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赋》跌到5.8,但对不起,我不跟风嘲讽张鲁一

《大秦赋》跌到5.8,但对不起,我不跟风嘲讽张鲁一

首页模拟经营绝世江山更新时间:2024-05-11

《大秦赋》播完了,评分也正式跌下了6分。

这可能是今年最让人没猜到的结局。

开局硬。

9.2不只是情怀分,实景拍摄、特效质感、宏大场面,分明都写着高规格。

阵容稳。

张鲁一、 段奕宏、 辛柏青、邬君梅……全都是拿得出手的演技派。

正当我们以为它奔着年度剧王去的时候,看不懂的操作却接连出现。

说好的“大秦”。

怎么宫闱秘事就拍了15集?

说好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编剧却要说:

“回楚国

我们没有活路啊

我不要当楚民

愿成秦人”

吐槽得最多的,是这一声——“母后”……

赵姬扮演者朱珠实际年龄比张鲁一小4岁。

而张鲁一在剧中,要扮演13岁的嬴政,这孩子长得也太着急了啊!

不出戏,很难。

于是口碑也如决堤,一泻千里。

首当其冲,是主角张鲁一,有人说看完他在这部剧的表演,戏骨滤镜碎了——

演技派,就这?

看看他在戏里的演技——

悲痛的。

正在检阅军队时,父亲去世,他为了不在将士面前失态,强忍着眼泪。

愤怒的。

怒视差点致自己一家三口于死地的阳泉君。

惆怅的。

思念保护自己而死的师父,感慨虽有王位,却无实权。

这一看,演得不是挺好吗?

但。

如果Sir告诉你——

这是13岁的悲痛,13岁的愤怒,13岁的惆怅,感觉是不是立刻变了味。

也就是说。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演技,在这个“13岁”的定语前,都是不可能翻盘的。

张鲁一不懂吗?

在演之前,他就有顾虑。

“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是怕的。第一是因为我自知,我也从来没有走过柔嫩路线……我当时就说能不能从亲政之后,哪怕从20岁左右开始演。”

在制作人和主创团队的说服下,他带着顾虑接受了安排。

得到的,是教训。

演技,并不是万能的。

强扭的瓜,也不会“真香”。

“这是我决定去做的事情,所以观众的质疑之声,也都应该是我去承受的。而且我觉得质疑或者争议,其实就是我们跟观众之间的交流。从这些回应当中,我可以去思考,我可以去让自己更加成熟和理性地去面对以后的创作,这些东西于我而言都是有益的,所以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 四味毒叔专访,上同

用演技派当然不是错,问题是不能错用演技派。

张鲁一,Sir一向欣赏。

他的演技不属于那种炸裂、张扬。

好就好在他的恰如其分

看外形。

身材高挑,眉深鼻高,周正五官,略带一点沧桑和深沉。

这样的外形适合什么角色?

与那些最强烈和坚定的目的,保持着一份疏离,甚至背离的人。

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是烟瘾严重的颓靡少爷,满脸胡茬,久厌人世。

接着是新旧间颓唐的末代皇帝溥仪。

也可以是“凑够半部《刑法》”的斯文败类,《他来了请闭眼》演食人魔,《嫌疑人X的献身》演高智商*人犯,《麻雀》演的汉奸……

除了反面角色。

铁骨铮铮有气节的文士也适合。

张鲁一的表演很“静”,藏得住东西。

和经历有关。

张鲁一算得上演艺圈里的尖子生。

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学小提琴,被著名音乐人邓柯的爹妈拿来做正面教材。

大学毕业后,经老师推荐,去了北大读硕士。

在他身上,看不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拧巴,只有“干一行钻一行”的踏实和纯粹。

演律师,就去找律师朋友借对方背了几十年的公文包。

《东方战场》里溥仪被审判那场戏,在参考历史真实影像和资料后,他觉得剧本里应该加段自我介绍,还去模仿了溥仪普通话又带点满洲话的口音。(没成想剧里用了配音)

记者这时问他,你挺重视(自己)配音。

他挠挠头,疑惑反弹:配音也是一个完整的人物塑造,这不是我该做的嘛。

张鲁一有多会藏?

《火线三兄弟》,他是阴沉反派特高课头头高木。

当年《红色》还没开播,Sir也不认识张鲁一。

以为他就是个专门演抗日剧的日本演员。

操着日本口音说中文,语速慢,R发L音,全部卷舌变平舌。

不止观众,连搭戏的黄渤也被骗了。

电视剧刚开拍没几天,黄渤一直以为这是个日本人,总不好意思和他打招呼,后来忍不住,就用特别慢的普通话问他,你是日本哪里人……

也因此,原本打算用真的日本演员来演的管虎彻底服了,还让他出演了电影版——《厨子戏子痞子》。

没夸张,要不是翻履历表,Sir也没发现。

《女人帮》里最帅的那张脸是他。

时而浪荡子叶平,时而深情绅士叶安。

《一仆二主》里想傍女大款的软饭博士也是他。

《黄金时代》里也有,只一句“侬好”的茅盾。

《红色》是他藏得最好的一次。

徐天是个大龄上海青年,在三角地菜场做会计,跟母亲住,家里还放着几间屋子收租。

性子小气,买个青菜都得薅摊主根葱;但平日里为人随和,不爱说话。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拥有过人的推理能力和格斗技能。

这种深藏不漏的人设,分寸掌握差了,就容易浮夸。

可张鲁一为这个角色选择了最安全的演法,贴地。

就把徐天当作一个生活着的人来演,原本一口京片子的他,在去上海弄堂生活了一个月之后,成功把飒爽的那个北京张鲁一藏进了身穿棉褂子,一身葱油拌面味的上海小男人身体里。

“好的呀……不好这样……伐”不离口,笨拙地跟心上人谈着恋爱。

战争,让他不得已收起生活里的油烟味。

小日子过得有多“无聊”,他对每一次动手就有多嫌弃和无奈。

没有多少浪漫和热烈。

只是细水长流,过过小日子,就很好嗑。

张鲁一的静,正面演可以是文静儒雅,反面演可以是腹黑阴鸷。

他已经驾轻就熟。

但他仍然在等待一个突破既定形象的机会。

在Sir看来,他把握住了。

《妖猫传》。

陈凯歌让他来演自己心目中的唐玄宗。

“凯歌导演也是给了我启发,从他的身上我找到了一些灵感,再往后走了一段时间,其实我觉得应该跳出表演本身去看表演和思考表演,我觉得我自己困在了一个太具象,太狭隘的空间里。我觉得表演不是狭隘的那一点点东西。”

他拍的第一场戏,是皇帝领着百官和百姓出逃。

当时要先拍群众演员,还没到他的戏份。张鲁一提早到了片场,跟群众演员对戏。

没台词,那对什么?

眼神。

他跟现场的每一个“百姓”对视。

在说话的群演收到目光,立马停住。

扫视一圈,现场说话声也越来越小,等他扫完时,所有人几乎都安静了。

正在跟工作人员聊镜头的陈凯歌注意到了,也默默对他放了心。

他交出了陈凯歌想要的唐玄宗。

一个桀骜的,又抵挡不住江山倾覆的末年强帝。

这个皇帝Sir很喜欢。

陈凯歌镜头下的盛唐,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美感。

这种盛中见衰的末世感,集中在了唐玄宗身上。

极乐之宴,初出场,他在百官面前逗弄杨贵妃。

盛宴展露闺房小情趣,这是帝王自以为亲和的惬意。

在试图向贵妃示爱的阿倍面前,他一言不发,只一等、一拉,就宣誓了对这位盛唐绝色的主权。

等,是知道她一定会跑过来。

拉,是告诉他这双手别人休想握到。

而在那场披发鼓舞里,面对有反意的安禄山,唐玄宗丝毫不怵,以舞迎之。

是他作为天下之主的桀骜,和“自以为可威慑喝之”的奢望。

他舞得越疯,这种倾颓感就越重。

极乐之宴10天后,安史之乱起,唐玄宗携杨玉环出逃马嵬坡,大唐也在此由盛转衰。

如今,连演戏都能做成综艺的流量时代里,有这样一群逆行者。

他们似乎在跟观众捉迷藏,在有作品时出现,作品播出后隐去,回归生活,鲜少露面。

他们珍惜观众的饥渴感和新鲜感。

2年前,《声临其境》张鲁一作为韩雪的助声嘉宾出现,喜欢鱼旦的人像过年一样激动。

他也在藏。

与消耗新鲜感的综艺始终保持距离,自知“不算有趣,也不是什么好看的皮囊”。

“我没那么有趣,我不是一个有趣的灵魂,我也不是什么好看的皮囊,其实我都不是!可能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么有意思。”

所以面对片场之外的镜头,他依然有不适的羞赧。

这条路,张鲁一想得很清楚。

做不了明星,只能当演员。

他把所有精力都留给了角色。思忖演国民党军官是不是要长胖一些,这个怪角色是不是要再阴沉一点。

至于热搜的角斗场微博,他基本只有一种动态。

Sir很高兴这样的演员即便没有所谓流量红利,也依然还有藏身之所——藏到他的新戏,新角色里。

比如和《红色》导演杨磊再续前缘的《三体》。

张律导演,和辛柏青、倪妮合作《柳川》等。

而在《大秦赋》的争议后,Sir认为张鲁一面对的压力,不是有没有演技的质疑。

而是——他还要怎么“藏”。

《大秦赋》经过了好几轮舆论的发酵,从剧情,到“扮嫩出演13岁少年”,到被嘲演技烂,再到翻出富大龙在《国家宝藏》舞台表演的秦始皇进行对比。

现在发展到哪一步?

富大龙发文回应《大秦赋》争议,接着删除了文章,甚至把所有微博都清空了。

为什么?

简单说是,不再想被当枪使。

当他发现,舆论在以他的表演为武器,刺向自己尊重的《大秦帝国》系列,以及自己尊重的同行时。

他主动折断这把“枪”。

也一样藏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样被架起来烤,无论是贬低,还是夸赞,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都是危险的。

这就是Sir为什么会偏爱那些藏起来的演员。

不是说不用接纳观众的意见,不倾听批评。

而是一个演员,应该更接近平静的生活,而非喧嚣的舆论场。

有句话经常被用来安慰——“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这或许是明星的基本修养,但恰恰不是演员的。

因为演员,不能够在自己的心里,装上厚厚的防备,然后用一副麻木的心态去面对外界的声音。

难能可贵的演员,是要始终保持透明纤细的感受力,甚至是脆弱和敏感。

如何“习惯就好”?

对于那些想藏好的演员,他们需要的或许不是多少夸奖。

而是作品与舆论之间。

一片自我的领地。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莫妮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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