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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梦
一个月前我走出电影院，为《银翼*手》中未来人类面对的虚拟现实技术而恐慌。而几天后发布的GT赛车（Gran Turismo）电子游戏，让我意识到真假难辨的虚拟技术已经来到眼前。
文/李骁 图/李骁 童轲炜 杨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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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al Driving Simulator
这是GT赛车系列游戏二十年来的宣传口号
也就是“真实驾驶模拟器”。
从1997年第一代到今天，索尼下属的Polyphony Digital公司出品的GT赛车（Gran Turismo）这款依托PlayStation平台的系列电子游戏，在全球已经售出了超过9000万套。而随着最新一代游戏GT Sport的推出，GT赛车游戏已经将与驾驶有关的虚拟现实技术在电子游戏艺术界做到极致。无论是对真实驾驶数据和感受的还原、车型数量的庞大和信息的采集调校，还是最令人震撼、几乎可乱真的画面效果，延伸开来的赛车和汽车设计事件，都让GT赛车超越了单纯的电子游戏，上升至文化和科技，特别是虚拟技术和赛车文化开拓者的高度，受到资深车迷、赛车甚至汽车品牌的追捧，也是电子游戏被称为艺术门类的最有力证据。
GT赛车系列游戏之父，创造者山内一典(Kazunori Yamauchi)，本人就是一名骨灰级车迷和赛车手。他甚至亲自驾驶赛车数次参加勒芒24小时耐力赛。可以说他极端了解车迷和玩家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游戏体验，因此开始了对真实驾驶模拟无尽的追求。因为他对真实性近乎苛刻的要求，在第一代GT赛车游戏筹备开发阶段的几年里，很多同事都离开了团队，而他坚持了下来。游戏最终获得了震惊世人的成功，GT赛车因此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颁发的视频游戏奖项，GT是为数不多获得此奖的游戏之一，也是第一个获得此奖的游戏。
早在PS2时期，GT赛车4就在CPU频率295MHz、系统内存仅为32MB、显存4MB的PS2主机上，依靠精细的贴图和真实度很高的车型建模，实现了在当年极为拟真，超越其它同类赛车游戏的惊艳画面效果。同时，从GT赛车4开始，山内一典创造性地加入了拍照模式：通过选择诸多经典场景，例如赛道和城市，而后把挑选的车辆放入画面，并设置相机机位等方式，最后经过渲染生成一张精美的汽车摄影照片。
从GT赛车4开始到今天的GT Sport，照相功能已经成为骨灰级车迷和GT赛车玩家最乐此不疲的游戏方式。将自己心爱的车型放置在最喜欢的风景前，调整好车轮角度、灯光，依据光线设置好虚拟快门和光圈，拍下一张照片并分享至互联网，是体现一个玩家品位的方式，也是资深GT赛车玩家才懂的乐趣。
雪佛兰克尔维特C7在正式推出之前，就在GT赛车游戏中引入伪装车，提供给玩家和车迷试驾。
直到今年GT Sport发布以后，强大的全新图像引擎让电子游戏世界的玩家惊叹：你真的已经很难分清哪张是实拍的照片，哪张是在GT Sport里拍的了。你可以把一部法拉利带到从东京到佛罗伦萨，从洛杉矶到布拉格的任何地方，你是否在现实中真的拥有过这台车，或是带着它去过这个地方，都不重要了。在GT赛车的虚拟现实梦境中，一切都成真了。这不正是我们多年前在科幻电影中才能看到的事么。你在这篇稿件中看的全部图片，都是在GT Sport游戏中拍摄，而非真实的照片，不要被骗了。
左侧为GT Sport中拍摄的游戏画面，右侧为真实世界拍摄的画面。
GT赛车系列游戏不仅在表现汽车和赛车影像画面上达到了极度逼真，更让车迷欲罢不能的，是它对于真实驾驶数据和体验的采集与模拟，达到了高度仿真的效果。例如GT赛车5和GT赛车6，也就是PS3的时代，GT赛车系列游戏对真实性的追求就已经上升到汽车文化的层面。随游戏发行的上百页的限量版手册从基础的物理常识，到汽车工作原理以及赛车调校知识，让任何一名普通玩家阅读后都能够成为汽车和赛车达人。同时，游戏中对每一部车辆的详细介绍和改装调校都相当深入和专业。从电脑ECU、到轮胎轮毂类型及倾角、避震器的设定、变速箱齿比等等都可以进行调整。你不仅能开到近千部新老经典车型，还可以对你的dream car进行属于自己的调整改装，并体验把它们开在路上的感觉。
GT学院为GT赛车游戏成绩出众的玩家，提供了驾驶真正的赛车，并成为赛车手的机会。
虚拟游戏中的真实性，已经不能满足游戏开发团队，他们与日产汽车合作，让GT-R车主可以通过插在车上的一枚小小的U盘，就采集到驾驶者在赛道中全部的驾驶数据，包括G值、刹车点出弯点等等。并将之以虚拟游戏画面的形式重现在GT赛车游戏中，以方便回看自己的驾驶成绩。更夸张的是，这些疯狂的游戏开发者与赛车团队合作，实现了完全用游戏手柄，控制一部GT-R赛车去跑赛道。GT赛车除了在线的国际范围竞速比赛，还定期在现实中与FIA国际汽联联合举办GT赛车游戏大赛，并邀请游戏中的胜者驾驶真实的赛车和领取赛车驾照，也就是众所周知的GT学院。这些游戏中走出来的赛车手，在真实世界的知名赛事例如斯帕耐力赛中，真的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不知是电子游戏虚拟了现实，还是现实已经游戏虚幻化。一部电子游戏，引发了人们对未来的思考。
GT赛车系列游戏的成功，让电子游戏的虚拟现实功能成为车企进行宣传最有力的平台。在GT赛车创始人山内一典的号召下，各大汽车厂商开始了与GT赛车游戏开展名为Vision GT的概念车合作设计项目。例如雪铁龙、梅赛德斯-AMG、日产、丰田等等车企，都开始为GT赛车游戏设计专属的概念车型并陆续提供在游戏中供玩家驾驶，也有不少制作出实体概念车在各大车展展出，并使用GT赛车游戏的画面进行广告宣传。克尔维特C7车型甚至在伪装车开发阶段，就提供在GT5游戏中供车迷试驾─虚拟与现实的又一次难辨彼此的互动。
如今，通过PlayStation主机平台和GT赛车游戏，并辅助以VR设备和驾驶模拟方向盘及座椅，你可以足不出户、甚至在未考取驾照的情况下，就拥有无限接近真实的各种车辆、赛道的驾驶体验，并留下足以乱真的照片。让我们听听几位GT赛车游戏玩家，在童年电影中的虚拟现实梦想成真之后，感觉如何，并且欣赏他们的GT赛车摄影作品。
《座驾car》采访：
童轲炜，汽车插画师。
你是在哪一年，第几代开始接触GT赛车系列游戏的？最喜欢哪一代GT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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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左右，已经是GT4的巅峰时期了。最喜欢的一代应该是5。GT4的UI界面我觉得是所有GT里面最有意思的，而且4开始就有拍照模式了，那时候我就经常拿GT玩拍照，因为那时候好多车国内都见不到。5的好处就是画面更好了，多了离合器的操作。没有选后面几代是因为6和GT Sport本质上没有大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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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赛车游戏吸引你的原因是什么？和其它竞速赛车游戏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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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我的一是车的数量，二是仿真度（GT4时代）。零几年的时候只有GT几乎囊括了市面上70～80%的新旧高性能车，这一点是当时任何赛车游戏都不能比的。第二点GT4的时候已经能够显示方向盘力度、角度、油门刹车开度，当时其它主流赛车游戏里还没有。
和其他竞速赛车游戏不同点，也是在于车辆真的非常多。因为跟山内一典聊天他就说小时候喜欢收集tomic小车，所以他把这种收集的思路做到了游戏里，大家为了收集更多的车去比赛。不过新的Sport改变了这个思路，让大家回到追求比赛这个主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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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喜欢游戏中的拍照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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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喜欢拍车，很多车是现实里见不到的，比如一些老的经典车，拍照模式就能见到那些平常见不到的车。另外我喜欢画画，拍照模式可以拿到自己想画的车随便拍角度和场景，当做手绘素材，减少空想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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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在未来，计算机虚拟画面有可能完全取代真实的摄影作品吗？虚拟画面和真实影像的区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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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是有可能的，因为现在通过PS或者软件制作都是可以达到跟真实拍摄一样的效果了，甚至更好。如果有高难度、高危险性的照片不容易拍，计算机模拟画面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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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赛车游戏对于真实世界中的驾驶有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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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不会特别大，顶多就是记一下赛道长什么样。因为没有g值变化也感受不到轮胎的抓力性，跟真的跑赛道还是差太多了，尤其是那些高低起伏大的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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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未来的GT7游戏，在车辆、玩法和画面上你有什么期待和希望实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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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考虑做一些中国市场的车子，在GT Sport发售前山内一典的人找我咨询过如果想加入中国市场车型，有没有推荐的品牌。我推荐的蔚来EP9、五菱宏光和比亚迪，都是有故事的车。玩法上我希望GT能有一些故事模式，比如加入经典汽车电影或动画的桥段。或加入与真实世界里车手的互动，这点《极品飞车18》就做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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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汽车摄影师。
我是从PS2时代的GT4开始玩的，最喜爱和玩的时间最长的就是GT5和GT6，这两代在模拟真实性和车辆数量上都做到非常极致。可以在游戏里驾驶很多我没开过的90年代经典性能车，过瘾。
在我看来，这是最接近一个疯狂车迷内心的游戏，就好像是另外一位车迷开发给和他一样的人的游戏。感谢山内一典理解世界上所有的“汽油脑袋”。例如GT6中关于塞纳和古德伍德的特别篇章，GT Sport强大逼真的拍照模式，让人期待的Vision GT概念车，更具汽车文化质感超越单纯游戏价值，都是GT与众不同、吸引我的地方。
对我个人来说，GT Sport众多的拍摄场景，让我能够在游戏中寻找到我曾经去过的国家和环境，并用同样的车辆在同样场景中再次进行拍摄，梦回那些留给我深刻记忆的公路之旅，从东京台场PA到旧金山金门大桥，从佛罗伦萨古城到瑞士阿尔卑斯山。这是虚拟现实带给我的一种极为私人的满足。
从技术上，我认为目前CG手段已经可以实现和取代真实摄影获得的画面，却无法充分释放创作者需要通过影像传达的情感和主题。摄影终究不只是机械的建模和渲染。一张好的照片，无论拍摄的是车还是人，都是创作者在此情此景的灵感迸发和情感宣泄，不真正身临其境是无法复制出来的。艺术基于技术，但再高超的技术也取代不了真实的创作者——人本身。这也是为什么电影CG技术再发达，也终究需要鲜活的演员，机器人再逼真，也拾不起初恋带给你的心跳。
如果游戏时使用的模拟驾驶设备足够逼真，例如带握感的方向盘和G值模拟的座椅，那么我觉得GT赛车对于熟悉车辆和练习现实中的赛道，是很有帮助的。在去纽博格林之前，你可以在游戏里背下弯道的顺序。GT学院也诞生了很多从游戏走进赛车队的车手。
画面当然希望GT7会更加逼真，拍照模式提供更多的拍摄场景。最希望GT7加入足够多的改装选项，BBS轮毂、RWB车身套件甚至气动悬挂，这点可以学习一下GTA中导入mod的方式，让游戏中自己的车辆更加个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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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宽，汽车摄影师。
最早接触的第一代是PS平台上的GT2，最喜欢的是GT4。
GT赛车有丰富的车型，和无限接近于真实的驾试模拟质感。
能够让自己找到一些拍摄的灵感。
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取代摄影作品，特别是广告kv类的拍摄，客户对车辆效果的真实性不太看中，而且GT Sport开始的拍摄效果已经足够以假乱真。
能够让你初步体验到真车驾驭感受。
GT Sport的车型和赛道实在是少得可怜，希望下一代增加更多的车型，特别是经典中古车，以及更多的真实赛道，不同的单机游戏模式，天气变化效果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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