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宁:那年那月那个暑假

刘庆宁:那年那月那个暑假

首页模拟经营那年的暑假中文版更新时间:2024-04-16

个人简介:刘庆宁 笔名:青牛居士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 童年时的文学少年,年轻时的工科男,成年时的企业家,古稀之年期盼在文学的园地里耕耘,期盼微小的收获。

那年那月那个暑假

文/刘庆宁

又是一个夏季,大宝二宝的暑假开始了。各种补习班,兴趣班接踵而来,骗走了女儿口袋里的积蓄,也让我穿行在街街巷巷送去接回,不亦乐乎。这是当下暑假的常态,何止一家一户?

天晴得如此透彻,瓦蓝的空中悬浮着几朵白云,暑气从脚下升腾而起,还是这样的夏天,还是暑假季节,遥远的记忆如梦一般在脑海里重现。

那些年的暑假是什么?是不用上课的欢愉,是早晨可以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懒觉,是墙角树荫下的游戏,是夜晚躺在露天竹床上数星星听故事……由于城市环境单一,暑假生活也没有出彩之处。只记得去爸爸工作的磨子潭水库工地度过的那个暑假,倒是经历了如今想来也十分浪漫的生活。记不清那是1958年还是1959年的暑假,反正我投十岁的光景,因为印象中,我应邀在工地广播站唱了《社会主义好》、《让我们荡起双桨》等歌曲,最清楚地记得满含着阶级感情唱出这样的歌词:右派分子快投降,阴谋复辟是梦想,人民的天下万年青,螳臂岂能把车挡?人民的眼睛闪闪亮,人民的意志坚如钢,快投降来快投降,你不投降就叫你灭亡!从歌词来看应该是“反右”斗争之后不久的日子。一、捉蜻蜓在合肥,妈妈对我们要求很严,平时不允许我们跑到阳光下玩耍,可是到了工地就不一样了,爸爸不时出差,把我丢在宿舍,整日里悠哉游哉,只待在屋里还不憋闷死了?初去的时候还循规蹈矩,日子长了,趁爸爸出差,就跑到荒野里捉蜻蜓去了,一只只蜻蜓在眼前飞过,我疾疾地用手去捉,东奔西扑,都是两手空空。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发现它们飞累了会悄悄地落在野花野草的顶端,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靠近了靠近了,就在我把手伸过去的一瞬间,那只原本纹丝不动的蜻蜓竟箭一般飞向空中。汗水模糊了我的眼睛,随手抹一把接着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不知是蜻蜓的轻敌还是我的动作格外轻盈,终于一只蜻蜓被我捉住尾巴成了我的第一个战利品。手中的这只蜻蜓长长的身子通体大红,就连两只大眼睛也是红红的,一对翅膀大而透明,真是漂亮极了。就在我带着战利品向小朋友们炫耀的时候,他们笑话我说,你真是城里来的,我们可不要那么费事,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捉蜻蜓。第二天,只见他们带着一把大扫帚,来到蜻蜓飞舞的草地上,挥舞着大扫把扑向空中的蜻蜓,不一会,他们就捉了许多,的确让我羡慕不已。可是他们并没有像我一样欣赏把玩捉到的美丽蜻蜓,他们把蜻蜓装在一个布袋里,回到家门口,一群咯咯鸣唱的母鸡围了过来,只见小伙伴从袋中取出被捕的蜻蜓,扔进鸡群,看着一只只美丽的蜻蜓变成母鸡的口中之食,我被惊呆了,一个脆弱的男孩眼里噙满了泪水,默默地转身离去,从此我再也没和他们一起去猎*美丽的蜻蜓了。

二、逮知了骄阳似火,躺在凉席上也炙热烤人,午后屋外林立的大树上知了一声声的鸣叫,那时可不懂什么: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只觉得知了们在比谁是这场音乐会的男高音,“知——了,知——了,知——了,知——了”吵得人心烦。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不如起身,去逮知了!于是悄悄溜到爸爸单位的车库,车库的一侧摆放着几个油桶,分别是汽油、柴油和机油,油桶的旁边有一个剖了一半的废油桶,里面是给汽车零件润滑的牛油,这就是我逮知了的好粘合剂。对付树上的知了,必须有一根长长的杆子,好在山里找一根细细长长的竹竿并非难事,于是在竹竿的顶梢涂上厚厚的牛油,开始出发了。显然逮知了比捉蝴蝶容易得多,只要循声走到树下,任你发出响动也丝毫不影响金蝉兀自高声地歌唱,当竹竿带着牛油把它捕获的时候它才偃旗息鼓,发不出声来。知了比蜻蜓粗壮了许多,也丑了许多,像个被俘虏的大肚子将军,不声不响,也没有反抗。我想把它养起来,听它在我手中鸣唱。谁知那厚厚的牛油要了它的命,几个被俘的知了一个也没有活下来。爸爸的一位同事告诉我,要想活的知了不能用牛油,最好的工具是在竹竿上用马尾结个套,马尾细,知了看不到,用套套住逮下来就好养了。可是到哪里去寻马尾呢?正在我发愁的当儿,一位比我大十来岁的叔叔悄悄告诉我:你没看某某伯伯拉的二胡吗?那个弓就是马尾做的,你剪下来不就有了吗?我听后竟不假思索地在大人们上班以后,真的取下那把二胡,剪下了一大缕,就在我正琢磨如何结套的时候,东窗事发,某伯伯晚上下班正想拉一曲二泉映月,发现弓上的马尾少了许多,于是在爸爸一顿胖揍之后我再也没去逮知了了。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叔叔和伯伯不对付,故意整他的,结果我无意中成了小帮凶。

三、抓小鱼从宿舍到食堂打水的路边有一个不大的水凼子,来来回回不计其数。某天提着热水瓶路过,忽见两条小鱼浮起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有小鱼,而且个头不小。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急匆匆回到宿舍,拿了脸盆回到水凼边,脱得只留下小裤衩,小心翼翼地把脚探入水中,好在水只到脚脖子上面一点,于是大胆地下到水里,吃力地用脸盆把水舀到另一侧的水沟里,一盆又一盆,凼里的水一点点变浅,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浑浊的水里明显有鱼在窜动,伸手去抓,孰知有句话不是叫做如鱼得水吗?鱼在浅浅的水里依旧得心应手地窜来窜去,根本抓不住。于是,端起脸盆继续舀水,果然小鱼只能在泥泞之中蹦跶了,我开心地扑过去,一一把它们捉进脸盆里。尽管头顶的太阳把全身的皮肤烤得通红,尽管泥水把我糊成了大花脸,当我像个泥猴子一般出现在爸爸面前时确实把他吓了一跳。在责骂声中那小半盆欢蹦乱跳的小鱼送到了食堂,爸爸用食堂门口的自来水把我洗得干干净净,晚饭时,我穿上清爽的衣裤,看着大人们一边喝着鲜香的鱼汤,一边交口称赞小小年纪的我竟抓了这么多鱼,不觉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四、与特务擦肩而过

那是1960年的寒假了,我独自在磨子潭陪爸爸过完春节后姐姐也来住了几天,快开学了,爸爸托佛子岭熟人回合肥的汽车带我们走,一早坐渡船从磨子潭抵达佛子岭,就在等待汽车出发的时候,留在磨子潭的爸爸忽然匆匆赶来,和熟人打了招呼就把我们带回去了。路上听说,盘踞在台湾岛的蒋介石集团,趁着国内自然灾害的档口,叫嚣要反攻大陆。就在我们要离开前,飞机在霍山空降了特务,爸爸不放心我们单独上路,所以赶来把我们接回去。一时间谣言四起,紧张恐怖的气氛笼罩了大别山,我这个从小就幻想与敌特作斗争的小男生竟生出各种臆想来:就在我们身边的某个树林里,敌特分子正在与爸爸单位那个让我剪马尾的人接头,他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可见我有多恨他),我上前一声断喝:不许动,举起手来!他们束手就擒,我成为英雄被人们崇拜。呵呵,这个荒唐的梦想没有实现,消息传来——六名空投特务全部缉拿归案,爸爸很快亲自把我们送回了合肥。再以后爸爸回到合肥工作,工地上的暑假不再,假期的浪漫也不再了。

静静地坐在阳台前,听室外高高树上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翻卷的白云慵懒地看着我,场景何曾相似,光阴没有定格,数十年的风霜雨雪早已物是人非,那年的亲人均已作古,当年那个傻傻的小男生也已须发皆白,默默地在键盘上敲下这段文字——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情。

2023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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