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捂住姑奶奶的嘴，她说话嗓门本来就大，我旁边的人都没忍住笑出声了。
吴琼扒拉掉我的手，「一顿海底捞！」
我宁死不屈摇了摇头，嘴上却很诚实：「两顿！」
「成交！」
我调好相机，确认声音和闪光灯都关了，悄咪咪用身边的同学打掩护，找最好的拍摄角度。
等待大金毛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按下快门。
咔嚓，照了一张大俊脸。
我旁边这位一直偷偷捡乐听的同学，突然转头对着镜头咧嘴一笑，我跟他的笑脸只有一个手机的距离。
太近了，近到数得清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我忘了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他凑得更近，在我耳朵边轻声说：「我也帮你，海底捞是不是要分我一份？」
03
「妥了！」吴琼越过我跟他成交。
然后，下课我和吴琼，我同桌和金毛一行四人，一起吃了火锅，点菜时金毛提议每个人点自己想吃的。
最后订单上点了12盘肉……
「好家伙！全是食肉动物」金毛看见订单时忍不住吐槽。
没上菜之前他率先自我介绍：「我叫韩信，王者荣耀里的韩信，初次见面就请我吃火锅，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笑死，居然真的有人叫韩信，我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终于没忍住偷笑出声。
韩信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在身边人的后背上，「这是我哥们儿陈柏寒，计算机系的大学霸！」
陈大学霸朝我们礼貌点头，笔直端坐，非常儒雅，如果他不敲我们一顿火锅的话，真的觉得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呢！
吴琼在底下踹了我一脚，让我别笑了。
接着朝金毛伸出手，「幸会幸会，我叫吴琼，这是方元。」
结果金毛开口了：「老陈你踹我干什么？」
我又没忍住偷笑出声。
吴琼不好意思只加金毛的微信，所以两个人的微信都要了，我是觉得有男友该避嫌，谁也没加。
现在想想自己蠢得要死，为了陆眠，跟所有男生都保持应有的距离。
可人家连CP都找好了。
不要跟我说游戏里的CP跟现实没关系。
这种人麻烦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真的问心无愧吗？
哦，我忘了，这种人没有心。
感情里，太认真的人，往往也是伤得最深的人。
比如现在的我。
手里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就是个巨大的讽刺，我辛辛苦苦打工攒钱，就是为了离陆眠近一点。
却发现人家并不把我当回事。
突然失去了打工赚钱的动力，我把KFC、星巴克、蜜雪冰城的兼职都辞了。
一下子空出来了大把的时间学习。
之前因为兼职压缩了学习时间，如果不赶紧赶上，期末就不能保住第一名的成绩了。
成绩是穷人唯一的尊严。
当然，跟成绩挂钩的奖学金我必须拿到，上大学是助学贷款，家里不给生活费，拿不到奖学金我的大学会过得更艰难。
我每天早上六点小声起床，在图书馆门外背单词背到七点，图书馆开门，去四层拐角。
那个地方没有充电器，桌子也很少，所以来这里学习的人都是真的想学，而不是在图书馆充电玩手机、电脑或者情侣备孕。
中午去食堂随便吃碗面，接着回图书馆学习，一直到闭馆。
最近没有考试，作业也不多，可我一有时间就往死里学习，比高三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我一旦分神，我就想到陆眠。
我晚上睡不着，就躺着发呆，半夜躲被窝里不出声地哭……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我跟陆眠的点点滴滴。
他说：「元元，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说：「元元，你也很重要。」
他说：「小元元，我们以后……」
好几次看书看到一半，看到「眠」字，眼泪毫无预兆啪嗒啪嗒地掉在书上。
我赶紧擦干，不能弄花图书馆的书，可眼眶它怎么这么浅，这么点眼泪都兜不住！
我只能跑到厕所，等自己哭完，把自己哭干再回去。
高中时的我比现在还要孤僻，是同学眼里只会学习的怪人。
不过没关系，我对班上的小屁孩也不感兴趣。
因为从小我就知道我跟同龄人是不一样的。
亲爹不疼，没有亲妈，我只有学习这一条孤掷一注的路。
那天某个同学问我知不知道「陆眠」时，我很自然地回答：「不知道。」
然后那个同学对着我同桌哈哈哈大笑：「我就说她不认识你！陆眠啊陆眠，我就说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吧！」
他说错了，我不是他搞不定的女人。
因为从那以后这个「陆眠」好像中了什么毒，对我好到让我心慌。
他会在看我做题做得拽头发的时候，简单用笔在题目上点点画画。
他会在我生日那天，订一个普通蛋糕，跟大家分享，然后把有草莓的那一块分给我。
他会在我有题不会但不敢举手的时候，主动举手说：「老师，这题我不会！」
我开始慢慢注意到他，他长得真好看。
我特意路过篮球场，看他打球，球进的那一刻，他看向我的得意表情，让人觉得很幸福。
他像是一把光刀，生插进我紧闭的贝壳，撬开，然后扬长而去。
而我只剩下漏风的躯壳，被黑暗再次侵袭。
04
回到座位上，我深吸一口气，摊开书本。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图书馆停电了，不知道哪个女生发出了「啊」的惊呼，让人心悸。
眼前漆黑一片，雷声如鼓从身后传来，我呆坐在原地。
机灵的同学已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下楼。
可我连手机都没带。
又一道闪电划过，我一动不动坐在原地，地面上倒映出诡异的人影。
雨声、雷声、风声，把我包围。
我想到小时候的雷雨天气，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躲在桌椅前，坐一整晚。
隔壁就是弟弟的哭声，还有他爸爸妈妈的安慰。
我只能坐得笔直，小声默念「我不害怕我不害怕……」，实际上腿已经软了，但表面上故作镇定，因为这样鬼看不出来我害怕，就不会把我抓走了。
图书馆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四层的角落安静又暗淡，好像被世界遗弃。
忽然，一点光亮朝我走来，「方同学，停电就不要再学习了吧？」
我看着陈柏寒关心的脸，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走不了了……」
他挑起好看的眼睛，用眉毛提问，我低头小声道：「腿软」。
空气安静了3秒，我抬头看见他在黑暗里努力憋笑的脸，他赶紧拿手挡住自己弯到天上去的嘴角，大步走过来，把手机放在我手里。
「拿好」我听话照办，下一秒就与地面平行，他把我抱起来了！
扑面而来的是很干净，很干净的皂角味道，是阳光的味道，是心安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酸，明明被人好好爱护了，为什么觉得这么委屈呢？
我强忍着上涌的泪水，吸了下鼻子。
他却突然低头凑到我耳朵边，轻声说：「女孩子可不能轻易说腿软啊！」
「嗯……」嗯？？？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柏寒一直陪我到有路灯的地方，坐了一会，我能自己走了才离开，许是怕我尴尬，一直在玩手机。
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见了淋成落汤鸡的陆眠。
他一看见我，立马跑过来，「元元，你没事吧？」
看着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他眼里的关切也不似作假，我承认我心疼了。
只要他再说一句软话，我一定会原谅他。
「师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沈之秋跑过来。
陆眠条件反射地离我远了半步，察觉到不合适又走到我身边。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乡，方元」，坦坦荡荡，大大方方。
沈之秋这才看见我，「原来方元师姐就是师哥常挂在嘴边的老乡啊～」
说着她俏皮地朝我眨眨眼睛，很可爱。
我也朝她笑了笑，「是啊，陆眠人很好，很照顾我这个，老乡」，几分自嘲，几分失落。
因为我看向陆眠时，他的小师妹正在拿丝巾给他擦水，他的眼里也全是小师妹。
「真是的，来找师姐也拿把伞啊，一打雷就匆匆跑走了，吓死我了……」沈之秋的声音甜腻。
高中三年，知道我害怕打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陆眠。
那天中午放学，教室里就剩下我和同桌陆眠。
我在座位上强装镇定看书，陆眠问我怎么了，我没理他，他看见我座椅下抖动的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热水放在我桌子上，「这个给你，你看你都冷成什么样了」
看见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吴琼，回忆戛然而止。
「元元！」吴琼生生挤开沈之秋和陆眠，「眼睛没事吧？是不是受到了污染？」
说着，她把我挎上楼，咬牙切齿地说：「不就是破男人么？姐姐给你整一打！别为了一个王八羔子伤心了好吗？我的宝贝儿？」
好的。
我一直都是很理智冷静的人，我早就知道我跟陆眠完了，只是心不受控制，不过挺好的，刚刚看着陆眠和沈之秋，我已经不是生气或者嫉妒了，而是无所谓。
无所谓了，陆眠，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我的世界没有光，以后只能靠自己发亮了，也很好，不是吗？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了。
05
陆眠，我要离开你，独自发光了。
我开始早睡早起，不再熬夜打游戏。该上课上课，该空闲空闲。
从前兼职的时间突然大把地攥在手里，连下课走路的步子都慢了些。
我第一次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校园，小花园的树长得奇奇怪怪，月季花开得真好，夏天的晚风很舒服……
不必追赶，不用担心，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安宁。
自上次登陆眠的账号，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自己的号。
拿出旧手机一上线，就弹出「您已被移出战队」的消息。
之前跟陆眠和部门同学组建了战队，我以他朋友的身份加入。
战队硬性要求只有一个：男生必须打满战队赛4场，女生没有限制。
战队组织了几次线下见面，我因为忙着兼职都没有参加，加上一直没有设置性别，习惯用能扛能打的上单，被默认为男的也不稀奇。
不过也好，否则跟陆眠在一个战队，还挺尴尬的。
登进游戏界面，点了半天，却不知道该玩点啥。
也是，一开始就是因为陆眠才玩这个游戏的。
就在我退出游戏的前一秒。
吴琼贼贼地在我身后说话：「哇哦～小元元居然是星耀大佬！」
吓得我一激灵。
然后她罕见地扭动不协调的上半身，朝我抛了个媚眼，「带带姐姐呗～」
结果我俩一上线，她就拉了个人过来，名称很熟悉：最强嘴炮王者。
「靠，这不是木兰兄吗？」
「来来来，这局结束单挑啊！」
「等会啊，我拉个人」
「我跟你说……」
从未见过打字如此快速之人，但凡把打字的精力分一半到操作上，应该早就王者百星了吧。
吴琼见状问我：「你俩认识？」
「打过一局游戏。」我如实回答。
看着吴琼满脸娇羞的样，我问：「他是？」
「计算机学院的韩信，我们一起吃过火锅的。」
哦～是那个大金毛啊。
他拉的人到了，「岁寒知松柏」，一看就是陈柏寒。
开局进去，路人就开全部嚷嚷：「不活了不活了，打个游戏都被虐狗！」
「排到两对情侣，对面有没有落单的小姐姐救救我」
我们大金毛不甘示弱：「说什么呢？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哪来的两对情侣？」
我没管他们说什么，这次打野是陈柏寒，他拿的澜，没有脏我兵线，还支援一波，顺利拿下一血。
中单路人立马狗腿子发言：「干得漂亮！木兰大哥就是猛！」
「……」
打野节奏很好，但又不抢人头，全队很快就拿下了胜利。
出来一看全是评分都是10以上，连吴琼的辅助都是银牌。
互相给对方点赞，返回房间金毛的字已经打出来：「好久没打这么爽了！要不要再来一盘？」
岁寒知松柏「下了，还要上课」
圆圆圈圈：「下了，还要上课」
最强嘴炮王者：「有奸情啊，有奸情」
我是真的要上课，美术赏析的选修课，选的时候，以为是水课，随便上上混个学分。
结果老师超级严格，听说是清华美院毕业的，有艺术梦想，对学生也就有更大的期待。
以往我上这种课，也是点个到，带专业书补习，不过今天倒是可以好好听老师在讲什么了。
「吴琼，我先去上课了！」
她给了我个飞吻，「mua～去吧去吧，回来给我带根糖葫芦」，转身投入新的一局。
上课的路上，有人在身后碰了我的左肩一下。
根据吴琼常年的整人训练，我本能地向右转头。
对上了陈柏寒恶作剧的笑脸。
好近！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摔倒，他顺势扶住了我的腰。
从来没跟男生有过什么肢体接触，我的脸唰地一下爆红。
06
腰上的大手炙热，我赶忙起身，看见阳光透过眼前人粉红的耳朵，原来尴尬的不只我自己。
陈柏寒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把你吓到了。」
「没关系。」我假笑。
「哈哈哈哈哈！」陈柏寒笑声爽朗，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你这样太像假笑男孩了！」
他捂着肚子，看样子是真的戳到了笑点。
我的假笑破功，落荒而逃。
刚在座位上坐好，熟悉的声音响起：「同学，这里有人吗？」
我刚想点头假装有人，老师风风火火地来了，「上课了啊，没坐下的赶紧坐下，现在点名，没来的算旷课……」
陈柏寒顺势坐在我身边，小声说：「是老师让我坐的哦～」
从前上课我都没怎么认真听，好不容易认真听一回，就赶上小组作业……
「这次作业直接关系到你们能不能顺利结课，要求是同桌两个人一起完成一幅人像作品，具体分工我不管，反正交上来我满意的就行！」
听完要求我当场去世，早知道就不选这个课了，我哪里会画画啊。
算了算了，我拿出纸笔，列出算式，开始计算这个学分要从哪里搞。
很快我就算出来，去做两周志愿者是最划算的。
算得太快，在同学们低头奋笔疾书时，我抬头对上了老师的眼睛。
老师热情地朝我走来，询问：「怎么了？」
「没……没事。」我磕巴着低头，在纸上假装作画。
陈柏寒也瞥了一眼我的大白纸，我下意识拿胳膊肘捂着，但他也看见了。
然后往桌子上一趴，笑得我这边都在颤抖。
我可以确认，陈柏寒，很讨厌。
讨厌得像小学生。
看见我生气了，他也不笑了，认真画画，但总是偷瞄我，还不让我看他画了什么……
下课铃响，他把画扣在我桌面上，紧张兮兮道「等我走了，你才能看」
他又摸了摸头发「我看你写字挺好看的，给画提个名字交上去吧」
不等我反应，他唰地走开了。
夏风轻轻拂过，掀起了画面一角，我打开，是王者荣耀里的英雄花木兰，画得极好，只不过——
脸是我的。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挺好看，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我提笔写下「木兰」两个字，在背后写名字的时候，发现陈柏寒已经写好了，我们两个的名字挨得很近。
他骗我，他的字明明就很有风骨。
美术鉴赏顺利结课，陈柏寒的画被老师当成优秀作品展示，经常在路上看见有人看着我，小声说：「那不是木兰嘛？」
我只能低头快步走开……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的学分是拿到了，所以最后一节课我买了杯奶茶给他。
「啊呦，这是我的？」他指指桌子上的奶茶，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接受。」
我？？？
他忽然整个人靠过来，明明把我圈住，但全身上下又没有一个地方碰到我，极具压迫感。
「这个不够，」他看了眼奶茶，「下周校内举办王者荣耀比赛，你来我战队，帮我拿冠军怎么样？」
看我犹豫，他语气软下来，「把你去做志愿者的时间都省下来了，陪我打几场比赛，不行么？」
如果他有耳朵，一定耷拉下来了。
我没理由拒绝，「好」。
07
我顺理成章地加上了「岁寒知松柏」，并接受了他的战队邀请。
然后手机嗡嗡震个不停，全是「s大养老战队群」的消息。
「哟哟哟，来新人了！」
「诶诶诶，老大拉的。」
「啧啧啧，有奸情啊有奸情！」
「滚滚滚，大嫂好，我是圆滚的橘子。」
我：「……」
岁寒知松柏：「……」
陈柏寒不自然地傻笑，「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这副德行。」
我没有觉得不开心，只是觉得不适应，诧异这世界的吵闹和人间烟火，竟然如此简单就能与我有关。
从前的战队，我是没有加微信群的。
「小元元，应该不喜欢吵闹吧，那我就不拉你进战队群了」陆眠是这么说的。
我也觉得自己不喜欢吵闹，便默认了。
本次王者荣耀校内大赛是学生会举办的，为了提高参与性，获胜队伍不仅有3000块奖金，还有10分活动分。
我正在想多10分活动分，好像也还不错。
突然收到了「老鬼」的好友申请「单挑」。
看在是战队里的人的分上，我通过了，没有多余的话，我被拉到1v1的界面。
我拿花木兰，她拿露娜。
四级以后露娜身法飘逸，虽然挺秀的，但太急功近利，被我抓住机会沉默了一波，直接带走。
「还行」她在全部打了两个字，就退出了。
emmm，我整个人莫名其妙。
鉴于参赛的队伍挺多的，队长陈柏寒给我们小队拉了个群，群里是吴琼跟金毛，我跟老鬼。
吴琼是不缺钱的，但是她想多拿点活动分，这样综合成绩能好看点，当然了更关键的是因为金毛。
别看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伶俐得很，很多英雄用一遍就会使。
我们在线上磨合了一阵子，金毛觉得太无聊提议见面开黑，这样方便交流。
在吴琼两眼放光地附和下，我们「养老小组」第一次线下会面。
打开KFC的门，一股炸鸡的香味儿袭来，我环顾一圈，没有看见他们人，于是跟吴琼走到角落乖乖坐好。
果然这种地方初中生就是多，旁边就有个小男孩，坐得笔直，应该是在等他妈妈吧。
他的眼睛很大，还没有脱去婴儿肥，看起来软软的，很好捏。
陈柏寒他们到的时候，瞬间吸引了店里少女的目光，也对，美男配美男，看着就是养眼。
「hello！你们到得好早」金毛笑得一脸灿烂，果然是阳光大男孩，让人心情晴朗。
陈柏寒没有那么*包，只是点点头，说：「到了」
然后我跟吴琼身边的小男孩，开口叫人：「陈哥，韩哥。」
陈柏寒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转过身给我们介绍：「这是队里的老鬼，我的弟弟陈辰。」
我？？？
吴琼？？？「弟弟不是我们学校的，能参加比赛么？」
「我是s大少年班的。」陈辰语不惊人死不休。
今天算是见到活的天才，天才辰一副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显然不是很喜欢我们这种凡人。
陈柏寒蹲下来跟他平视，「说好了，要交好朋友的不是吗？」
陈辰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他年纪小反应快，最适合玩打野，所以他换不同的打野，我们四个换不同的位置练习。
玩到中间，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战术咳嗽，假装无视发生，陈柏寒笑笑起身，不一会抱了一份全家桶回来。
吃饱喝足，我们继续练习。
又是一波紧张的团战，结束后我顺手去拿我的可乐，刚好跟陈柏寒的手碰到一起。
我条件反射地缩回来，却看见他拿走了我的可乐，红润的唇咬住吸管，可乐一点点被吸到他的嘴里，顺着喉结滚动。
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像是在喝可乐，而是在吃人。
第一次，看一个人喝可乐看得我面红耳赤，然后我玩婉儿的时候，大招断了。
他还凑过来，眼神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08
「还能怎么了，春心荡漾了呗」吴琼作势把我往陈柏寒身边一撞。
眼看就要掉进他怀里的一瞬间，我凭借高超的身体平衡技术，站了起来。
好巧不巧，旁边有个胖胖的男人，捧着一大盘小吃经过，把我又撞回去。
这回可好，直接坐人大腿上。
夏天穿的衣服轻薄，我瞬间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很烫。
对上陈柏寒灿若星辰的双眼，我尴尬假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遮阳伞都没拿，就落荒而逃。
门外闷热的空气，让我的脸越发滚烫，本来我的心就够乱了，回宿舍吴琼还在我耳边循环播报「陈柏寒」的优秀事迹。
什么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高知啊，什么脑子好，年年计算机专业第一啊，什么手肘很粉嫩，一看男性荷尔蒙就旺盛……
嗯，手肘是满粉嫩的……
等等！醒醒啊方元，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当晚我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全是某个人不穿衣服、影影绰绰、挥汗如雨的样子。
醒来我赶紧去卫生间拿凉水洗了把脸，拍了拍镜子里面色桃红的自己，真是的，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啊……
吴琼经过，贼兮兮地说：「怎么？做春梦啦？」
「才没有！」
我摇摇头，甩掉旖旎的心思，深呼一口气，自嘲地笑笑，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像陈柏寒这种家世好相貌好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我？
做梦都是奢侈。
嗯，最好以后连这种梦也不要做。
陈柏寒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不同于大金毛有时候面对女生，觉得烦了装都不爱装。
他虽然并不是很开朗，但总给人踏实的感觉，而且不会说很难听的话，对女生也算绅士。
就比如对待我跟对待吴琼，甚至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好，比赛练习期间总是买水买小吃给大家分。
尽管他对我没有特别的优待，可是偶尔散落到我身上的温柔还是让我受宠若惊，所以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他的追求者可真多啊，因为现在他就在被女生告白。
「陈同学，我喜欢你」女孩鼓起勇气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在树后不知道该不该有动作，在那个时候出现会很尴尬吧，算了，我站会儿。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捂住耳朵转过身闭上眼睛。
还是听见他难得严肃声音「谢谢你的喜欢，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为何，我居然感到庆幸又失落，庆幸他不喜欢那个女生，失落他有喜欢的人。
许久没有别的声音，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惊慌失措的自己，倒映在陈柏寒清澈的眼睛里。
我下意识想逃却被他圈在树前，「为什么躲着我？」
「没……没有啊！」我故作轻松，垂下眼帘，不安地搓手。
「元元，看着我。」他的嗓音好像有某种魔力，引诱我按他说的做。
一秒，两秒，三秒……
他弯腰，目光与我相交，稀碎的光斑落在他琥珀色的眼睛上，干净澄澈。
我们鼻息相交，心跳清晰可闻。
他的嘴唇形状可真好看，是软软的吗？
我感到脸越来越烫，呼吸已经不顺畅了。
他突然低垂眼眸，一点点接近，最后把头停在了我的颈窝。
「别躲着我，好不好？」
09
陈柏寒的呼吸杂乱，停留在我的脖颈，头发也毛茸茸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动了好几次嘴，才说了一个字「好」。
听到我的回复，他抬起头来，冲我一笑，牙齿好看又整齐。
他咽了口唾沫，刚打算开口说什么，我看见陆眠和沈之秋手牵手走在一起。
在陆眠看到我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把跟沈之秋牵着的手甩开。
我踮起脚尖，吻上陈柏寒的唇，他的瞳孔瞬间缩小，全身僵硬，愣在原地。
看着陆眠打招呼的招牌笑容逐渐消失，我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很难过，难过得像被丢进水里再捞上来一样窒息。
我真是一个卑劣的人。
陈柏寒转头看见陆眠跟沈之秋的背影，他那么聪明一定能看穿我的卑劣。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我，可我无法抑制地哭，我明显感觉到陈柏寒生气了，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冷漠阴沉。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衣角，哽咽着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松手了。
陈柏寒是真的很生气，他背对着我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被极具侵略性的吻堵住了思绪。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他的唇上。
猛烈，炙热，久久不散。
「呼吸。」在陈柏寒的提醒下我才找到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我哪一个反应取悦到了他，他明显有点高兴，但是——
语气依然很不好，只听他奶凶奶凶地说：「我们家家教很严。」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憋笑的眼睛。
他用细长的手指遮在我眼前，手指温热，因为看不见，我的听觉和触觉变得格外敏感。
只听陈柏寒嗓音低沉沙哑，在我耳边呵气如兰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我故作镇定，可心噗通噗通仿佛要跳出胸腔。
沉默良久，我终于开口，「陈柏寒，我们不合适。」
他没有收回手，而是耐心问我：「哪里不合适？」
是家庭，你是天之骄子，从小在幸福的家庭长大，父母都有稳定体面的工作，可我是从泥沼里扯出半个身子，临时出来见识一下世界美好的小偷。
我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她就去世了，后妈跟我爸又生了个儿子……
早晚有一天，我会被深渊吞噬。
陆眠也许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纠结挣扎还是决定放弃我。
陈柏寒，我不能害了你。
我强忍着泪水，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自嘲道：「当然是门不当户不对啦～」
语气轻松，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陈柏寒一把抱住我，那怀抱好温暖，暖得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火柴。
他心疼地开口：「如果抛开一切条件，你爱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怀里，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于是点点头。
「我爱你，陈柏寒。」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喜欢，只是我不敢面对，也不敢承认罢了。
然而此刻，我明知道我的告白不会有结果，可我还是想告诉他我的真实心情。
因为，这个叫陈柏寒的少年值得。
我不想多年以后，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他想起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过他。
所以，就自私这一次吧。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预感到离别，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陈柏寒扳起我的脸，细心亲吻落下的泪珠。
我惊讶之际，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被珍惜，眼泪反而更多了。
好像把从前的委屈时不敢哭的眼泪，一次性流完。
我记得很清楚，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遍一遍温柔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直到我情绪稳定下来，陈柏寒才捏捏我哭红的脸，说：「让我们家小哭包受委屈了。」
我扭扭头，哽咽：「才…才不是小哭包。」
「走吧，带我媳妇儿回家！」陈柏寒长臂一揽，把我圈走。
？？？我人傻了。
路上，在我犯迷糊之际，陈柏寒认真跟我讲，「我们家以前条件也不好，现在的生活都是我爸我妈一点一点辛苦奋斗出来的，他们的原生家庭条件比你还要差得多。」
我眨巴眨巴眼睛，陈柏寒笑着摸摸我的头，「所以啊，你说的那些你以为是阻碍的东西，在我家根本不存在。」
他见我还是傻傻的，又开口：「而且会在家庭条件上卡伴侣的人，要么是自己家条件就一般，想靠着女方家条件好接济一下，要么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跟喜欢的人过好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说完他挺了挺腰板，「刚好，我这两样的顾虑都没有。」
「我知道你很缺乏安全感，我的朋友，家人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而且我保证他们都很喜欢你。」
陈柏寒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从前的自己就是自卑，今天这番话从他嘴里坚定地讲出来，我突然感到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我抱住他的脖子，感激地说：「陈柏寒，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进陈柏寒的家门前我还是很紧张的，刚好遇上陈辰打酱油回来，天才辰扯着嗓子喊——
「爸！妈！我哥带嫂子回来了！」
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少年。
叔叔阿姨没有热情到让人不适，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然而就是让我觉得很舒服，被尊重，被喜欢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吃饭期间还不停让陈柏寒给我夹菜，一段饭吃得温馨和睦，好像我一直都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饭后我想帮忙洗碗，却被阿姨拉走，「在我们家刷碗是男士的工作～」
阿姨拉着我坐下，顺势把手腕上的镯子套给我，我诚惶诚恐，她却怜爱地摸摸我的头，安抚道：「好孩子，你的事柏寒都跟我们说了，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不过还好，都过去了，你也有好好的长大……」
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她也会这么爱我的吧？
爱不会缺失，只是会换一种方式回到你身边，所以如果现在的你已经坚持不下去，请一定要再坚持一下。
为了自己，更为了前方那些爱你的人。
回学校前，他们拉着我拍了一张「全家福」，陈柏寒立马拿这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官宣，底下他爸爸留言：「我们家没有离婚的传统，你小子看着办！」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见父母的照片官宣的，我看到想笑，手上却把他的朋友圈转发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快乐，步调都轻松地跳起来。
如果这是梦，那我不要醒来。
陈柏寒绅士地送我到宿舍门口，却迟迟不肯离开，我试探：「那我走了哦？」
转身却被他扯住衣角，他一言不发，坏坏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心里一烫，平时看到情侣在宿舍楼下搂搂抱抱，我还觉得有伤风化，现在有伤风化的竟然是自己！
我迅速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一下，跑上楼，在宿舍窗户偷偷看，他冲我灿烂一笑，指了指手机，摆摆手才离开。
晚上我游戏刚上线，陈柏寒的恋人邀请就弹出来，我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小心翼翼地点了确认。
我打开背包，把所有刷亲密度的道具都用在陈柏寒身上，巧的是陈柏寒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道具实在太多，所以亲密度直接14，一出现在游戏里，我们俩身上都是粉红泡泡。
刚好周五打战队赛，陈柏寒拉着我打了几把，然后包括吴琼在内的战友们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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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老大终于是嫂子的人了！！！」
「啊啊啊！这是我这种单身狗能看的嘛？」
「苍天有眼啊，有生之年终于嗑着真CP了！！！」
……
吴琼更是贼兮兮地爬上我的床，一脸淫荡，「说你们俩下午到底去干什么了？」
这一刻，我才有了真实感，舒心地笑了出来，「什么都没做，但是又什么都做了。」
吴琼一听这，眼睛放光，「说不说？说不说？」用上了她最擅长的挠痒痒大法，我们扭作一团……
我们这群人打打闹闹终于到了王者荣耀比赛。
初赛、小组赛都很顺利，决赛时只剩下我们战队和陆眠的战队。
看到决赛信息，我愣了一下，吴琼㨃㨃我，「你可不许掉链子啊！」
晚上跟陈柏寒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故意坐在另一边，今天话格外的少，还总是不看我。
我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我，笑着问：「吃醋了？」
他没有傲娇地否认，反而在我手上停住，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闷声说：「嗯。」
我揉了揉他的脸，认真道：「我不是因为看到他就想他，而是发现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吼～」
小狗狗立马眼前一亮，起身来到我旁边，乖乖牵住我的手。
转眼就到了决赛那天，三局两胜制。
搬英雄的时候，陆眠亲手搬掉了花木兰，看来这次比赛他势在必得。
可惜他算错了，我已经不是只会玩木兰的那个我了。
进入比赛，我选的婉儿，沈之秋选的妲己，真是好巧刚好跟她对上。
不是说妲己这个英雄怎么样，只是用婉儿打妲己，真就是乱*……
加上我意识还不错，发信号支援游走，她的妲己根本就发育不起来。
第一局很快就赢了，比打小组赛还轻松，沈之秋的妲己更是0-14-2的负战绩，一个人送了全队一半的人头。
因为当时看的人还挺多，好多人都在骂妲己太菜，决赛的队伍怎么这么拉之类的话。
连他们自己战队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悄悄退队，还带来了内幕：
他们队长陆眠为了给女朋友沈之秋赚学分，之前的比赛查得不严，都是找队里的王者代打，但是到了决赛只能本人上场，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
底下骂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沈之秋居然在第二局比赛之前哭了……
美女落泪，梨花带雨，倒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底下骂的人声音逐渐小下去。
谁成想沈之秋竟然情绪激动地指着我说：「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啊？做小三撬我男朋友没成功，就在游戏里报复我？」
我？？？！
吃瓜群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目光来回在我和她的脸上摇摆。
沈之秋有着美貌buff，加落泪buff加成，不少人选择无脑相信她……
好家伙啊好家伙，您跟我搁这叠buff呢？？？
「放你m的屁！」吴琼立马发动口臭攻击，「我们家元元跟陆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没考上大学呢！」
「说谁tmd是小三？别当了bz还搁这立牌坊了，呕～」
群情激愤，比赛推迟到下午。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我打圆场：「没事啦，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柏寒不为所动，只是狠狠地对弟弟说：「下午我打野。」
气压低得让人喘不上来气，我出去透气的工夫，遇到了陆眠。
「元元！」陆眠一脸憔悴，「我知道你的学分肯定够，这次……」
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停顿了一下，「这次能不能让她一次？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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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请求，我气笑了，反问他：「陆眠，你把我当什么？」
陆眠眼神闪躲，第一次在我这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不知是心虚还是惊讶，他愣了半天。
我的目光穿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树枝上。
阳光从树杈里穿过，我想起暗无天日的高中生活，或许那个时候没有陆眠，我也能过得去，甚至比现在更好。
失去了爱人眼里的光，他也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而没见过世面的我恰好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果然没有得到过甜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就能哄走。
我自嘲地笑笑，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来不肯公开跟我的关系？
不想知道在别人骂我是小三插足的时候，他为什么从来不出面解释？
也不想知道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从那个我爱了很久的大男孩身边走过，轻声说：「陆眠，就当我们从未遇见过。」
陆眠慌了一下，下意识来抓我的手腕，我却快他一步，拉上陈柏寒的大手。
温暖，柔软，却又无比坚定。
走在路上，我的心情无比轻松，如果不是陈柏寒拉着，我早就飞到外太空，但为了逗陈柏寒一下，我故意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见我这么不高兴，他弯腰在我耳边关心地问：「他欺负你了？」
我低下头，装委屈：「嗯，他想让我输一局……」
他轻轻扳着我的肩膀，面对面跟我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支支吾吾。
「你说什么？」他弯腰对上我狡黠的眼睛。
上当了，但是晚了！
我向前堵住他软乎乎的唇，眼看着他瞳孔骤然缩紧，我却恶作剧般后退一步。
「我说，我天生争强好胜，让不了。」
看着他的耳朵微红，一脸震惊的样子，我觉得有趣，继续开口：「但我这个人吧，技术不行，所以大佬求带，刚刚的吻是定金。」
陈柏寒笑得开朗，作势给我一记栗子，说：「既然定金如此爽快，那我可一定要*得对面片甲不留！」
说完他搂住我的腰，在我颈窝里喃喃：「尾款是什么？我很期待……」
嗓音低沉喑哑，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
下午的比赛如期举行。
开场陆眠想跟我说点什么，不过在看见我跟陈柏寒牵着的手后，他没说出来。
于是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我或许知道那是什么，但我选择忽略。
沈之秋倒还是老样子，弱柳扶风，梨花带雨，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哭过，可惜……
台下的观众并不买账，还有人起哄喝倒彩：「下去吧下去吧！」
我觉得稀奇，诧异地看向身边人，吴琼朝我抛了个媚眼，在金毛的解释下，我才知道中午吴琼把我跟陆眠在一起的时间线、照片、聊天记录发网上了……
她抬起左手轻撩刘海，「不用感谢姐，姐只是让更多的人看到真相！」
舆论可以成为无耻者的利剑，也能成为蒙受冤屈者的堡垒。
我对吴琼灿烂一笑，有些感谢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很快到了双方禁用英雄的环节，对面几乎把我们上一局用过的英雄禁了个遍，我方却一个英雄都没禁。
「我们不禁英雄啊？」我小声问。
「跟他们打，有什么好禁的。」陈柏寒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卡在场馆很安静的节点，前排观众倒吸一口冷气。
游戏尚未正式开始，场上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这局对面学乖了，陆眠拿了打野李白，沈之秋拿了辅助瑶瑶公主，是对面熟悉的打法和套路。
我怀疑是故意的，陈柏寒拿了打野澜，给五楼的我留了个辅助位。
看了下双方阵容，我家还算肉，对面又都比较脆，我顺势拿了蔡文姬。
我拿出蔡文姬，台下女孩子们一阵惊呼，整个磕到了的状态，我这才想起澜和蔡文姬的CP。
我没有理会逐渐发烫的脸颊，悄咪咪瞥了一眼陈柏寒，正好对上他玩味的目光。
糟糕，心跳它好像不受控制了！
比赛马上开始，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游戏我可是很认真的！
这把其实没什么悬念，李白本来前期就弱，瑶4级前的作用又不大，加上我一个弹弹乐就直接让她化作鹿灵……
一个总是没有被动的鹿，挡得伤害着实有限。
所以她经常在李白头上，三段位移过来，直接被打掉就死了。
几次下来，沈之秋气得不再跟着陆眠，开始瞎晃。
陈柏寒更是不知道抽什么疯，逮住陆眠*，有几次陆眠差一点就能打死陈柏寒，可惜都被我迅速奶活，还把他反*了。
这游戏就是这样，如果你一开始*人就总是差一点*不掉，那你就会一直一直都差这一点。
经过十几分钟的虐*，我们迅速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本来前三名都是有一定的加分和奖金的，可就在颁奖之前，陆眠他们战队被第四名举报作弊，经证实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沈之秋当场拉下脸，甩开陆眠的手，剜了我一眼快步跑开。
陆眠去追沈之秋的时候经过我，有几分欲言又止，但是谁在乎呢？
庆功宴上，几个队友轮番给我灌酒。
可气的是陈柏寒这个老狐狸居然不拦着，我喝得晕晕乎乎只能乖乖挂在他身上，任由他的大手在我腰上不安分地游走。
等到散场我和吴琼都喝得七荤八素，金毛和陈柏寒自告奋勇，分别送我们回寝室，转头却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相遇。
两人心照不宣，尴尬地装作互不认识。
灯光昏暗，夜色撩人，陈柏寒伏在我耳边低语：「元元，该交尾款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