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种游戏在农村风靡一时,其名曰:“打札儿”。有的地方叫“打耳”,“打翘儿”,“打梭儿”。
趁我现在对它还保有完整的但不是特别清晰的记忆,且把它记录下来,还给本应属于儿孙辈,却被他们和我们渐渐遗忘和抛弃的游戏,也算是对我逝去的快乐童年的一次平静后的颂歌吧!
找一个长十厘米左右,大拇指粗细的小木棒,两头削尖,就像削铅笔那样,这就是所说的“轧”了。然后选一条趁手的木棍,大约一尺来长,用来打“轧”。
在场院一端画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圈,在圆圈前面平行画一条线。把“轧”横放在直线上,用木棍去敲击“轧”的尖处,“轧”受力弹起后,用力抡起木棍打击“轧”,打得越远越好。
对方B则在场院的另一端准备接“轧”,接到了“轧”则B胜,再由B去打“轧”,A去接“轧”;如果接不到,A就可以根据目测的距离喊出一个数字,比方说,喊30,即由圆心到“轧”的距离是30个木棍的长度,专用学名叫“要圭”,喊30 就是要30圭。
B如果认为其距离不够30圭,就可以提出异议,要实际丈量是否够30圭。如果丈量的结果不够30圭,A就惨了,不但得不到30圭,还要到赔给B 30圭,其发“轧”权还要转让给B。
最麻烦最累的就是实际丈量,拿着木棍,弯着腰,撅着屁股,一棍一棍的向前量,根据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原理,量者不能走曲线,还要不停的报数,接受监督。
所以这个游戏练得是力量,忍耐力,判断力和诚信度。
如果距离够30圭,B就要接受现实了,但是为了惩罚B的怀疑,也是为了让A们,这些亲自丈量者们,得到劳累后的安慰,在得到30圭的同时,还要多给15圭,即多给30圭的一半。这样加起来就是45圭了。
唯一避免多给的方法就是,由B亲自丈量,自己怀疑自己量,A在一旁监督。
至于因丈量而“耽误”的时间,A就不过多的同B计较了,本来就是看热闹,蹭时间,还计较啥?
规则还远没有这样简单。当接不住“轧”时,B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减少自己所背负的圭数。就是拾起“轧”,往圆圈内扔。
因为距离太远,可以连续扔两次,第一扔到圈的附近,第二次才向圈内扔。
如果第二次恰好扔进圆圈内,则A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B还可以因此获得打“轧”权。
B在往回扔的时候,A也不会坐以待毙,让对方扔“死”自己。他可以手持木棍严阵以待,准备去再次打击扔过来的“轧”,打不中没有办法,如果打中,B只有再次飞奔着去接“轧”,如此循环……
所以,往回扔的时候,一定要选好角度,甚至可以贴地滚过去,让A无法击“轧”。
就是在这种不断地击打,不断地奔跑,不断地回扔中我们在不断地健康着自己,快乐着自己……
看着今天的儿子,想想儿时的自己,谁更幸福呢?真是难以评说!儿子和儿时的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
我的童年是裸露在外的,自由的,开放的。而他的童年却是封闭的,受限的。
虽然他们身与心看似那么自由,其实,身体在家与校园的直线连接中丧失了活力,心灵在电脑游戏中僵化,灵魂在电视机前变得庸俗不堪。最终变为成人化的儿童。
有人把电视称为“第二家长”,把网络称为“第三家长”,而且“后来者”居上,威力超人,使得我们这些“第一家长”成了徒有其名的傀儡。
家长们看似监控得很完美,其实,仅仅是把孩子安全地留在身边,或搁置在可回救的在视线之内,至于他们真正得到了什么,发展了什么,家长们要么爱莫能助,要么助的方式有误。
而儿时的我,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没有在家的时间。村里的大街小巷,村外的树林河畔,还有更远处的饱藏着无限情趣的原野才是我们的乐园。坦然地享受炎热与严寒,如痴如醉的投入。
而现在的孩子,虽然也同我儿时一样无畏炎热与严寒,但是,长辈的担心,长辈的期望,以及长辈的保护,让他们体验不到生命应该承受的残酷锻造。
最让儿子羡慕的是(也许他们不这样认为):我们的童年有太多需要“身体力行”的游戏,这种参与是身体与心智的并行发育,在与自然的近距离接触中,身体融会了自然的气力得以茁壮,心智吸收了自然的气韵得以健全成熟。
而这些游戏有的已永远地告别了他们,永远失落在长辈的记忆里,难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渐渐有些气力的儿子,某一天,我们一定会一起玩起那“打札儿”的游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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