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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0回:俘欧洲白奴集散地,巴巴里海盗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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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劍博采風追影】“第545回:私掠舰队权倾朝野,摩尔人巴巴里海盗”中,我曾经讲述地摩尔人俘获白种人当奴隶的黑历史,今年因为我重游了北非,感觉要将白种人奴隶的历史再“温故而知新“一下。
今天的摩洛哥依旧有很多混血长相的居民,他们中有的人就是当年的白奴后裔。
当我们把自己的目光从资本家文明的故乡转向殖民地的时候,资本家文明的超级虚伪和它的野蛮本性就赤裸裸地呈现在群众面前,因为它在欧洲故乡还装出一副很有体面的正人君子的模样,而一到殖民地它就丝毫不加掩饰了。
殖民列强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法国和英国以地球为战场,展开了空前激烈的商业战争和殖民角逐,在征服与劫掠亚洲、美洲和非洲的过程中,黑奴隶贸易是令人发指的最黑暗的一页。
黑奴贸易开始于15世纪,专指欧洲殖民者把非洲的黑人贩卖到美洲充当奴隶,大量的非洲黑人来到了美洲。因为经过了欧非美三大洲,航线呈三角形,故又称为三角贸易,黑奴隶贸易使非洲损失了一亿人口,这个数字相当于1980年非洲人口总和。
凭什么那个年代只有黑奴,难道没有白奴吗?当然有了,黄剑博现在就要颠覆白人的认知极限:原来世界上也有白奴贸易。
史书上大篇幅地描写了近代欧洲人贩卖黑奴的历史,但对于非欧洲地区的奴隶贸易,却知之甚少。以至于一直存在到19世纪的北非奴隶制,被很多人所刻意的无视了。而在当地规模浩大的奴隶制中,数量最大的受害者往往就是欧美的白人。仅在1609到1616年间,就有160艘大小船只被海盗掳到阿尔及利亚。最严重的掳掠发生在1631年:爱尔兰科克郡巴尔的摩的所有人口,被巴巴里海盗带走。
在这期间,有一些英国私掠船长甚至主动加入巴巴利海盗。比如渔民出身的杰克-华德在私略许可证作废之后,于1606年和突尼斯贵族签约,他从此改名优素福-里斯,改信伊寺兰教,还要上交20%的战利品作为贡品。因此他得以指挥一队突尼斯海盗舰队,而且还把适合远洋的方帆介绍给了北非海盗。由于技术的进步,
在18世纪,每年仍有相当数目的白奴被捕捉到北非,甚至远在加勒比海上的巴巴多斯,维尔京群岛的白人殖民者有被巴巴里海盗俘获。除了英国人和南欧人,摩洛哥苏丹的奴隶营里,还有法国,希腊,乃至乌克兰,波兰-立陶宛,格鲁吉亚等地区的奴隶。仅仅在梅克内斯一地,伊斯迈尔就有25000名白奴。
阿尔及尔是北非最大的白奴集散地。从1550-1730年间,阿尔及尔常年拥有25000人的稳定白奴人口。迪黎波里,班加西等北非大城里也有数目稳定的白奴人口。在某些重大战役,比如1560年西班牙兵败杰尔巴岛汉和1578年的三王之战之后,奴隶市场里的白奴价格会因为货源充足而下跌。
1716年的夏天,来自康沃尔的英国小男孩托马斯佩洛和15个同伴,在地中海上被巴巴里海盗俘虏。随后,他们被逮捕到了摩洛哥的奴隶市场。但是运气不错的他从白奴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苏丹的高级侍卫,并在北非生活了20多年后逃回了故乡,还出版了自己的传记。
根据托马斯佩洛本人的回忆录《漫长的被俘与冒险史》,以及法国传教士,欧洲各国大使的文书,还有其他幸存者的回忆录。我们可以大致勾勒出18世纪,欧洲白奴在北非的生活图景。
托马斯佩洛回忆道,在靠蛮力与掠夺维系的北非伊寺兰封建晸权里,土耳其人与阿拉伯人位于权利金字塔的最顶端。他们下面是当地的摩尔人,摩尔人下面是希腊人和黎凡特移民,以及15-16世纪被赶出西班牙的犹太后裔。由于穆寺林不能奴役穆寺林,所以整个金字塔的最底层是奴隶。在奴隶中,由于信仰与文化水平,黑奴与黑白混血的穆拉托最受统管者信赖。相比之下,被巴巴里海盗捕捉,被穆寺林军队俘虏的白奴的地位最低,境遇自然最为悲惨。
白奴市场的大主顾是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摩尔人领主。18世纪时,一个白奴的平均价格是35英镑,而摩洛哥苏丹的批发价格是15磅。白奴中的老年女性在草草交易后被打发到面包房,厨房与纺织厂里。而年轻女子往往会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把玩调戏,被威逼利诱皈依伊寺兰教,然后被阉人奴仆粗暴的洗干净,最后带上面纱,投入后宫。她们唯一的职能,就是为权贵和苏丹生育小奴隶。
男性俘虏的用处更大,那些拥有特殊技能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立即处死。医生,枪炮工匠,铁匠,木匠,文书,纺织工,工程师,职业军人,雇佣军等,会被挑选出来标高价。穆寺林管理者们意识到了西方的军事技术的进步,所以摩洛哥苏丹利用这些俘虏和工匠,以田宅,薪水为诱饵,引诱有专业技术的俘虏叛教,
组建了一队由欧洲叛教者组成的西式军队。而且拥有配套的工匠与小工厂,军火库。他们也需要基督徒医生来治疗本地医师治不了的疾病。虽然很多人抱着改宗之后更自由,有更多的机会逃跑的念头假装信了异教,但事实证明他们显眼的肤色和长相,以及受到监视的状态,让他们很难重返故乡。
这些被贩卖为奴的白人下场往往极其悲惨。年轻女性奴隶会被人贩子扒光衣服“当街展览”,顾客在挑选的时候,可以任意的进行言语或肢体上的调戏。这些白人女性奴隶的最终下场只有两个:成为性奴或与其他男性白奴交配,生育更多的“小奴隶”。
这些男女白奴被关在一起后,没有选择异性对象的权力,看守人会拿着皮鞭让他们不停地“交配”,如若不听从奴隶主的指令,会惨遭皮鞭的暴打,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会被活活打死。男性白奴在市场上同样没有任何尊严。“扒光衣服检查身体”只是常态,卖主们会用手指头或木棍戳他们的肚子,用力拉扯他们的肌肉,检查口腔,甚至下体等等。
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和那些不愿意改宗的白奴,就只能等待被集体批发,沦为苦工的命运了。在白奴市场开市的前几天,为了让货物的卖相好看,那些长得比较好看,身强体壮的男白奴会被多喂食,多灌酒。到了奴隶市场后,
除了底裤和腰间的遮羞布,奴隶们被剥得一丝不挂。在众人面前,出售他们的海盗会用拉扯四肢的方式来检验力量,用木棍撬开口腔,戳戳肚子,还有被专人仔细检查皮肤,看看是否有性病,皮肤病等明显病症。这些疾病会明显影响劳动的效率,因为买家会让他们承担每天超过18小时的体力劳作。
最让人蒙羞的是,白奴仅有的羞衣会被扯下。奴隶主会检查生殖器的大小与健康状况,以便让他们与其他女奴隶配种。繁殖出的小混血奴隶,能给苏丹增加每天15-16小时的劳动力。他们和素未谋面的父亲一样,将会承担修建堤坝,要塞,城堡的苦工。法国俘虏博伊斯的沙特莱回忆,他的摩尔主人大约有15-16个摩尔与黑人女奴,并总是指派白奴与她们配种。轮到他“工作的那天”,主人让四个女奴与他同处一间房里,给他们留下了一瓶陈年白兰地和食物。一个太监在门外哼唱低俗小曲,敲小鼓,监督他们在接下来6天里的造人劳动。
很多男性白奴由于长期过度劳累和感染疾病大量死亡,奴隶主们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因为有更多的男性白奴会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来。纵观所有文明的开端,没有哪个文明能摆脱奴隶制社会的“魔咒”,奴隶制产生的根源主要在于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大量的闲置土地需要更多人去耕种和劳作,
而在生育率普遍低下的社会,唯有通过不断掠夺其精壮人口来填补劳动力的不足,则成为了各个部落走向繁荣的必由之路。而由此发展形成的内在刚性需求无形之中便会促使社会专业化的分工,更为专业的奴隶贸易也就自然而然地随之催生了出来,奴隶贸易自此变得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罪恶勾当。
伤病白奴的下场十分悲惨,只要他们一息尚存,就要为主人劳动。在了解到了俘虏的悲惨处境之后,西班牙国王腓力三世在1690年请求,摩洛哥苏丹允许西班牙教会在奴隶营地建立小型医院,来治疗患病的基督教奴隶。
1723年,法国神父让-德拉费伊和其他教会成员,带着贵重礼品前往摩洛哥,希望赎出那些被俘虏的法国白奴。在到达梅克内斯的奴隶营之后,他发现白奴们要不分昼夜地劳动很久,住在恶臭熏天的地牢和半埋地的土屋里。
由于有很多人皈依了伊寺兰教,所以他只见到了146名法国俘虏。61岁的杰曼-卡弗利耶因为不愿改教而被关押了40年。尼古拉斯-菲奥列特为此被关押了38年。还有很多人因为家人无钱赎买,或者不愿改宗,而在奴隶营里度过了三分之二甚至更久的生命时光。
欧洲白奴们并没有因为国籍的差别,而受到区别对待,所有民族的俘虏都遭遇了相同的不幸。为了防止白奴发生叛乱,奴隶们每天仅有足以维持生存的大麦粉面包和发臭的水。
托马斯佩洛发现,苏丹的军中,黑人奴隶往往比白奴地位更高。这些黑人士兵喜欢玩一种很残酷的游戏来惩罚那些举止不恭敬地白奴。他们将白人抛到空中,然后让他倒栽葱地头着地,以此来打断他的脖子,或者用木棒暴打脚板心,让白奴的每走一步都十分痛苦。
为了困住这些有价值的俘虏,苏丹赐予他们典型的东方式礼物。苏丹经常用赐给奴隶侍卫妻子,来维系手下的忠诚。他经常让一大群男女站在面前,然后拉出两个人来配对,就像教皇主持婚礼一样。
速配成婚的夫妇可以得到一间小房子和一小块地来谋生。根据肤色,地位的高低,能耐的大小,苏丹分给欧洲人地位不同的妻女。一旦有了土地与妻儿,奴隶的反抗斗志就会被慢慢消磨掉,从而能更好的融入身边的环境。
直到人类的生产力不断发展到了足以摆脱对奴隶的需求,失去资本逐利的奴隶贸易,至此才变成了浩瀚历史的中灰烬,被扫入了故址陈堆之中。
年幼的托马斯-佩洛一开始是武器库的清洁工。他发现,欧洲叛教者为苏丹打造了精良的欧式武器库。那里面的武器有从欧洲船只上缴获的,也有欧洲人走穴到北非的,还有欧洲叛教者打造的,足够武装一支15000人的队伍。后来,佩洛被苏丹作为礼物,送给了一个名叫穆莱-伊斯法的领主,给他当马童。在经历了主人的身心摧残后,被迫皈依伊寺兰教,并接受阿拉伯语教育,学习摩洛哥的风俗习惯。
由于头脑机灵,再加上很能领会领主的不言之意,托马斯受到了重视。佩洛这样的精英白奴在接受教育之后,能成为翻译,军官,贵族侍从,并在各项公共事务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在离开了奴隶营,
给贵族主人当了一段时间的跟班后,托马斯就接受了一项职务:管理80个奴隶。由于出色地履行了职责,他被穆莱-伊斯迈尔苏丹召入宫中,成为了王子穆莱-齐丹的亲随,来检验他的忠诚与才干,为以后服侍苏丹做好准备。
过了若干年锦衣玉食,但是深感不快的奴隶生活之后,拥有大量财富的托马斯-佩洛没有忘记自己在康沃尔的故乡,终于找到了一个得以脱身的机会。已经高度阿拉伯化,但却心念故土的他,在1738年登上了一艘爱尔兰船只,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并逃回了英格兰。
但是那些营养不良,长期和欧洲难友待在一起,不会说阿拉伯语的普通白奴,逃亡就是困难重重了。逃亡的终点是大西洋沿岸的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要塞据点,比如休达。但是,阿尔及尔,梅肯尼斯,迪黎波里等城里都有黑人卫队监视白人逃亡者,乡间也有苏丹的眼线和耳目。
法国幸存者杰尔曼-慕埃特回忆道,每年的春分秋分前后气候最适宜,而且游牧的摩尔人没有庄稼需要收割,所以此时最有利于逃亡者在野外生存。而具体到一周里,黑人卫队和领主要在周五去清真寺,所以周五夜里是逃亡的最佳机会。但是很多奴隶营位于内陆,从内陆到海滨至少需要两加仑的淡水;除了自带的水囊,逃奴就只有依靠时有时无的降雨,咸涩的泉眼补充水分,逃亡的途中还要防备野兽的袭击。
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白奴会找到一些摩尔牧民充当“梅塔多”(metadore),意为向导。负责带他们前往最近的西班牙,葡萄牙要塞。这些向导不负责提供食物与饮水,仅仅负责把奴隶打扮得成本地牧民与商人。然后带他们走小路,昼伏夜出,避开监视者。
巴巴里海盗或柏柏里海盗也被称为奥斯曼海盗(西班牙语:corsarios otomanos),是来自北非的海盗和私掠者。他们以摩洛哥和被称为巴巴里海岸的阿尔及尔、突尼斯、的黎波里等地的港口为据点。“巴巴里”的名称来源于居住于这个地区的柏柏尔人。巴巴里海盗的掠夺范围最初在西地中海一带,其后从地中海开始,向南延伸至西非沿岸甚至南美,向北扩张最远至冰岛。
除了掠夺船只,他们还劫掠欧洲沿岸的城镇和村庄。他们在陆上攻击的主要目的是俘虏基督徒,用于奥斯曼和阿拉伯奴隶贸易。北非的海盗活动在穆斯林占领这一地区后就开始了,但“巴巴里海盗”这一名词主要指16世纪后的北非海盗,因为自此时期始,海盗活动的频度和范围都大大增加了。
在这个时期内,北非的阿尔及尔、突尼斯和的黎波里等地相继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势力范围,有些地区成为帝国的直辖省份,有些则成为帝国的自治区域,例如巴巴里州,因而巴巴里海盗又被称为奥斯曼海盗。此外,还有部分巴巴里海盗来自西北非的摩洛哥 。
自16世纪至19世纪,巴巴里海盗俘虏了约80万至125万的欧洲沿海居民,并将他们转卖为奴隶[2]。16世纪开始,欧洲海盗带来的先进船只和技术使得巴巴里海盗的活动范围扩大,并在17世纪中叶达到顶峰。西班牙和意大利等国的沿海村镇深受其扰,居民纷纷迁往内陆,直到19世纪才有人返回定居。
17世纪末,欧洲各国的海军逐渐崛起,开始驱逐北非沿岸的巴巴里海盗,使得海盗活动开始减少。但未受到海军保护的海岸和船只依然不时受到巴巴里海盗的侵扰。19世纪初,发生了第一次巴巴里战争和第二次巴巴里战争,此后,经过维也纳会议的协商,欧洲各国开始共同打击巴巴里海盗,并取得了显著成效。1830年,随着法国占领阿尔及尔,巴巴里海盗失去了活动的根据地,被彻底剿灭了。
巴巴里海盗最早是北非以突厥人和摩尔人组成的海盗组织,他们得到奥斯曼土耳其的支持,拥有严密的国家性质的机构,其管理者也自称为帕夏,所以巴巴里海盗并非仅仅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私掠舰队,而称其帝国的半自治省份更为妥当,同时他们也是帝国海军的主要力量之一。
由于巴巴里海盗的行动具有偶然性和突然性等特征,欧洲各国虽然兵强马壮,但却对神出鬼没的巴巴里海盗无可奈何。
巴巴里海盗最猖獗的时候,可以顺着大西洋一路北上,抵达冰岛、英国、荷兰等国家进行突然袭击。比如,在1627年的突袭行动中,巴巴里海盗往往都采取凌晨登陆冰岛的作战方式,趁着冰岛当地居民熟睡破门而入,将还未回过神来的白人瞬间打劫成了自己的“战利品”。
这种野蛮的白人掠夺方式,使得巴巴里海盗屡试不爽,干惯白人贸易的巴巴里海盗,四处劫掠给自己赚取了巨额的财富,同时也使得欧洲人口不断减少。
据不完全统计,从16世纪到19世纪,每年平均有5000名来自欧洲或美洲的白人奴隶被掠夺到了北非,在长达三个世纪的白人贸易掠夺战中,超过100多万白人成为了巴巴里海盗手中的私有财产。
巴巴里海盗指那些在北非海岸活动的所有穆寺林海盗,包括土耳其人、柏柏尔人与希腊人。那些来自阿尔及尔和突尼斯的船长通常在背后都有一些富有的支持者,他们能在海盗的获利中得到百分之十的红利。
自十六至十九世纪,基地位于北非阿尔及尔、突尼斯海岸的巴巴里海盗(Barbary Corsairs),在奥斯曼帝国的支持下,俘虏了约八十万至一百二十五万的欧洲沿海基督徒居民,并将他们转卖为奴隶。直到1830年,随着法国对阿尔及尔的占领,巴巴里海盗失去了活动的根据地,才被彻底剿灭。
1390年,巴巴里海盗在马赫迪耶击退了热那亚和法国发起的巴巴里十字军(马赫迪耶围城战)。
作为历史悠久的古城,马赫迪耶在古典时代就是重要的港口城市。从迦太基共和国到罗马帝国,当地都是地中海南部航线上的主要口岸。尽管远不如迦太基城来得有名,却是船只从亚历山大港通往马格里布的必经之路。在经历了7-8世纪穆寺林大征服后,当地又成为了巴巴里海盗的主要基地。其辐射范围从马耳他-西西里-那不勒斯,一直延伸到法国的马赛。
公元10世纪,随着首批意大利商业城市的崛起,穆寺林海盗的活动范围被大大压制。其标志性事件,就是热那亚-比萨联军对马赫迪耶的反击。紧接着*入地中海的诺曼骑士,也以西西里为基地,反攻并占领过这种城市。但放眼整个北非沿海平原和沙漠,单个港口城市很难在连续不断的反击中坚持太久。因此,基督教世界的前两次反攻都以不了了之而收场。回过神来的穆寺林海盗,又会接着从这里北上劫掠。
14世纪后期,已经成为西地中海霸主的热那亚共和国,决心再次出兵解决马赫迪耶的海盗问题。之前的200年内,他们通过支持十字军东征而收获颇丰。在老对手威尼斯主导了1204年的对拜占庭战争后,热那亚方面又马上与拜占庭人讲和。通过尼西亚的复国势力,他们的商业据点又推进至黑海。至此,一个从法国南部延伸到亚速海的海上殖民体系,大体上稳定下来。但北非的巴巴里海盗却不会错失任何下手机会,经常在半道上堵截热那亚人的商船。尤其是在狭窄的突尼斯海峡,劫掠行动的成功率极高。
同时,另一个基督教对手也让热那亚人感到芒刺在背。以加泰罗尼亚为基地的阿拉贡西班牙人,已经将势力范围扩张到了马耳他、西西里和那不勒斯。也就是说,热那亚的商船从本土或科西嘉岛出发,都需要经过他们的控制水域。很不巧,双方就是比邻而居的竞争对手。威尼斯人也和阿拉贡人多有联合,意在对他们进行战略堵截。因此,如果热那亚人控制了突尼斯海岸的港口,就可以开辟出避开阿拉贡势力的新航线。为了筹备这次远征,热那亚人组织了共有60艘大船的远征舰队。在具有较大运力的柯克帆船外,还有专门为之护航的桨帆船战舰。
考虑到庞大的部队规模和补给困难,前者的数量就十分重要。因为在人生地不熟的北非战场,就地征集补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热那亚共和国还为远征准备了4000多人的步兵和弓弩手。不仅来自共和国本土,也包括大量的科西嘉、撒丁人和其他周遭地区的雇佣兵。由于正值英法百年战争的休战期,有大量的野生兵团活跃在法国南部与北意大利。缺乏稳定收入的他们,很容易被共和国的军饷所打动。
同时,一批失去建功机会的英法两国骑士也参与进来,其人数约在1500人左右。他们的领头人有波旁公爵---路易二世,也包括了后来的布锡考特元帅。因此,这支远征力量就是非常典型的十字军结构。这也为其后来的失败,埋下了重要伏笔。作为精锐力量的骑士阶层,其目的和诉求都不同于城市里的商业贵族。同时,大量来自五湖四海的雇佣兵团也不可能理解骑士精神与作风准则。
一旦战事出现停滞,多重矛盾便会爆发出来,成为相互牵制的伤害因素。相比之下,北非的穆寺林势力会显得比较团结。因为战场就在自己的本土,所以有着十字军所无法比拟的内部统一性和策略灵活度。1390年7月1日,远征舰队的主力从热那亚起航,在月底望见了广袤而神秘的北非大陆。由于事发突然,本土的穆寺林没有在海上尝试拦截。巴巴里海盗的小型桨帆船,也不可能阻挡大型的加莱战舰(“加利”型桨帆战船),只能在疏散部分人后,全部退入了马赫迪耶城内。
马赫迪耶本身就位于一个沿海的小型半岛上,其地形类似君士坦丁堡和马赛,是非常适于防御的堡垒型城市。相对而言,具有制海权的一方可以从海上发起进攻。但热那亚人的船只主要用于运输部队,所以不具备专业的攻城作战设备。虽然有早期火炮被安装在某些大船上,却无法依靠较小的口径去破坏城墙。所以,十字军选择在城市附近建立稳固营地,以海陆双重封锁战略去压迫守军。
由于北非沿海缺乏足够的林业资源,所以十字军无法找到足够的材料去组装出大量的大型攻城器械。除了帮助水兵从海船登上城头的云梯外,也包括在陆地上使用的攻城塔、配重投石机与攻城锤。他们可以通过拆卸少量船只来获得木材,但制造的器械数量太少,很容易被守军用防御性武器所破坏。
解决之道是使用早期的攻城火炮。但在14世纪,可以通过海船携带的火炮体积较小,只能用于轰击木质的城门,对坚固的石头城墙没有太大效果。这些不利因素,都让十字军的攻城效率被降至最低。经过2个月的初步对峙,控制突尼斯与阿尔及利亚的苏丹艾哈迈德二世,也完成了自己的援军组建工作。
穆寺林方面已经注意到,这支十字军为了减轻后勤压力而没有庞大的兵力优势。所以,他宣布已筹集了近40000人的大规模部队,准备里应外合地将对手一口吃掉。但考虑当地的环境与其他实际情况,这个数字无疑是为了恐吓对手而故意散布的假消息。所以,艾哈迈德主要用轻骑兵去袭扰十字军营地,同时不忘派遣使者与对方谈判。
然而,无论是需要南方港口的热那亚人,还是为荣誉而战的法国骑士,都不准备与对方媾和。相反,他们以非常有限的兵力,准备起同时面对两头进攻的防御阵地。战兵总数只有6000的他们,一边用舰队封锁马赫迪耶的三面海岸,
一边用壕沟堵住城市的陆上边界。在营地的外侧,他们也构筑起一道防御土墙,应付随时到来的援军攻击。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自身的补给线有被掐断的危险,只能通过海路去意大利南部采购一些应急。无论如何,穆寺林一方还是握有数量优势。在数次试探性攻击后,
终于忍不住强攻十字军营地。热那亚-法兰西联军也不准备坐以待毙,直接将大部分有生力量拉出营垒,期望以决定性*重挫对手。他们使用经典的十字军战术,靠前排重步兵与后排弓弩手的组合硬抗柏柏尔轻骑兵围攻。在对手进攻受挫后,出动骑士进行反击。但艾哈迈德的步兵也成功扛住了骑士冲击,并继续以*后的轻装部队实施反包围。在漫天的标枪和箭雨洗礼下,十字军被迫撤回土墙背后。作为客军的他们,还需要面临箭矢存量有限的问题。因此在战术层面也显得比较保守。
此后,战事再次陷入无休止的胶着。热那亚战舰可以在白天控制海区,却无法在夜里也保持封锁状态。穆寺林通过北非沿海常见的小型船只,不断向城内输送补给,严重削弱了对方的进攻效率。外围的援军则不停的袭击十字军营地,让他们无法集中精锐战力去强攻城市。在数次不成功的小型突击后,
基督教一方的士气开始日渐低落。随着时间进入1390年的冬季,补给不足的问题也彻底暴露出来。加上这次远征没有实质上的最高统帅,骑士、雇佣兵和商业贵族间相互鄙夷也无法得到控制。最终,双方都极不情愿地回到谈判桌上。突尼斯的穆寺林与热那亚人签署了为期10年的停战协议,并承诺向共和国支付15年的税款,作为法国骑士与雇佣兵们的结算费用。攻方眼看自己无力征服马赫迪耶,自然顺坡下驴地同意了这个解决方案。
战争在这年的12月1日宣告彻底结束。热那亚人带着迫使对方求和赔款的利好消息,以胜利者姿态返回了城市。穆寺林守军也宣布自己是战胜者,以顽强和策略将强敌逼出本土。至于收获最少的法国骑士,也以完成了一次十字军征伐而感觉良好。
这种认识偏差,将驱使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参加6年后的尼科波利斯战役。虽然巴巴里十字军的规模不大,影响力也非常有限,却是一场长期对抗的缩影。逐步复兴的基督教欧洲与穆寺林北非间的较量,
将一直延续到近代。两个世纪后,热那亚舰队还会重返这片海岸,并在当地维持几十年的管理。只是在那一次,作为重要助力的法兰西骑士,将被换成西班牙方阵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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