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文章约10000字,阅读时长约10分钟。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一个真实的传奇故事,一个关于无与伦比的勇气,责任以及拯救的故事:
胜利归来的美军突击队员和菲律宾游击队员。
故事的所有的曲折和磨难都是从最初的巴丹半岛的陷落而开始的,很快,这个故事又迅速被淹没在后继的那些更大的战役和事件中:马尼拉战役、硫磺岛、冲绳、广岛。。。。
美军历史上最大的惨败
1942年1月,日军攻占马尼拉,麦克阿瑟将军率领的由10000名美国人和60000名菲律宾人组成的美菲联军撤往巴丹半岛。
在日军的围攻下,菲律宾大势已去,但没有人愿意明确说出来。盟军希望麦克阿瑟在巴丹半岛的部队尽可能坚守。他们的牺牲将为南部和东部战区的稳定赢得时间。
3月11日,按照总统的命令,麦克阿瑟带着高级参谋、妻子和4岁的儿子离开了科雷希多岛。他们在黑暗的掩护下乘坐鱼雷快艇到了棉兰老岛,在那里登上了一架破旧的B-17飞机,长途飞往澳大利亚。他将从澳大利亚领导最终的反攻。
4月8日,巴丹半岛的美菲联军部队向本间将军投降,多达76000人的部队放下了武器。
美菲部队的军人们郁郁不乐地聚在一起。有些人眼睛里闪烁着耻辱的泪水,但是有许多人流泪是因为苦难已经过去。他们不安地等待着征服者。
巴丹的守军向日军投降
陆军航空队上尉马克·沃尔菲尔德首先看见了日本兵,驮着一门山炮。他们笑容满面,说话温和。他松了口气,暗想,他们毕竟还不是那么坏。
跟着来的是日军步兵。 他们面孔铁板,一到现场就忙着搜索财物,把俘虏的毯子、手表、首饰、刀片、餐具、食品甚至牙刷一扫而空。
一个日本兵在沃尔菲尔德身上搜出了二十发0.45手枪子弹,便一面吼叫一面用枪托猛击他的头部。沃尔菲尔德身后有人小声说:“基督保佑,千万别倒下来!”
一个士兵一眼瞥见杰克·塞韦尔中校手上戴着个金戒指,伸手就要。
“这是我的结婚戒指,"塞韦尔把手往后缩。那个日本兵刷的一声从枪上拔下刺刀,向塞书尔走来。
沃尔菲尔德连忙上前挡在中间。他想往戒指上吐口水,好把它退下来,但是口太干了。中校的口也干得吐不出口水。
沃尔菲尔德从自己头上沾了些血涂在中校的手指上。戒指取下来了。
另一个日本兵也抢了一枚戒指,正巧被一个日本军官走过看见。这个笔官看到戒指上有圣母大学的印记,就给了那个抢劫者一记耳光,把戒指还给了失主。
“你是哪年毕业的?"
“一九三五年。”
那个日本军官脸上露出了遐想的神情,说:“我是三五年从南加利福尼亚毕业的。”
本间曾估计能抓到二万五千名俘虏。根据这一估计,他已责成*输送指挥官河根良贤少将制订后勤计划。
河根把行动分成两个阶段,并在日军发动最后进攻的十天前已把计划提交本间审批。
第一阶段由高津利光大佐负责--把所有俘虏带到巴丹半岛中部的巴兰加。在半岛南端马里韦莱斯的俘虏只要走十几英里就能到巴兰加(日军只要一天就能很轻松地走到),所以既用不着车辆,也不必发当天的口粮,俘虏们自己的口粮够路上吃的。
第二阶段由河根亲自负责:从巴兰加到俘虏营。能调拨的车辆最多只有二百辆卡车,不过从巴兰加到铁路中心圣费尔南多只有三十三英里,用这些卡车来回装运俘虏也够用了。
从圣费尔南多再用货车把他们送到北面三十英里处的卡帕斯(克拉克机场北面不远的一个村庄),俘虏们将从那里步行到他们的新家----奥唐奈俘虏营。
河根向本间解释说,俘虏们的口粮将与日军一样,在巴兰加和圣费尔南多将建立儿所*医院,沿途每隔几英里就设医疗站、急救站和“休息站”。
本间批准了这个计划。
可悲的是,这个计划是在错误估计的基础上制订的。温赖特的军队早已被饥饿和疟疾折磨得虚弱不堪。而且俘虏有七万六千人,不是二万五千。
死亡行军
在马里韦莱斯,俘虏每三百人为一组已经开始上路。有的组没有卫兵押送,有的有卫兵,但最多也只用四名。
通向北方的路弯弯曲曲,路旁的壕沟里散乱地堆着被抛弃的装备、烧坏了的卡车、炮架和步枪。
俘虏拖着沉重的脚步经过金将军原先的司令部----那里有一条小路通往第二医院。
当时,医院的露天病房里正谣传日军将释放所有被俘的菲律宾人。 主任医生到一个个病房去告诉菲律宾伤员那是胡说八道。
然而,看守医院的日本兵怂恿菲律宾伤病员跑出去。很明显,把他们打发走了就可以省得负责。
在普遍的歇斯底里的感染下,五千名伤兵争先恐后地走上了尘土飞扬的小路;缺腿的,用树枝当拐仗,拖着松散下来的绷带一拐一拐往前挣扎。
走出一英里以后,歇斯底里消失了,可是沿路的沟渠里已经横满了尸体和濒死的人。
从马里韦莱斯出发的俘虏沿着巴丹海岸向北走着。
左边是巴丹山,高高的山峰跟往常一样云雾缭绕。右边是蓝中带绿的马尼拉湾。 这里应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热带景色--香蕉树遍地都是,棕榈树曳着长长的枝叶,椰树亭亭而立。
今天,它已不复美丽。几个月来美军繁忙的运输给树木蒙上了厚厚一层尘土,日军的榴弹炮、坦克、载运军火和给养的车辆以及装运奇形怪状的小船的卡车绵延不断,沿途扬起呛人的尘土,连道路都难于看清。
死亡行军
这些车辆滚滚向南,准备进攻科雷吉多尔。卡车上的日本步兵嘲笑着路上的俘虏,有人还用长竹杆撂掉俘虏的帽子和头盔,用力敲击他们的脑袋;或者用步枪枪托在俘虏身上用力刮过。
偶尔,也会有个日本兵阻止这种玩笑,对俘虏表示歉意。有一次,一个日本军官急步走过来拥抱一位美国坦克指挥官。原来他们在美国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是同班同学。
日本人的态度好坏没一定。这一卡车的步兵把食品盒纷纷抛给俘虏,下一卡车的日军则用高尔夫球棍向他们劈头盖脑地打去。
但是,有件事俘虏们逐渐清楚了:越往北走,情况越糟。
第一天的暴虐行为是自发性的,往后却不是如此了。
河根将军原来打的算盘是俘虏们只要一天就能走到巴兰加,谁知有些俘虏在路上已经走了三天了。每走一里路,日本押差的怒气就高一分,行为也越残暴。
在令人窒息的炎热天气下,日本人围着这些囚犯走来走去,寻找着任何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一名囚犯的牙齿被拔走,因为那是颗金牙;
另一名日本兵贪婪的相中了一名军官的西点军校戒指。日本兵打手势要军官把戒指摘掉,但是因为他患了脚气病,因此手指肿大,无法做到。
日本兵亲自动手试了好几次,最后他失去了耐心---他抓起军官的手贴在一棵树上,挥舞军刀把全部手指砍了下来。在这个野兽心满意足的欣赏带血的战利品的时候,军官啜泣着一边走一边尽量保护他残余的手掌。
骄阳似火,城镇之间距离又长,沿途没有什树荫可以挡一挡烈日。俘虏们汗流浃背,尘土厚厚地粘在身上脸上,湿漉漉的胡子也成了白色。
巴兰加附近的树林遭到狂轰滥炸,烟火未灭。起伏的山上已不见树木,只残存着乌黑的树墩,一片凄凉。
31步兵团第一营的军士艾比·亚伯拉罕和他的一队人在正午的太阳下已经站了有近30分钟了,一动也不许动。他们全身尘土,嘴唇已经干裂,他们很多人即将死于干渴。
就在他们的对面,是一股从山腰流出的,清凉透彻的山泉。干净的泉水拍打着浪花,汇入丛林。
而一边的日本警卫就是让他们站在烈日下听着泉水叮咚作响。
最后,一个人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跑出队列,整个人扑向泉水,他把头埋进水里,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日本警卫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大声说了几句,那个美国人离开了泉水,刚刚站直。警卫拔出军刀“快速地一扫”,干净利落的斩断了美国人的头。人头顺着泉水飘向下游,水面上浮起一缕浑浊的血迹。
尸体继续保持着直立的姿势,片刻才倒进水里,在水流的冲击下手舞足蹈,亚伯拉罕注意到“手上的神经还在起作用,使手指一张一合。”
死亡行军
到了四月八日早晨,巴兰加已满是彷徨的俘虏和厉声吆喝的日本看守,俘虏不断地从两个方向流向巴兰加,一股是从马里韦莱斯来的,一股是从西面来的琼斯的部队。
俘虏人数显然大大超过原先的估计。本来打算给俘虏们开第一顿饭,但是人太多了,食物无法平均分配,有些人分到了米饭、盐和水,但很多人什么也没吃到。
河根原定从巴兰加用卡车将所有俘虏运往圣费尔南多,但是现在明摆着有一半以上的人得要继续步行。成批美国将军破天荒第一次步行着走向俘虏营。
进了黑夜犹如进了另一场噩梦。空气闷得喘不过气来,一群群蚊虫缠着人不放。要上厕所得哀求上一个小时。
所谓厕所其实是露天挖的大坑,谁要是掉了进去就非有人肯冒险拉他才能出来,如果掉进去丧失了知觉,那只能淹死在粪水中。
在热带的烈日下行军,路程好象加了一倍。俘虏得到的待遇的好坏仍然得看运气。
这一批押送兵可能允许俘虏隔一段时间就在树荫下休息片刻,从路旁的井里喝点水;那一拨押送兵则可能把百姓送在路边的水罐一脚踢翻,叫俘虏蹲在烈日下“休息”一小时。
死亡行军
然而,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随机的,一些迹象慢慢开始显现:
身材高大和视觉上更突出的战俘更容易被看守虐待,似乎这些矮个子的日本兵通过打翻这些高大的西方士兵获得了某种快感。
身上带有那些与“日本制造”有关的物品的战俘经常被毒打,很多人被看守*掉:因为日本人会自动假设这些东西都是从战死的日本兵身上偷的。
一个行进者的位置很可能就决定了他的生死。
很多幸存的战俘记得这样一件事:
有个美国囚犯步履蹒跚的走在队伍外侧。当一队日本坦克从后面开到队伍旁边时,他显然由于精神迷糊而不由自主地向队伍外面倾斜。
这时第一辆坦克就故意轧过他的身体,后面的坦克也一辆接一辆地从他的尸体上驶过,结果这个被压扁的血肉模糊的人成为一张卡通画,他的衣服被压进了沥青路面。
昏迷的,掉队的俘虏,日军的看守者往往没有更多的耐心,他们热衷于在这些不幸的家伙身上练习刺*技术(因为子弹是宝贵的军用物资)。或者叫路边的平民将活着的俘虏活埋。
死亡行军
在三万人口的卢巴奥市,街道姓两旁站满了淌着眼泪的百姓。
他们想把煮熟的鸡蛋、用香蕉叶包着的炸鸡和红糖块扔给俘虏,但是暴虐的卫兵用枪托把人们赶开(在野外,日军会随心所欲的射*这些菲律宾人),不时会有一个穿着长裙的老妇把已经支撑不住的俘虏从行列中拉出来,用自己的裙子把他遮住。
在城的尽头,日军把俘虏赶人一座铁皮盖顶的房子,那原先是碾米厂。厂房里挤了几千人,只有一个水龙头。其余的人圈在厂外,也只有一个水龙头。
这里,残暴行为是家常便饭,俘虏们稍不听话就遭到刀劈,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也会被活活打死。
到铁路中心圣费尔南多的路程也不长,只有九英里(注:1英里=1.6公里),但是路虽短,却是最艰难的一段。被坦克、卡车压裂了的柏油路在烈日下烤得软软的,俘虏们的早已磨起了泡的光脚板犹如在火炭上行。走一样疼得难熬。
最后一英里的路程对这些严重缺水,腹中无食的人说来简直是永无尽头。
到了市郊,他们从左右两行卡车中间经过。象行施夹笞刑一样,车上的日本兵挨个儿敲打脚步蹒蹦的菲律宾和美国军人。
在城内,从吕宋岛各处来的百姓忙着从行列里寻找自己的亲人。看到骨瘦如柴的俘虏队伍走过时,人群中哭声四起。
在这里,河根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一些。俘虏们分到了饭和水,得到了一些治疗。他们关进了一些临时集中营---座陶瓷厂、“蓝月”舞厅以及一些空房子、旧工厂和学校,以及还有车站附近的圆形的大斗鸡场。
战俘们被装进了类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的40型和8型货车那样的有盖货车,每一节都塞了一百多人。
患痢疾的人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就在车厢里大便;有些人呕吐,也只能吐在别人身上。到北面的卡帕斯有三小时路程,火车跑得很慢,车内的臭味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有些人死在车内,但是死后仍然被挤得直立着。沿途停了几个站头,这时能稍稍松口气,因为心地好些的看守会将锁着的车门打开。新鲜的空气简直象仙露。
车门一开,近旁总是有菲律宾人过来往车上递水,递西红柿、香蒸、米饭、鸡蛋、咖啡、甘蔗等等。原来瞧不起菲律宾人的美国人开始懂得他们的勇敢和善良了。
火车到了卡帕斯,俘虏下车后走到奥唐奈俘虏营还有八英里。没有树荫,只有尘土的路要走,不过反正什么都要比挤得水泄不通的货车里强。
幸存的俘虏们(10000余人倒在了路上。)终于来到了集中营,这是分散在一大片平原上的一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这个营地占地有600英亩(注:约3600余亩),外面围着细细的铁丝网。
死亡行军
日本人在前门修了一座木制的高塔,上面飘着太阳旗,美国人都管它叫“燃烧的红屁眼”。
奥唐奈俘虏营是一个临时性的营地,最多待上两个月,美国战俘就会被转运到其他的战俘营。
奥唐奈的死亡是灾难性的,每10个人中的一人就会在这里死去。
“八月一日完全屠*令”
1944年8月,东京作战总指挥部发出了一条指令给负责战俘管理的指挥官,勾勒出一个被称为“囚犯的最后安置”的政策。
这份文件的一份副本就是世人皆知的“八月一日完全屠*命令”,后来在东京被作为惩治战犯的罪证。
各地的日军指挥官依据这份指令,在各地开始了有计划的屠*:
“当战斗状况变得紧急时,战俘将被集中起来,限制他们的行动,保持重兵看守,直到对他们进行最后安置为止。
尽管基本的原则是在上级命令下统一行动,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安置行为也可以单独进行。
不管他们是以单个还是集体被消灭,也不管完成任务是通过炸弹、毒烟、毒剂、溺水或斩首等何种手段完成,对他们的处理都要在口头命令下进行。
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逃跑,对他们要尽数全歼,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1944年12月14日,菲律宾,巴拉旺岛,普林赛萨港战俘营。
修理完跑道的150名战俘被带往战俘营吃午饭。空中持续拉响了数轮空袭警报。
“空袭!立刻进入防空洞!”被称为“秃鹫”的中尉佐藤带着刀出鞘、枪上膛的卫兵向战俘们跑去。
这些奴隶向防空掩体奔去。这些掩体很原始,只是个4英尺深(约1.2米)的窄沟,顶上用原木做框架,再盖上几英尺厚的泥土。
这条沟有三条分支,每一条大约30米长,分支的末端是仅容一个人出入。每个掩体大约能够容纳50个人,但是每个人只能双手抱膝蜷缩在里面。
这些可怜的人在闷热的黑暗中等了很久,汗水淋漓。一名叫史密斯的海军信号员拒绝跳到坑道里面。“秃鹫”一言不发,突然拔刀将他的头砍成两半。
惊恐的人们向外看去,发现好些士兵冲进了工地。他们带着装满液体的桶。一边走动,他们一边晃动着手腕将桶里的东西倒入了坑道入口。
闻到气味后,战俘们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辛烷航空燃油!
剧照:日军屠*战俘
没有等战俘们反应过来,士兵们就把竹子火把扔进了坑道,几秒钟后,整个坑道在火焰中爆燃,冲出来的人迅速被周围的士兵打死或者刺死。
佐藤中尉对于150名战俘全部被*死感到很满意,他下令手下把周围散落的尸体都一 一投进冒烟的坑道中。
士兵们再度浇上汽油,重新点燃坑道,同时,将更多的手榴弹和爆破筒塞进里面,这样使受害者看起来完全就是在空袭中丧生,而且周围的美国弹片还可以提供一些“直接证据”。
后来在战俘营找到了日本人的日记,记录了这个幽灵般的恐怖日子。当天从三个地下火葬堆冒起的巨大烟柱,几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1945年1月7日,来自军方情报机构(G-2)的军管,满脸惊骇的倾听着尤金·尼尔森讲述他死里逃生的故事:
尼尔森和其他大约30人从莫罗太岛的屠*现场跑到了海滩上,他藏身于垃圾堆里面,其他幸存者藏身于污水管、石头缝或者是热带雨林的杂草丛中。
日本兵以班为单位,严密的梳理杂草,被抓住的人会受到残酷折磨,然后被刺死、烧死或者枪毙。
一个名叫欧文·埃文斯的战俘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他从自己的藏身之处一跃而起:“来吧,你们这些王八蛋,来啊,别打歪了!”
它们的确没有打歪。
剧照:屠*战俘的日本兵
当日本兵去吃饭后,尼尔森躲进了一个小珊瑚礁,还有其他7名生还者。一名叫沃伦的海军陆战队员的脚被日本人发现了,它们幸福的开枪打伤了他,沃伦猛地冲了出来,被乱枪打死。其余的人趁机跳进海里,向远处游去。
尼尔森是幸运的,他一直在海中顺水漂游,天黑后,竭力游到了普林赛萨港湾对面。一名路过的菲律宾人救了他,并把他带到了游击队的营地,后来几天,陆陆续续有其他的几名生还者被送到营地。
1月6日,他们被送到美军营地。
G-2的情报官员意识到,当失败的可能性增大时,日本人就会堕入疯狂,他们会倾向采取野蛮的流血行为,不管是对敌人还是自己。
1月20日,一名游击队*向G-2发出警告:
在卡巴纳端是附近,有大约500名美国战俘生活在一座肮脏的战俘营里面,他们许多人是巴丹死亡行军的生还者。强壮的都被送到其他地方作为劳工,留在这个营地的都是老弱病残,这些留下的人自称为“巴丹的幽灵”。
毫无疑问,当美军大规模推进后,日本人将对战俘进行屠*。
“魔鬼战士”
沃尔特·克鲁格将军必须立刻派出一支部队,穿过战线对卡巴纳端进行营救。
这个任务必须在11个小时内完成,这些士兵必须具有非凡的身体条件,必须能够徒步穿越30英里的敌后。他们必须是多面手,精通各种轻型武器,能够随时消灭沿途的敌人。
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亨利·穆西中校的,装备精良的第六突击营。
外号“小麦克阿瑟”的穆西中校
穆西中校领取任务后,决定把任务交给C连,这支部队由一名年轻的上尉指挥,他叫做罗伯特·普林斯。
他们召集了一次C连的士兵会议,他告诉这些跃跃欲试的手下:
明天黎明,C连和来自F连的一个排,将乘坐卡车向东进发到美国推进战线的边缘的一个小地方---金巴。
他们将从那里开始隐秘行动,步行30英里(约48-49公里),穿越敌占区,解救一个“里面充满了来自巴丹和科雷吉多的深受病痛折磨的美国幸存者。”
去解救一批深陷地狱的战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这是一次真正的劫狱。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囚犯,而是那些朋友、亲人、兄弟等希望了解下落的人,是等待儿子回家的母亲痛苦悼念的人。
这些来自巴丹半岛和科雷吉多尓的人已经承受了太多他们无法理解和承受的艰难困苦。少部分逃离菲律宾战俘营的人披露了他们饱受折磨的可怕故事。
这些囚犯们身处险境,而且日本人极有可能制定好了计划,打算把他们全部*死并投入万人坑。
突击队员已经认识到,对卡巴纳端的袭击,情感方面的意义远远大于其战略价值。
剧照:突击队集结
“我们要在日本人屠*这些战俘之前把所有人救出来”,穆西中校说道。“你们要把每一个人都带出来,就算必须把他们背在背上。”
“这项任务将及其危险,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不会回来。”
穿越地狱
1945年1月28日星期天早晨4点半,来自林加延湾的微风搅动着芭蕉树的叶片。
卡拉肖的突击队营地一片忙碌。
突击队员们穿着战斗靴和丛林绿的军装,喝着咖啡,整理着自己的武器并按照六人一组登上等待的卡车。
他们靴子底下的沙土周期性地发出震颤,这是远方的炮击造成的。
所有人在这天早上都极度紧张。对于许多突击队员来讲,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真实的任务,第一次参加战斗。
早上大约5点,121名突击队员和一只喋喋不休的猴子(他们的吉祥物)爬进了运送他们的卡车。
车队到达古潘附近的第6军司令部后,他们往车上装载了反坦克手榴弹和火箭筒,还有一支由4个人组成的军方摄影队。
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1945年1月的5天里。
当突击队员们渡过阿格诺河的时候,天空中都是美军飞机。地平线上,羽毛状的烟雾一根接一根的直冲云霄---都是飞机轰炸后的余烟。
菲律宾的日军总指挥是被称为“马来之虎”的山下奉文将军,他正在指挥服从他战术安排的部队有序的撤往北部山区,打算利用每一个有利的地形进行战斗,直至不可避免的厄运到来。
突击队员向他们的目标奔袭的时候,作为战略要地的卡巴纳端附近还聚集了7000余人的日军部队,而战俘营,已经成为敌人的一个中转站。
早晨7点15分左右,突击队到达了金巴,美军战线的边缘。而对于突击队而言,这里才是他们任务的真正起点。
战俘营就位于30英里之外铁丝网环绕的无人区内。
突击队员需要经过12 小时的跋涉,沿着有日本坦克巡逻的道路行进,跨越日军守卫的桥梁,穿过日军碉堡林立的封锁线才能到达目的地。
到达那里听起来很危险,但这还只是旅程中最容易的部分。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如何返回。他们如何能够带领 500多名残废人士安全地退出敌人的领土?如果日本兵和坦克从后面跟过来怎么办?如果一个村庄隐藏着一个特务又怎么办?
这些人都希望事情不要变得一塌糊涂。他们必须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解救战俘上面。
穆西和普林斯一想到这些细节就直冒冷汗---他们只好祈祷自己好运当头、吉星高照了。
普林斯上尉,一个年轻的斯坦福毕业生。他有两个朋友就关在战俘营。
整个行动随时出于日本人的侦察范围以内,假如有一个菲律宾人成了内奸,这次的营救行动就会变成战争中的一场可怕的屠*(就如同1年前在意大利安齐奥发生的灾难一样。)
下午两点整,穆西上校向休息的突击队员发出信号,继续向东徒步行进,他们排成一行,有两个菲律宾游击队员作为向导。
在他们行进的同时,美军发射的炮弹偶尔飞过他们的头顶,在日本阵地的纵深爆炸,掀起一片一片的猛烈的尘烟。
在瞬息万变,混乱不堪的前线,第6军极有可能把突击队员错当成日本人,而向他们射来致命的钢铁风暴。
突击队执行的是一项秘密任务,这一任务对于敌我双方都是保密的。除了克鲁格将军和G-2的情报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突击队员已经出发。尤其是空军,这意味着不断有美军飞行员在他们头顶盘旋----飞机俯冲下来扫射的时候可分不清下面的人到底是美军还是日军。
他们穿着褪色的军装,摘掉任何代表军衔或等级的徽章,军装上面没有任何不同寻常,可能吸引日军狙击手注意力的东西。
突击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戴钢盔:太重,而且会发出太多噪音,太阳或者明亮的月光照射的时候,还会有微弱的反光
突击队员们个个全副武装:几乎每名突击队员都有两副子弹带挂在他们的肩膀上,此外它们还携带两枚手榴弹和在腿旁的皮带上塞着一把肉搏小刀。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选择的枪。大多数突击队员,像普林斯上尉一样,挑选了M-1加兰德步枪,这是支标准的半自动步枪,使用装弹八发的弹夹。
穆西上校和军医詹姆士·菲希尔医生,仅仅携带点45口径手枪,而卫生员则装备M1卡宾枪,因为它更加轻便。
一些军士比较喜欢汤普森冲锋枪,这种被称为“汤米”的武器尽管对远距离目标射击名声不佳,但对近距离射*则再合适不过了。
摄影师们选择携带勃朗宁自动步枪(BAR),它的重量就像一个小杠铃,但是射程超过1000码。一扣扳机,凶猛的火力可以把挡路的好几个日本鬼子通通打倒。
队伍中还有火箭筒手。穆西曾经对于是否需要火箭筒手犹豫不决,但是如果日本人派出坦克来对付他们,那么火箭筒无疑是最好的反击武器。
突击队在路上行进。
经过几英里后,他们快速的通过了利卡布河,穿过一片竹林后,菲律宾的游击队*埃杜瓦尔多·乔森在洛邦,他的司令部,等待着他们。
这些菲律宾游击队员将协助美国人到达卡巴纳端,然后和他们一起回来。
突击队员在洛邦呆了几个小时,以避开下午炎热的天气。
下午6点30分,他们拿起武器开始向东方行进,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一片密林后,他们在一个叫八禄的村镇。将面对第一个真正而危险的障碍。
前面就是日本人向北撤退的交通要道,各种车辆像金属河流一样绵延几英里,车辆里面灌注的劣质燃料发出此起彼伏的爆裂声。整个长龙看起来无穷无尽。
穆西审视着他的人:“一旦有任何空隙,你们就要匍匐前进,迅速通过,然后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终于,几十分钟后,日本的车队消失了,明亮的月光把马路照的一览无余,如果有日军经过,突击队员马上就会被发现。
他们一个人或两个人一组爬行穿过公路,很快就消失在对面田地的阴影里,似乎一切都比较顺利。
穆西很快发现自己真的遇到大麻烦了:从北边开过来一辆日本坦克,离他们只有不到100米了。
剧照:行进和遭遇
坦克停在离他们50米的地方,似乎在观察,但是很长时间一动不动。普林斯上尉仔细研读军用地图,发现坦克停在一座桥附近,而桥旁边的公路边有道沟壑可以让剩下的人隐蔽。
一个突击队员提议充分利用路沟来隐蔽自己。日本坦克的士兵员会沿着公路观察搜索,但是他们不可能看到坦克车下面的路沟。
突击队员则可以安全地沿着沟壑爬行接近坦克。然后他们可以溜到桥下,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日本人的鼻子底下穿越公路。
这样的步骤就像是在针眼里穿线,必须极其小心--危险程度与穿越地狱不相上下--但是穆西批准了这个提议。
突击队员朝向阴沟爬了下去,幸运的是那里并没有水。大家尽量蹲伏在地沟底下,沿着沟底向东爬行。
日本坦克仍然在那里,偶尔在桥上巡行。借助明亮的月光,突击队员能够看清战车的轮廓以及炮筒的闪烁。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坦克车下方的黑影里躲藏。这辆坦克的引擎肯定刚刚熄火,因为坦克车的点火装置突然爆发出一阵轰鸣。突击队员可以听见两个日本人的声音--包裹在金属外壳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坦克的驾驶舱内交谈。
这些声音听起来如此接近,以至于突击队员们觉得他们就在队伍里。
半小时后,这条长蛇终于通过了阴沟,一个接一个地撤离。突击队员们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在行进中从不耳语,就连他们的呼吸也被吞到了肚里。
他们似乎仍然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因此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所能听到的每个声音---土布摩擦的沙沙声,枪支的碰撞声,以及他们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都被放大了一百倍。
当最后一个士兵从桥下溜出来后,他们都快速穿过原野,然后在稻田边的一片灌木林内汇合。
大约晚上9点钟,月亮爬得很高,把地面涂上了一层乳白色。 突击队员们在高高的大树下面的草丛里四肢张开,尽情休息,有的人还与菲律宾游击队员们开玩笑,比比谁的鼻子大。
这里距离目标还有12英里,大家回头凝视着自己刚刚穿越的公路,嘴角不由得流露出欺骗得逞的笑容。
未完待续。。。。
我是,讲述不一样的人文历史故事。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