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者的印象中,记忆犹新的大事件之一,莫过于发生在后大滩各个村镇角落里的罪恶黑幕之"羊毛大战"。
当年,人民公社集体化在特定社会环境下宣告解体。席卷全国的农村土地大包干生产责任制,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私有经济的发展。在形式上,似乎走活了全国一盘棋。但是,私有制的回归,一些腐朽没落的人性私欲,在社会环境的温床上极端膨胀,如洪水猛兽般,曾一度吞噬着社会的良知,或如罗布泊沙漠升起的一朵美丽的蘑菇云,瞬时间,强大的冲击波冲击了社会公有制的底线。于是乎,一场旷日持久的"羊毛大战",在后大滩粉墨登场,拉开了罪恶的序幕。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每年春暖花开,在后大滩,剪羊毛乃是当地农村牧区一道美丽的风景。羊毛也曾是国家轻工业生产不可或缺的生产原料之一。而收购羊毛乃是各地供销收购站点的重要责任和任务。当年,也是春季各个收购站点的亮点。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收购羼土羊毛扑面而来,走进社会公众的视野。这种全民参与登上历史舞台的丑陋表演,无须涂脂抹粉化妆,赤裸裸地呈现在世纪广场,彻底曝光啦!每一家绵山羊养殖户,每一个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于纯羊毛之间羼土,仿佛在从事一项庄严而正道的社会化项目。天下煕煕,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时间,乌烟瘴气污泥浊水,在羊毛收购市场弥漫横淌。
奇景之一
某个绵羊养殖户户主,将一卷羊毛整体摊在地上,剪茬毛根儿向上,均匀涂抹上花钱购买的润滑油脂,然后用细沙罗将细面儿沙土,均匀地罗在毛根儿油脂上,再用双手反复抓握,直至油土均匀羼入毛根儿间。制假者方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制造一件美观绝妙的工艺品,从此美梦成真似的。
奇景之二
在后大滩某县供销总社土畜产收购站大院内,收购员外号眼镜L正在验收一家乡镇基层供销社收购组押运至现场的尼龙专用毛包。L属县土畜产系统员工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资深收购员。L对毛皮类畜产品颇有研究,分类十分精细,深受总社领导器重。
一般来说,一个尼龙专用毛包可装纯毛约25kg。L看到几个临时工两人舁一袋羊毛十分吃力。心中变得非常沉重。L取出一把牛耳尖刀,嘶啦一声,将横摆在场地上几十个专用毛包内其中一包划开一个大口子。L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绵羊毛吗?天哪!一包足有50kg啊……
几天后,各个乡镇基层供销社收购组押运至总社土畜产大院的羊毛均属羼土毛。十几家乡镇基层社仅仅是五十步笑百步,大同小异而已。
笔者访谈L时,L嘴裂得象是吃了一条苦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L:我收购毛皮二十多年,今年遇见鬼啦!……
据传,那年内蒙古毛纺厂,毁掉两台进口梳毛设备,真实与否?没有来自官方消息证实。是民间流传的谎话吗?!
据传,当年该县供销总社受到上级供销总社领导的严厉批评,并责成该县供销总社自查自纠,作出深刻书面检讨……举一反三,下不为例。
然而,之后数年间,后大滩民间羊毛私贩如蚁,羼真拌假,有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然,私贩羊毛,你方唱罢我登场,拼得就是个关系。你与乡镇基层供销社某某主任、或副主任、会计员、统计员,或收购员拉拢好关系,你可要发横财啦!(未完待续)
【作者】北山愚公,生于饥荒年代,长于动荡岁月,一身阅尽忧患,半世难主沉浮。八岁启蒙,方知加减乘除,十五毕业,未解几何代数。识得三千余方块字,写不了锦绣文章。承包五十亩田园地,道不尽辛酸凄凉。曾经担任特约记者,采写过几则时事新闻,徒有虚名。习作过几个短篇小说,不落俗套。争名逐利我无缘,宠辱皆忘自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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