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有个习俗,每逢五一劳动节,家家户户都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算是对一年辛勤劳作的一种庆祝。今年,父亲格外兴奋,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碌起来,说要请村里的亲朋好友来家里聚餐,大概有20多人。
那天,我从城里赶回来,看到家里张灯结彩,院子里摆了长长的餐桌,菜肴香气四溢。父亲穿着节日的新衣,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母亲和姐姐忙前忙后,我也赶紧加入帮忙的行列。
客人们陆陆续续到齐了,父亲热情地迎接每一位,介绍我在城里的工作情况,我也不时地敬酒,应酬着。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饭局进行到一半,突然有几个客人说有急事要先走。我看了看父亲,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眉头紧锁,不再有刚才的热情。我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继续陪着其他客人。
没过多久,其他客人也都找借口离开了,饭桌上还剩下一半没动过的菜。父亲站在院子中央,脸色铁青,我走上前想安慰他,却没想到他突然大声对我吼道:“你这个不孝子,都是你害的!”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生气。他接着说:“你在城里混得那么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今天这些人都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我试图解释,但父亲根本不听,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指着门外对我说:“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站在门外,心如刀绞。我知道父亲一直为我在城里的生活担忧,但我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而如此愤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立刻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解释。我站在门外,夜色渐浓,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我站在门外,夜色渐浓,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就在这时,姐姐匆匆走出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她拉着我,低声说:“爸爸他...他最近欠了一笔债,今天邀请这些人来,本想借机筹点钱。”
我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不知所措。父亲一直是我们心中的顶梁柱,坚强、自尊,从未听他提起过财务上的困难。我回头看了看家里,灯光下的父亲孤独地坐在长桌旁,一副落寞的背影。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姐姐。
“你知道爸爸的性格,他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因为他的问题而分心。”姐姐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自责。我推开姐姐,决定回去面对父亲。我走进院子,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坚定地说:“爸,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债务,就是我的债务,我们一起面对。”
父亲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黯淡。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你一个人在城里已经够辛苦的,我怎么能...”
“够了,爸。”我打断他,“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有责任,也有能力承担这一切。”
那一刻,父亲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泪光。他站起身,走过来紧紧抱住我。我们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心都紧紧相连。
事后,我开始积极寻找解决方案,我甚至联系了一些城里的朋友,希望能找到一条清偿债务的道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家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了。虽然债务的压力依旧存在,但至少我们一家人团结在了一起。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好转的时候,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出现了。村里的一些人开始对我们家指指点点,他们认为我们家的困境是因为我在城里的失败。这些流言蜚语开始影响到家人的日常生活,甚至有人公然在村委会会议上提出要我们家“还清债务后离开村子”。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和家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困境。我们是否真的需要离开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们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屈辱和压力?在这个家庭和亲情被严峻考验的时刻,我们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夜深了,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星空,心中充满了疑惑。家,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