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发布的胡润百富榜显示,“中国民营燃气第一人”——新奥集团王玉锁及其夫人赵宝菊,以550亿元的财富总额位列中国百富榜75位、河北第2位。实际上,在2020年之前,王玉锁家族曾连续多年蝉联河北首富之位。
王玉锁创办的新奥集团,是中国规模最大的民营能源企业之一,旗下拥有新奥能源(02688.HK)、新奥股份(600803.SH)、新智认知(603869.SH)、西藏旅游(600749.SH)四家上市公司,现有超过4万名员工,业务覆盖全国27省份、200多个城市,服务人口近亿,集团总营收超过1600亿元。王玉锁本人,也成了人们熟知的民营燃气大王、能源大亨。
而这一切,都发端于38年前的一笔10万元的扛煤气罐生意。
屡战屡败,做啥赔啥
学生时代的王玉锁,贪玩、学习基础不牢,考试成绩常常倒数。初中毕业后,王玉锁被父亲带去龙泉寺烧香,希望能好好学习、有个好成绩。进入高中的王玉锁,像是突然开了窍,开始看书学习。
可是,由于落下的知识实在太多,高考时他还是落榜了。1983年到1985年,王玉锁屡战屡败、高考连续落榜三次。不想给家里造成负担的王玉锁,决心投身商海,问父亲借了两万块钱后,开始做生意。
然而开局很不利。他先是看中哮喘喷雾装置的商机,但由于不懂医疗器械相关知识,两万本钱很快赔光了。此后,王玉锁倒卖过啤酒、瓜子、女士背心等,也都以失败告终。进厂打工,几个月后工厂*了。借钱跑运输,又遇上运输老板卷款跑路。
八十年代的万元户,还是人人羡慕的富翁,而王玉锁刚做两年生意,就成了外债超过2万的负翁。这时候的王玉锁,被命运的玩笑折磨得郁闷至极:接连几次血本无归,读书、从商都诸事不顺,人生仿佛无路可走了。
救人一命,胜造浮屠
其实王玉锁并不缺寻找商机致富的动力,也不缺发现商机的眼睛,但初期缺一些做生意的经验和一些必要的运气,更重要的是缺一个转折的契机。
好在,转机很快就来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王玉锁读书的路没走通,积德之后却很快得了贵人相助。王玉锁的人生逆袭之路,就是从救人一命开始一路开挂、走向坦途的。
1987年7月,王玉锁在河边散心,恰好遇到有人落水呼救,他立即下水施救,而且未求回报、未留姓名。
两个月后,王玉锁去饭馆吃饭,见到有人给饭馆老板送液化气罐,好奇之余觉得是个商机。王玉锁向来能看见生意,但好生意岂会没有准入门槛,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要么需要专业知识和行业人脉,如早期赔钱做过的医疗器械;要么需要有贵人引路和扶上马送一程的护航。
送液化气罐,比起运煤送煤,在当时的确是一门好生意。可王玉锁打听下来,才知道得有液化气站的支持才有机会做。
王玉锁硬着头皮找到了饭馆老板进液化气的地方,发现液化气站经理竟是他之前救下的落水者!这位经理为了报恩,给了王玉锁进入这行的入场券:一份代理权并赊销给他10套液化气罐和灶具。当时还是价格双轨制,王玉锁进货是按计划价,卖出去是按市场价,王玉锁每月进货20多次,很快就赚到了人生第一个10万,不仅还清了外债还大赚了一笔。
气站经理此后又帮助王玉锁在家乡开办了第一家液化气站,不久又在廊坊开出一家出租车公司。3年后,王玉锁积攒下了百万家底。
拥有液化气站和出租车公司的王玉锁,开始渴望向上游延伸,命运又恰逢其时地眷顾了他。国家开始向民营企业开放一批零散气井的合作开发权,王玉锁凭着已有的家底和行业经验,在气站经理引荐下,承包到了华北油田3口气井,成立了新奥燃气公司,同时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到了现成的市场——为廊坊新成立的开发区供应天然气。1992年,新奥公司成了全国第一家进入城市公用事业的民营企业。
从此王玉锁像是点开了暴富技能,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一般,每一步都刚好踩到点上,天时、地利、人和都一顺百顺。包括他的贵人在内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王玉锁只是得到了一张行业入场券,却在后来把这张入场券用到了极致。
西气东输,先入为主
王玉锁后来做得那么大,有人说他是运气好,有人说他是靠良好的政商关系,还有人说他是靠了民企野蛮生长的时代。实际上,王玉锁这么多年其实真正做对的一件事,就是不放弃、坚持。他认准一件事,几十年如一日不断坚持、一路升级。
王玉锁坚持的事业是清洁能源,而他不断升级的,不仅是产业,还有他自己。
在业务初具规模后,为提高企业管理水平,王玉锁于1995年进入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学习,补上了读书这一课;1996年,新奥邀请清华经管学院新奥课题组进驻,启动内部管理升级完善各项制度;1997年,开展“企业文化大讨论”,形成了新奥首版《企业管理大纲》。1996年,王玉锁投资创办新奥太阳能发展有限公司,兴建了“新奥太阳城”,开发生产出一系列太阳能新型产品。
而真正让王玉锁走上快速扩张和产业升级的,则是两件关键的事:西气东输和“煤制气”。
1998年,国家发布西气东输政策,开始铺设天然气主干管道。“新奥扩张就差气源,而西气东输就是最好的气源。”王玉锁西进新疆,拿下了塔中、塔北两口气井,然后跟着国家西气东输的管道一路开设分支,做主干管道的城市接入。
之前的行业经营经验和先发优势,再次让王玉锁以当仁不让的实力,当年就一举拿下了25个城市的燃气经营权,3年后变成60多个城市。2001年,新奥作为内地最大民营燃气供应商在香港上市。
企业上市之后,业绩增长的压力凸显。这让王玉锁开始思考长期发展之路和核心竞争力的打造:“没有自主品牌和核心技术,企业在20年后是什么?经营权合同到期后,新奥的核心会是什么?”
几经思考推演,王玉锁把目光投向了煤基清洁能源,即俗称的“煤制气”。在当时,国内外都有人在研究这个课题,甚至日本、美国在石油危机期间都研究过而又不了了之,所以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和实现科技成果产业化。
2004年,新奥一年的营收是24亿元,王玉锁在公司提出要投资20亿元发展“煤制气”,结果遭到上下一致反对。
成大事者,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愿意做“傻事”,在关键问题上有一股非要逆天而行的傻劲。王玉锁力排众议,抢先引进海归专家甘中学和一众科研人才,投资兴建科研基地,并表示“愿出20个亿,把煤变成清洁能源,5年之内不求回报”。
2012年新奥的科研投入大获成功:针对不同种类的煤,研发出煤制气、煤催化气化、煤超临界气化等5种技术,不仅能从开采出的煤里气化燃气,还能直接在深井里将煤田变成气田,而且在煤制气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焦油、灰渣等皆可变废为宝。
煤制气的探索取得成功,缓解了新奥上游只能从“三桶油”进货或高价进口的压力,即使在油气价格波动时也仍有多种选项做筹码。王玉锁从此得以腾出手来,对下游进行科技升级,让新奥坚持走清洁能源产行业升级的方向更加清晰。
一手科技,一手ESG
尝到上下游整合和握有核心科技甜头的王玉锁,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始思考起用资本为产业发展提速、用数智化创变实现能源互联网 和智慧能源的长远规划。
新奥集团通过直接上市和借壳、买壳拥有的4家上市公司,并不是用来排入富豪榜实现纸面富贵的,也不只是为了家族财富增值,而是为了向产业链上下游延伸做战略并购。
新奥能源2016年出资7.5亿美元收购澳大利亚桑托斯(Santos)公司11.7%股份、成为第一大*,获取了海外上游的煤层气资源,为其国内天然气下游市场的可持续发展增加了保障。新奥同时在国内外建设多个天然气储存、出口、加工、接收的大型项目,成了上中下游打通、国内国际联动的全产业链集团,把自己的命运和产业及国家战略绑定在了一起。
燃气管网和电网、电信互联网接入等一样,有天然相通的核心业务逻辑,但在应用层怎样用互联网思维实现清洁能源产业的升级,新奥做了最先的探索。王玉锁想做能源界的阿里巴巴,建成清洁能源优先、多能互补的综合能源互联网,进而成为智慧能源解决方案。
新奥2007年就开始在内部立项论证泛能网项目的雏形,2012年之后终于得到市场验证,连续在全国多个园区和开发区接下大单。如今泛能网平台已经多次迭代,服务超过200个园区、10多个行业、9000多家企业,减排二氧化碳近3万吨,节能超过5千万度电。新奥集团有机会借此向大众用户日常生活延伸,并掌握新时代能源领域的“新石油”——大数据。
节能减排,是不亚于救人一命的功德,甚至有着普度众生的意义。新奥凭借这套泛能网系统解决方案,再次踩中了“碳中和”的国家政策节奏和讲求ESG的国际趋势。
根据新奥的实践来看,基于创新的理念、模式和技术,ESG可实现社会价值与商业价值的统一,牵引企业向可持续发展方向不断前进。而且,新奥的企业社会责任不只体现在推广清洁能源、促进节能减排上。社会公用事业成就了王玉锁,王玉锁也知恩图报、热心公益。
从2004至今,新奥集团捐献了近20所小学;2007年,向西藏灾区捐款200万元,支持当地抗震救灾;向廊坊市卫计委捐赠一辆应急指挥车和两辆救护车,促进公共卫生事业的发展;响应河北省“千企帮千村”活动号召,推动精准扶贫,共计捐款524万余元;2020年1月31日,新奥集团捐款1000万元,用于抗疫一线医护人员的专业安全防护、工作生活保障及其他意外事件的援助,以此向英勇逆行的医护人员表达尊敬和感激之情。
王玉锁说:“富是通过挣钱得来的,贵是通过回馈社会赢得的,只有两者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富贵。”
处事有道,教子有方
早期各行各业都产生过一批富户,但像王玉锁这样的人却是凤毛麟角:远远甩开早期那批万元户,从一个小生意开始,做起了一个企业集团,做成了一份造福千万家的大事业,成了行业大佬和首富级的人物。
作为河北廊坊的明星企业,王玉锁很早就加入了河北省工商联,并在1997年成为了全国工商联执委,并因此在1998年成了全国政协委员。
2002年新奥第一家上市公司在香港创业板转入主板,王玉锁也在同年当选了全国工商联第九届执委会副主席,后来还做了第十届全国政协常委。
王玉锁由此获得了全国商界顶流的平台资源,这对他拓展国际视野和业务发展很有帮助。但王玉锁对自己的角色定位始终很清晰:用自己的社会资源和政治地位,为清洁能源行业和国家能源战略建言献策。每年参与全国两会,王玉锁的提案都围绕着城市节能、天然气分布式能源、智慧能源等话题。
他还用这种身份为其他企业家仗义直言。当初物美集团张文中含冤入狱时,时任全国政协委员的王玉锁,在政协会上大呼一声:“我愿意用身家性命担保,张文中无罪!”
不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情义”二字始终贯穿王玉锁的人生:对企业有呵护之情义,对家乡有帮扶之情义,对社会有回馈之情义,对国家有报效之情义。
不少商界大佬因此视王玉锁为“真朋友”,是“至情至性、古道热肠的爷们”。
对待朋友受到好评,王玉锁教子也有方。
新奥“太子”王子峥是85后,从美国读书回来被父亲安排在新奥内部轮岗,然后说服父亲提供几百万创业资金,进入自己感兴趣的互联网领域创业,做家庭生活服务业务。当时王玉锁正对产业互联网感兴趣,乐得支持儿子放手一搏。
此后王子峥又两度被王玉锁召唤回新奥,重点推动新奥在科技和泛能网方向业务的多元延伸。如今,王子峥的身份是新奥集团董事会ESG委员会主席。
在外界看来,王子峥已经基本开始低调接班了。王玉锁的接班人培养计划,目前看极有可能顺利推进、实现有序的家族传承。
如今王玉锁的状态,是令商界很多人都羡慕的。他早期做什么都不顺,后来因为积德行善而得到贵人相助、进而一顺百顺,即使企业发展和个人身价有过周期起伏,但基本没有犯过致命错误,总体发展都是一片坦途。
有人认为这是因为他有坚韧的心态、敏锐的嗅觉和坚强的意志。王玉锁自己的总结则是:企业的发展一定要符合大势的趋势,一定要跟国家的发展结合起来,只有同频共振,企业才能得以发展,才能成功。
要实现天时地利人和的共振,用王玉锁自己的话说,是靠“天有其石,地有其材,人有其智,最后人用智慧把天地人合在一起”。
科记汇|张子鹏 newsmedia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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