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1月10日夜,浙东沿海在来自西伯利亚强冷空气的影响下,虽然天气晴好,但风大浪急,气温很低。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七八级的北风带起的浪头像小山一样,一浪高过一浪,450吨的台湾地区海军大陈特种舰队下属的“灵江”号炮舰正艰难地在风浪最大的积谷山岛附近海域执行巡逻任务。就在大海的对面,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在靠近大陈列岛附近地区集结了大量的陆海空军部队,正秣马厉兵,准备随时对盘踞在这些岛屿上的蒋军发起最后的雷霆一击。
据守在岛屿的蒋军也加强了戒备,尤其是从大陈岛出航军舰艇昼夜在附近巡逻,以防止我军发起突然袭击。今天晚上的海况已经够恶劣了,但“灵江”舰内部的环境却是更加令人难以忍受——因晕船离开战位到厕所呕吐的官兵络绎不绝,狭小的厕所里很快就人满为患,甚至还排起了队。还有不少根本挤不进厕所的官兵索性就直接拿着消防桶或者别的什么容器大吐特吐,船舱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呕吐物的(重口味)味道,加上因为舱外风浪很大,滴水成冰,舱门都紧紧地关着,空气无法流通,令全舰上下叫苦不迭。但这恶劣的海况也这给了“灵江”舰一个虚假的安全感,“国军”海军都已经如此不堪了,对岸才成立不久的“共军”海军靠着那几条破船,难不成今晚还能有什么异动不成?但这些台海军官兵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对面不但动了,而且还准备对“灵江”号发起一次“单挑”。
张逸民指挥的“102”号鱼雷艇
1953年9月,随着朝鲜战争的结束,中国人民解放军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准备解放尚在蒋军控制之下的浙东沿海岛屿,以完全解除其对长三角地区以及沿海航线的威胁。当时国民党政权虽然已经败退台湾,但其利用暂时的海空军优势,在以台湾岛为中心的军事部署上采用的是攻势防御的态势,将靠近浙江和福建这2个沿海省份的岛链做为其前沿阵地,以澎湖为中间桥梁,构筑起一个向大陆纵深延伸的防御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浙东沿海的大陈列岛和福建沿海的金门岛是2个防御核心,直逼我华东沿海地区。进可攻,退可守,以海空优势弥补了其远离台湾本岛的劣势。因此夺取浙东沿海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就成为了这一仗的焦点。
123Б型鱼雷快艇
从1954年8月开始,我空军和海军航空兵部队先后投入了争夺浙东地区制空权的战斗,经过多次空战,逐渐将台湾空军逐出了浙东沿海地区,使其不但无力轰炸和袭扰沿海地区的我登陆部队集结地,甚至很难对沿海进行侦察以判明我军的动向。我海军舰艇部队也频频与台湾海军展开战斗,尤其是在1954年11月14日凌晨,解放军华东军区海军鱼雷艇第31大队2中队的4艘苏制“123Б”型鱼雷快艇“155”、“156”、“157”和“158”艇在我岸基雷达的指引下,在大陈和渔山附近海面隐蔽待机,随后向台海军的护航驱逐舰“太平”号发起攻击,“158”艇发射的一枚鱼雷命中其左舷,最终敌舰在拖航过程中沉没。这一战极大地打击了台海军的气焰,使其再也不敢轻易到靠近大陆的海域活动,这连续的打击,成功地夺取了沿海了制空权和制海权。
被我鱼雷快艇击沉的台海军“太平”号护航驱逐舰
垂死挣扎的“太平”舰“遗照”
为了进一步打击敌军, 1955年1月10日中午,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先后出动“图-2”型轰炸机和“伊尔-10”型强击机共130架次对停泊在大陈岛港湾锚地内的国民党海军舰艇进行了空前猛烈的空袭,轰炸中共投弹709枚,炸沉敌“中权”号坦克登陆舰、炸伤“太和”号护航驱逐舰、“衡山”号修理舰和“中海”号坦克登陆舰等3艘敌舰,为了避免继续蹲在港内成为我航空兵的活靶子,台湾海军立即命令港内尚能出航的全部舰船出海向南躲避空袭,这些舰艇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开始陆续回港。
白岩山外航道是这些舰艇返回大陈岛锚地的必经之路,而此时解放军海军鱼雷艇31大队1、2中队的10艘鱼雷艇就秘密地埋伏在白岩山锚地,隐蔽待机。这些鱼雷快艇是我方从苏联进口的“123Б”级鱼雷快艇。北约组织将其称为“P-4”级鱼雷快艇,该艇是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新研发和装备的高速鱼雷快艇,苏联通过吸取了二战中鱼雷艇作战的一系列经验和教训,并且结合了在大战中出现的一些新科技,设计出了这种新型快艇。该艇采用滑行艇型,艇体由重量轻又坚固耐腐蚀的铝合金制成,中国进口的这批是不装雷达的“123Б”型,该型艇排水量20.74吨、长19.5米、宽3.7米、吃水1米,装2台1200马力的M50型柴油机,最高航速42节;快艇的左右舷各有一具450毫米的鱼雷发射管,另在艇艉有两座双联装12.7毫米大口径高平两用机枪,如果运用得当,这种快艇是近海防御的利器,对大中型舰艇的威胁极大。但需要和岸基雷达紧密配合,才能发现目标,实施攻击。
台海军“太和”号护航驱逐舰
1954年1月10日傍晚18时07分,趁着天色已经渐暗,我1中队的4艘快艇,“101”、“102”、“105”和“106”艇奉命从白岩山锚地起航,准备攻击正在回港的敌军舰艇。我艇队冒着大风浪低速航行到积谷山附近海域,随后加速到30节开往洛屿准备接敌。此时因为能见度随着太阳落山急剧下降、4艇之间难以互见,而且又没有雷达,也不能以灯光信号联络以免暴露自己,结果导致在队尾的“105”和“106”艇没有跟上前面的“101”和“102”艇,最终只得掉头返航。
“101”和“102”2艇则开足了马力,加速到42节的最大航速向正在向大陈锚地驶去的敌“太湖”号护卫舰发起突击,但因为求胜心切,速度太快超过了“太湖”号,结果第一次没能成功地抢占有利的攻击阵位。不甘心的2艇在我雷达站的引导下,向右修正航线并在19时01分又再次投入攻击,这次在锁定了“太湖”号后,2艇在19时05分占据发射阵位,在艇长下达“发射!”的命令后,2艘快艇发射了3条鱼雷——“102”艇的右鱼雷管发射药在大浪中因为受潮没有燃烧(受潮的发射药以沥青样粘稠的褐色糊状物从送药盒喷射而出流淌了一甲板),鱼雷没有出膛!其他3条鱼雷虽然出膛了,但因为发射药也多少受潮,导致燃烧不充分,鱼雷出膛速度不够,雷尾擦到了鱼雷艇的甲板,结果鱼雷入水角度失控,鱼雷直接一头栽进了海底,成为“死雷”。
本厂长绘制的“太湖”号护航驱逐舰二视图
攻击失利!
“102”艇此时失去平衡严重右倾,在风急浪高的的海面上,右甲板几乎与贴到了海面。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艇长张逸民冷静地命令鱼雷兵丁安文立即更换发射药盒,随后带着剩下的一枚鱼雷继续追击“太湖”号,失去平衡的鱼雷艇无法以最大航速追击,因此一直追到大陈岛的东口附近,也没能追上“太湖”舰,为了避免遭到敌人岸炮火力的攻击,我指挥所命令“102”艇立即返航。
台海军的“太湖”舰对我鱼雷快艇的攻击竟一无所知,还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虽然其右舷观察哨报告发现了三团(鱼雷发射出管时的)火光,但“太湖”舰的舰长不以为意,直到回港后才将这一可疑情况上报。为了搞清楚情况,敌大陈防卫部便于当日19时派“灵江”号和“瓯江”号炮舰出海巡查。同时另派出“永”字级扫雷舰出港,为从台湾开来的一艘为大陈守军运送物资的“中”字级坦克登陆舰护航。
本厂长绘制的“灵江”号巡逻舰侧视图
“灵江”和“瓯江”舰均属美制“PGM9”型摩托化巡逻炮舰“PGM13”号和“PGM26”号,其中“灵江”号于1947年12月8日根据中美在南京签订的军舰转让协议在菲律宾苏比克海军基地被移交给中方,并改名为“洞庭”号,该舰于1950年7月1日正式加入台湾海军现役,并被派往浙江沿海执行*扰和破坏任务,1954年4月该舰改舰名为“灵江”,编入大陈特种任务舰队,在大陈岛海域附近活动。该舰的满载排水量450吨,长53米、宽7米、吃水3.3米,最大航速19节。装备美制MK-22型76毫米舰炮一门,MK-3型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一门,单管20毫米“厄利空”机关炮6门,12.7毫米机枪四挺。由于该舰的目标小、吃水浅,可以有效避免鱼雷攻击,而且该舰近战火力凶猛,对鱼雷快艇等小目标能造成很大的威胁,台海军认为派该舰出海巡逻是比较稳妥的。
21时10分,2艘“江”字级炮舰已经巡逻到一江山岛以南的海域,由于未发现我军舰艇,2舰于是继续向南搜索。22时许,2舰驶到大陈以西5海里之际, “瓯江”舰借口燃料即将耗尽,要回港加油,随即抛下“灵江”舰匆匆返航。“灵江”号随即独自在海上沿着预定的航线巡逻。并在23时驶到了积谷山和洛屿之间的海域。
一江山岛
1月10日22时23分,严重右倾的“102”艇缓缓驶回白岩山锚地,当艇员正在张逸民的指挥下排除艇上故障的时候,突然我白岩山雷达站又发现了敌军“永”字级扫雷舰2艘驶出大陈锚地!31大队大队长张朝忠立即命令之前没有参战就返航的“105”(艇长武小斯)和“106”艇(艇长程全茂)出击,张逸民也向张朝忠请战,但张朝忠考虑到“102”艇现在航行姿态已经严重失衡,且海面风浪很大,这种情况别说是投入战斗,就是正常航行都极为困难,因此他拒绝了张逸民的请求。但张逸民再三请战,他表示自己有把握在风浪中控制“102”艇的姿态和重心。张逸民态度影响到了1中队中队长王政祥、指导员王守鉴和副中队长高东亚(兼任“101”艇艇长),这3名1中队的领导一起替张逸民向张朝忠请战,张朝忠见他们态度坚决,只能同意“102”艇只携带1枚鱼雷出击。
在鱼雷艇上指挥的张逸民(右)
在接敌过程中,“102”艇为了保持艇身平衡,张逸民命令五名艇员在左舷排成一行,压在左鱼雷管的上方,使鱼雷艇得以保持部分平衡,不至于影响航行。22时47分,白岩山雷达站发现了在积谷山岛东北4海里处的“灵江”号,由于雷达回波微弱,我方判断这是一艘不具备攻击价值的小型舰艇,但该舰好死不死正好挡住了我快艇的出击航线上,指挥所担心打草惊蛇,于是下令3艘出击鱼雷艇停航待命,想等“灵江”号驶过攻击航线后继续前进。
本厂长绘制的102号123Б型鱼雷快艇
但“105”和“106”艇领会错了意思,以为是指挥部命令返航,于是掉头返回锚地,而“102”艇因电台故障没有接到指令,对“灵江”舰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于是仍按照既定航线向预定接敌海域前进。随着夜色逐渐加深,海面的风浪越发狂暴,气温也下降到零下5度,浪高3米以上,“102”艇的甲板上已经结了冰,无法行走;所有指战员都穿着特制的橡胶防水服,海浪不断地涌来,并且迅速地结冰,冰凉刺骨的海水也不断地从防水服的缝隙渗进内衣,包括艇长张逸民在内的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但全体艇员依然坚守岗位。“102”艇在风浪中艰难地航行,当风浪太大就减速,风浪小就加速,轮机长田义丰极力地保持航行稳定。
3时许,一轮明月从海面升起,能见度一下子豁然开朗!“102”艇的观察哨借助月光发现了在左前方约35至40链(1链合185.2米,大约是6400-7400米)的距离上有一艘船!为了判明情况,“102”艇迅速调整航行向该船驶去。
“102”艇发现的这条船正是奉命出港执行巡逻任务的“灵江”号!如上文所述,“灵江”号上此时多数舰员都晕船了,未当班的舰员都在靠近舰艉的舱室昏睡,当班的舰员则纷纷脱岗找地方呕吐,因为外面天寒地冻,许多人在厕所吐完之后即借故不重新返回战位,而是在较为温暖的舱室内逗留,这最终导致了舱面许多战位无人值守,未能发现正在迅速向其接近的“102”艇。
当“102”艇接近到距离“灵江”舰15链(约2770米)时,张逸民已经确认目标是一艘军舰,随后“102”艇继续隐蔽接敌,但双方的距离缩小到只有5链(926米)时,张逸民已经可以从望远镜中看到桅杆上飘扬的敌旗,他判断敌舰是一条不足500吨、吃水仅有3米的小型军舰。按照当时我军引进的苏联海军条令规定:鱼雷艇只能攻击长100米以上,吨位1000吨以上的水面舰艇。虽然敌舰不是台湾海军“永”字级扫雷舰,但张逸民仍然决心投入攻击,于是他立即低声命令全体艇员准备战斗!
此时的“102”号艇距离“灵江”舰的距离只有3链,这是苏军条令发射鱼雷的最小安全距离,如果小于这个距离,向目标全速冲击的鱼雷艇就有可能来不及转向脱离而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与目标相撞,即使转向成功,命中目标后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掀起的海浪也有可能掀翻快艇,总之不管哪种情况,都有可能造成与目标同归于尽的局面。可“灵江”舰是艘小型舰只,海面风浪又大,如果在正常距离上实施鱼雷攻击是很难命中目标的,而且“102”艇只有一条鱼雷,一击不中那就是十死无生了,必须要保证一击毙命。
对于抵近攻击张逸民是有经验的,他曾在1954年9月的一次夜间训练中打破了苏军条令的规定,在距离靶船仅1.5链(277米)处才施放鱼雷,结果鱼雷正好命中靶船中部。虽然他因为没有按照条令规定抵近攻击遭到了苏联顾问的训斥,但这却越发坚定了张逸民用鱼雷打近战的信心。
此时双方的距离仍然在不断缩小,在距离“灵江”舰300米时,水手长张德玉两次低声提醒张逸民再不发射鱼雷就要和敌舰相撞了,但是张逸民不为所动,他紧握着鱼雷发射柄,仍然沉着地指挥鱼雷艇继续前进接敌,他决心接近到200米,也就是鱼雷入水后引信进入工作状态的最短距离时再发射,以确保万无一失。他为了避免出现上一次鱼雷管发射药受潮致使燃烧不充分,导致攻击失利的情况再度出现,张逸民下令不事先打开发射管口的橡胶前盖,而是让鱼雷用自身的动能将其顶开,这样子可以让送药盒的发射药充分燃烧。
当“102”艇突进到距离“灵江”舰仅200米处时,张逸民这才按动了右舷鱼雷管的发射手柄。随着一声呼啸,鱼雷顺利出膛,将发射管前盖直接顶飞到十几米外,鱼雷在入水后即直奔“灵江”舰而去,“102”艇瞬间恢复平衡。为防止撞上敌舰,张逸民连续下令鱼雷艇紧急停车,然后全速倒车以脱离危险区域。
本厂长绘制的102号鱼雷艇和“灵江”号巡逻舰等比例侧视图
此时舱面当值的瞭望、枪炮等战位人员大量脱岗的“灵江”舰对自己的末日一无所知。舰长王名城少校此时正在舰桥当值,他也在风浪中晕船了,虽然舰桥的情况比起一片狼藉的下部舱室要好不少,但呕吐物仍然比比皆是,昏昏沉沉的王名城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瘫坐在舰长的椅子里动弹不得。23时19分,鱼雷准确地命中了靠近“灵江”舰左舷下方的水兵住舱的位置。张逸民后来在回忆录中描述“首先是一道白光,之后变成了红色,很快又升起了巨大的水柱,落下后紧接着一种发黑的红色扩散开来。” 鱼雷的剧烈爆炸撕裂了船舷,冰冷刺骨的海水汹涌而入,正在士兵舱内昏睡的水兵大部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淹死,没死的则拼命地向甲板上逃命。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很快波及到正在脱离的“102”艇,将船上所有的玻璃制品和灯罩全部震碎,在舱面上的5个人也短时间失聪,剧烈地振动使得机舱人员误认为“102”艇中弹了,还大声向艇长张逸民报告。事实上,中雷后的“灵江”舰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哭喊声和叫骂声瞬间遍及全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展开反击。当时正在机舱值班的轮机上士朱承鑫突然感到舰艉下方剧烈的震动,随后是巨大的爆炸声,他凭经验判断舰艇的后舱及推进器严重受损,已经无法航行,遂关停了主机上驾驶台了解战况。这位老兄刚刚上到舱面就刚遭到了正在撤退的“102”艇艇艉的大口径机枪的猛烈扫射。台湾海军水兵在已经起火的“灵江”舰甲板到处乱跑,在火光中他们成了最好的靶子,被密集火力纷纷击倒,大口径子弹将他们打得血肉横飞,整个甲板如同阿鼻地狱。朱承鑫没走几步也被舱面诱爆的炮弹碎片击中右耳部位,他当场昏迷过去。而“102”艇则趁着敌舰一片混乱之际,高速脱离,并于23时45分胜利返回锚地。
123Б型鱼雷快艇后部的双联装12.7毫米机枪
“灵江”舰长王名城在军舰中雷后立即命令用明语向大陈岛求援,大陈岛随即命令“瓯江”舰和“永嘉”舰立即驰援。但这2艘军舰在半路上遇到了我华东军区海军的护卫艇大队的4艘炮艇的阻截,双方在海面上展开了交锋。于是大陈方面又另外派出“永寿”号扫雷舰去救援“灵江”舰。但在一番拖延之后,“灵江”舰已经大量进水,严重左倾。“永寿”舰见“灵江”舰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只得放弃了将其拖带回港抢救的打算,改为“捞人”。经过一番努力,舰长王名城少校以下43人获救,而通讯长张世达上尉以下 32人阵亡。朱承鑫大难不死,他在“永寿”舰在接运人员时苏醒过来,他挣扎着爬到左舷,被拖上了“永寿”舰,捡回了一条命。“灵江”舰最终于1955年1月11日凌晨2时27分沉没于洛屿东南4海里处。
此前因为判断失误未能捕捉到目标的我105和106号艇也冒着风浪强行出战。1月11日凌晨1时47分,2艘鱼雷艇与“瓯江”和“永嘉”2艘敌舰发生接触,2时4分,2艘鱼雷艇发射4枚鱼雷,但均被敌舰规避而没有命中,随后2艇在护卫艇的掩护下安然返航,敌舰随后也返回大陈岛。
今日的大陈岛
这次战斗是世界海战史上仅有的“单艇独雷”击沉敌舰的典范战例。在这次战斗中,张逸民胆大心细,违反苏军条令抵近实施鱼雷攻击是取胜的关键因素。但“灵江”舰管理混乱,多数战位人员擅自脱岗而不返岗则是我军获胜的另外一个因素,不过这些自然是台湾当局不能承认的。为了掩盖和粉饰其失败,台湾方面除了通过其宣传机构大肆鼓吹“灵江”舰遭遇到“共军”鱼雷艇队的“狼群战术”,与众多敌舰艇浴血奋战,“十荡十决”,“匪艇”在损失惨重后不支逃窜,但“灵江”舰也因寡不敌众,不幸中雷沉没。
此外台海军方面除了大肆褒扬中尉通信官张时达与舰共存亡而“壮烈牺牲”外,还发掘了“灵江”舰枪炮长陈德奎,称他在海战中冷静指挥,击沉多艘“匪艇”,在战舰中雷后,又“舍己救人”云云,把戏码演足的台湾海军不但授予其“克难英雄”称号,并且保送他到海军官校学习深造。但这位“英雄”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在10年之后,也就是1965年11月13日夜,已经升任台海军“临淮”号巡逻舰(原“永昌”号)长的陈德奎在窜犯大陆沿海时,“永昌”号在崇武以东海战中又被张逸民指挥的鱼雷艇击沉,这位老兄也第二次成了“落水狗”,这大约也是海战史中的奇闻了(被救起后他还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吃了官司)。
“永昌”号巡逻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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