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3月29日电 3月29日,《新华每日电讯》发表题为《走进这条街,“遇见”赵一曼》的报道。
“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这是赵一曼,家喻户晓的抗日女英雄,临刑前写给儿子的绝笔信中的话,感人至深,广为流传。过去这个冬天,哈尔滨冰雪旅游火爆出圈,不少游客冒着严寒,专程来到位于城区的一曼街,和路牌打卡留念。
这条长2375米的街,始建于1921年,原名“山街”,和赵一曼有着不解之缘。
早在1932年,赵一曼曾到这条街上的老巴夺烟厂从事革命活动,后来逃离虎口、秘密养伤。也是在这条街上,她被捕后关押在伪满哈尔滨警察厅。如今,这座建筑是东北烈士纪念馆,门牌“一曼街241号”。
人们说,因为有赵一曼的革命足迹和不屈精神,这条街是名副其实的英雄街。1936年8月2日,年仅31岁的赵一曼壮烈牺牲。10年后的7月7日,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解放的第一座大城市,哈尔滨市将这条她战斗过的街,命名为“一曼街”。
88年过去,人们仍不禁要问:这个出生于四川宜宾的富家千金,为何来到苦寒的东北参加抗战?这个远渡求学、新婚不久的女留学生,为何舍得告别爱人、只身回国?这个饱受酷刑、身负重伤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信念,令敌人无可奈何,得出“没有审讯价值”的结论?
清明将至,带着这些疑问,新华每日电讯记者一行走访哈尔滨市的文博场馆、街头巷尾,探寻英烈赵一曼短暂而传奇的一生,感动于这位年轻母亲的柔肠百转、舐犊情深,更震撼于一位共产党人为解救人民而无畏抗争的使命与初心。
斗争
冰城三月,早春天气,风中透着寒意。哈尔滨火车站附近的一曼街车流不息。一座欧洲古典复兴主义风格的三层建筑巍然醒目,这就是1948年辟建的东北烈士纪念馆,旨在纪念东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牺牲的革命先烈。它是新中国成立前,由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全国首家规模较大的革命烈士纪念馆。
行至纪念馆院内,在黄色办公楼外一隅,停放着一辆旧式有轨电车,长超9米,宽约2米,高达3米,上半为白色,下半为红色,车头有黑色灯罩。
“这是赵一曼当年领导电车工人大罢工时的电车。”东北烈士纪念馆馆长刘强敏介绍,这部电车是赵一曼在哈尔滨开展革命活动的重要物证,至今保存完好。
时间回到20世纪初,哈尔滨是当时闻名远东的国际都会,有“东方小巴黎”“东方莫斯科”之称。1921年,哈尔滨电车公司开始筹办,1927年10月正式通车。有轨电车联通道里、道外、南岗等各大主城区,是城市主要交通工具。
“九一八”事变后,日军于1932年2月侵占哈尔滨。一些日伪军警横行霸道,不仅乘电车不买车票,还殴打、辱骂、剥削电车工人。种种野蛮行径令人发指,让原本收入微薄、生活贫困的民众愈发潦倒。
在民族危难时刻,中国共产党挺身而出,派遣大批干部赴东北沦陷区领导和发动抗日斗争。1932年9月,受党组织派遣,赵一曼来到哈尔滨总工会工作。
“她很有智慧,懂得沟通技巧,擅长做群众工作。”《赵一曼传》的作者、东北烈士纪念馆原研究员李云桥说,赵一曼曾与工会骨干多次谈话,发展工会成员,培养积极分子参加党团组织,领导工人开展反日斗争。
1933年4月2日晚,哈尔滨一名伪满宪兵拒不买票,殴打电车售票员张鸿渔。电业局知道后,非但不同情伤者,还责骂他惹了祸,并声言开除他。一时间,群情激愤。
消息传来,赵一曼立即赶往电车厂,连夜指导大罢工。200多名工人齐聚食堂,宣布集体罢工,紧急刻印《电车工人告哈尔滨市民书》和各种宣传材料。
工人们走上街头,把揭露日伪军警、宪兵丑恶行径的标语和宣传画张贴在墙上、电线杆上,向全市民众宣告罢工行动。次日一早,街上不见一辆电车。
就这样,哈尔滨市内交通一度瘫痪,城市陷入混乱。当时的《滨江时报》曾报道:“由南岗、道里、道外之马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均难行于颜。”尽管敌方千方百计镇压,民众反日情绪却日渐高涨。
迫于强大的舆论压力,日伪统治当局只好同意工人们的复工条件,包括给受伤工人抚恤金,撤换宪兵队长,交出凶手、由工人惩办,赔偿受伤者医药费,电业局担保类似事件以后不再发生。
大罢工取得全面胜利,中共中央机关刊物《斗争》第43期刊文称赞说:“这次斗争中更加表现出电业工人的英勇与积极……群众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冲破白色恐怖的……”
作为领导者之一,赵一曼展现出非凡的策略水平和领导能力,赢得了同志们和群众的信赖与认可。
赵一曼似乎从小就和别的女孩不同,受家中大姐夫、革命者郑佑之的影响,她爱读书、性格豪爽、刚毅坚强。她曾为抗拒裹小脚而绝食,还用柴刀砍碎了缠脚布和尖尖鞋,令父母无奈作罢。
1926年11月,赵一曼进入宜宾中山中学,适逢孙中山诞辰纪念日,她有感而发,在《宜宾中山中学开校记》中写道:“先生为民革命,为革命奋斗,为奋斗牺牲。现在先生死了……谁能继续先生的精神奋斗呢?谁能照先生这样的不怕牺牲呢?”1927年初,她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成为中国军事学校第一批女学员;同年9月,赴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8年冬回国后,在江西、上海等地从事地下工作。
崇尚真理、追求自由、敢于反抗、勇于斗争,摆脱封建束缚,满怀革命豪情,是这位先锋女性的鲜明写照。她的战友、曾在中共满洲省委工作的韩光回忆:“和大家在一起时,她从不谈论儿女情长的生活琐事,最喜欢谈的是历史上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女革命家秋瑾、党的早期妇女运动*向警予、继承父业编纂《汉书》的女历史学家班昭,都是赵一曼崇敬的奇女子。在东北抗日的战场上,赵一曼曾写下七律《滨江述怀》:
誓志为人不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
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
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
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忠诚
走进东北烈士纪念馆,步入地下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伪满洲国哈尔滨警察厅旧址及罪恶展,一张张黑白照片记录着残暴的侵略者犯下的罪行。
一间不大的关押室逼仄阴暗,摆放着一张硬板床,铁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赵一曼1935年负伤被俘后曾关押于此。几米外的刑讯室里,成排的刑具挂在墙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赵一曼曾在这里饱受摧残。
原伪满南岗警察署警士、战犯山本和雄曾多次对赵一曼进行刑讯。在中共党史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侵华日军战犯手记》中,山本和雄供认不讳、表示认罪:
“(赵)先生默默地盯着(警佐)登乐松,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不屈的信念。感到发怵的登乐松自暴自弃地吼叫着……‘部队在哪儿?’赵先生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知道。’登乐松吼叫着:‘你这个混蛋!’他抡起皮鞭抽了过去。‘啪’的一声,皮鞭狠狠打在先生的肩头,脖子上立刻肿起了一道淡红色的血印。但是赵先生还是一言不发。”
电刑破坏神经,撒盐鞭打伤口,钢针刺入手指,辣椒水灌进鼻子……“金木水火土”五种酷刑,把赵一曼折磨得一次次昏死过去。
在清醒的间隙,她则厉声斥责:
“你们这些强盗可以让整座村庄变成瓦砾,可以把人剁成肉泥,可是,你们消灭不了我抗日的信仰,打败不了中国人的抗日决心。”除了这样的怒骂,那些恶魔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们被一遍遍激怒,一边无奈地狂叫,一边更加严酷地施暴。
从1935年11月到1936年7月,在长达9个月的时间里,敌人打了治,治了再打,对赵一曼用尽了各种手段,她却没有说一句对党组织和战友不利的话。
“赵一曼已经无法提供更多信息。”审讯人员只能这样向上级报告。
撬不出有价值的信息,敌人不单是愤怒,更有不解: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严刑拷打摧毁她的身体,为何摧不垮她的意志?连日军档案的记录都对此表示震惊,称“无法从医学或生理上解释”。
在哈尔滨市立医院(旧址位于现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内,一曼街141号附近)治伤期间,面对她骨碎化脓的腿,医生提出要截肢,赵一曼坚决不同意——有腿在,就有机会逃出去,好上战场。
医生张柏岩、护士韩勇义、看守董宪勋,都被赵一曼的坚毅与忠诚所感动,赵一曼也积极地争取身边的人。受她的感化,董宪勋、韩勇义等多人协助她逃出魔窟。遗憾的是,计划失败,赵一曼再次被捕。等待她的,是恼羞成怒的敌人发出的死刑命令。
“自从被追捕回来后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管敌人玩什么花招,采取多么凶残的手段,她都绝不会屈服。至于死,即是意料之中的事。从入党宣誓的那天起,就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为了民族的解放,牺牲也是值得的。”《赵一曼传》中这样写道。
牵挂
“宁儿:母亲对于你没有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宁儿”,是赵一曼之子陈掖贤的乳名。1936年8月1日夜,赵一曼被敌人押上开往珠河(今哈尔滨尚志市)的火车。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被送往刑场的车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幼的儿子,于是提笔写下最后的话。
有资料显示,在写完这份遗言后,赵一曼想到敌人可能以此为口实,去迫害她的孩子,就又写了一份与之前所编口供一致的遗书。她佯装自己和丈夫从江苏来东北做生意,丈夫因抗日被枪决:“……母亲到东北来找职业……你的父亲到东北来死在东北,母亲也步着他的后尘……”
慷慨赴死的勇气,对孩子的万般眷恋,藏在烽烟里的爱……都浓缩进东北烈士纪念馆二楼一个情景再现展示窗,名为《最后的叮咛》。
每每讲解至此,东北烈士纪念馆讲解员周平宇都难掩激动:“我的孩子今年9岁,同为母亲,哪怕稍稍代入一下,我的心里就如同刀绞,那是和爱人分离,和孩子永别……”
在展示窗对面,是赵一曼生前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幅是她坐在藤椅上,神情坚毅,宁儿依偎在怀中,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张照片是赵一曼母子唯一的合影,摄于1930年春天。那时,她辗转于各地开展地下工作,艰难度日,甚至自身难保。在上海征得小姑子陈琮英的同意后,她将年幼的宁儿送到汉口,托付给丈夫陈达邦的堂兄陈岳云抚养。
而在一年多之前,赵一曼刚刚告别新婚的丈夫。他们一同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数月,但因工作需要,赵一曼在*四个多月时独自回国,在宜昌执行任务的途中产下了宁儿。
东北沦陷后,赵一曼受党的派遣先后到沈阳、哈尔滨领导革命斗争,曾担任中共珠河中心县委委员、铁北区区委*,后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第一师第二团政治委员,多次带领游击连,对敌人发起猛攻,有力保卫了抗日根据地。日寇在敌伪的《大北新报》《滨江日报》中曾描述她是“红衣女将”,“双枪白马猖獗于哈东地区”,并将她与赵尚志一同列为北满地区需要剿灭的“大匪首”。
“民众的旗,血红的旗,收殓着战士的尸体,尸体还没有僵硬,鲜血已染红了旗帜……”这是昔日里她教给百姓们的《红旗歌》,这一次,她唱响在自己赴刑场的路上——
1936年8月2日,赵一曼挺直身躯,高昂头颅,迎着晨风,再次高歌。路两旁的人们认出了“女政委”,暗自紧攥起拳头,燃烧起对敌人的怒火。
敌人用子弹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赵一曼倒下了,她态度从容,毫无惧色,令人震惊……”目击刑场上这一幕的日本警察这样描述。
31岁的赵一曼,把她美丽而勇毅的形象永远留给了后人。在赵一曼牺牲后,经过九年浴血奋战,中国人民同世界人民一道,彻底打败了法西斯主义,赢得了期盼已久的伟大胜利。又过了四年,赵一曼等革命先烈为之奋斗牺牲的新中国,成立了。
赵一曼的孙女、陈掖贤的女儿陈红,曾在《怀念奶奶赵一曼》一文中这样回忆:“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富家女和女学生,古往今来都是多数女性的生活范式,奶奶毅然舍弃了这些本来已经属于她的优越,选择了为民族自由独立而战。”
“不屈是赵一曼所继承的最伟大的民族精神。”她说。
传承
如今,赵一曼已经离开了88年,她的英名和故事却一直流传。一代代人寻找她、走近她、理解她,更立志成为她。
为了纪念她,哈尔滨有了一曼街,街上有了一曼公园,公园里有了她的青铜塑像。她战斗和牺牲的地方尚志市,以她的名字创办了中小学校,她战斗过的侯林乡更名为一曼村,她的被捕地成为赵一曼纪念园,她的牺牲地建起纪念墙和衣冠冢。
2019年7月1日,距一曼街仅300多米的南岗小学,更名为哈尔滨市一曼小学校;2021年6月16日,再更名为哈尔滨赵一曼红军小学校。
在这所学校,教学楼里设有赵一曼纪念馆,楼道里张贴着孩子们写给赵一曼的“回信”;学校组建了赵一曼小红军讲解班,引导孩子们传颂一曼事迹;通过主题舞台剧、绘画、演讲、集体备课等多种形式,学校组织师生共同研读一曼精神,传承一曼遗志……
在被问及“你会在什么时候想起赵一曼”时,孩子们的回答令人意外又感动——
有的说,在做题做不出来的时候,赵一曼躲避家人阻拦、偷偷坐在树下看书的样子会浮现在脑海,激励自己不能放弃;
有的说,作为鼓号队成员,经常背着大鼓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汗流浃背,非常辛苦,就想起赵一曼喜欢“一”字,要学习她“一生革命、一心一意、一贯到底”……
这些孩子只有十来岁,面庞稚嫩,目光清澈。对他们来说,“英雄”不只是写在书本上的名词,“一曼”不只是一所学校的名字,而是具体可感的形象,成了近在身边的榜样。
“这就是我们和其他学校最大的不同之处。”学校校长王晓颖说,“每个孩子都要传承一曼精神,打好人生底色。”
眼下,东北烈士纪念馆即将迎来清明参观的高峰。人们缅怀英烈,驻足瞻仰,献上白花,铭记过往,而后奔赴各自的“战场”,躬身力行。
这,便是纪念“一曼”们的意义。
赵一曼孙女陈红:走近奶奶,读懂革命人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英雄奶奶,但在真正走近她之后,才理解什么是革命人。”陈红是赵一曼的孙女、陈掖贤的女儿,现已退休,居住在四川成都。
草地: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奶奶的故事的?
陈红:其实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奶奶是赵一曼,是一位女英雄,但当时年纪很小,没有什么感觉。我从小在奶奶的二姐家长大,我喊她姨婆。那时在我心里,奶奶大概就是姨婆的样子。
宜宾有一座赵一曼纪念馆,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去参观,每年清明节都去扫墓。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是赵一曼的孙女,我感觉挺骄傲的。后来随着自己长大,就开始听到越来越多关于奶奶的故事。奶奶的照片就挂在我的房间里,每天醒来就能看到,我仿佛是在奶奶的陪伴中长大的。
2005年拍摄纪录片《赵一曼》,我和摄制组一起走了三个多月,从奶奶的出生地到参加战斗的地方,见了很多和她有交集的人。直到那时,我才真正走近了她。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但她是那么坚韧、执着,认准了就要去做,有那股劲儿。为了理想信念、党的事业,她放弃自己的感情甚至家庭。这才让我理解“革命人”三个字的分量。
草地:奶奶写给父亲的家书,也是她最后的遗书,广为流传,最让您受触动的是什么?
陈红:在奶奶牺牲20年后,爷爷带着父亲到东北烈士纪念馆参观,在那里父亲才第一次看到这封信,他几乎当场哭晕。父亲把这封信手抄下来,送给了我。
每次想到这封信,我都很难平静,特别是自己做了母亲之后,就越发理解奶奶。虽然她曾一度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但到了要牺牲的时刻,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母亲对于你没有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这是她最难完成的心愿。
草地:关于奶奶,还有哪些令您难忘的故事?
陈红:我小时候很好奇,问父亲,奶奶的烈士证是什么样的。父亲说,奶奶没有,但不是组织没发,而是他没有去领,包括抚恤金。他说,那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他没法面对,不知道怎么面对。“咱们不要那些,只要记在心里就行了。”父亲这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
直到2005年,我在参加一次关于烈士的活动时,说出了这个故事。没多久,尚志市政府到民政部申请,把奶奶的烈士证补发了,专程送到了四川。
其实,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奶奶的踪迹。因为她在逃离追捕、接受审讯的时候,都用了别的名字,包括家乡地址、家人姓名都是她编的,为的就是掩盖身份,不连累家人。
草地:作为革命烈士后辈,您是如何看待家风传承的?
陈红:从小,父亲就跟我说:你只要记住,身上流着赵一曼的血就行了,不要以为是赵一曼的后辈,就搞什么特殊,享受什么特权,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就是人生最大的快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做一份工作就要对得起那份工资,别给奶奶抹黑、丢脸。
这些年,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教给孩子们的。我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包括生病、女儿找工作,都努力靠自己解决。对于后辈,我不希望他们从小就被所谓的光环笼罩,但不能忘记历史,不能忘记现在的幸福生活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牺牲换来的。这是无论何时都不能忘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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