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些都是孟郊的诗句,耳熟能详,表达了儿女们对母亲的感恩之心,歌颂了人间最伟大的爱——母爱。母亲的一生都在为儿女们操劳。当你还在襁褓时,她天天抱着你,哄你入睡;当你到年少时,她天天念叨着你,帮你缝衣缝被;当你终于离开家,独自远行,她日夜把你思念牵挂。当你为人父母,儿女长大,她还是不停念叨,放心不下。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母爱是灯。我曾写过几篇追忆父亲的文章。真的感慨时间太快。转眼间杨柳又要发芽,万物开始复苏。不知不觉父亲走了8个年头,母亲也一天天老了。据传言说:每位母亲原本都是一位漂亮的仙女,她们有一件非常美丽的衣裳。可是当她决定做某个孩子母亲的时候,当她准备呵护某个生命的时候,就会褪去这件美丽的衣裳,变成一名普通的女子,一辈子,平淡无奇。都说儿女都是父母前辈子欠下的债,确实是吧。但是,母亲的一生,是平淡的一生,是朴素的一生,也是劳碌的一生。
母亲生于五十年代初,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由于家境贫寒,从小目不识丁。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外婆是外市流落过来,在此安家的,直到去世都裹着三寸金莲。她和年长几岁的姐姐,还有外婆,三人相依为命。在她十来岁的时候,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外婆的眼睛失明了。那时候,还处于大集体年代,家家户户靠男劳力挣工分养家糊口。可想而知,她小时候的生活是怎么挺过来熬过来的。
我大约六七岁那年,外婆与病魔抗争一年左右,还是走了。依稀还记得,每当夜深人静,她拄着拐棍,坐在长条板凳上,陪着哥哥写作业的场景。茅草屋里,一盏煤油灯,寒风透过芦苇编制的围墙时不时发出丝丝声响。那时,天不亮就外出干农活的父母早已筋疲力尽昏沉睡着。她们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太多,甚至也顾不上为明天的生计而忧愁。唯一能做的,就是夜半三更起床,比别人早些下地,可以多挣些工分,多分一点口粮。
后来,条件稍稍改善。但是,母亲依旧艰苦朴素,节衣缩食。一年到头,不舍得添置一件像样的衣服,很多时候都是缝缝补补。一成不变的还有:早早起床,下地干活。那时候,所有的农活,基本还是手工为主。收割、捆扎、装车(木制的独轮手推车)、摔打、晾晒。种花生、玉米、黄豆、地瓜、插秧……长年累月的劳作,她的手上磨出厚厚的老茧,手指手掌看上去和榆树皮没有太大区别,但她从不抱怨,总是笑着说:“咱有的是力气,可不能落在别人后面,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从小到大,父亲始终坚信,只有读书长大才有出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天下惟有读书高”,“有了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这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母亲没有文化,再苦再穷,都没有耽误我们的学习,宁可自己苦点累点,也总是尽可能让我们少干些农活。最终,大哥走进了大学校门,留在了省城。天生懒惰的我,当然没有那么好运。只能独自背起行囊,去了北方。临走的那天,母亲哭成了泪人儿,走得很远了,还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在哭喊,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岁月如轮,一圈一圈。母亲每天默默重复着她的生活,家里家外,田间地里,除了家务就是农活。她也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家里六七亩的承包地,在她和父亲的精心料理下,年年收成都不错。茅草屋、土坯房,也被砖瓦的二层小楼取代,虽然没有那么豪华,却越来越温馨。沉重的担子让她原本不高的个子似乎压得更矮了,四季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深深地皱纹,多年的雨雪早已将她微卷的双鬓染白。如今年过七旬,省城生活多年,还是不太习惯。加之十来年前的抑郁时而复发,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一辈子要强的人,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还会时常去捡破烂……
近些日子闲暇之余,偶尔在阅读历史中国系列丛书《夏商周原来是这样》,导致有些时日没写随笔了,也一直在思考写点什么合适。其实,关于母亲的名家散文也有不少,比如:杨绛的《回忆我的母亲》,沈从文、老舍的《我的母亲》等等。写这篇文章的间隙,我大致拜读了老舍先生《我的母亲》。其中的几段话,我始终在咀嚼回味: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设下的轨道一掷千金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还有一句: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三八节很快就要到了。再三思索,写下了这篇杂文。
日照大诗兄 2022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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