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第二章

天庭界，位于七彩云端之上，世人口中的神仙罗汉、天兵天将皆奏天帝为君，，上司天地气息之变，下控万物轮回的循环，群仙各司其职，每隔一年，就会有一段长达十天的休假，这段期间他们卸下自己的职务，修行较高者或是爱好冒险的神仙，多半喜欢下凡走走，而大部分的神仙却喜欢到天庭花园稍坐休息一番。

“排云殿”是天庭花园中最漂亮的地方，本来是所有群仙喜欢聚集的地方，但是日前因为一场赌，最后却成了私人的专属花园。

话说不久之前，天庭来了一个身穿白衣，俊秀斯文的年轻男子，名为沈轩之，他是天庭中有名的散仙百里无虚的大弟子，来到天庭界找替师傅参加下凡除魔的工作，这是一项对百里无虚都未必是件容易的工作，更不用说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风采俊雅的年轻男子很自然的众仙，对他的不自量力感到好笑。

“这次下凡是为了除魔，我可不愿意到时候反过头来照顾一个小娃。”首先发难的是这一次领头之一的二十八星宿星君。

“是呀，百里兄是不是昏了头？自己如果不想来也不必要徒儿来送死，去去去，回去你师傅身边再学个几年再来吧！”身旁的罗汉也哈哈大笑。

沈轩之一语不发，神色淡漠的听着众神仙对他的冷嘲热讽。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到排云殿参观参观再回去吧，下凡除魔一事就不用去了。”太上老君是态度比较温和的一个，眼见其他人的嘲笑言语越来越过火，他便开口打圆场，既然他是百里无虚的徒弟，怎么也不好让他太难堪。

“是呀，到天庭中最美丽的花园，喝一杯茶水，醒醒脑，下凡之事就不要再做梦了！”

“排云殿！”始终沉默的沈轩之沉吟道，跟着俊脸，露出了嘲弄的神情，淡淡道：“诸位既然对我的能力多有一质疑，有没有兴趣拿这个排云殿和沈某打个赌，就赌我可以独立完成除魔的工作，如果我赢了，排云殿归我私人所有，如何？”

沈轩之此话一出，在众仙之间，无疑是正式下挑战书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真是出身牛犊不怕虎，不但要自己下凡，还将天帝最喜欢的花园拿来当赌注。

“如何？”只听见周边响起了喧哗声，却没有人敢应声，沈轩之冷哼一声，俊脸上仍是淡淡的讥讽。

“若是你输了怎么办？”这一次出声的却是天地身边的黑衣男子，他和沈轩之一样俊美挺拔，却多了一份狂放的浪荡气质。

“你说如何就如何。”沈轩之嘴角微扬，显然觉得对方的问题很有趣，更表示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自然也不会去想输了要怎么办。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天帝轻捻白色长须，他看得出，眼前的沈轩之应该有不凡的本事，因为唯有仙术高到某种程度的仙人，才可以隐藏自身的能力，让自身的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问题是，他的能力究竟到了哪一种程度？

“陛下莫非是舍不得自己的花园？那我们换个赌注也行。”沈轩之淡淡一笑，朗朗星目充满了自信。

天帝哈哈一笑，算是允诺了这场赌注。

就这样，神仙之独自下凡执行任务，身边跟的是只有天常的得意助手凌宇尘，一来可以当见证人，二来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他们高估了沈宣之的能力，倘若真的遇到危险，不满沈轩之高傲态度的神仙未必肯出手相救，居于惜才的原因，天帝最后选定了凌宇尘，当他随行的仙人。

为了要让沈轩之尝到失败的滋味，这一次众仙决定将除魔定为十天，如果他无法完成便要认输，没想到不到五天？沈轩之已经自人间返回，并且带回了被伏魔物的灵魂，圆满完成了任务。

排云殿，是前天庭最美丽的花园，自那一天起，便易主了，唯一的拥有者就是那个看似斯文俊雅，实则深不可测的沈轩之。

天庭界，星云阁

“为什么以后不能去排云殿玩？”星云阁住的是天帝最小的女儿——宓儿，此刻，他瞪大乌溜溜的黑瞳不满意的问道，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涨成了淡红色。

“你就换个地方玩，其他的花园也很漂亮。”天帝安抚的拍拍女儿的脸颊，这种打赌输的事还是不要说的好，早知道他不该一时嘴快就让出了排云殿，他竟然忘了那是宓儿最喜欢的花园，而宓儿正巧是她最宠的小女儿，唉！该怎么办才好？

“宓儿乖，我再建一个和排云殿一样的花园给你就好了，就这样子，不要再和我胡闹了，记住不可以随便跑进去，知道吗？我要回宫了。”天帝拍了拍她的头，最后一次告诫她，那个沈轩之的性子他还没摸清楚，如果宓儿和他见面起冲突就不好了。

“父王！”宓儿还想再追问，却只看见天帝越走越远的身影，好像在躲什么似的。

天地快步走出宫殿之时，正巧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凌宇尘，他心中一喜，连忙将凌宇尘拉住，在他耳边轻悄道：“绝对不可以让宓儿到排云殿去，你再帮我劝住她。”

见宓儿的身影追了出来，天帝再也不敢停留地疾奔而去，而留在原地的凌宇尘微微扬起了嘴角，耐心的等着宓儿来到眼前。

“父王人呢？走的真快！”宓儿蹙起两道弯弯的眉，在确定天帝不见人影后，他将视线转回凌宇尘身上，露出了甜蜜讨好的笑容。

“凌大哥，你是天地里最棒，最英俊的神仙，你一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我为什么以后不能去排云殿？”

“小娃娃，灌迷汤对我是没有用的。”凌宇尘笑了笑，伸手戏谑的捏她小巧的鼻头，宓儿虽是天帝最宠的女儿，浑身上下全没有娇纵之气，俏皮可爱的像一个糖娃儿，让他打从心底的疼爱这个小妹子。

“我不管那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亲手栽种的，所有的摆设也是我设计的，为什么我不能去？”他知道凌宇尘很疼自己，因而拉着他到旁边坐下，执意要问个明白。

排云殿不单是她付出心血设计的花园，还是他招待众仙的场所，因为他的法力不高，天帝不准他下凡，宓儿，只好由众仙口中听一些神奇的冒险故事和人间的趣闻，为了要让众仙闲暇时肯来排云殿休息，说故事她花了心思整顿那个花园，让它成为天界最美丽，所有神仙都喜欢聚集的场所，没理由现在他不能去了。

“因为现在排云殿有了新的主人，”凌宇尘淡淡一笑，将群仙和沈轩之打赌的事说了一遍，要宓儿彻底死心。

“他真的那么厉害？”宓儿听完之后双眼亮起了光彩，好厉害的人哦，不但可以一个人到人间除魔，还胜利归来，真是太了不起！

“天帝不让你去的理由很简单，那个家伙喜欢独处，不喜欢别人吵他，既然排云殿已经是他的地方了，你还是改个花园玩吧，”凌宇尘摸摸她的头，他知道宓儿喜欢冒险，不过沈轩之却不是什么有趣的人。

宓儿长长的眼睫垂下，藏住了思绪，像是在想什么？凌宇尘知道蜜儿一定有所打算，为了要让她彻底死心，他又说出了另一个沈轩之乖戾之处。

“你知道彩霞仙子吧，她上回到排云殿要对沈轩之示好，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出来后一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以后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沈轩之，她更会气的扭头就走。”

“那个连走路都有香风的彩霞仙子？”宓儿惊讶道。她不是群仙公认的美人，没想到还有神仙可以抗拒他的魅力。

“他长的什么模样？为什么这么厉害？他又是打哪来的？为什么？”蜜儿眼发出闪光，像是发掘宝贝似的亮晶晶的。

“不知道！”凌宇尘轻叹一口气，伸手点住宓儿的嘴，止住她更多的问题，看样子他的方法似乎造成了反效果，竟完全引起了蜜儿的好奇心。

“连你也不知道？”她发出了失望的叹息，细小的尖垮了下来。

“宓儿，”凌宇尘，俊脸一板，将宓儿的下巴轻轻抬起，道：“想想看以我这种厉害的神仙都探不到他的来历，你这样贸然前去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什么后果？”她澄澈的眼出现了一丝丝的不安。

“他会将你吞入肚的”凌宇尘收回手起身离开。

他已经将话说到最重，至于宓儿听进去多少老实说，他没有任何的把握。

接下来几天，宓儿真找了另一个花园，重新布置天帝和凌宇尘以为先前的训话已经收到了效果也就不再担心，他会擅闯排云殿了。

宓儿，将新的花园命名为“飞云殿”，内部的摆设和原先的排云殿相差不多，也再次成为群仙为宓儿讲人间趣闻的新地方，不过宓儿现在最有兴趣的人是那个神秘的人物沈轩之，只要见到过沈轩之或是和他谈过话的神仙，宓儿都会特别的热情，希望能从他门口中听到更多有关沈轩之的传闻。

“总之，他是一个孤僻的家伙！昨天连王母娘娘举办的晚宴，他都不给面子，不知道一天到晚锁在排云殿做什么？怪里怪气的家伙！”清啜一口宓儿泡的铁观音，降伏罗汉皱着眉抱怨。

“连这种盛会他都不愿意去！”宓儿啧啧称奇，王母娘娘的宴会每次都会有很多奇珍异果随便一颗桃子都可以增加好几百年的功力，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兴趣。

“对呀，他来我们天庭好些日子了，没见他有什么要求，也没有见他出来过，是个标准的怪人。”一旁的降龙罗汉也摇头苦笑，一般的初上天庭的神仙对这里的景物都会充满好奇，像沈轩之这无求无欲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他下凡除魔有功，王母娘娘还特地留了鲜果要给他，不过我想那个怪人也不会想吃的，”降虎罗汉手一扬，手边顿时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透着奇香的桃子端视，一会儿就要将他送进自己的口中。

“不可以！”宓儿惊呼一声，一双手正好挡在仙桃和降虎罗汉的口中央，要不是他反应快被吃进口中的就是宓儿粉嫩的小手了。

“宓儿，怎么啦？”降虎挠头不解的问道。

“我是想……”宓儿也觉察到自己似乎表现的很奇怪，小脸一红，轻声道：“既然这个果子是王母娘娘赏给他的，如果降虎伯伯吃下去，日后王母娘娘知道了，不好吧，还是我等会儿叫婢女送过去排云殿好了。”

“蜜儿说的对，如果因为嘴馋偷吃了娘娘赏给别人的果子，这种事传出去也是不怎么光荣，还是听宓儿的，差个人送过去就好了”降龙罗汉也开口劝自己的兄弟，为了一颗仙桃而损了名誉，实在太不值得了。

“好吧，就照你们说的”降虎罗汉也不多说什么，将仙桃递给松了一口气的宓儿，后者对他甜甜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三个人在飞云店说说笑笑，又过了一会儿，等到两位罗汉道别之后，宓儿兴奋的拿出手边的仙桃，对身边的婢女道“快点帮我准备一套衣服，我要亲自送这个果子到排云殿。”

“宓儿公主，这可不行，你刚才没听他们说他是个怪人，如果你送去出了什么事儿，那怎么得了？还是让我们去吧！”仙婢害怕的直摇头，宓儿是天帝最宠爱的，如果出事了，谁也担当不起！

“所以我才要你们给我一套衣服换，我要以仙婢的身份去送果子，他就算不吃也不会为难我的”这是他去见沈轩之的唯一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是……”

“不要可是了，不答应我以后就不给你们在这里听故事了。”宓儿故意板起了张俏脸，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宓儿当然也知道她们喜欢和她在这里听一些人间的趣闻，因此不惜拿这一点来威胁她们她。

“送完果子马上回来。”年纪稍长的仙婢黎云了解主子的个性，知道这一次是劝不了宓儿，也是只好和她约法三章。

“最好放了果子就出来，一句话也不要和他说，你答应了才可以去”年幼的云儿也开口提出要求，听的宓儿整张小脸前皱在一起。

“我又不是要去见妖怪，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紧张？”宓儿摇头晃脑的叹息。“是我一送完果子就会回来，我只是很想念排云殿的花花草草，就只是这样。”

黎云和云儿同样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宓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的换上了他们取来的仙婢服饰，喜滋滋的将仙桃握在手上，准备一访排云殿。

花影重，绝纤尘，排云店的一草一木都维持了原有的模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换了主人，虽说美景依旧，但对宓儿来说，却觉得她一向熟悉的花花草草都多了一份冷凝之气。

宓儿手上捏着那个仙桃，将它当成是进入排云殿的门票，小心翼翼往排云殿内前进。

忽然，他听到了从内殿传出了一阵笛声，吹的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宓儿对音律虽然不是很懂，却也听得出吹奏者的功力不凡，对方的笛声轻飘飘的传到耳边，带着淡淡的思愁和孤独。

宓儿不由自主的顺着乐声前进，穿过长长的曲径，最后到了排云殿内的小凉亭，那是从前为她特别建造的精致小巧的亭子，立于池塘中央，她一向在那戏水、玩耍。

在凉亭之中，有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笛声似乎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宓儿一时之间也忘了她来排云殿的目的，只是很自然的沉迷在对方略带凄凉的曲调之中。

宓儿听的极为入神，正想再靠近一步的时候，笛声骤然停止，跟着凉亭上的白影一晃，竟然不见了。

“喂，你还没吹完，不要走！”宓儿情急之下想冲向凉亭，不料人才一动，一根紫玉长笛，忽然从他耳垂下方穿过，冷冷的抵住他的脖子。

“我没有邀请你进来，”身后的男音有些低沉，而且冷彻入骨。

“我，我是来送东西的。”宓儿猜想站在她身后的一定就是沈轩之，当下不去理会抵住她脖子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管对方的语气有多冷淡，她迅速的回过身子，想将他看清楚。

“啊！”宓儿不敢置信的请叫出声，在整个仙界被人传承是孤僻怪人，本是高深莫测的沈轩之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年轻俊雅的男子，他的黑眸像是两口冷泉，清澈深幽，薄唇挺鼻，面容俊俏，一身白衣在他身上显得英挺俊美，气宇独冠。

“送什么东西？”他挑高一道眉，淡扫宓儿身上的仙婢服饰手一抽，将长笛收到了袖子中。

“嗯，是王母娘娘的仙桃。”宓儿露出友善的笑容，想拿出一直被自己握在手上的仙桃，却发出现刚才因为过于紧张，不知不觉竟然将仙桃握的有点变形了，连汁液都已经顺着她的掌心流下。

“这是什么？”沈轩之是笑非笑的开口，它或许原来是一颗珍贵的仙桃，但是现在被眼前的小娃用力一握，皮开肉绽的模样，任谁也不想吃。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宓儿大惊失色一张脸瞬间涨的火红，她急忙抬头向沈轩之解释，却见他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它被我捏破，但它是王母娘娘赐的仙桃还是可以吃的。”宓儿迈开脚步追着，不厌其烦的念着仙桃有多好吃，以及吃了对他有多么大的好处。

前面的人走的快，后面的人追的也急，最后是沈轩之忽然停住，收势不住的蜜儿一头撞上了他坚实的背，她惊讶的一声，同时整颗仙桃啪的一声掉到地下。

“完了，完了，”宓儿急忙弯下身看见了已经惨不忍睹仙桃，眼眶一红，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都是她的错，一千年才结一次的果子，就这样被她糟蹋掉了。

沈轩之回头，本来是要赶人，不料这个小女孩因为仙桃摔坏了，而蹲在地上哭。

“我不怪你，桃子既然坏了就算了，”沈轩之嘴一抿，淡然开口。

“都是我的错，王母娘娘的果树每隔一千年才结一次果子，这么珍贵的东西被我弄坏了怎么办？”宓儿哭的更伤心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法力差了点，没想到连这种简单的事她都可以搞砸。

沈轩之一叹，原来她哭了半天，是为了无法交差，为了让她停止哭泣，沈轩之手一扬，轻念一声“起！”地上的仙桃随即缓缓升起，当他回到沈轩之手中的时候，已经是最初那一颗完好的桃子了。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沈轩之将桃子握在手上，对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宓儿道。

“你是怎么弄的？”宓儿站起身，收起眼泪，以近乎崇拜的语气望着沈轩之。

“仙桃一离开仙树就是普通的果子，如果接触到仙气，就会恢复原貌，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沈轩之简略解释。“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借我看看，真的已经恢复原貌了？还是你用仙法骗我？”宓儿急忙凑向前，小手握住了沈轩之刚才泪眼汪汪的模样，已经不见了，现在她的脸上写满了崇拜和佩服。

沈轩之刚才并没有细看眼前的仙婢，长的是圆是扁，不过现在她整个人挨了过来，要看他手边的桃子，他也多了一个机会看清楚这个不及他下巴的小女婢。

她应该很小，听她的声音，软软嫩嫩的，像童音，因为她一直低着头，他只知道她有一头乌亮柔软的黑丝秀发，搁在他的肩上雪白小手软若无骨，整个人身上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像花香又像果香，很是奇妙。

“你真的好厉害”确定是仙桃真的完整无缺后，宓儿惊奇的抬头展开一抹崇拜的笑容，如鲜花初绽，十分惹人怜爱。

“你可以出去了”。沈轩之抽回手退了一步。

“可是你还没有吃这颗果子，我怎么回去交差呢？这是王母娘娘的心意，你现在吃吧！”宓儿一边微笑一边点头，既然已经来了，她才舍不得马上离开，至少要和他多说几句话。

“你很奇怪。”沈轩之嘴角轻扬，先前为他送过东西的仙脾全是避他唯恐不及，不像眼前这一个，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着自己将这颗桃子吃完，仙婢做到这种程度也未免太尽责了。

宓儿还是甜甜一笑，转身拍了拍身后的位置，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一双手托着下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个花园很漂亮，对不对？这里的所有花草都是我自己栽种的。”宓儿见沈轩之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起头闲聊，希望能引起他的兴趣。

“嗯，”沈轩之应了一声，显然对手上的仙桃或是她的话，没有什么兴趣。

“我以后还可不可以来这里？我不会吵你的，我只是来这里整理花草，不会妨碍你的，好不好？”沉默了会儿，宓儿再次开口。“我以前天天都会来这里整理花园，后来他们告诉我排云殿已经易主了，我不能再来了，所以我一直想当面和你提这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沈轩之不语，只是用那对冷星般的黑眸看着她，开始认真的考虑宓儿提出来的要求，他是喜欢清净没错，但是有一个人定期来整理花园也不错，再说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先前的女婢不太相同，至少不会对她心存恐惧，连看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沈轩之开口。

“我叫宓儿，你答应了，是不是？”宓儿喜出望外的站起来，开心的握住沈轩之的手摇了摇，原来他不是什么怪人嘛，至少以一个老是冷冰冰的人来说，他这种行为还算蛮友善的。

“好了，我已经答应了，你可以离开了。”这个仙婢果然很奇怪，一开心就会自动握住他的手，虽然很奇怪，但是她脸上有挂着甜笑，着实让人无法抗拒。

“我看着你吃完这颗仙桃就走。”宓儿始终笑面盈盈的说着同样的话。

沈轩之轻叹一口气，看样子她不看着这颗仙桃进他的肚子是不会死心的，他伸手一挥变出一柄小刀，跟着就将仙桃切成两半。

“你也吃一半吧。”

看他说了半天话，应该也渴了，沈轩之递出一半的果子。

“你，你要将仙桃分一半给我？”宓儿，再次瞪大眼睛，不会吧，这种珍贵的东西，他竟然毫不在意的就切了一半给她，她现在的身份是仙婢耶，沈轩之竟然这么大方的和她分享这颗一千年才结一次的果子。

“吃吧，你说了这么多话，嘴不干吗？”宓儿叽叽喳喳的可爱模样，让他想起了在凡间曾有过的妹妹，或许许是他一直没有赶走蜜儿的原因之一吧！

“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多？”宓儿鼓起脸颊不满当，但还是接过了沈轩之递来的桃子。

“是不少。”他淡淡一笑，觉得她难为情的脸孔甚是有趣。

宓儿三两下就将果子解决掉，这才发现沈轩之的那一半连动都没动一下，见她吃完了一半，沈轩之又将另一半递了过去。

“这也要给我？”宓儿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他到底懂不懂这颗仙桃的价值？这样随随便便就给人，太浪费了。

“吃吧！”她吃仙桃的模样像啃树果的松鼠，模样可爱极了，不过他可不打算告诉她这一点。

“既然你这么不识货，我就不客气了。”宓儿 不懂他为什么双眼含笑的望着自己，或许这是他接受自己友谊的第一步，她不再犹豫，开始吃另一半的仙桃。

将本来要给沈轩之的仙桃吃的一干二净之后，宓儿伸手擦擦嘴，站起来本来是要借着吃仙桃拖一点时间，现在桃也吃完了，再不走好像太厚脸皮了。

“嗯，我以后真的可以来这里整理花园？”宓儿再一次出声确认。

“是的，再见了，宓儿。”沈轩之也站了起来，忽然伸出一只手到宓儿的嘴边，轻轻地替她将残留的果皮拾起，跟着白袖一挥消失了。

“喂！”宓儿想喊，但沈轩之早已不见踪影，风中只遗留下他的淡笑声，她无奈的往回头路走去。本来还想叫他讲一些人间趣闻给她听，或是要他吹笛子给她听，没想到他走的那么快，真是没意思。

“我明天再来找你哦，”到了排云殿的出口，宓儿最后转身对着里面喊叫。

“宓儿公主！”一见宓儿出排云殿，在外面已等的不耐烦的黎云和云儿冲了出来，开始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公主，你进去这么久，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云儿泪汪汪的开口。

“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宓儿，笑嘻嘻的开口，看她们大惊小怪的样，她当下决定要将自己和沈轩之碰面的事当做是秘密。

“你没有看见他？”黎云也好奇的开口。

“没有，我放了果子不见人，将那儿的花园整理了一会儿才出来，”宓儿敷衍几句就嚷着头疼要回宫休息了，两名女婢虽然还是怀疑，但总算宓儿没事，心想以后只要多看见她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初次碰面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宓儿欣喜自己又多了个新朋友，沈轩之只是觉得身边多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快乐小黄雀，往后呆在甜甜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