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江日报记者蔡欣星
摄影：长江日报记者许魏巍
驯兽，起源于古罗马斗兽场，某种程度上，看到猛禽被驯服并进行拟人表演，满足的是人的征服欲，而一定程度的危险性，又刺激着看官们的那颗好奇心。每天与猛禽相伴，驯兽师真实的生活究竟怎样？
食物的诱惑刘开宽，武汉九峰森林动物园青春大马戏的一名驯兽师，每天的生活就是与虎、熊相伴。
“17岁表哥带我入的行，做了9年，我真的从来没怕过。”刘开宽是安徽宿州人，宿州是全国有名的马戏之乡，当地有很多年轻人，都选择进入马戏团谋生。他现在所在的青春大马戏，加上团长10人，几乎全部来自宿州。
入行前两年，刘开宽每天就在台下看其他人怎么表演，也没有属于他的搭档，“类似做学徒。”遇到他现在的搭档，一只名为小黑的黑熊，是他入行两年后，那时小黑只有半岁。如今，被刘开宽照料7年的小黑，直立起来，已经跟他差不多高。
刘开宽说，入行时，带他的老师傅嘱咐过，给熊喂食时，手的高度一定要高过它的头，这样不容易被伤到。黑熊的食物，也有些出人意料，吃的是水果、窝窝头和玉米粉，不吃肉，“也是为了防止熊伤人，所以从小都以素食喂养。”
而东北虎，则是无论如何都要吃肉的。动物园里的驯虎表演，远比黑熊表演人气高，四位驯兽师、八只东北虎同台，看着多少有些冒冷汗，但刘开宽还是那句话，“真的不害怕，从小喂养，它知道你的气味，你的老虎棒一挥，它就照做。”
相比之下，驯海狮海豹，就更安全了。像视频里这样，武汉东湖海洋世界的驯兽师李辰，跟搭档菲菲演出，已经五年。
菲菲是只成年雌海狮，每天上午十点的第一场表演结束后，李辰就和他的同事一起，给海洋馆里的两只海狮、两只海豹准备一天的饵料：10斤黄鱼，10斤堤鱼，4斤多春鱼。每条鱼，李辰都要拿起来闻一闻，处理多春鱼时，还得掐头去腮。“怕有些鱼，变了质，吃了拉肚子。”
李辰说，驯兽师都不会特意给动物准备一日三餐，所有的食物都分散在每一场的表演中。从小建立感情，并通过食物作为诱饵，是驯服动物的最有效方法。
危险的信号尽管每一个驯兽师，已经对自己的搭档非常熟悉，但读懂它们不安和突然警惕的信号，仍然很有必要。
刘开宽说，尽管驯化的动物比较听话，但如果遇到陌生的气味靠近，“它身上的毛都会立起来。”因此，作为一名驯兽师，一定不能在身上喷香水，异样的气味会让搭档立马全身警惕，这在表演时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除了气味，陌生的声音也会对动物造成刺激。李辰的手上，现在还留着海豹小白咬伤他的一条疤痕，虽然，只是小伤。采访当天，相机对着小白的拍照声，都让这个小家伙吓得不敢上岸。
李辰突然被咬，是因为小白被隔壁人鱼表演剧场里，观众爆发的叫好声所吓到。当时李辰正拿着饵料给小白喂食，咬饵料时它突然受惊伤到了李辰的手。“不过做驯兽师，身上有些疤痕，很正常。”刘开宽也说，小黑很爱玩闹，就爱用爪子挠他，少不了有疤。
吃一碗青春饭驯兽师的生活很规律，也很单纯。刘开宽有一个快两岁的女儿，但是他每天跟小黑在一起时间，比女儿可多。
每天早晨六点，刘开宽起床，去熊舍，跟小黑喂食、遛弯，忙到八九点，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十点开始进行老虎表演，十一点进行黑熊表演。淡季时，一天四场演出，旺季会加到五至六场。
刘开宽说，相比老虎，他还是跟熊更有感情。每到夏天，为了给小黑降温，他一天得为小黑洗上五六个澡，比跟女儿洗的还多。
而李辰每天九点到海洋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的这些“孩子们”，身体有没有外伤或是异常。他说，驯兽跟养孩子，是一个道理。
在李辰准备每天饵料的工作间里，清晰地写着每一只海狮海豹的身体状况，和喂食、喂药、各池换水提醒。李辰说，四个小家伙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喂药主要是指各类维生素、钙片，夏天气温高时，就给他们喂藿香正气。
但做这一行的，有个共同点，都是年轻人，年龄超过三十的，极少。刘开宽初来马戏团，是个小萝卜头，现在26岁，算“高龄”了。李辰今年28岁，在海洋馆里，除了师父，就是他最有资历。
“做这行，就是要性子好，年纪大了，脾气暴了，做不了这个。”刘开宽说，教动物学会一个动作，少则一两个月，长的能有半年，而要达到上台表演的程度，动物得至少学会七八种动作，每天跟动物一起磨，脾气坏了真做不来。
很多驯兽师，到了三十岁，都不会再继续，有些成了师傅转幕后，有些直接转行，但就像总有刚出生的动物被送来驯养一样，也总有更年轻的人，进入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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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