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实阶段”的人类,作为个人价值要素的神之光环、家世渊源,基本由巫觋、部落首领,及其发展成的国师、君王,带领他们的近亲、旁支、盟友、得力属下打造。随着分散的部落合并为部落联盟,再及国家,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财富渐积渐累,这些人先门第显赫、风光无限起来,而且行为处事、施政、施为相对务实。。
他们或者善观天象、地脉、人情,把握变化规律,如得天启,或者擅长发明、创造,制成实用的物品,加以普及,或者能征善战、领袖力卓越,处尊居显如神下凡……总之能给群体的生产、存活、教化、发展带来非一般的普惠、信念及荣光,才被尊奉为人神/神之子,并荫及后人、泽被亲附。家族的壮大、实力传承与此同理。
两大祖上荫庇的个人价值要素,越往后越摆花架子。这主要由以下四方面原因促成:一是人心渴慕神,无人能顶起神的光环,造也要造出来。人为营造出来的人神/神之子,徒具“神”形而缺失神性、神力。
二是私有、世袭制度开始形成,并被持续强化。其后,无论神权、王权、爵位、财产,以及据此外延的财富对象,都能被相对完整地继承。它们结构出各类自成体系的“实架子”。但若继承者未能匹配相应个人价值要素,相应实架子则沦为更多枝枯影炫的花架子。其理约等于《易经》指出的“德不配位”。
三是围绕神权、王权,神族、王族高踞,门阀雄起,阶级、阶层的财富分化逐渐形成,并持续僵化、具深发展,以相应神统、宗法、礼法、制度为保障。神族、王族、贵族越来越脱离体力劳动和其它务实地创造性产出,极尽务虚之能事,世世代代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族中只要出一位大人物,就能光大门楣之余,维持其族数代声威赫赫。其他旁系支脉如同寄生,攀结之,拱卫之、假借之——沾点儿光,便非同小可。
四是群众越来越被驯化、分化,既习惯于听话、供奉、被奴役,又自适地分化瓦解,被分而治之。即使有人看破了神权、王权名不副实,洞悉了门阀虚张声势的伎俩,也力有未逮,无可奈何。
以上所述,客观原因不论,从主观角度看,均源出于神之光环。在群体实现生存稳定、发展有续,生存资料有节余的前提条件下,私有财产和私有观念应运而生。因为人人都有拓延生命的要求,且这一要求必须有相应财富撑持、保障,才能实现、发扬。
务实的人神/神之子固然要令群体得到普惠,但自家先能落下实利而众不以为非。其神性、神力固然要体现得超凡脱俗,但相应神之光环的主体,主要来自大自然的伟力恩泽、震骇人心,而群体基于此自发对其的心理加持,以及想当然地夸张、渲染。
人神/神之子的生命拓展要求向神看齐,于是对财富的占有、支配务必多多益善、精精益善、珍珍益善。而其他人在得享最基本的生存、发展的物质条件之上,最大精神追求莫过于“神”在庇佑,所以乐见其神来神去、神神叨叨、神机莫测、神出鬼没——其被财富装扮、浮夸得越神采飞扬、神气活现、神光辉映、神圣不可侵犯……群众越感到踏实、安全、有奔头儿,如沐神恩,与有荣焉。
如此,人神/神之子的敬天(神)、法祖、衍后、厚葬,声势越大、耗费越巨、宫闱越盛、仪式越繁,群体越欢呼、颂赞。如此,人神/神之子带领麾下越开疆扩土、征伐四方、深入不毛、囊取未境,群体越兴奋、激昂。如此,人神/神之子的言功德越声震四海、威加宇内、彪炳日月、辉映千秋,群体越感到与神同行、共往,不虚此生。
如此,财富必然上移。从人神/神之子至下,财富呈漏斗型、阶梯式分布,各阶级、阶层人的基数则呈倒漏斗型,向底部越来越大的断阶型式演变。同时,围绕人神/神之子组成的神权/王权家族、贵族,以及和他们沾亲带故、同气连枝的门阀阶层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成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从心理层面看,这份儿尊崇也并非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他们如神位、牌位被跪拜、供奉,必须气有容、居有仪、体有华、言有文、行有度、德有加,神采奕奕、光芒万丈,发挥普照人间、示范苍生、慰藉人心的作用。
一旦他们的形象掉价跌份儿,必然令仰慕之的群体很受伤,如心中灯塔莫名熄灭,个个失魂落魄。反之,他们但有所劳、劳有所成,成而能普惠,尽管于他们可能只是碰碰嘴皮子的锦上添花之举,却能令群体感觉如沐神光,心中灯塔被浇了油似的,火辣辣燃烧——身子感恩、兴奋莫名,五体投地、涕泪横流加手舞足蹈都不足以表达之。
从实施层面看,实现以上所述需要“两把刷子”:一曰权力,二曰货币——心中无神的人,因利而聚,失利而散。心中有图腾、自然神、天神而无人神的人,迫于生存环境恶劣,追摹崇拜对象和自然界的“神迹”,啸聚,影从。人神/神之子承蒙后类人的崇拜心理趋附,由于普惠群体而被封神——心中无神的人也渐益从众而仰承之。
心中有神的人,因神而聚,为神而活,向神而死。但凡有人体现神性、发挥神力,他们自然追随、拱卫、听令之。这时期吸引他们奔赴的,既有人神/神之子的神之光环,如白月光,也有人神/神之子封赏、疏通的价值(利益),似蚊子血、饭粘子。待到神之光环轮转传承,渐虚,亦渐盛,人人对神之光环的膜拜已成心理、行为惯性。如此,人神/神之子的神之光环即使仅剩白月光,也已在人心烙下朱砂痣,能振臂高呼而从者云集了。
具有如此“向心力”,令神之光环绽放的个人价值无与伦比。与其呼应,九大财富对象除了神属资源,最重要的莫过于人力资源。个人若能得到众人无保留地拥护,众人拥有的财富都将为其所用,供其支配。这是“权力”的最大底气所在——而人神/神之子由于顶着神之光环,必然在群体中拥有最多财富支撑的至高权力,并且出于向神看齐的生命拓展要求,必然运用至高权力攫取与其神位相匹配的最强财富。
九大财富对象,个个不简单。个人穷尽一生,未必能擅长其一,何况综合运作它们聚合的天量财富。顶着神之光环,统掌人力资源,即刷开了财富之门,但是要有效运作财富,还需要另一把刷子——货币。有它刷来刷去,人神/神之子只需会听汇报、明算账,就能把巨量财富运作先挥动起来。至于内中的人心算计、虚实转换、幽微洞察,则需要其具备并玩转诸多个人价值要素——除了神之光环,后世的神权、王权都极注重把“铸币权”抓牢在手,原因即在此。
第四篇 青年成人期关键:创造“实物”
第一章 活他个三百万年
一学·造物论之《人性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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