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那样匆匆忙忙,似乎童年的梦还在脑中萦绕,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喜抱孙儿度晚年,乐享天伦醉语牵的阶段。
一些之前并不相熟的人,只知道我在国企当过秘书、办公室副主任,在民营企业当过人力资源部长、组织部长,行政副经理,感觉我只是个脑力劳动者,一辈子没有出过大力,也没有受过苦,属于悠哉轻闲,生活惬意那一类人。出现这种错误认知,只是他们并不了解我的过去。
我1977年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游荡的一年,干过建筑工地小工,制瓦厂临时工,自来水公司建筑队临时工,这些当时叫临时工的工作,都是重体力工作,每天汗流浃背,出窑时承受着窖内的高温,呼吸着令人窒息炙嗓子的混浊空气,汗水*得眼睛都睁不开,那份辛苦可想而知。但每个月能挣六十余元,比我父亲工资还要多。不但为家庭减轻了负担,也让自己颇感自豪。
西岗齿轮厂厂区1978年
1978年参加工作后,曾经在工厂打了十四年铁,这也是企业中工作环境最差,劳动强度最大的重体力工种,每个月比其他车间人员多五元高温补助,每月有二两木耳的清肺福利,所以我才享受了特殊工种退休的待遇。
1978年11月11日,我和四师批发站一批刚分配工作的年轻人,乘坐着单位的嘎斯汽车来到了西岗齿轮厂报到。
本人(左)在汽锤上镦料,陈祥春(中)拿盖,鲁明旭(右)拿模具。八十年代末车间工作照。
这一年的雪下的比较早,那天的虎林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到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洁白而耀眼的雪,让一切变得那么纯净。而我们这一群就要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既有就要成为工人的激动,又有对未来的茫然和忐忑。
当时农垦系统分到西岗齿轮厂的年轻人,都在这一天集中来到了齿轮厂报到。有虎林电厂的,有四师批发站的,有庆丰农场的,有858农场的,有金沙农场的,有海林农场的……
见面会也是工作分配会,在齿轮厂办公楼二楼大会议室进行。
这栋办公楼,建于六十年代初期,砖木结构,主梁和地板都是厚厚的红松木头。我们来时,地板已经磨损严重,板与板之间裂了缝隙。为了堵缝隙和防火,地板上用钉了一层铁皮。时间久了,铁皮四边有些卷曲,人一走上去,地板就咯吱的随脚步而响起来。
七十年代西岗齿轮厂办公楼远眺,楼前碉堡隐约可见,道两旁树还很小。
西岗齿轮厂办公楼,约七十年代
据说,建这栋楼还有一个故事,当时王震从湖南浏阳老家带出了一批青年,安排在齿轮厂各车间当技术工人。由于六十年代吃住条件太差,这批青年闹着要回湖南老家。厂领导安抚了很久,也没有什么成效,只好向王震报告了此事。
王震母亲董奇谱此时正在虎林,她平时经常和这群老乡在一起,和他们关系很融洽。这帮小年轻对王震母亲也是极其尊重。王震就让母亲去和这群年轻人谈谈心,安抚一下。老人家对大家讲:在这能学技术,能挣工资,回家就是当农民,在这吃饭虽然差些,但有饭吃,回老家可能连饭都没有,而且要从长远看问题,当工人总比当农民要强百倍的。
王震母亲董奇谱(在)王震(左二)王震夫王季青(左四)
这群年轻人想了一下,也有道理,但眼前的困难怎么办?他们提出了没有宿舍住,吃饭也吃不饱等问题。老太太承诺她一定向王震反映解决这个问题。后来,王震决定在齿轮厂(当时叫修配厂)建一栋二层楼当宿舍,解决青年们的住宿问题。于是,才有了这栋楼,但当时是职工宿舍,后来在东北农垦总局和虎林农垦分局成立后,原850农场办公楼由虎林分局使用用,850农场机关搬到这栋楼内,不久虎林分局搬到虎林县老县委道南,农场机关又搬回原办公楼,这栋楼最后才成为西岗齿轮厂办公楼。
1973年齿轮厂领导合影。自左至右张淑云(天津知青),李青发,现役军代表吴东升,王立清,吴广文,贾文耀。
我参加工作时,厂长为王立清,曾任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警卫员,副*李青发,副厂长李学东,吴广文,贾文耀。这几人吴广文是老大学生,在企业负责技术工作,和王立清同为社教后队成员,社教结束后和王立清厂长都留在了企业。其他几位厂领导,都是建国前老干部。
七十年代后期,文革刚刚结束,社会风气较现在要好许多,但走后门和不正之风依然存在,只是不如现在的明目张胆。在工作分配上,有关系的或领导家人受相关利益人照顾,体现的既公开又非常明显。齿轮厂子弟自然受照顾,那些外单位青年,父母是领导的,和齿轮厂的领导存在着利益输送关系,所以他们的孩子都分配到较好工作岗位,如电工、军工、铣工、磨工、热处理工等比较好的岗位。就是次一等的,也分到钳工、车工岗位。
而批发站和电厂普通职工的子弟,大部分分到了铸工和锻工这两个企业最艰苦岗位。齿轮厂子弟,没有分到最艰苦的铸造车间和锻压车间。当然除了己被分配到四师批发站却没有去的姜克友除外,他被分到锻压车间没有服从分配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只有一个守寡多年的老妈,没有家庭背景。
当时我和批发站一同来的曹成玖、柳元明、陈林生、谢丽华一起分到了锻压车间。还有一批电厂子弟和西岗师范学校子弟也分到了锻压车间。说实话,虽然知道锻压车间不是好车间,但也根本不知道它不好在什么地方。
八十年代本人在厂工会看报纸
分配结束,车间副主任党才娃把我们领到车间,然后车间领导对我们进行了分配。我和柳元明、谢丽华到马寿亭任班长的三班,陈林生和电厂的隋文胜、艾利纳分到金有哲、张耀武任班长的一班,曹成玖分到王路和佟洪山任班长的二班。
我们到车间时,知青返城虽没有大规模开始,却也是暗流涌动,很多人已经办了病退或采取其他方式正在返城。贾志旺、贾宝珠、张来福、王瑞祥等已经离开车间了,因为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但当时还在车间未成家的知青,有些是有印象的,他们和我们起码在一起工作了有三个月左右,如沙雪芹、李龙霞、赵文媛、方永祥、刘玉宝、葛志存、王路、袁正国等。
企业当时执行的育人模式为学徒制,即新来的学员,每人原则上安排两个师傅负责手把手的教。我的师傅是两个天津知青,一个是刘玉宝,但他只带了我不到三个月,就返城了。另一个师傅是杜文栓,他带了我约一年左右。老锻压车间上磨擦压力冷锻设备后,他领着哈尔滨知青闫焕省、从汽锤岗位调整下来的杜俊波、王燕,一直在那工作,直到调到机关离开了车间,后任工厂销售科科长。
知青在厂前碉堡上合影。前左我车间祁金兰,二排右沙雪芹,她俩均为北京知青地,是我车间汽锤司机。
谢丽华和电厂来的王燕、吴长艳学开锤,谢丽华和郑洪兵学徒,吴长艳和李明娥、李淑华学徒,王燕好像是和李龙霞或赵文媛学徒,从密山杨木农村来的杜俊波,和谁学徒记不清了。一班汽锤司机是李淑华和李明娥,李春华、邹杰比我们早来一两年,但当时好像也是学徒期。二班好像是李龙霞和赵文媛,三班是郑洪兵和沙雪芹。知青走后,郑洪兵也调走去了南方。车间由三班倒变为两班倒后,一班汽锤司机是李春华,邹杰,二班是吴长艳和郑瑞芹。后期张志安,马寿亭,陈林生,蒋喜龙都开过锤。八十年代后期,马凤云和詹冬梅到车间开始也是学开锤,后到锯床班。
我车间两位汽锤司机北京知青李龙霞(左)、赵文媛(右)
我们一起来的这拨新学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师傅。常新航跟马寿亭,柳元明跟外号老水袜子的陈祥春,任华跟孙炳福,陈林生跟北京知青马兆宏,曹成玫跟鸡西知青佟洪山,刘之达跟王德国,蒋喜龙跟北京知青闫林,隋文胜跟厂里有名的才子金有哲,艾利纳跟张志安,姜克友跟鸡西知青张耀武,黄亚军跟张小平,哈尔滨知青陈连亭徒弟是金沙农场来的张树军,北京知青王忠和徒弟是金沙农场来的邹继和,还有张军、鲁志丹、庞春利、王建国、刘申、孙长宽、金春民、白峰等,记不清楚他们的师傅是谁了,也不清楚王其海、吴兆友、李艳波、聂永平、谢树发、郑永团(二林)、周世民等是谁的师傅了。
七十年代初,车间班组学习。左至右沙雪芹,王瑞祥,佟洪山,李明娥,马寿亭,李淑华,贾宝珠,写板报张来福
当时的锻压车间,我认为是车间历史上最强的配置。主任王君,指导员马寿山,副主任党才娃,孔宪惠。技术员张国礼、包文亮,潘景田。车间统计员北京知青祁金兰,质检员宋广兴。
七十年代,车间报喜捷报。拿报捷喜报左b孔宪惠,中间马寿山,刘长权,右王君。照片左一副政委李青发。
当时车间有三个技术员,这是以后再也没有过的事情了。从技术角度看,张国礼实践经验最丰富,解决问题能力也最强。潘景田是工农兵大学生,北大毕业,理论比较强。包文亮,蒙古族人,四方大脸,身材魁梧,小肚微鼓让他走路挺胸抬头,显得很有领导气质,说话也很有领导范。听说有一次,他和厂领导到业务单位去洽谈业务,一见面,对方把他当主要领导,直接奔他而来握住他双手寒喧,把厂领导晒在一边。
车间领导开会,上至下包文亮(技术员),刘长权(副主任),王君(主任),马寿山(支书),张金昌,×××
当时车间电焊工也是两名,张金昌,在虎林电厂时曾任“红色造反者”领导,并在1970年虎林电厂第四届党代会时被选举为党委委员。1976年至1977年,任西岗齿轮厂锻压车间主任,因家庭负担重,1978年主动辞官为民。刘挂兰,爱人是汽车司机,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女焊工。.
车间有个老师傅叫陈自福,好象是搞维修或是正火班长,总看见他在砌反射炉。他干活十分的认真,认真的近似苛刻。他对于不能严丝合缝的耐火砖,可以进行手工打磨很长时间。虽然他砌炉时间一般较长,但质量确实是经久耐用。
右二佟洪山,右四沙雪芹,右五王德国。
虽然工作岗位不好,心情略有郁闷。但刚参加工作,对一切的新鲜感,冲淡了心中的烦恼。但随着对车间人员的了解,当别人戏谑我们为“臭打铁”的时,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沉甸甸的笼罩上了心头。我明白这个工种在企业各工种间的地位和位置,于是感觉很是自卑。面对着反射炉冒出的灼人火焰;呼吸着令人室息的浑浊空气;倾听着震耳欲聋的汽锤轰呜声。失望将我浸泡的浑身软软的,开始的兴奋被失落替代了……
当时在齿轮厂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犯了错误的人,会被发配到锻压车间来劳动,有点像苏联时期发配到西伯利亚的意思。这种发配,从本质上看,是带有一种惩罚性质的。汽车司机秦军,因出车祸被吊销驾驶证,被发配来锻压车间大炉工作。
还有一些人,就是和我们一样,没有什么上层关系,所以也被放在这个大熔炉中锻炼。
李学书本是军官转业,按规定应安排在干部岗位。但他当时也是无根无基,不知什么原因,先安排到机关后又某名其妙的下放到我们车间,被安排到大炉低就。对此,他颇有怨言,并屡次上访要说法。后来是找了关系,还是上面知道执行政策出现失识,他被调到行政办公室工作。大约没过几年就调走了。
复员军人何庆吉、张亚军,都是农村兵,在齿轮厂找了爱人后调入企业。也是因没有什么关系,被分配到锻压车间大炉班。但两人是金子总会发光,后都到了公安部门。
当时农垦西岗师范学校子弟,虽然是事业单位子弟,但学校无法安置他们就业,只能分到企业来。张军,常新航,王建国在我们班,刘申在二班,他们都是师范学校的子弟。
常新航是黑龙江省著名教育家和速成写作法发明者常青的小儿子,酷爱美术,上班时随手带着一个速写本和碳素笔,时不时的拿出来画些素描,他画的人物肖像十分逼真。他后考进了阿城师专,曾在学院任美术系主任,后调到南方一学校任教。
王建国年龄和我们相近,但他有种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平时沉默寡言。曾有一次他对着大炉浓烟和火焰奔腾的反射炉吟到:“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当时的我读书很少,并不知道此诗是抗联名将李兆麟的诗作《露营之歌》,而是感觉说的太好,真是我们车间的真实写照。因为我们车间是没有暖气的,棚顶和窗户四处透风。这虽然方便了煤烟快速排放出去,但室内温度永远和室外一样。每天工作前,都要烧一些钢料烤汽锤、模具、水槽等,要不然就没法正常开展工作。
王建国后期考学离开了车间,至于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他和其他同事少有联系,大家并不太清楚。
刚参加工作时,我们车间烧料用油炉,以废旧柴油为主。油炉掌握好喷油嘴喷油量,勤把喷油点的料挪动一下,别让钢料过烧就行。烧火的人比较清闲,有时间在长木椅上躺一会儿。但这种轻快的事,一年后就到头了。油炉停烧后,就开始烧煤。而煤炉烟大,火也弱,烧料时间长,还要拉煤出灰渣,劳动量比油炉大的太多。煤炉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灰尘大,长期吸入游离的二氧化硅粉尘,而二氧化硅粉尘不能够排出体外,在肺内沉积就会引起矽肺病。铸造车间和锅炉房的职工,其职业病就是矽肺病。
我们车间750公斤汽锤
我们刚上班时,齿轮厂人员处于鼎盛之时,职工一千多人,住宿舍在食堂就餐人员约有二百多人。当时工厂有一食堂和二食堂两个食堂,以解决就餐人员太多的问题。
锻压、铸造、元柱(大机加)、伞齿(小机加)、磨包、热处理车间在一食堂就餐。这个食堂是职工就餐的主食堂,1978年知青还没有大批返城,知青再加我们新来的青工,最高时就餐人员约200余人。还有西岗地区的邮局、银行人员也在这就餐。当时食堂班长好像是张小平他爸,后期是张长岭,炊事员有李大胡子爱人,孙孝科爱人,闫海森爱人,丁作兴爱人,李祥伟爱人,陈洪昌母亲,魏庆云爱人高英,李艳波爱人刘茹梅,王发奎妹妹等,卖饭票是一个姓韩的大龄剩女,后为一姓赵的牡丹江知青。
2009年未坍塌前一食堂及左侧菜窖
2017年房子坍塌后的一食堂
2023年5月
2023年5月
军工、机修、锅炉、车队、机关在二食堂就餐。这个食堂,当时又被称为小食堂,就餐人少,听说伙食比我们强些,但没有在那吃过,所以不知真假。
可能是年龄上知青大我们约十岁的关系吧,车间里的知青们一般和我们这些所谓的小孩很少开玩笑,来往也不多。但和老工人们或知青们彼此却时常开玩笑,也经常上车间主任孔宪惠家去串门。
北京知青王路,曾任二班班长,他给我的印象是非常的稳重而且有修养,走路板板正正,说话和风细雨,发旧的黄军装风纪扣,总是扣得严严实实,颇有军人的作风。庄重中不乏睿智,沉稳中透出一种亲和力。他和另一汽锤司机赵文嫒谈恋爱,可惜我们没有在一个班工作,不是太熟,但他每次见到我,都客气的点头致意,让一个刚踏入社会的不谙时事的小孩子,倍感温暖。
车间有位叫刘峰的北京知青,我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他富有责任感的男子汉的离开工厂,却是让我十分的敬佩。
他晚上要上火车离开朝夕相处的工厂了,可他白天照样在车间干了一天的活。下班后,他扔掉了破工作服,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拎上行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有人说他潇洒,有人说他悲壮,有人说他矫揉造作。而我却感到他在车间工作的最后一天,是在向他的逝去的青春告别,是在把他对生活了十年的第二故乡的依依不舍,倾注在那熟悉的每个设备,每个老职工的心里。那是一种没有泪的哽咽,是一种壮志未酬的涕泪,是一种对责任的最好的诠释。
那时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文化生活单调,在宿舍里或工余讲故事是非常有趣的休闲方式。
北京知青马兆宏讲起故事来是有声有色,玄念迭起,曲折惊险。虽然马师傅的故事也常有李自成进北京,老百姓拿着麦乳精来慰问闯王部队的巨大漏洞,但大家一笑后没有人去细究历史真伪,而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排闫林,马孝勇,马寿亭,二排李素艳,祁金兰,李福,金友哲。三排葛志存,佟洪山,马兆宏,陈祥春。
还有在正火工作的北京知青陆宾,除了喜爱足球外,讲故事也是一把好手。本地青年崔则海也在正火,他智商较高,口才颇佳。下棋打牌,玩枪打鸟样样精通。当时他们小夫妻新婚不久,偶而会发生口角甚至动手。当他脸被挠得遍布血印子后来上班时,仍能兴致勃勃的给大家讲他脸挠花后,对老婆的绝地反击并最终取胜经过。
鸡西知青张耀武、佟洪山,具有典型的北方汉子的特点,豪爽义气,敢为朋友拨刀相助,一般人轻易不敢遭惹他们。大批知青返城后,他俩成为车间一班和二班的班长。
“军长”葛志存、上海知青袁正国、王其海,鸡西知青吴兆友,在大部分情况下只是当好听众这一角色。
北京知青闫林的手风琴拉的非常好,他常和老职工张志安、陈祥春、马兆宏等去半站、月牙钧鱼。他找了个当地姑娘结了婚,算是真正与工农结合了。
北京知青聂永平和哈尔滨知青闫唤省夫妇,在大部分知青返城后,仍在企业里坚持了数年。聂永平在小炉,闫焕省在磨擦压力,两人九十年代初才离开企业。
锯床班班长好像是李三宝,男的还有陆刚,女的有几个上海和哈尔滨知青,但因接触少,也不太熟悉,只知道有铸造车间上海知青小陶爱人,姓陈,叫什么记不住了。还有付美玲,倪玉霞,还有几个职工子女,焦春玲、周红梅,还有一个姓韩的女的,好象叫韩玉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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