭上了呢？」
「这是绝版！绝版你们懂什么意思吗？」表弟指着地上的手办喊着，「这几百块钱，都买不了它一块轨道！」
表婶愣了，问道：「那你这东西得多少钱啊？」
「四万九。」
姑姑直接说道。
「四万九？！」表叔表婶脸色都变了，指着地上的手办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就这堆小孩子都不玩的破玩具四万九？你讹我？」
姑姑也不废话，在旁边的带锁展示柜里找到一叠发票，找出其中一张给表叔看了看，「这套是十年前的绝版，店里的市场价就是四万多！」
表叔口干舌燥似的，舔了半天嘴唇，憋出来一句：「这不就坏了几块吗？坏了几块我赔你几块不就是……」
「人家绝版的东西谁给你按件赔？！」姑姑闻言，勃然大怒，「你们今天不给我儿子个说法，我饶不了你们！」
姑姑一家人脉很广，表叔一直都想巴结他们一家，没想到这次画虎不成反类犬。
而姑姑最疼的就是表弟这个孩子，表叔一家这次如果草草了事，估计再也别想和姑姑家攀上关系了。
这时，爸妈这对老好人又站了出来，假装帮表叔一家说话一般说道：「我刚查了查，小林这套模型还有卖二手的，两万二就能买下来，要不就让东东爸赔两万二，这事就算了吧。」
姑姑问表弟：「小林，你觉得呢？」
表弟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可表婶的表情还是很不甘心。
只是这已经是现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表叔只得恨恨地拉过东东，揍了两个大耳刮，东东哭天喊地地哀嚎响彻整栋楼。
最终以表叔赔偿了姑姑两万两千元了结此事。
这事一闹，他们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表弟立刻欢天喜地了起来。
这套绝版模型原件出售价的确是四万九，但……
这套不过是我提前购置的有破损的仿品罢了，真品早就被表弟收到柜子里妥善安置，不然真被东东弄坏了，不得肉痛极了？
我们欢欣一算，刨去成本，净赚两万，和表弟对半一分，一人一万。
这家人，还真是欺软怕硬，对我家和对姑姑家宛如两人。
可他们也忘了，姑姑也是我爸的亲妹妹，当然是向着我们家人。
挤不进去的橘外人，还是蒜了吧。
这天，老爸也跟姑姑商量好了，回了一趟老家，准备把荒废的老宅卖掉。
只是当晚上老爸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时，我们看到的却是老爸一脸风雨欲来的愤怒。
等老爸把事情一说，我们更傻眼了。
当初爷爷重疾去世得突然，等老爸赶回老家时，人已经没了。
而奶奶那时已经得了老年痴呆，老爸听说当时是二姑（表叔母亲）帮忙出了七八万医疗费。
虽然爷爷人没留住，但老爸谨记这家人的恩情，后来不但帮助表叔一家在城里安家落户，这么多年对他们更是多番忍让，逢年过节为显亲近还让他们来家里过节。
可这次老爸回去，忽然翻到了往日爷爷遗物，里面就有一个破旧的账本，写了许多爷爷的资金往来记录，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二姑家还欠了爷爷十万块钱。
嚯，这么多年为了帮扶表叔一家，老爸前前后后得出了二三十万去贴补，结果现在发现，从头到尾都是被这一家子玩弄于鼓掌！
老爸这么好的脾气，当天气得砸了好几个碗。
可惜，等不及老爸要去找表叔一家对峙。
8
一场风暴悄无声息地席卷了全国。
疫情突然降临。
这场冷冽的风暴吹散了路上的行人，遍地无人。
我们隔壁小区也有了几个病例。
人人人心惶惶，躲在家里关注着疫情，我们也囤了许多肉菜，安心待在家里。
只在窗户里看着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大白」辛苦地走来走去，每天顶着寒风做着核酸检测。
幸好本地政府针对防疫处置得当，市民与医护人员相互配合着，很快就把控住了疫情蔓延的形势。
在家憋了足足半个月，就在即将解封，人人露出喜色之际。
这时，几个短视频突然在我们几个小区流传开来。
视频上有注解：xx 华庭小区一家三口隐瞒行程不报，藏在自家衣柜里躲避防疫人员，疫情开始到现在从未核酸检测过，问其为何不做核酸，说是因为要下楼，嫌冷！
被防疫人员强制检测后，结果果不其然——确诊，阳性！
更可怕的是，听说要求居家隔离的这几天，表叔表婶也不消停，到处在小区里走动串门，他们一家串联起了小区好几个未确定的感染链条。
粗粗一算，也不知道祸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小区的买菜群、物业群，现在全都爆炸了。
老爸和老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噼里啪啦地骂半天。
可不气吗？本来马上就要解封，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去了。
这事一出，最少又是十四天的居家隔离！多少家庭扛得住半个月的不工作？
我也忍不住跟男友打着视频电话抱怨了半天。
小区里直接有人开窗户对外大骂，「xx 华庭 704，草你丫 xxxx，你们一家 xxx……」
引得激愤应声一片，国骂不绝于耳。
「……这个地址，怎么有点耳熟？」老爸愤骂声戛然而止，迷茫之色划过。
我弟愣愣：「这不是东东家的门牌号吗？」
全家默然一片。
我爸抖着手给表叔打了几个电话，根本没人接。
再仔细看看视频里这家臭不要脸的一家三口，虽然脸被打了码，可说话声音和视频背景，显然就是表叔一家人啊……
买菜群里群情激昂，顿时都骂起了表叔一家人，还有不少人扒表叔在小区里做的孽，都是邻里邻外的互相都了解底细，表叔一家的*操作不限于「车天天停别人家车位」、「孩子半夜吵闹扰民」、「欺负别人家宠物狗」等等等等。
而他们的真名和照片自然也被曝光。
那几天，我们一家人虽然已经跟表叔一家划清界限，但是还是不敢在群里多说话，生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这一家人，恨屋及乌……
有这种亲戚，真·丢人。
这件事也成为了本地新闻，当地人都恨极了这一家子。
直到一段时间后，疫情终于结束，还有人在社交平台吐槽表叔一家。
后来听说表叔一家被拉走后，被治疗，痊愈后也被相关部门进行了行政处罚。
他们回家的那一天，听说车被激愤的邻居砸烂了，大门的钥匙孔被胶水堵住，门口被扔满了垃圾……
老爸作为他们亲戚，电话问候了几句，劝慰之后，不过才依照那日的事训了表叔几句，就被他态度恶劣地挂了电话。
不过他们家的事，与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了。
9
没多久。
男友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拜访了我爸妈。
有着上次教训东东的事，老妈和老弟对男友都很满意，而我爸虽然说话都是酸劲儿，不过等到吃饱喝足送走了男友，还是勉为其难地露出了满意神色。
「我听小徐的意思，是想你也这几天去见见他爸妈，」老妈叨叨着，「小徐有礼貌，他爸妈也不会差，诶老陈，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得预备着给闺女准备准备嫁妆了？」
被点到名，老爸吹胡子瞪眼起来，「这么着急干什么，你这么想闺女赶紧嫁出去啊！」
「哎呦，见了家长，就得准备订婚结婚，没几年了。」
「那咱要不先给闺女买套房……」
爸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手机叮铃一声，我看到男友给我发来的消息，一脸紧张，「宝儿，咱爸咱妈对我还满意么。」
「诶诶诶，怎么就是咱爸咱妈了？/狗头」
我回怼，可脸上还是绷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
老爸说要给我买房，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第二天，他就带着我去门口的地产中介公司看起了房源。
「言梦言梦，你给我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表叔家的房子啊？」
看着看着，老爸突然一声呼唤，我凑过去一看店里的房源图片介绍。
可不是吗？看这华丽丽的装修，不就是表叔家的房子？
表叔要卖房？
老爸忙问中介。
这家中介公司是我爸的棋友开的，中介面对我爸，倒是也很直接，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突突突地抱怨起来。
「对！就是那家祸害的房子，他们家这不是现在待不下去了吗？邻里邻外都烦他，听说他儿子在学校里也受鄙视，实在待不下去。」
「这不是想把房子卖了，挂过来这房源，不过根本卖不出去啊！人家有意卖房的客户一来看房，他们家门口都是臭鸡蛋味儿，邻居们看见来看房的都没好脸色，房主给的价格也不地道，谁还敢买？」
中介唠叨了半天，意思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卖力，表叔的房子根本就卖不出去，白费力气，而且他们公司也因为表叔的事，关门一个月差点*，本来就有气，索性现在都不给客户推荐这套房子了，即使是有人非要看这套，也暗暗透露出表叔一家*缺德事。
旁的客户一听这家人的光荣过往，竟然没一个愿意买他们的房子。
这几天，不信邪的表叔终于忍不住了，说要中介下调房源价格，现在这套房已经比其他相似房源便宜百分之十了。
可不管他怎么降价，都卖不出去。
周边的中介们也都把这套房当笑话来看……
10
回家后，老爸径直钻回屋里，一晚没出来。
第二天，老爸万年不发的朋友圈竟然更新了。
云淡风轻：【想全款给闺女买套房，欢迎棋友们推荐房源/鼓掌/玫瑰/呲牙】
没等一会，开饭时，老爸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大军啊，是，吃饭呢，怎么了？」
我和老弟的耳朵竖了起来，「大军」正是表叔的名字。
「是啊，是有这个打算，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吗？」
「嗯，哦，你怎么要卖房啊？」
老爸的语气充满了惊讶，可我们分明看到他一脸狡黠，声画完全不同步。
「你家房子不是花了不少钱装修的吗？现在要卖？」
「……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考虑考虑吧。」
挂断了电话，老妈露出期待的笑容，「怎么样？」
老爸却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个王八蛋东西！」
「爸，你怎么气成这样？」我忍不住问道。
「我能不气吗？他这房子现在在网上挂八十万都没人买，刚他假惺惺地说看在亲戚份上，一百万卖给我！」老爸冷笑一声，「这房子买的时候我还支援了他十万呢，他提都不提还钱或者折价的事，真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抹不开面，把我当冤大头坑？」
表叔的操作再一次地刷新了我们的下限。
老妈则是哼道：「那就让他等着吧，等人给他接盘！」
之后的一段时间，表叔频频来电，可老爸三个里面才接一个。
没几天后，表叔忍不住了，鬼鬼祟祟地跑上门来。
这次来，他打扮得相当低调，戴着帽子口罩，吓得我们差点还以为是逃犯。
「哥，这事弟弟求你，你不是正想给小梦买房子吗？我正好买房，这多合适啊，」表叔苦口婆心地拽着老爸，「这样吧，咱们都是亲戚，我再给你打个折，九十五万卖给你，咱们明天就去签合同，怎么样？」
我在一旁凉凉说道：「表叔，这个价格的房子小区里一抓一大片，以你们家现在这个名声，我们可不敢买。」
今时不同往日，一向摆谱的表叔哽了一下。
「那这样吧，九十，九十怎么样？」
闻言，老爸吸了口烟，道：「大军啊，哥现在手头上钱不多，给你透个底吧，哥就能接受六十万，这个价格，哥都不好意思给你提。」
「六十万？」表叔一脸目瞪口呆，「这房子买的时候都花了七十！还花了三十万装修！」
老妈在一旁补刀：「是，我们知道，这七十万里还有十万是你跟我们借的呢。」
「……」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表叔气得拔腿就走，我们家也没人挽留。
爱卖不卖。
谁让现在是买家市场？
不过不管买不买这个房子，钱还是要还的。
好在我爸这事没昏头，金额不小，手里有借条。
我们本来以为表叔犯了犟，是不会答应六十万把房子卖给我们的。
毕竟这个价格低得过分，他往外挂这个价格，肯定会有人不计较往事买下的。
可是第二天，他就给我爸打电话了，答应六十万把房子卖给我爸，前提是立马交钱过户。
我爸也不傻，先去跟邻里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让表叔这么着急卖房。
原来，昨晚表叔差点出了车祸，听说是好端端的爆胎了。
放在平时，也就是件小事，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现在的表叔宛如惊弓之鸟，觉得是有人谋害他，还报了警。
警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就是正常爆胎，可他坚称有人划了他的轮胎，闹了一晚上，物业配合警察调监控，所有有监控记录的时刻都表示完全没人接近过他的车。
但表叔还是不相信。
他也知道，因为之前的事闹得多少小商铺*，多少人恨他入骨。
看起来，他已经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
查清之后，老爸没犹豫，带着我当天就和表叔走完了过户手续。
表叔的房子，现在在我名下了。
直到拿到房产证，我还如坠梦里。
而表叔一家在小区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听说是要回老家待一段……
11
两年后。
老爸带着施工队，把这套房子的墙和装修全砸了，按照我的心意重新设计开工，历时半年，这几天已经完工。
新房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家具家电都高档舒适，整体风格是我最喜欢的法系风。
为了消除表叔一家给这套房带来的恶劣影响，当时刚买房，老爸就在各个小区邻里群里发出了房主更换的通知声明，在各个群里都发了红包，一片欢乐。
在房子的门口还特意贴了房主更换的告知书。
装修完工之后，老爸更是请了欢庆队伍来小区里庆祝，经过的小区邻居全都送了糖、饮料。
更是给新房周边的邻居家都送了油、箱奶等等礼品。
如今再也没人*扰，也没人再在门前扔垃圾，邻里也颇为和谐。
现在提到 704，再没人想到以前的糟心事。
已经完全的、彻彻底底的消除了表叔他们带来的影响。
这一天，老爸请了姑姑一家来新家庆祝，一大桌菜，宛如过年一般喜气洋洋。
大人们齐聚一堂，小辈们喜气洋洋，比去年的新年更似新年。
饭堂间，姑姑忽的接到一串连命催的电话。
「谁打的电话呀？」老妈好奇问道。
姑姑略显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朝着老爸老妈抱怨了起来，「还不是大军一家，东东那孩子在老家更没人管得了，前几天在外面打架，把旁人家的孩子打成了轻伤！人家要告他，让东东负刑事责任呢！」
老弟似乎想起了往事，幽幽道：「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我新婚燕尔的老公朝我挤挤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种熊孩子，爹妈不教育，到了社会上迟早会被人教育的。」
顿时，席间一片欢声笑语。
老年痴呆的奶奶突然举着手里的茶水，喃喃着几个字，「新……年好……」
我们愣了愣，随后一同笑着举起了举杯！
「好！奶奶，新年好！」
新年未到。
但，未来真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