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唐殿武
最冤屈的是他
崔石泉同志对汤原的工作特别关心，当老朋友李福臣受命组建三十三军时，送上一份大礼。把爱将李仁根送给知己军长当参谋长。汤原县的建军过程，从红军到游击队，三起三落全都经历过。军校毕业的，饱读兵书战策的他，深知成功是失败之母的道理。对几次受挫不以为然，无非就是跌倒了再爬起来而已。认为有李福臣在，这里就大有希望。这是他俩在一起几个月相处，加上崔石泉和李春满介绍得出的理念，对他的军事头脑，诡诈心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处事原则很是赞成。还有对妻子和妹妹的保护，都拴住了他的心。为夏云杰重整旗鼓，出谋划策，显示了他的军事才华。以保留下来的四十多骨干为核心，配合地方党组织的扩军政策，增加工农成分队员。在战斗中成长壮大，建立起教导队，宋明洲、张文俊抓政治，李仁根搞军事。进行政治培养，军事训练。形成以工、农成分为主体的队伍，渐渐吸纳改编义勇军、山林队。争取伪军士兵起义，夺取武器。战斗力不断增强，第一次战斗是夺取枪支，根据地下党提供的情报，参谋长精心策划部署战斗方案。由徐振江、于永顺带领20名游击队员夜袭黄花岗。智擒自卫团头目为人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缴获14支长枪2支短枪，旗开得胜。第二次战斗是以戴鸿宾带领一个小队为引开日本守备队的进剿，穿山越岭打打停停，停停打打。长途跋涉奔向萝北七马架拖垮了鬼子的一队人马，偃旗息鼓归去。在七马架休整一天一宿，在区委干部的协助下。在敌人眼皮底下，制造混乱场面。智取自卫团，镇压了一些地主。又获取27支枪满载而归。第三次战斗是没过几天接到地下党的情报：“鬼子调动屠旅两个骑兵连，沿格节河北上攻打密营”。所谓的‘二月讨伐’。李参谋长根据敌情是两个连200多人，骑兵为前导。联想这支队伍是刚收编的东北军，有其动摇性，还有夜袭汤原时的姜连长两次放空枪的事。确定利用地形地物采取关门打狗的战术，狠打骑兵，俘虏步兵。这次战斗是全员参战，70人打主力，还调来100来人的区小队队员和群众助威，在葫芦脖子打好埋伏。戴鸿宾指挥壮年一队，守住西山口高地；高丽王带领二队，把住沟进口；裴敬天带领青年队埋伏在爬犁道两侧。张兴德带领7名女队员组织群众，隐蔽在山坡林子里。战前强调了打埋伏的重要意义和严格纪律。阳春二月的料峭寒风，冻不住指战员们的火热情绪和坚强意志。等待敌人的阵地一如既往静悄悄，马队如期而至，坐着马爬犁的步兵紧随其后。快进山的时候人马停留一下，日本指挥官拿出望远镜观察一气，命令开枪火力侦察。还是没动静，举起洋刀嘟噜一气。气势汹汹，继续前进，坐爬犁的士兵嫌冷冻脚就下来跑步，啪叽啪叽一点纪律性也没有。进入伏击圈恰到好处节点，戴鸿宾一声令下开枪射击。居高临下飞出那么多手雷手榴弹，炸的人仰马翻。掉头往回跑的也难逃厄运，高丽王的二队卡住退路。手榴弹、手雷如滚木雷石般在敌人中开花爆炸。骑兵连，人仰马翻，死的死，伤的伤，抱头鼠窜。鬼子指挥官一死一伤，一匹带伤的战马，躲着枪子，驮着主人，择路落荒逃走，夺路而去。跑出射程，包扎、上药偷眼观瞧，少佐胆寒思量：“这游击队，如此霸道。高手指挥，比关东军的厉害厉害，守备队的干不过。”这时，敌人步兵也进入少年连的伏击圈。遭到迎头射击，一片呐喊声：“缴枪不*！缴枪不*！”有的老兵油子就地卧倒，爬到草棵里。有地喊：“别开枪，别开枪。”一大帮群众，手持钩杆铁齿、扎枪棍棒呼喊着冲下山坡，把一个连的敌兵围住。裴敬天命令：“把手举起来”。俘虏们乖乖的缴枪投降，等候处理，姜连长也在其中。大获全胜的游击队员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打死打伤敌军四十多人，我无一损伤。缴枪八十多支，子弹一千多发，战马二十多匹，战刀五十多把。俘虏一百多人。队长宋明洲，参谋长李仁根过来。裴敬天请示：“俘虏怎么办？”队长在考虑问题。参谋长和群众们热情打招呼。一眼看到三哥也在其中远处，很想过去。道人手语：“不可。”又比划几下，可能是只有行家能懂的话。慢慢离开。队长，参谋长一商量。本来打算押到军营再说，由政委训话。到近前听到一个声音：“我们是有良心的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这话在汤原南门外撤退时听到过，在鸡心沟突围时也听到过。二人决定放人，子弹留下。愿意抗日的收留。庆功宴，大吃马肉。论功行赏，充实了装备。建立了骑兵队按下不表。单说这次战斗哪来那么多手雷？李仁根大大的功劳不可埋没了。中国工农红军三十三军汤原反日游击队成立红红火火一时，威震北满。
照片为戴洪斌家人提供
‘福丰稻田公司夺枪’计划失利，军长义走苏联救友。崇拜者，慕名而来的军事高参有机会回到媳妇身边。爱妻许贞彬在莲江口关家店暂居时和小姑李英根都被发展为地下党员。因为这两个人都手笔相硬，写一手好字，党里大有用处。贞彬生完小孩受到李三婶很多照顾，不知什么原因和亲戚一样往来。组织上给他安了家。虽然偏僻点，离街里不远，往东北走八里地。再往东北走八里地就是东北岗李家粉坊。这无名小屯不大，住五户人家，许贞彬来了就六户了。都应是李家粉坊的佃户。亲戚关罗锅子和于哑巴来，帮她盖好了民族特色的房子，这朝鲜族老李家住到了永久。中间一条南北道，道东住高丽人，道西住满族人。村南不远有一条东西小河，川流不息可引水种稻田。或许是缘分，也许是鬼使神差。原来两家种水稻的都是李升从方正县引过来的，一家姓姜、一家姓余。都受过方正县地主家的剥削，因饥寒交迫流落到此。开田引水种稻还是新鲜事，相对宽松些。道西三家都说是满族人，其实和汉族也没什么区别。王家、黄家、老许家都是佃户。老许头和东家有点交情，来在这比较早，上传下达代收租、捐、摊派自然就是他了。他家青壮劳动力多，各家也就都服服帖帖了。许贞彬的到来让各家高看一眼，因为东家还派人送来粮米，用具。还拨了一垧能旱改水的好地，借给一头牛。有了牛就能换工插犋了。生活安顿好了，再坚强的女人也免不了思念丈夫。天赐良机，李仁根回到了美满的家。谁也不知底细，就是觉得与众不同。勤劳勇敢的年轻小媳妇把家务、农事搞得井井有条。不舍得让自己的男人，干出大力活。让他做他想做的事，这可是朝鲜族妇女的美德。大概是冬季，满屋是炕的安乐窝里，交给媳妇两块带着体温，沉甸甸的大洋：“这是红军发给我的第一个月饷钱，”夫妻度过小别的时光。不久贞彬对丈夫说：“好像有二胎了，老二都快来了，老大还没起名呢，你这当爹的，孩子没满月就走了，啥也没管。”仁根：“那你就起一个呗，你的国学基础比我好。我以为你早想好了呢。贞彬：“那怎么可以呢，你是我们一家之主哇。起名是传宗接代，预示前程的大事”仁根：“那好，咱俩一起来想吧。为我们的儿子起一个美好、吉象如意的好名字。”想啊想，想到梦乡里去了。冬夜很长，女人害怕炕凉着男人，悄悄下地添了一灶坑稻草。美梦方醒，美丽的妻子还睁着美丽的眼睛幸福的想。贞彬：“想好了吗？”仁根：“我问你，你现在最想的是什么？”贞彬：“我想你不走。”仁根：“那咱儿子，不能叫不走吧？你再想想，我要是不走了能有将来社会主义的幸福生活吗？能有你今天安逸的家嘛？咱俩被绑票了，上战车了。再说咱都是在组织的人，能说走就走，说不走就不走吗。你再想。”贞彬：“我是想你打完胜仗，回来就别走了。”仁根：“靠谱，不过，现在转为向日本宣战时间要长些。得打一万个胜仗吧。你好像知道点什么！”贞彬：“我只知道咱家族人中五代谱系为炫、龙、根、胜、列。咱儿子当占胜字吧？”仁根：“那好，咱老大就叫完胜，老二就叫万胜可好？”贞彬：“好、好。”好了一气，到天光大亮。后来慢慢演变为完胜屯、万胜屯几十年无碑墓地还在。这期间李仁根结识了道西邻居家，在家的许秃爪子名叫许福。老家在山东，当年投奔宏达兴招工所来的。前文表过是根据交钱多少安排工种，这小伙子是落到好人家了。给老李家扛了一年大活，有点积蓄都交介绍所了，就没下井。到南山火药库炒炸药。山东人头脑活泛，也是*好。为头目避免了雷管发生事故，炸掉左手三个手指头，升为保管员，兢兢业业，把头处的挺好。如今日本人进来了，换了章程。不想干了，泡蘑菇，想回家种地守着孩子老婆热炕头。有了这个信息，军事头脑的李仁根岂能放过。和媳妇密谋，派她到莲江口和地下党联系。深冬时节两人喝了几回酒，就成了好朋友了。每天出去刨冰窟窿打鱼，周围到处有大泡子。南边有东莲花泡、西莲花泡、秦家泡，北有王花脸大泡子，东边有刘国富大泡子。有泡子就有鱼，大、小泡子都有主，也不是随便打的。别人打冰眼用尖镐刨，冰钏穿，费很大劲半天整一个眼，还兴许白忙活。他俩打鱼都是二弟许仓子赶着马爬犁，早早的满载而归。许仓子会看地方，许福有雷管，拿个细钎子一会儿就穿个眼。许仓说要多大，李仁根按要求会埋雷，呼通一下子完成，就拿操罗子捞鱼吧。挑大的拣，够载就回家。几天下来，下屋就堆满了，全屯子都有鱼吃。傍年根上，俩人挑好的，分三六九等，到火药库给工友们送了一圈礼，特地给所长家一麻袋。住了一宿，喝的酒拉上关系。所长说：“别泡蘑菇了，过年快上班吧。别人守库我不放心，这日本子老来检查。看样子可能是要合股大干，再加上这好活有多少人挖弄呢。别说你还为我丢了仨手指头，有恩情。”许福哼哈答应了，大年初二许福家就陆续来朋友了，莲江口的，兴山的都有。李仁根始终没露面，来请也是没在家。答应初六送他去上班，到钟点了也没露面。始发站莲江口票车开出七、八分钟的时候，刚剪过票。李仁根坐到了朋友身边，许福一愣，明白了。
铁路从莲江口码头始发站，到兴山煤矿老站。路过第一座桥，后来叫二号桥。离完胜小屯向西一里多地，缕小河沿走不大一会儿就到了，桥头有一个‘鸣’字牌子。单等奔驰而来，呼啸而过的火车，李仁根轻而易举的飞身上车，谁也不知不觉。一是表示诚信，二是露一手。这道上朋友很不一般。这条便道参谋长以后多次走过，见媳妇，取东西，送东西，方便快捷。然而许福被赤化了，党小组指示他伪装积极，长期隐蔽不得暴露。十了多年底噔出来多少雷管炸药没有记载。还有鹿林山贺鸿禧铁工厂，翻砂制作了多少手雷、手榴弹壳子无人知晓。有了这两样东西，到了游击队密营，战士就有办法了。就有了葫芦脖子典型战例，就有了汤原抗日游击队的发展壮大的基础。
一支部队有了军魂，还要有优秀的将领，更需要杰出的军事才干。历数有李仁根参谋的战事如何？可是他没死在战争却死在‘派争’。他任参谋长到1935年3月期间，可谓是汤原县建设红地盘黄金时期。特别是夏云杰任政委，戴鸿宾为队长的抗日游击队的军事行动上。从敌手夺枪开始；打击反动派，攻克堡垒；反春、冬日寇两次大讨伐战役取得的战果。屡战屡胜。5月12日袭击鹤立‘民会’会所，打死特务，夺得枪支，教训了汉奸走狗；6月15日，打垮黑金河金矿日伪统治团伙胜利，扩军。获得大量物资军饷；6月21日，攻打太平川以西反动地主势力‘连环窑’，攻克姜家屯，破二道岗炮台，共缴好枪100多棵；进而挺进汤原西北、西南，占据了黑金河、亮子河金矿。摧毁了鸡心沟、打眼沟、西北沟、仙马沟、三道流、洼丹河等地伪军、警察、地主武装据点。扩大了游击区，连成片，扩军150多人。挫败了日寇1934年冬季大讨伐。日本一个守备大队加上伪军38团调集来炮连、机关枪连、步兵连还有警察大队五六百人的讨伐大军。几路进剿发生了大小十几次战斗，统一指挥下，参谋长排兵布阵，巧妙游击，获得全胜。汤原游击队成了气候。敌人武力干不过人民战争，就派特务搞阴谋诡计。利用民族矛盾，共产党内部的路线斗争到底造谣生事，利用*的简单粗暴弱点*害了优秀的参谋长。三哥得到消息，悔之晚矣。亲自扮成农民随着牛车，到黑金河收尸。埋在火道东，完胜小屯，北下坎有墓无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