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靠谱堪比宫崎骏,屡次退休再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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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模拟经营当铺收银大师更新时间:2024-10-06

“独眼国王”这个古怪的外号来自阿基·考里斯马基的一次采访。

他坦言自己的水平太差了,从来没有达到那些伟大电影的高度(参照物是弗拉哈迪的[北方的纳努克]和布努埃尔的[黄金时代])。

记者对他说30年来,你已经拍了很多好电影。

于是,阿基用他标志性的幽默说出了这句话:在一个盲人的国度里,即便是独眼的杰克也是国王。

阿基的宇宙

2017年,阿基·考里斯马基带着[希望的另一面]参加柏林电影节,他再次宣称这将是他最后一部电影。

老资格的欧洲影节记者会对他的宣言表示强烈的怀疑。

因为在2006年拍完[薄暮之光]时,他就透露过类似的想法。

而在更早的1994年,他和波兰斯基都声称,从此之后不再拍电影了。

老记者成了赢家。

2023年,时隔六年,阿基·考里斯马基带着新作[枯叶]来到戛纳,最终拿下评审团大奖。

这不是阿基唯一的“谎言,在“宣传”[勒阿弗尔]时,他声称这会是一个三部曲(港口三部曲)的第一部。

然后马上告诉记者,之所以说是三部曲,是因为他过于懒惰,三部曲的说法会给他提供一个愿景和动力。

那会,他已经长居葡萄牙很多年,所以很自然地表示下一部的故事或许会发生在维戈(著名的港口城市)。

然而,下一部是[希望的另一边],他再次回到赫尔辛基。

电影行业变化迅速,对于他这样拍“小”电影的名导同样如此,所以这样的改变似乎也不令人意外。

所以,[枯叶]并没有成为港口故事的第三部,我们也不该感到意外。

会说话(同时又不爱说话)的阿基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理由,[枯叶]虽然不是“港口三部曲”,但它是“工人三部曲”的第四部。

太棒了,阿基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宇宙缝合。

在宣传[勒阿弗尔]的时候,阿基还有一个名言,他否认他的电影是个人化的电影。

相反,他拍了30多年电影,一直希望能拍出那种一个中国观众无需字幕就能看懂的电影。

现在,我们在电影杂志的公号上用中文谈论阿基的笑容、爱好、风格,这是对他理想的一次致敬——中国影迷看了你的电影,还很喜欢,还有字幕(在很多阿基的电影里,这的确不是必需的)。

阿基的酒

从长片处女作[罪与罚]开始算起,阿基成为电影导演已经40年,一共拍摄了18部电影长片,其它短片、纪录片填补了期间的空当。

从作品在时间轴上的前后密度我们就能看到一个清晰的下降曲线。

曾经,他是一个一年准备四部电影的导演;

曾经,他和兄弟米卡号称占据芬兰电影年产量的四分之一。

在1983-1999的十余年间,他拍摄了13部长片。

而进入新世纪之后,从2002的[没有过去的男人]到2023年的[枯叶],这20年里,他只拍了五部电影。

所以,阿基才会开玩笑说,连贾木许的速度都追上他了。

说起来,他和贾木许是互相欣赏的好友,他曾客串出演了[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1989)。

这个总产量在欧洲导演里也属于前列了,所以我们有必要对阿基的作品做一个大致的分类,这是一个松散的主题性的区隔,也存在时间的穿插交织。

第一类源自他深厚的文学积累

毕竟,他在大学期间主修的课程就包括文学,而他不止一次说过,我并不想成为导演,我想成为作家。

他没能成为作家,所以只能成为导演。

这个类别中最著名的是处女作[罪与罚],改编自伟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

阿基对俄罗斯是真爱,在[薄暮之光]中,他还借角色之口,简评了几位俄罗斯艺术家。

柴可夫斯基,投河自*,差点死掉;

托尔斯泰,很有价值,受到误解;

普希金,一个无赖,几乎未出生就夭折了;

果戈理很另类,他的鼻子能投下阴影。

1987年的[新王子复仇记]则是一个另类的哈姆雷特改编。片中的哈姆雷特多了一分华尔街之狼的冷酷。

1992年的法语片[波希米亚生活]改编自亨利·穆杰著名同名短篇小说集,正是他的创作,让波希米亚成为一个专用名词;

1999年的[尤哈]则是芬兰本土的经典小说,由芬兰国民作家尤哈尼·阿霍创作于1911年。

分别在1921、1937、1956改编成电影,阿基的默片版,是一次最大胆、有趣的改编。

[尤哈]

第二类姑且称为“奇人奇事集”,1985年的[卡拉马利联盟]是其中的先锋。

片子里所有的角色都叫做“弗兰克”,他们在空旷、寒冷的赫尔辛基展开了一场奇怪的流浪;

[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和 [列宁格勒牛仔搭摩西],以及一些相关短片组成了一个小系列,混搭了最疯狂、怪异的公路电影和摇滚电影元素。

标志性的超级飞机头和夸张尖头鞋就出自这些电影。

1994年的[坐稳车,泰欣娜]混合了[卡拉马利联盟]的存在主义与列宁格勒牛仔的公路元素,组成一部最短的长片(62分钟)。

第三类是工人阶级三部曲、失业三部曲与[枯叶]。

这七部作品占据阿基创作的最大篇幅。

正如他自己说的,当他看霍华德·霍克斯、肯·洛奇的电影时,就会觉得他们一直在拍同样的电影。

而他自己,不了解上流社会,他无法想象他们如何说话,如何生活,所以,他只能写自己最熟悉的群体。

而涵盖中前期的[天堂孤影][升空号][火柴厂女工],应该是影迷知道阿基是谁的最重要作品。

[火柴厂女工]

不过正如我们前文所说,理解阿基的创作世界之后,我们不必对三部曲太过认真,但是工人阶级的确是阿基电影的重点所在。

这不仅让他的电影突破了对芬兰这个北欧国家过分美好的想象。

不是说芬兰不美好,而是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无论国家整体状况如何,都有着自身的痛苦与迷茫。

而电影创作者,无法改变,只能捕捉。

另外,三部电影在相似的对象背后,有着相当差异化的调性。

[天堂孤影]

在整体的静默、冷酷之下,[火柴厂女工]可能是最锐利的一部,反而不推荐作为阿基的入门。

[浮云世事][没有过去的男人][薄暮之光]组成的“失败三部曲”有一个相似的小前提,里面的主人公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他们需要重新来过,但并不是总能成功。

[浮云世事]

最后一类是略显孤单的[勒阿弗尔]与[希望的另一面],它们可称为“移民二重奏”。

在这两部作品中,故事虽然还是发生在芬兰,但阿基的视野,因为国际政治不可捉摸的变化,由于信息时代,不可避免的有所变化。

在移民生活的背后,是他对欧洲的绝望情绪——他们没有做应该做的事,或者说做得远远不够。

[勒阿弗尔]

与此同时,两部作品也印证了阿基的名言:

我对生活越绝望,我的故事就越乐观。

比如[希望的另一面]最后,阿里被人刺伤,他瘫在一棵树下,我们能看到一个光源,照亮了他的面孔。

而在差不多十年前的[薄暮之光]中,同样受伤的主角考斯迪南,靠在冰冷的机械边,嘴角留着血,即便握着爱人的手,还是一股子冷冽。

这些电影就像阿基的酒,先冷烈后热辣。

阿基的幽默

如果要选一部最具代表性的阿基式幽默电影,[波希米亚生活]很有竞争力。

所谓波希米亚生活,可以理解为“想成艺术家,但还没有成为艺术家的人们的生活”。

所以,这部电影里的角色都是困苦的艺术追求者。

如果基于现实主义或者浪漫主义,它可以是残酷的,也可以是励志的,那这些都不是阿基的。

[波希米亚生活]片长100分钟,在阿基的作品里,这相当于普鲁斯特的《追寻逝去的时光》了。

影片的三个主角,安德烈·维尔姆斯饰演的马塞尔·马克斯是一个作家,他自认为的杰作是一部由21幕组成的戏剧;

卡里·瓦纳宁饰演的萧纳德是一个音乐家,搬家时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台音准有问题的钢琴,这让他可以把走调创作成一曲现代音乐,而逃跑的听众证明它的品质;

马蒂·佩龙帕饰演的洛特列夫是一名画家,作为一个有原则、有理想的画家,他从阿尔巴尼亚偷渡来到法国,寻找贩卖“自画像”的机会。

为了搞到买颜料、画笔的钱,他拿着一个廉价的戒指,在当铺讲述关于他妻子(并不存在)凄美的故事,成功搞到了钱。

影片的前半段充满了阿基式的小段子。

这些段子编织起一群艺术追求者的“幸福生活”。

洛特列夫和马塞尔在餐厅偶遇,马塞尔告诉他点餐时只要半份鳟鱼,这样上来的量比点一份还多。

稍后洛特列夫点的鳟鱼上来(这是最后一份鳟鱼,两人决定分享),有两个头,不得不说,这的确比一份多。

洛特列夫偶然认识了咪咪,他让咪咪住在他的公寓里,自己却跑到墓地呆了一晚。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拿着别人献祭的花朵,作为送给咪咪的礼物。

还有一次他请咪咪吃饭,家里只有土豆和洋葱,他声称要给咪咪做一碗汤,趁咪咪不注意,他夺走了自家狗狗波特利啃得正欢的骨头,放到锅里乱炖。

作家马塞尔需要一件正装,他最后一件礼服被洛特列夫的颜料弄脏了。

这时,让-皮埃尔·利奥德饰演的砂糖工厂老板来买画,洛特列夫设法让他买了一副现场创作的肖像画。

马塞尔声称画肖像的时候不能穿正装,就“借走”了衣服,从另一个老板那搞到了创办艺术杂志的钱。

搞音乐的萧纳德用马塞尔办杂志的钱搞了一个三个轮子的汽车,当他把车停在小酒馆门口的时候,它甚至自己会缓缓地往前滑行。

这就是阿基的角色,面对生活困境的方式。

这群搞艺术的如此,将角色换成工人阶级,也是如此。

阿基在处理解雇的场景时,继续着这种独特的幽默感。

[我聘请了职业*手]中,在一家卡夫卡式公司干了15年的亨利,作为一个法国人,从来没有融入英国人的生活——在吃饭的时候,他永远是一个人。

当他被解雇的时候,老板给出的理由就是他是唯一的外国人;

在[天堂孤影]中,卡蒂·奥廷宁饰演的超市收银员伊罗娜被解雇,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试用期的员工;

在[浮云世事]中,公交车司机被解雇的方式是抽扑克牌,结果男主角抽了一个“3”;

在[薄暮之光]中,本本分分做保安的考斯迪南没有听到上司的嘀咕:

他已经来三年了,可以换掉了!为什么是解雇?

因为在这个场景中,工人们往往最为被动,这种被动如果换一个导演,可能会不一样,比如肯·洛奇。

当阿基来设计这类场景时,它将残酷推向荒诞。

雇主们不挑你的毛病,不借题发挥,不威胁、也不装好人,那些理由几乎是在说:

命该如此,我也没辙。

也正因为这种宿命式的荒诞,我们的主角失去了反抗的能量。

所以,阿基的幽默,最初是让你笑,久了是让你哭。

阿基的冷

在[波希米亚生活]最后,洛特列夫带着他的狗离开,他们走在一条窄窄的走廊上,走廊是开放式的,光线把柱子的阴影投射在廊间,但尽头处的门一片漆黑,这是在情感和情节层面无比悲伤的场景。

这时,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狗闯入,和洛特列夫的狗一起飞奔而去。

而洛特列夫,独自一人,走进黑暗。

之前再多的幽默,似乎也会被那黑暗吞噬。

这是阿基电影的另一面,是符合人们对芬兰想象的一面。

想想他改编的两部经典文学,[罪与罚]不用说了,一个学过法律的屠宰场工人,在女友身死,却无能为力的情境下,唤醒了古老的正义。

相比于老陀的时代,宗教还能在这个过程发挥重大的作用,而在当下,能够寄予他一丝丝人间安慰的,或许只剩下爱情了。

而我们的主人公则冷酷到底,亲手推开了这可能的慰藉。

与其说他是选择接受法律的制裁,毋宁说他是在自我惩戒,监狱将是他的终点。

而在[新王子复仇记]中,前半部分都和莎翁的主线相一致,但在最后的独白中,芬兰的哈姆雷特揭示了他与亡灵父亲的不和睦。

他早就知道母亲的偷情,以及针对父亲的谋*,他不仅放纵了罪行,还催化了罪行,在下毒的当晚替换了更为致命的毒药。

这为原本立场鲜明的人物关系增添了更为黑暗的色彩。

而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就是阿基口中的上流社会人士,他借莎翁的壳,填补上他无法言说的部分。

而哈姆雷特之死,也不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次复仇。

最后,相对下层的雷欧提斯(在这个故事里不是贵族,只是员工)和狗,可以拥有相对幸福的结局。

要说阿基最冷的作品,还得是[火柴厂女工]。

影片的开场,火柴制作流水线的镜头会让人想起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但在那部电影里,卓别林很快用自己的欢脱敲碎了冰冷的大机械。

女工伊莉丝则冷酷到底,她到影片第13分钟才说出第一句台词:一杯咖啡。

在经历了“尤哈”式的欺骗,不幸*,又被抛弃之后。

她选择了谋*,然后像平常一样到工厂上班,等待被抓捕。

摧毁她的不是贫困,是父母的冷漠与浪子的冷酷。

而这种冷,对于1990年的阿基,似乎无解。

帮助阿基塑造电影之冷的,除了芬兰这个国家本身,还有镜头设计和表演方式。

阿基的镜头总体而言,跟他的角色一样:不爱现。

没有炫技的长镜头,没有好莱坞式的高速剪辑,大部分时候,它只是在那看着角色,亦如镜头另一边,他那些毫无表情的角色,注视着我们一样。

因此,当变化出现,它会显得很特别、很突出。

这种变化最常见的形式,就是突然拉进的镜头,从中景、近景,迅速变成近景、特写。

一般这类摄影机的速度变化往往是为了提醒观众,注意演员的“表演”。

而阿基虽然是默片爱好者——巴斯特·基顿的面孔是他的最爱之一,但是他在总体上是排斥激烈的表演,他甚至说,好的表演只要看眼睛,不需要整张脸。

那些想要调动整张脸的演员,不是他的好演员——这正是基顿的奇妙之处。

所以,当镜头靠近,演员的确是在展现反应,只是这种反应并不同步这种剧烈的变化。

另一方面,这些镜头出现时,又的确常是一个情感或者情节的重要时刻。

因此,阿基的镜头,更像是一个信号弹,提醒观众关注这个时刻,而不仅仅是关注表演。

这与一般观众接纳叙事的模式是不匹配的,距离感因此产生,冷,由此蔓延。

而在其它镜头里,我们会发现阿基与布列松的联系——阿基将[扒手]视为最伟大的电影之一。

他的演员在连接不同行为的常见方式,就是控制视线。

目光向下的那一瞬间脱离了镜头,脱离了情境,像是一个标点,一次快速的冷启动。

这种不自然,是现实的自然,尤其是在人们在有话想说,又无法说出,或不知道怎么说,亦或努力忍着不说的窘境中时。

那么,在那些停顿之间,还有什么可以填充?

是喝酒与抽烟,特别是后者,好这口自然是一方面,但口吐烟云之际,却是让那些静默变得可以忍受了。

阿基的音乐

怀旧一词,频繁出现在评论阿基电影的文章里,相比于色彩、摄影、面孔,或许音乐是最能体现怀旧感的部分。

在谈到音乐与电影的关系时,阿基坦言,音乐是他无话可说时的武器。

当他不知道剧本中的某个场景还能说什么时候,他就让角色听音乐,或者表演音乐。

同时,在很多时候,特别是随着他年龄增长,他不是先有场景,再有音乐,而是通过寻找架子上的音乐,确立这个场景的情感方向和意义。

这种使用逻辑,跟我们在贾樟柯、毕赣电影里看到的“古早音乐”场景类似,它本身就是超越语言的时代钢印,会立即赋予一种特定的情绪。

而这种对特定音乐的固定偏好,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愈发巩固。

直到在2011年的[勒阿弗尔]中,变成了对小鲍勃的邀请。

这个矮小的、腆着肚子的老歌手是这个地域的“猫王”,当年红火时,甚至到过芬兰演出。

阿基在新土地、新故事中与他本人相遇,没有比邀请他参演更能满足阿基怀旧欲的方式了。

也正是这些老歌,温润了黑白时代的阿基,成为类似“升空号”(ARIEL)一般的存在,自带着希望的因子。

列宁格勒牛仔乐队既是真实存在的一只摇滚乐团,也是寄予阿基美好想象的虚构乐队。

他们从极寒之地(西伯利亚),到明媚之国(墨西哥)的旅程,或许也融化了阿基自己。

90年代中期之后的阿基,依然有一些冷峻的故事,但在最后,几乎都用某种明亮,重新点燃了某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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