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战火亲历记6。
我们连抵达广西崇左后的第三天,部队早已进入一级战备,我们也开始了紧张的临战训练,但我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临战训练应该是着重于战术演练和单兵作战技能训练才对,可我们连连续3天都是类似新兵连的训练。队列、口令、齐步走、正步走、向左转、向右转。训练间隙我们还帮老乡们扫地、挑水。
新战士杨东升悄悄对我说:班长,如果上战场踢正步能把敌人踢死,我练死都愿意!我更想练的是射击瞄准、投弹,我们什么时候发枪?而这正是我的担忧。
第三天晚上站岗时,我把新战士和我的想法跟二排长做了简单沟通。二排长说:已经有不止一个班长对他这样说过了,他也感觉这不像是临战训练,或许战争打不起来。
1月的广西日夜温差大,晚上已经有些冷了,我不记得是第五天还是第六天,我去连部送文件,在门口就听见里面拍桌子大声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连长。连长说:运动刚过又搞什么挂帅?这样的训练把部队拖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我们是来打仗,是要流血牺牲的,是要夺取胜利的。战士们上了战场还要齐步走、踢正步吗?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陈连长,我们是仁义之师!你就是因为没有挂好帅才会有逃兵,你要正视自己的问题!王指导员刚好开门出来拿热水瓶,看到我站在门口一愣,把文件接了过去,对我说:听到了些什么不要传,我说:连长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指导员说:上面的政治部的干事来了。指导员,我觉得这个训练有问题...我还想小声往下说。
指导员回头望了望屋里,门关着,他摆了摆手说:回去吧。我都知道从连部回来的路上,我在想仁义之师也要打赢了才算!看着驻地的青山绿水和老乡们淳朴的笑脸,我想战争应该是打不起来了。也好,谁又喜欢打仗?又过了两天连里照常是点名、开会、队列训练,还看了两场电影都是讲打击侵略者的。电影看完后喊喊口号,我看到战友们普遍情绪都不高,连长则脸色铁青,指导员眉头紧皱。
我记得那是1979年1月4号的中午,全连正准备开餐,山路上来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看气质是个老革命,级别应该不会低。他直接走进了连部,约么半个小时后老人坐上吉普车走了。
下午时分几辆顶着篷布的解放卡车停在了晒谷场,二排长找到我说:五班战士过来搬东西。我们整好队列来到卡车跟前,全是绿色和原木色的木箱子,一、三排早就列好队等着了。战友们开始卸车,看着箱子上用黑色或白色油漆喷涂着子弹手榴弹的字样,我明白真正的临战训练要开始了。指导员脸上恢复了平静,连长脸上甚至带着迷人的微笑。
卸完弹药全连集合,群情激昂,连长说:正立庄北,啥是分针库?全练季节,月夜五更立。我听懂了,整理装备。30分钟后全连集结越野5公里。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是我们军长,谈的主要是调整思路,放下包袱,不再什么挂帅去争取战斗的胜利!谈古论今,我是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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