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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原芽久醒来时，身边的男人还睡得正熟。
想到下午还有通告，她只得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她快速地冲了个澡，回到客厅时顺手打开了电视，画面上赫然是昨晚访谈节目的直播。
“你曾经说过很喜欢极限运动。”主持人照例提出问题。
“是。”被访问者点了点头，“跳伞、蹦极、滑雪，基本都尝试过。”
原芽久看着荧幕上的自己，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出道第五个年头，正式成为风头正劲的流量担当，坐拥千万粉丝，当然也有许多黑子。
“有什么原因吗？”
“喜欢追求体能极限吧。”
看着荧幕上的自己给出官方回答，原芽久打开刚刚从冰箱里拿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凉意顺着食管一直流淌到胸腔深处。
加速度能将沉甸甸的一切都抛诸脑后，让它们追不上自己，纵然落地后又会回到身体里，但只要觅得片刻休憩也是好的。
“还是琴棋书画这样的爱好，与你的外表比较相称。”眼看这个话题就要陷入尬聊，主持人只得草草下了结论。
原芽久报以端庄的假笑。
“对结婚怎么看？”主持人开始另辟话题。
出道五年只与朗又京传过绯闻，最后还以兄妹收场，她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短时间内不会考虑结婚生子。”
观众席一片哗然。
电视机前的原芽久忍不住失笑，这还是简西再三要求之后才勉强润色的答案。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把“不婚主义”和“丁克”贴在脑门上，省得媒体三五天就要拿这个做一次文章。
“所以，现在也没有恋人吗？”尽管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主持人的语气还是相当具有煽动性。
镜头缓缓摇近，她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
“没有。”
像是要否定这个答案一般，一双手臂忽然缠上她，手里的矿泉水被抽走。她回过头，恰好看见男人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的喉结。
“什么时候醒的？”她转过身，戏玩一般地拿手指戳戳他的喉结。
“‘短时间不会考虑结婚生子’那里。”男人哑着嗓子，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扔到一旁。
“你一身的酒臭味儿，”原芽久推了推他的脑袋，表情却没有嫌恶，“去洗澡。”
“嗯。”他从善如流地应了句，退开两步却是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见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不去，她歪头笑道：“颜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不会要我给你名分吧？”
2
原芽久觉得，“人设”就好比一则紧箍咒。
然人在江湖，游戏规则在所难免，就当作上镜即是演戏，这样一想便凭空多出了几分女演员的责任感来。
她的外貌本已出类拔萃，学历和家世在圈子里更是独树一帜，公司一心一意地想要打造可纯可御的学院派女星，堆满了阳光正能量，将她本性里的叛逆和反骨压得不见天日。
她的代言也极尽所能地提高逼格，五年下来终于收获了一朵堪称完美的高岭之花。
虽说原芽久风头正劲，但竞争对手也不是没有。
展星经济的小花旦麦恬，虽然刚出道时也与原芽久定位相似，但后来适时转型，打的是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牌，长相虽寡淡却正好对了某些人的胃口，性格也有棱有角特立独行，却在今年突然闪婚，走了大部分女明星的路子，嫁给了地产大亨。
两人都被看做是影后夏如织的接班人，孰胜孰负，只差一座奖杯。
有人调侃，虽然原芽久的父亲曾是商政界的风云人物，可多少因为私生子事件而口碑下滑，如今生意做得不咸不淡，完全不能与麦恬的丈夫孙旭南相提并论，如果硬碰硬，在身家背景上可能要吃亏。
网友讨论得昏天暗地，原芽久一边刷着评论一边嗤笑，父亲本来就反对自己进娱乐圈，怎么可能在这上面砸钱。
原芽久的粉丝宣称爱豆还是单身待嫁，随时都可能有翻盘的机会，也有许多人对所谓的靠山嗤之以鼻，媒体们倒是会蹭热度，已经开始煞有介事地盘点“原芽久可能嫁入的十大豪门”了。
盘点名单一溜看下来，要么是集团总裁要么是金融小开，反正颜凯不在此列。
在昨晚之前，两人的关系确实也只能称得上是同门之谊。
“你没事吧。”
颜凯调整了坐姿，忽略掉原芽久不合时宜的调笑，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什么事？”她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尚未吹*头发，指缝间沾了湿气。
他失笑，昨晚被人劈头盖脸地泼了杯红酒，还趁四下无人肆无忌惮地发酒疯，说了些能上一年份头条的爆炸性发言，这会儿倒是能镇定自若地反问他什么事。
3
时间回溯至十二个小时以前。
逐日影业总裁的私人晚宴，邀请了不少上层名流，为了宾主尽欢，谢绝媒体入场。
卡着点到场的颜凯出示了邀请函，要不是经纪人简西再三叮咛，说这是认识某位国际音乐制作人的大好机会，他本人对此类活动根本没有兴趣。
结果他按时到场，简西却被堵在了高架上，只能在电话那端发着脾气。
颜凯百无聊赖地拿了杯香槟，周遭都是陌生面孔，他打扮低调，并没有人来找他攀谈，看起来像个过气的艺人。
他靠墙站着，眼前晃动的全是陌生的脸，少顷，一张辨识度极高的面庞蓦然跃出，视线即刻自动对焦——
原芽久一身黑色高定长裙，平口剪裁露出优雅的天鹅颈，宝石耳坠与造型繁复的钻链衬得她熠熠生辉，对于这样的美人，赞助商出手向来毫不吝惜。
因为简西的缘故，她出现在这也不算奇怪。
奇怪的是她的表情。
向来落落大方笑脸迎人，连走红毯脚踩十八厘米高跟都不皱一下眉头，这会儿竟然一脸阴云。
颜凯尚在研究她的表情，后者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忽略掉周遭想要搭讪的各路小开，原芽久步履匆匆地朝他走来。
“你也是被简哥坑来的？”她与他并肩站着，压低声音问了句。
“显然。”他点了点头。
“一起开溜怎么样。”这提议听起来顽皮，声音里却藏着一丝焦虑。
闻言，他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去确认她的表情，又不是小孩子逃学，还要拉个垫背的壮胆。
“我无所谓。”
话音刚落，原芽久便挽住了他的胳膊。
到底是影业大亨的度假别墅，主会场与大门间隔着一条庭院长廊，两侧吊顶均是价值不菲的油画。
原芽久非但无心欣赏，步伐还又急又凌乱，明明是正大光明地离场，颜凯总觉得背后像是追着丧尸。
当麦恬与孙旭南携手迎面走来时，他明显感觉到身畔的人屏住了呼吸。
就这么一条笔直小径，没有任何可藏匿的地方，原芽久只得僵着背脊站在那里，勉强维持礼仪。
“原小姐。”麦恬手举香槟杯，脸上笑容很淡。
“……你好。”她扬起脸来，表情像是就义。
“这是我的丈夫，孙旭南。”
麦恬侧了侧身子将男人让到跟前，男人四五十岁年纪，眼角两鬓均可见岁月的痕迹，但不可否认还是保养得当，眉眼之间并没有商贾之人的市侩。
尽管被介绍了，但孙旭南却没有顺水推舟地问好，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有些复杂。
“幸会。”
耳畔传来原芽久敷衍的寒暄，颜凯感觉到她的手暗暗抓紧了自己，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SOS的气息。
他默默地将另一只手覆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要说，好久不见。”麦恬意味深长地了笑笑，接着将视线落在了颜凯身上，“这是……新男友？”
原芽久沉默着没有回答，“新男友”也自然不会拆台。
“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了。”那个人的视线让她手足无措。
原本从宾客的言谈中得知这对夫妇也出席了晚宴，她才刻意先行离开，却没想到竟然狭路相逢，这是何等的运气。
“等等。”
麦恬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回头的那一刹，只觉得脸上一凉，刹那间酒香四溢。
直到酒液狼狈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原芽久才缓慢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恬恬！你过分了吧。”
她听到孙旭南肃声诘问，也感觉到身畔的人握紧了她冰凉的手。
原芽久拉住了颜凯。
这是她自己的战役，不需要别人为她出头。
“哎呀，抱歉抱歉。”麦恬故作惊讶地晃了晃杯子，“手滑了一下，你没事吧？”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搞这种幼稚的把戏。”原芽久垂眸抹去胸前的酒渍。
麦恬敛了笑容，显然她并没有想到原芽久会如此镇定。
“要不是我选择离开，你怎么会有机会捡我不要的东西呢？”她慢慢地说着，抬起手将湿透的刘海缓缓压到耳后。
“……”麦恬呼吸一滞，“你还不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凭什么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好了。”孙旭南厉声喝止了麦恬，半拉扯着她离开是非之地，“我们该回会场了。”
麦恬甩脱了孙旭南的手，怒气冲冲地走在了前面。
“衣服干洗费用的发票，我会托人送到你的公司。”原芽久对着两人的背影扬起了声音，冷冷地笑起来，“真抱歉，我这个人不喜欢吃亏。”
4
“孙旭南这个混蛋。”
原芽久重重地将空了的易拉罐扔在地毯上。
她穿着颜凯的T恤，长发在脑后胡乱束起，眼妆花得一团糟，刚才怼人的时候气场还有两米八，现在顶多一米二。
反正他原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一罐接一罐地陪她喝酒。
“郎又京你知道吧。”原芽久半趴在沙发上，眼神恍惚地看向颜凯。
“嗯。”
以动作戏出名的硬派男演员，几年前曾拿过影帝，原芽久唯一的绯闻对象，后来却爆出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没想过我父亲会有私生子。”原芽久苦笑着摇摇头，“我的父母，曾经是我对爱情信仰的具现化。在我知道他曾经背叛过我母亲的那一刻起，我的信仰就崩塌了。”
他如何能一面与结发妻子琴瑟和鸣，一面又与地下情人翻云覆雨，他怎能如此狡猾地回避选择题。
她颠三倒四地说着，又开了一罐啤酒，“我有感情洁癖，我永远不会介入别人的感情，不属于我的我不要。”
颜凯默默听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他想：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孙旭南与原芽久的感情从来都没有被媒体公开过，或许曾有过蛛丝马迹，但都被孙旭南尽数抹去。
彼时她还是刚刚入圈的人气嫩模，敢拼敢闯，他是她第一部电影的投资方。
尽管两人年纪相差悬殊，却仍旧坠入爱河，她独爱他的成熟和睿智，他钟情她的天真与勇气。
然而，她却在情最浓时，发现他在国外有妻女的事实。
他无奈地解释，离婚手续正在进行，因为涉及家产分配，道路阻且长，他并没有挽留，而是将等待或是离开的选择权交予她。
和相差20岁男神相爱，情到浓时却发现他在国外办离婚手续。
彼时她想起了年少时的一段校园恋情，初恋男友全家移民到海外，临行前男生低着头对她说：“我们要试试远距离恋爱吗？还是……分开？”
“不要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几乎是毫不犹豫便选择了携手前行，十几岁的少女，还拥有纯真的信仰和相信真爱能战胜一切的勇气。
然而，时间，空间，宛如天堑。
她用尽全力地维系恋情，因为时差而颠倒作息，却感觉到男生日益增长的勉强与无力。男生一方面被身边的女孩吸引，一方面被背叛初恋女友的罪恶感折磨，惶惶度日，并且在二十岁生日当天发生飙车事故，重伤不治离世。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原芽久反复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那么执着，他的人生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如今，再一次的选择摆在眼前，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挥剑断情，也斩得自己鲜血淋漓。
原本就千疮百孔的信仰再次碎了一地。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双眼迷离地看着，酒店高级套房的陈设，笑容里竟然有几分傻气，“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吗？”
“……”颜凯无语，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甩了高跟鞋耍赖说不想回家又死乞白赖地拖着他作陪。
“开了房间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浪费啊。”她打了个酒嗝，憨笑着爬到颜凯身边，“反正信仰崩塌了，随便玩玩是不是更轻松？”
她的呼吸里混着酒香，还有耳后残留的香水味儿，被体温蒸腾后萦绕在他的鼻端。
颜凯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放倒在了地毯上。
她双眼湿漉漉的，眨了又眨，唇瓣因为吃惊而微微张着。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原芽久的抱怨带着点娇憨，作势拿膝盖踢他，“我看错你了，我告你耍流氓哦。”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本能一般地去寻那抹令人失神的香气。
“你，干什么啊。”他的碎发落进脖颈里，有点痒，她觉得自己确实喝过头了，这种大着舌头的抗议听起来真像调情。
他恶作剧一般地轻咬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丝笑意，“耍流氓啊。”
谁说草食系就可以随便调戏，更何况他只是外表看起来禁欲。
肉到嘴边焉有不食之理，是时候为“佛系偶像”正名了。
5
虽然如愿以偿地装了把情场高手，原芽久还是觉得有点心虚。
乔装打扮从酒店后门离开，卡着时间赶到片场，简西一看见她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肿成这样？”
虽然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与他逃不了干系，但原芽久一想到如果东窗事发，简西大概会从公司顶楼跳下去，心里立刻充满了怜悯。
不仅没见到简西介绍的导演，还被麦恬泼酒，这不单纯是影后之争，厉害的能连带扒皮出自己与孙旭南的情史，后来又烂醉如泥与颜凯在酒店度过春宵一夜，无论哪个都能摧毁简西辛辛苦苦为她打造的人设。
“睡前喝了点酒，上妆前我会用美容仪消肿的。”她轻描淡写地拍了拍他的肩。
“你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能松懈。”简西苦口婆心，仿佛比她本人还想要那座影后奖杯。
但话说回来，万一媒体发现了什么，原芽久倒不介意为自己的任性买单，若说她有什么介怀，便是这位任劳任怨鞍前马后如老母亲一般的经纪人了。
然而，早上的戏才拍到一半，简西就接到了电话，收线之后，脸色堪比车祸现场。
事情果然如原芽久预料那般开始发酵，“麦恬泼酒”“原芽久麦恬”“原芽久孙旭南情史”“原芽久第三者”等关键词迅速爬上了热搜。
明明麦恬的举动才是众矢之的，舆论却仿佛有人引导一般，变成了“原芽久插足孙旭南婚姻，麦恬为丈夫抱不平”彻底将正派反派定性。
就在简西焦头烂额地召开公关团队会议时，微博上又曝出了颜凯与原芽久出入酒店的照片。
“看来麦恬是有备而来。”简西站在走廊上抽烟，已经没了发怒的力气，愁眉苦脸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估计他们让人跟你很久了，就等着拍你的绯闻，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抱歉。”
她何尝不明白，若是单纯的绯闻还好，如今与所谓的“第三者”事件叠加发酵，她的人设恐怕是岌岌可危了。
兹事体大，简西不敢随便拿主意，请示上级的意思却让他大跌眼镜。
“什么叫‘至少想办法让颜凯撇清关系’？”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怎么说原芽久也是公司的招牌花旦，粉丝基础与作品成绩无人能出其右，不至于因为过往情史和轻飘飘的绯闻就立马垮台。
“教父看上了他的曲子。”电话那端言简意赅，“如果顺利，颜凯的发展潜力不可估量。”
“啊？”简西张大了嘴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有“教父”之称的音乐人，只能是那位美国的乐坛泰斗，若有他帮忙背书，颜凯要登上国际舞台绝非难事。
“芽久的事情你能拖则拖，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不需要画蛇添足等着人来捉把柄，等热度过去就是，记得让颜凯那边撇清即可，飞机要起飞了，我关机了。”
“……”对方利落地收线，简西仍然半晌没能回神。
站在一旁的原芽久自然也将电话内容听了个七八分。
被厂商取消了两个代言合同，原本满档的行程被迫变成了假期，她乘着电梯一路下行，待电梯门滑开时，恰好看见等候在那里的颜凯。
“哟。”原芽久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来公司办事情？”
才怪，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事件中心人物，但绯闻的男主角也绝对逃脱不了被约谈的命运。
然而，颜凯的答案更出乎意料——
“来等你。”
话音未落，他便将一枚头盔塞进她的怀里，而后稍稍倾身，用右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这边走。”
“啊？等我？不是，我们去哪儿？”原芽久一头雾水地被人拉着走。
“我的车停在地下室。”他没有停下，只一味地向前走，“体积不大，速度够快，应该能勉强突围。”
看似答非所问，她却灵光地听出了弦外之音。
“所以说，你没必要这样啦。”她手上使了力气，终于让颜凯顿住了脚步，“我没有打算给你压力哦，我从一开始就说了，玩玩而已。”
颜凯终于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站定。
“两件事我都有责任，”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戏玩的成分，“更何况……”
他稍稍停顿，唇角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谁跟你说我是在随便玩玩？”
6
花屿山山顶。
午后时分，山风被和暖的日光削去了凛冽，一阵一阵吹得正柔。
“没骗你，我是第一次坐重机！你的驾驶技术太棒了！”原芽久还沉浸在方才飙车的兴奋中，“我也想去考个执照了。”
颜凯挑了挑唇角，喜欢跳伞蹦极的小妮子，怎么会不喜欢重机。
他将车在树下停好，两人漫步至一处开阔的高地，双双盘腿坐了下来。
“这地方真棒。”她眯起眼睛深深呼吸，“空气好，人又少，多待一会儿就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颜凯默默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垂眸俯瞰着山下遥远的繁华都市。
“颜凯，”她稍稍直起身子，眼神里多了丝严肃，“你不会真的认真了吧？”
“如果是真的呢？”他毫不躲闪地迎着她的目光，挑眉反问道，“你很困扰？”
原芽久沉默了半晌，比起所谓的困扰，她其实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知道吗，‘教父’想用你的曲子。”她特地在关键词上加了重音，“简哥听老板说的，不会有错，你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你单身吗？”
明明在聊正经事，颜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不按常理出牌。
“当……当然。”
“嗯，我也没有结婚。”
“……”
“所以两个单身狗传绯闻，哪怕是在一起，会有什么问题？”他的语气像是在说“太阳从东方升起”一般理直气壮。
“可是……”因为麦恬和所谓的“第三者”事件，她的形象毋庸置疑已经打了折扣，原芽久的脑子有点乱，不知从何解释，只好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你应该选择的是‘教父’。”
颜凯先是蹙起了眉，而后又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呢？”他郑重地看着她的双眸，“‘教父’那边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你我也没打算错过。”
原芽久哑然半晌，他认真的表情真真切切地映在眼底，看着看着，温暖便如潮汐一般漫出了胸腔。
“我以前一点儿都没发现……”回过神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将手置于唇边，“颜凯，你竟然这么喜欢我吗？”
他像是呛了一下，连咳几声，然后微妙地移开了视线。
“嗯，我以前也没发现。”
明明在其他无关紧要的方面成熟得像个情场高手，却在认真说“喜欢”时秒怂，原芽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那么勇敢，那么果断，那么义无反顾。
真是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尾声
年度金星奖颁奖典礼。
两个月前因为“泼酒事件”就开始硝烟弥漫的影后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结果却出人意料。
热门人选原芽久与麦恬双双铩羽而归，最终由老戏骨抱得奖杯，也算是一个足以服众的结局。
又是一个春天来临，娱乐圈里的是是非非本就如过眼云烟，更何况小花小鲜肉如雨后春笋一般地蹭蹭冒头，光鲜亮丽地吸引着视线。
“来挑一下，主打歌MV的女主角人选。”简西喜气洋洋地将几张照片摊在桌上一字排开，“听说MV导演是‘教父’的好友，这几个都抢着要拍。”
颜凯放下吉他，听着简西如数家珍一般地介绍着候选人。
“怎么样，中意哪一个？”
他挑眉思索了两秒，然后默默地摸出手机，推到了简西眼前，“这个。”
简西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按套路出牌，他低下头，待机屏幕上赫然是原芽久的笑颜。
“求你了，我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心绞痛。”简西夸张地扭过头去。
虽然原芽久的形象稍打折扣，但好在工作室在事发翌日就及时发出了严正声明，并向大肆造谣的几个账号递出了律师函。
简西大刀阔斧的决定总算是让事件没有继续发酵，而与颜凯的绯闻却似乎柳暗花明。两个人并没有直接公开恋情，但有粉丝拍到两人私下一起出行，虽然打扮低调却一点儿也不躲避。
在那之后，仍然有不少片约找上门来，其中不乏商业大制作与大IP改编的影视剧。然而原芽久却仿佛借着这个契机，将此前的典雅端庄都抛得一干二净。
“不演戏就算了，上上综艺也好啊，竟然给我跑去非洲拍什么纪录片？”简西还记得自己得知此事时，五雷轰顶的心情。
经纪人还在兀自伤怀，让他心塞头痛的始作俑者恰好打来了电话。
“颜凯！”
电话那端，她的声音像晴空一样明媚，越过南北半球的距离却足够清晰。
“嗯。”
他一边应着，一边由唇角蔓延出笑意。
她在他的人生里，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那么明确的顺位第一，像阳光、空气、和真理一般毋庸置疑。（作品名：《绯闻岛屿：选择题》,作者：花舞陌轩。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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