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旅行记(下)

南国旅行记(下)

首页模拟经营南国热带度假岛更新时间:2024-05-29

(作者 林艾)

艰难的旅途

北京两位退休女老师结束桂林的行程回去了,我们和巴盟老乡继续南行。在桂林开往南宁的城际列车上,我和巴盟老薛分别接到了海南一个男子打来的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海口。按照旅游行程,去海南还有两天的时间,对方这样迫切和我们联系是否另有企图?真像桂林开面包车的那位小伙子善意提醒,海南的导游更黑,他们欺客宰客,游客投诉旅游局,人家答复出门旅游就是花钱的,没钱你们就别来。

我和巴盟老乡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前方旅途是凶还是吉。薛老伴儿说,要不这样哇,我们就说钱被人偷了,那些黑导游总不能搜身哇。老李你就这样说,我们女人就哭。我说你哭时候再往眼角抹上点儿唾沫,可别让人家看出来呀!众人大笑,女人们笑得流出了泪花。出门花钱找罪受,怕宰竟然想出这种法子,这样心惊胆颤的旅游赶快结束吧。

我青年时代专职司机去过许多地方,一般一个地区的南边要比北边的环境好,就像我国北方荒漠没法同南方的水田相比一样,可我在火车上看到广西比较独特,桂林附近的山水风光特别好,往南却不怎么样。土山丘的甘蔗已经发黄,为啥不收割呢?大部分村庄都是土墙黑瓦的老房子,几座新盖的楼房鹤立鸡群与破旧的村庄极不协调。不像湖南低洼处水田生机盎然,高山上树木葱茏,原野到处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乘坐火车、汽车旅游虽然比不上飞机快捷,但可以近距离看到当地的山山水水,人的思绪也随景物的变化无限遐想。在看车窗外景物的空当,我拿出行程单给桂林的导游发了个信息:你在车站接我们吗?内蒙古游客。过了四五分钟,对方回复:我在车站出口等你们,手里举着你们名字的牌子。我回复:明白,谢谢。

火车到达南宁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我们一行六人走出站口,一眼望到了我和薛后生的牌子,我们喜出望外地走了过去。来人把我和老薛他们分开,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一块儿?因为店满只能分别安排。我们无话可说,便随一位男导游往车站对面的一家酒店走去。

我老伴小声嘀咕,他们是故意的。我没有回答,可能是住宿紧张的原因吧。男导游打手机用当地方言和对方说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讲普通话呢?我的心里满是疑惑。当我们走进了酒店的前厅,看见老薛一家四口闪进了电梯,我一下子明白这是人为和故意将我们分开的。

男导游让我们明早七点到前方五六百米远的一个大楼前等候汽车,我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和老薛他们在酒店的餐厅相见,老薛高兴的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说行程单上的路程、时间是一样的,看来还得结伴而行。

吃过早餐,我们在酒店的大庭等候开往北海的汽车。不一会儿,一辆大客车开到了酒店门前。昨晚送我们来酒店的那个男导游不高兴地说,让你们到前边等车,为什么不去。我说,你没看见外边下雨吗?男导游没办法只好催我们夫妻赶快上车。老薛说,我们是一块儿的呀?男导游不耐烦地说,别啰嗦,我的行程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我便对老薛说,咱们北海见。大客车上没有坐满旅客,为什么要将我们分开呢?不就是想让多花点儿钱吗?也用不着这样枉费心机呀?

汽车开往北海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当路边的指示牌距北海还有三十公里的时候,我接到了一男子打来的电话,说他是北海的导游,就在汽车站等候我们。我心里暗自思忖,不管你是天鹅说成板嘴,也别想让我多花一分钱。

下了大客车,我看见一个青年男子举有我名字的纸牌,便迎上前去。年轻人让我们上了他的小客车,车开以后,他向我们介绍北海的银色沙滩有东方夏威夷的美称。你们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我带你们吃海鲜去。我说我们北方人吃海鲜身上起疙瘩。他说带我们去北海环岛一游,价格每人一百八十元。我说真对不起啦,我们在桂林丢了钱包,没办法再看自费景点了。

年青导游的脸明显没有刚见面时热情,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只好带我们去用午餐。一家酒店里坐满了吃饭的游客,因为我们是散客,导游给我俩安排了冷米饭,开水煮白菜。我和老伴都是受苦人出身,对饭菜从来不挑剔,我们吃的津津有味。谁要碰上我们这样抠门的茬儿,算是倒霉了。

午饭后,导游问我们怎么办。我说我们钱丢了,那儿也不想去啦,你就送我们到港口,我们随团返回内蒙古。导游问别人游玩你们上哪儿去?我说我们就在车里等候他们。导游说那你们退团吧!我老伴马上接过话头,退就退,我们早就不想跟你们这样的旅游团啦!合同明明白白写得自费项目自愿参加。哪有你们这样逼命的做法?退钱吧,我们哪儿也不去啦!

老伴的话一下子砸在了要害上,导游无话可讲,退团他是做不了主的。过了一会儿,他说他有事,让我们在酒店前厅等他。我问你几点来接我们。他说两点以后,临走又说一点钟。

我和老伴坐在酒店前厅整理随身携带物品,挎包里有我们和巴盟老乡喝剩下的半瓶白酒。老伴说路程还远,我们喝掉它吧。打开了瓶盖,我喝了一口,老伴扬起头把半瓶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一个湖南小青年目瞪口呆地问道白酒?我回答53度白酒。几个小青年直吐舌头,你们是哪儿的?我说是内蒙古的。他说你们蒙古人都能喝酒。我说我们老太太都这样,年青人更是海量了。对不了解底细的人吹吹牛,也是件开心的事情。

老伴趁着酒劲说,我们报团每人交了三千六百块,拿出旅游合同投诉他们。我说再等等,人家也没扔了我们,让咱们在这儿等着,你以什么理由投诉人家呀?我从挎包里掏出一本《小说月报》杂志,戴上老花镜不慌不忙地看了起来。没等片刻时间,男导游走了过来,示意让我们跟他走。可能他根本没有离开酒店,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偷偷盯着我们呢。

汽车前排右座上放了些旅游资料,明摆着让我去后座。既不参加自费项目,又不吃海鲜,凭啥坐前排呢?男导游拉着我们去了市区广场,问我们下不下车。这里还没我们集宁新区的广场大,我便说不下去。男导游拉着我们穿过市区到了北海银滩,这是旅游合同的必看景点。男导游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下午三点钟来接你们。

三月初的北海银滩没多少游人,岸边的椰子树可能是移植来的,不知道是不服水土,还是气候的原因,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只有树冠中心吐出的嫩叶,象征着生命的永不熄灭。我伸手试了试海水的温度,虽说不是刺骨冰凉,但也只有冬泳爱好者才能下海。岸边有几个游人在钓鱼,我们走上前去。一个钓鱼者指着鱼篮自夸自耀,钓了不少吧。鱼篮里总共也没十条鱼,最大的两寸多长,但我还是夸他技术不错。人的兴趣和爱好不能用收获多少衡量,只要参与便乐在其中。

岸边冒起滚滚浓烟,远远望去像是烧荒。三月份的北海银滩还不是旅游旺季,好在还有少许的游人和钓鱼者,如果孤身一人站在海浪翻滚的大海边,没有一点诗情画意的感觉。

我和老伴不到下午三点钟,便在下车的地方等候男导游。他来了我们便上车,他也不说上哪儿,我们也不问。汽车在北海的大街小巷穿行,总是不到目的地,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导游别在算计我们吧?我老伴倒沉得住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汽车在一个客运港口终于停了下来,我的心里踏实了。当我们刚下汽车,巴盟老乡“老李,老李”的奔了过来,我们的手又紧紧地拉在了一块儿。

男导游让我在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张表格写下了餐已用,景点已看完。我还在意见栏目写下了非常满意的几个字。人家冷米饭也给你吃过,银滩也拉你看过,有什么不满意的。在男导游递给我船票的时候,我还说了一声谢谢你!

巴盟老乡问你们怎么样?我们每人又被导游宰了一百六,四个人六百四,景点儿什么也没有。我说你们不去不行吗?老薛说,导游说不参加自费项目他们不挣钱,老婆孩子连锅都快揭不开了。我说高明,人家不这样,你们能规规矩矩地把钱交给人家吗?我就按照薛嫂说的那样,钱丢了,阎王老子都拿我们没办法!老薛说,从此以后谁也别想再分开我们。

北海开往海口的客轮下午六点准时启航,我们望着滔滔的江水和逐渐远去的陆地心潮起伏。薛婶子说,这辈子火车坐了,轮船也坐了,就差飞机了。老薛说,我们返回从海口飞北京。老李你说坐飞机害怕吗?我说挺害怕的,我们单位组织去云南旅游,飞机降落离跑道尽头只有二三十米才站住。老薛问要是站不住呢?我说就像电视里飞机爆炸,胳膊、腿全挂在树上了。薛婶子吸了口冷气,那咱们快别坐了。我说摔死每个人保险三十万,两个人给儿女挣六十万,累死在田间地头一分钱都没有。老薛一家四口看着我发愣,我老伴骂道,行了——乌鸦嘴。

天黑以后,我们在船舱里继续喝酒。喝到酒酣耳热时,老薛问我,你们那里吸“呼悠悠”吗?我说不吸。他说我们那儿大人都吸,从前我不吸,我那几个女婿来家总给我带点儿,我也吸上了。我说吃好喝好,有钱出来转转,坏毛病可不能沾。老薛说没瘾,我都十多天没抽了,一点儿也不想它。我们那儿酒席第一道菜就是这个,没有它席面就没办好。我问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吗?老薛回答提精神。

我不知道“呼悠悠”到底能提多少精神,只知道毒品的危害性很大,一旦吸上瘾,这辈子的依赖性很强,多少钱都不够吸这个。我便开导他,你儿子肯定不吸这个。老薛说人家年青人谁吸这个?我说,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不要吸了。

琼州海峡风平浪静,客轮除了发动机有些噪音,就像躺在炕头睡觉差不多。第二天黎明时分,大雾像舞台上的帷幕把客轮围了个严严实实。不知道啥时候船停了,客轮播放因大雾的原因,轮船八点以后才能靠岸,没办法只有在船上等着吧。

两个小时以后,客船终于起航了。望着周围漂浮着航标,船应该快靠岸了。船上看日出和遥望海南岛的梦想不能实现了。两天前海南的男导游迫不及待与我们联系,前方的行程一帆风顺,还是布满荆棘呢?只好听天由命了。

海南的张导

轮船到了海口迟迟不让旅客下岸。原来轮船底舱全是大小车辆,货车满载水泥、瓷器、服装等物品鱼贯而出,进舱货车大部分拉着水果和蔬菜。再看看海里的万吨巨轮装满了集装箱,里边一定有家电、汽车等贵重物品,海岛和大陆由海运互补余缺。

上岸出关等候了十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身边,问清我们的姓名便让我们上车。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小青年告诉我们,因为你们乘坐的轮船晚点,散客游团现在快到五指山了,等一会儿我们安排两辆汽车追赶他们。我心里纳闷,我们一行六人这辆面包车正合适,为什么还要再换两辆车呢?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广西导游忽悠怕了,心里没底。

当两辆小客车在海南的崇山峻岭追上旅游团队时,我们忐忑不安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博鳌的一家大饭厅好几百人在用餐。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我姓张,就叫完张导吧,海南的游程由我全部负责。说罢便从挎包里掏出一张表格递给我,这里有A、B两条线路,你们选选吧。完全拒绝吧,海南的旅游公司用两辆小汽车把我们送到了这里,我还亲眼看见这个张导给了每辆小车司机三百元的车费。我便试探着说,我们这把年纪了,人妖,潜水就不必了,看看其他两个景点吧!张导说那你们快交钱,别对车上人说你们少交了。我便掏出八百元报了热带雨林和南山大小洞天。

汽车离开博鳌之后,张导大谈自费景点都是国家5A景点,游客不交钱,他站在你身边不走。你们没钱,没钱来海南干嘛来了?此刻,游客都是杨白劳,导游就是讨债的黄世仁。杨白劳还能外出躲债,游客在汽车上想跑都躲不了。我庆幸自己早早把钱交给了人家,要不非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导终于把钱收够了,车里暂时恢复了平静。游客们享受着车窗外的风光,海南几乎没有一片裸露的土地,一条刚竣工的高速公路山脚劈开了一块儿,有人种树种草。原野到处一片郁郁葱葱景色,高大油绿的椰子树点缀在其间,更显南国热带风光的旖旎。沿途几乎没看见一个大烟筒,这里没有污染工业,空气洁净清新。岸边银色沙滩特有的椰子树与不同肤色的外国游客,让人有国外的情调。

海南岛历史上曾是个荒蛮之地,高官要人因为种种原因被贬谪到了这里。时空转换了千百年,远古曾经流放犯人的地狱,现代却成了人间休闲度假的天堂。八十年代初,海南刚刚划为单独省份,当时的房价很低,内地许多人在海南购置了房产。每到冬季北方正值寒冷季节,人们举家南下。温饱解决以后,有了富裕的钱,为什么不享受呢?南方人说北方冬天到处银装素裹,童话般的世界。我觉得到处黄沙漫漫,刮起大风遮天盖日。别哄人家,近几年见过大雪吗?落在地上几个雨点都数得见。哪个县没几十个浓烟滚滚污染坏境的大烟筒,雨水没等落下就蒸发掉了。

我们来到海南的第二天上午,张导带我们前往五指山旅游。有一首歌叫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因为大雾的原因,我们没有赶上万泉河和红色娘子军纪念馆的行程,这五指山可不能耽误。当旅游车把我们拉在一个原始部落景点,我问张导五指山在哪里?张导说我们路过那个山头就是五指山。张导大声招呼人们进去参观,我们没交这个原始部落的费用,但一点儿都不后悔。这里一定像桂林的“甄皮岩人”一样没看头,已经到了现代化电视网络年代,还有原始山洞人吗?景点门口大荧屏播放的镜头就让人大倒胃口,几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腿上画满了纹线图案,满身皱褶的皮肤有什么看头。看她还不如回家抱外孙子呢?白嫩的皮肤,散发着奶香的气味,远比她们好看好闻。

张导说三个小时以后在汽车跟前集合,意思明摆着你们不进去的就在外边受罪吧。我对巴盟老乡说,咱们自找乐趣去。我们一行六人来到了旅游景点后边的一个小山村。村口守着十几条皮毛不同大小不一的狗,这群狗既不叫也不咬,我们顺利的进了村子。一户人家门前守着一只火鸡倒很厉害,对着我们把毛都竖了起来,变成了刺猬状。鸡脖子下硕大的粉红色肉冠抖动着,如果再往前走,肯定会和我们拼命。惹不起躲得起,我们绕道离开了这个凶神恶极的家伙。

一户农家房子石头砌墙,灰瓦盖顶,窗户只有一米见方,破旧的木门开了半扇。我们悄悄走过去,看见屋内光线暗淡,陈设简单,水泥地上放着一张床垫,破旧的木箱摆在旁边,没有瞅见一件值钱家电或者其他现代化物品。旁边新建的一座水泥房子窗户明亮,像饭锅一样的电视接收器摆放在屋顶,古老和现代时空好像一下子变幻了上百年。

一家农舍的铁笼里养了几只猴子,还有一家圈养了一条鳄鱼,不知道养这些干什么?整个村庄寂静无声,偶尔年青人骑着摩托车从我们身边飞驶而过,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毫无戒备之心,可能村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入室偷盗抢劫之类的案件。在一间茅草搭建的凉房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干活儿。她把水添在大锅里,灶里烧着木头。我想问人家些什么,还没等开口,早有一盆脏水洒在我们脚边,我们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落荒而逃。

村子周围种满了椰子树,每颗树冠都挂着六七个椰子。我突发奇想,果实成熟自然落下,如果一个四五斤重的椰子落在头上,不要命也得脑出血。我很想找一个当地人聊聊,但村前便是旅游景点,那里就是摇钱树,谁有闲功夫跟你扯淡?

下午,张导带我们进了三亚的热带雨林植物园。这里群山环抱着一个山湾,山湾生长着芒果、香蕉、蛋黄果等各种热带植物。其中最神奇的是大榕树,它的根系发达,不仅扎在土壤里,还把周围的树木紧紧地抱在怀里,吸取其他植物的养分。最终结果高大的榕树几个人手拉手都抱不住,其他植物却被榕树过分的“溺爱”搂抱死亡。

热带雨林植物园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还是值得一看,这也是自费项目最好的一个景点。另一个自费景点南山大小洞天文化就有些挂着羊头卖狗肉了。它的海滨远不如天涯海角气势磅礴,旅游设施也没有亚龙湾那般齐全。钻进一个礁石洞腰都直不起来,这就是小洞天呀!再问张导大洞天在哪里?张导说谁要找到大洞天,旅游部门奖赏三十万。原来没有啊!没有干脆就叫小洞天,干吗要误导游客呢?

在一个寿比南山的地方 导游小张说这是慈禧太后亲手写的寿字,我好像慈禧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荒蛮之地,一定又是人为的杜撰。在一个水泥修建的栏杆边,张导说这里是什么爱情海,让老公对着大海高声呼喊“老婆我爱你”!这话从年青人口中喊出还像回事儿,从我这般满脸皱纹,缺牙断齿的嘴巴蹦出,实在有点滑稽,狗嘴能吐出象牙吗?

大小洞天文化在哪里?大门口橱窗挂有祭海活动的相片?几张图片便是文化之旅吗?我不能再问张导了,人家嫌你烦,自费没花几个数你事多。一趟海南行,我感觉规定的景点远比自费景点要好许多,更何况自费景点每张门票都在二百元左右,在北京国家大剧院观看一场高档演出足够了。海南正在筹建国际旅游岛,像这些“滥竽充数”的自费项目有损海南的形象。

从三亚到海口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一直飘着细雨,白云悠闲地漂浮在不太高耸但满是苍翠的山顶边。张导说春天是海南最好的季节,不刮台风就不会大雨倾盆,天气不冷不热,又没有蚊蝇。这里就像一个未出嫁的少女以最淳朴的神态迎接着四方游客,尽管那些与自然景色不协调的人文景点,就像疤痕般的贴在了少女的身上,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婷婷玉立的风韵。

飞机从海口机场起飞还在下雨,这会影响正常飞行吗?玩笑归玩笑,这三百多人的安全可不是儿戏。飞机像一个长跑运动员加足马力冲出了跑道,机头像一只昂首挺胸的大鸟冲进了浓雾。片刻功夫整个世界一片明亮,客机已经飞在了云层上,太阳在蓝天上熠熠生辉,云层更像海南蔚蓝色的大海。

太阳落进云层的下边,天逐渐黑了下来,只有星星闪烁着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机舱里,我突然想起了这次海南游的往事,张导大谈什么住宅风水,还说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对大脑不好,把水晶项链,手链放在头前有明目健脑的作用。我的思维一下子崩出了张导要带我们去买水晶物品。突然,旅游车里的一个女游客大叫一声,我的钱包放在旅店的枕头下边啦!张导马上用手机联系昨晚下榻的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房间里找到了钱包,车箱里顿时欢声一片。

小时候经常唱过一首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如今又有谁捡到钱交公的,就是交到警察叔叔手里也未准能够完璧归赵。市场经济的社会谁不想多挣些?房价还在涨,子女入托上学、看病、就业,哪一项不得花大价钱。张导说他是河北石家庄农村的大学生,十几个年头没回家看望老母亲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换间大房子把母亲接到海南。每当过年正是海南旅游的旺季,你们合家团聚,我却陪着游客四处奔走,我是有家不能归呀!说到此处,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眼里全是泪花。

我们亲眼看到了张导所做的一切,他就像一个家长,游客就是他的孩子。每到一处,千叮咛万嘱咐,怕这个丢了,哪个没听懂,话说多了都累人。大家狼吞虎咽,他却还在招呼别人,大家说张导一块儿吃吧,他说有规定导游不能和游客一块儿用餐。

游客在异地都有一种新奇感,可导游天天在固定的线路上跑,就像饺子好吃,不能天天吃一个样。我暗自盘算了这次出行的费用,报团交费三千六 ,自费八百,总共四千出头,如果自己出行,恐怕就连往返的机票都不够。所以,随团出行还是挺合算,导游也是功不可没。

在飞机上用过晚餐,我从机舱窗口望见地上城市的夜景美不胜收,一排排一串串黄色的,白色的灯光宛如珍珠项链挂在天宇边。飞机越过这座城市望见了另一座城市,眼前出现了更大一片像火一般无边无际的灯光,那就是我们这次旅行的终点站——北京。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小了许多,高度、速度也在降低,已经能够看到路上的汽车了,随着“哧溜”一声,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在外甥的私家车上,我接到了巴盟老乡老薛的电话。他说他已到了儿子的家,问我回家了没有。我说马上就到外甥家了。他说老李再旅游一定通知他们,我们还要结伴而行。我回答一定,一定。一次南国之行,我们从不认识到相识,从相识到无话不说,我十分怀念那十天欢乐和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巴盟老薛你好吗?

(部分照片网上下载,如有不当及时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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