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他为了白月光当场悔婚,后来我放手了他却后悔了

婚礼当天,他为了白月光当场悔婚,后来我放手了他却后悔了

首页游戏大全末路调色板更新时间:2024-04-26

婚礼当天,我被秦澈抛下。

拨了无数次的电话终于接通。

“清清,小夕的病又犯了,我没办法......”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便传来一阵嘟嘟声。

每一次,他都只会选择阮夕。

但后来,他却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只是,来的太晚了。

01

看着所有人或戏谑或怜悯的眼神,我将头纱摘下,随意丢在一边。

再将外层的婚纱脱掉,里面是短袖和长裤。

我早就料到了,但心里始终怀抱着微末的希望。

毕竟,秦澈那个时候都没有放开我的手,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呢?

但终究是我想错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泪水合着糊掉的粉底、眼线,我的脸上就像调色盘。

应该比小丑还小丑吧。

“各位,大家也都看到了,我阮清又被抛弃了,如果还想要继续看笑话,那可以留下。”

我的话一出,没一会儿下面的人便走的七七八八。

所有人都走了后,只剩坐在角落的一个男子,他头顶的灯正好坏了,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也没认出他是谁,正要开口时,秦澈出现了。

而在他身后,跟着阮夕。

她脸细白如瓷,齐腰的长发垂顺至极,望着我,眉毛一挑,眼神里满是挑衅,表情与她的外貌极不相符,我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在说:

“阮清,爸爸妈妈是我的,秦澈也只能是我的。”

秦澈急匆匆的跑来,满头大汗,边跑边系着领结。

“清清,宾客呢,怎么全不见了?”

他跑到我面前,甫看见我的脸,被唬的往后退一大步,然后又立马上前抱住我:

“清清,你脸上这是怎么了,你别生气,你知道的,小夕那病等不了,只有我在身边能好些,而且,那也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我翻了个白眼,专挑今天发病,更何况,你又不是药,每次她发病你过去又有什么用。

见我没回应,他将我松开,深情至极的望着我。

“清清,他们不在也好,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有我们两就够了。”

听到他这句,我嗤笑着挣开,“秦澈,你凭什么以为我每次都会在原地等你啊?我就那么贱吗,就算我不再是阮家的女儿,那我也是有自尊的。而且,你确定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笑着偏头示意,秦澈愕然回头,然后转过头不知对阮夕悄声说了什么。

我看到她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泪眼潸潸,用手小心的拽着秦澈的衣角,实在是我见犹怜,更别提秦澈了。

阮夕的声音很小,却又刚好能被我听见。

“秦澈哥哥,都怪小夕不好,之前关于清清姐姐的父母我已经很抱歉了,我要是早知道今天是你们婚礼,我肯定不会给你打电话的,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

秦澈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

明明是在我的婚礼场地,此刻我觉得自己像恶毒女配。

环顾四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置的。

就连婚纱,也是我自己去选的。

每次让他陪我,他总说忙。

我也能理解,他刚干出一点成绩,正是势如破竹的时候,我不能拖他后腿,于是我很体贴,几乎不怎么拿婚礼的事情烦他。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只有我一个人上心。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望着面前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秦澈,这就是天意吧,我们还好没有领证,不然也是一对怨偶,但你要记住,是我先甩的你。还有既然你这么在意阮夕,那我就在这里祝福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正好,婚纱场地都是现成的,反正我和阮夕身形差不多,现在去将宾客叫回来,应该来的及。”

我走上前,偏头正对着哭泣的阮夕,唇角微勾,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阮夕,你怎么这么贱啊,就这么喜欢捡我不要的破烂?”

02

阮夕的脸一瞬涨得通红,喉咙往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秦澈被我一番话怔住,抱着阮夕的手不觉松了。

我将一大杯红酒兜头洒下,嫣红的酒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很快就将白西装染红。

纯洁无瑕的白衣白裙,是我最完美的婚礼设想。

现在衣服毁了,人毁了。

我的梦也该醒了。

“我告诉你,我阮清不伺候了,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将阮夕宠上天我也不在乎,只要......”

我的脚步停下,微微偏过头,“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

真以为阮家是什么香饽饽吗?

我想起之前在爸爸书房不经意看见的一份结算报表,上面一片飘红。

在A城呼风唤雨的阮家,似乎快要迎来末路。

我曾拿着报表去问爸爸,却只是被不耐烦的推出了门。

“阮清,你现在已经不是我阮雄的女儿了,这些事都跟你无关,少自作多情了。”

他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厌恶,像一把刀一样刺痛了我。

在往外走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看角落,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不知为何,我对他莫名熟悉。

我和他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我忘记了。

我出去时正好碰见急匆匆赶来的阮父阮母。

他们脸上带着焦急,匆匆瞥我一眼,很快的走了进去。

我勾唇,正好一家齐活了。

里面一片混乱,吵闹声中夹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粗喘,阮夕这次是真的哮喘发作了。

我再没有停下脚步,往外走去,刚迈出大门,手便被秦澈抓住,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脸上居然带着仓皇。

难得这次他在阮夕发病时,没有陪在身边,反而选择了我。

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挣脱,我想要再给他一个机会,也是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因为说分手时,我的心其实密密麻麻的发疼。

但他说出的话让我彻底失望。

“清清,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不然那次我就跟你提分手了,再说了我对阮夕好,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已,你不是不知道,没有背景在外面打拼有多难,我也是没办法,我们两,总得有一个人......”

这次原谅了,那以后呢?

“还有吗?”我冷声打断,“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没等他回答,我便将车门猛的关上,任凭他怎么拍打窗户,我都目不斜视。

出租车司机小声提醒,“小姑娘,我怕这猛的一开,伤着他,你看你能不能开窗解决一下?”

“没事,你开吧,他命贱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就算伤了,我负全责。”

车往前开着,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秦澈被车的惯性带到了地上,开出了老远,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清楚,是后悔吗?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将车窗打开,风景一幕幕闪过,我和他的过往也一幕幕浮现。

03

我和秦澈在一起时,我还是阮家的女儿。

而阮家,在医疗行业首屈一指。

我和他的相识是一个意外。

因为司机请假,我独自开车前往郊外的别墅,雨天路滑,转弯时我为了躲避道路中央的积水,没把握好方向,车一歪,正好撞到路边的大树。

在安全带的保护下,我只是受了些轻伤,头磕在方向盘上,流了一脸的血,整个人卡在驾驶座,进退两难。

我迷蒙的睁眼,手使劲勾着掉进缝隙的手机,然后远处灯光一闪,我的眼睛也随之一亮。

秦澈逆着光出现,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他将我从车里救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咚咚乱跳着。

我在他的眼里也看到了惊艳,然后我们便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秦澈得了我的引荐,虽然刚毕业没多久,但在业内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变故是在一个月前,也是阮夕到我家的第五个月。

她是爸妈为我请的英语老师,跟我相同年纪,却已是国内著名外国语大学的准研究生。

一次意外,妈妈发现她的大腿根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桃心形胎记,经过多番查证,最后,亲子鉴定报告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按理来说养了我这么久,怎么也该有感情了。

但感情似乎永远抵不过血浓于水。

在我的生辰宴上,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隆重介绍了阮夕,我的生辰宴瞬间变成阮夕的接风宴。

彼时我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我站的地方有一束光,爸爸牵着阮夕的手,心疼的向着所有人讲述着阮夕以往过的多么不容易,一家三口眼泪汪汪。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脸色煞白,僵立在原地,四周热闹极了,唯有我的周围自发空出了一块空地。

往日的朋友此刻变得面目可憎,三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原来她就是阮家那个冒牌货啊,以前我就觉得她身上一股穷酸气,原来还真是个野孩子。”

“啧,可怜咯。”

……

我彻底从阮家的神台上跌落,嘲笑、欺辱纷至沓来。

因为爸爸在介绍阮夕时,同时也重新介绍了我。

“至于阮清,她顶替小夕的身份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现在成年了,正好小夕也找回来了......改名就算了,但从今天开始,我阮雄就只有阮夕一个女儿。”

我忽然意识到,没了阮家女儿的身份,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我晃了晃,眼前天旋地转,秦澈突然出现,在我将要倒下时抓住了我的手。

他比以往都要紧的抱着我,双眼灿若星辰,清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清清,没关系,以后你还有我,就算你不再是阮家的女儿,我也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当时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秦澈坚定的选择是让我渡过那段黑暗时间最大的力量来源。

他救了我两次。

当时我在心里想,第一次是意外,救了我的性命,我们因此结识走到了一起,第二次是坚定的选择,这一次,他救了我摇摇欲坠的心。

那刻,我对他的爱意达到顶峰。

我曾一度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选婚纱、布置新房、发请柬......婚礼前的无数时刻,我都是这样想的。

秦澈,你确实没抛弃我,你只是来晚了一点,你自己也觉得没关系吧。

阮夕要吃城南的点心,他可以在和我逛街时将我扔在路边。

“清清,客户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我眼尖的看到来电显示,明明是阮夕。

从一个月前开始,这样的事实在太多。

他每一次都会回来,我看他跑的满头大汗,只是笑笑,掏出帕子为他擦拭,并没多问。

我合格的扮演着一个大度体贴的未婚妻。

每一回,我都会在原地等他。

但这一回我不想等了。

逐层累积的失望,让我曾经看到他便扑通乱跳的心彻底平息。

还有爱吗?

或许吧。

在我和事业之间,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04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到了和秦澈的婚房。

在锁里插上钥匙,往右一拧,咔哒一声,门便开了。

里面满满都是我和他的回忆,将这个一个月前还空荡荡的房子填充的满满当当。

客厅里的照片墙、冰箱的搞怪拟人冰箱贴......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从上车后就不停在震动的手机,终于因没电而停止,整个屋子寂静极了,我站在客厅中央,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便决绝的收拾行李。

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打包,到最后,也不过装满一个小小的双肩包。

在临出门时,我鬼使神差的抽走了桌上相框里的照片。

小心地用手摩挲着,上面的两个人笑的开心极了,彼此对视着,两人的眼里满是对彼此的爱意。

我像个傻子一样,怔怔看了许久,直到照片被泪水浸湿,我手忙脚乱地擦着,相纸上还是留下一片水渍。

正好将笑容模糊。

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照片珍而重之的往包的夹层里一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坐在公交站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该往哪儿去。

直到夜色渐渐席卷站台,也没想好。

忽然,一辆劳斯莱斯突兀的出现在站台,车窗缓缓摇下,我只短暂惊讶了一瞬,然后便一眼认出,这是那天婚礼时最后离开的那个男人。

在昏暗的路灯下,他侧着头,眼下青黑一片,皮肤白皙,一副久病之人的模样。

而最重要的是,他实在和阮夕长的太像了。

他捂着嘴不停咳嗽着,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珠泛着光,然后盯着我,准确无误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阮清,你真的甘心就这么被阮夕抢走一切吗,父母也就算了,可她连秦澈都要夺走。”

“更何况,你应该也怀疑过,阮夕真的是阮雄的女儿吗,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吧?”

他的语气中隐隐含着诱惑,像黑暗里潜伏的毒蛇,危险至极。

一个月前的家庭变故,再加上板上钉钉的亲子鉴定报告,让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事情的真实性。

现在想来,明明阮夕就长得和爸妈一点也不像。

更何况那个大腿根的胎记,实在太好造假了。

胎记能造假,那鉴定报告自然也能造假。

我茅塞顿开,忽然想到,在那次生辰宴后,阮夕其实约过我一次。

过去的我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一朝落难,被欺负也是自然的。

但我没想到,第一个伤害竟来自阮夕,那个一直表现的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阮夕。

阮夕打电话约我见面,因为补课的缘故,我跟她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所以我没什么防备的答应了。

她见到我并未寒暄,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阮清,难以置信吧,我才是爸妈的女儿,至于你,不过是路边捡来的野孩子,而且我告诉你,其实爸妈连那笔安置费都不会给你的,你也看见了,他们现在望着你,脸上是十足的厌恶。是我求的爸爸,让他给你一笔钱。”

“还有,你以为秦澈哥哥迟迟不跟你分手是因为爱你吗?你想多了。他经营的公司刚上市,这样紧要的关头,创始人爆出这样的丑闻,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

她歪头笑着,杏眼弯起,里面满满都是恶意。

“怎么样,在生日当天,被父母抛弃的感觉如何?”

然后我在恍惚间被她推进了冷库。

如果不是秦澈来的及时,那时我应该就死了吧。

我没有拿阮夕的话问秦澈,我想要给他一些信任,我始终相信秦澈不是那样的人。

那个深夜救我于水火的人,怎么会是为了利益而来。

彼时的我对于阮夕来说,根本不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

一切都太荒谬。

她对我莫名的恶意,势必要将我踩入谷底。

朝夕相处的家人一夕之间对我满是厌恶。

现在想来,正是因为她是假的,而只有死人不会戳破谎言。

所以才要将我置于死地。

但若是她说谎,真的能瞒过爸爸妈妈吗……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车里的男人此时适时的开口。

“阮清,上车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而在我正要上车的时候,从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将我的手死死钳住。

05

是秦澈。

“清清,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幸好最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低着头,看到他的鞋上满是灰尘和划痕,衣服也脏兮兮的。

再抬头,他脸上的欣喜与焦急作不了假。

他紧紧抱着我,我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听着从胸口传出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声急速跳动着,但我的心却平静如水。

在遇见秦澈之前,我曾疯狂喜欢过一个男生,拼命的追,追到后也曾甜蜜过一段时间,因为一个很小的事情,我在一个清晨平静地提出了分手。

这段关系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

我依然记得那天他说的话:

“阮清,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你就要和我分手吗?”

小事吗?

不过就是弄脏了地板没拖,将臭袜子甩到沙发上,外卖的盒子油渍全数堆放在桌上......

这些确实都是生活里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段关系,始于一次莫名的心动,最后总会终于失望。

失望是由无数个小事堆叠起来,就像摇摇欲坠的积木,轻轻一碰,就散落一地。

我看着眼前的秦澈,他的脸和当初的那个男生隔着时空莫名的重叠。

此刻我的灵魂仿佛神游于外,我看到我推开他,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秦澈,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的关系从你今天决定去陪阮夕就已经注定结束。我知道你又会说什么,都是为了我,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究竟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但作为前未婚妻,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阮家的大腿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抱。”

车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我没再看秦澈一眼,转身上了车。

“清清,我是真的为了你,你不知道,阮夕她其实......”

随着关闭的车门,秦澈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是想说阮夕不是阮家的女儿吗?

刚刚我就猜到了。

但同时却又迎来更多的疑惑。

好在,男人在我坐下后,便自觉的开了口。

“阮小姐,我知道你很困惑,我来找你,是有事求你。”

从男人的叙述中,我了解到他竟是阮夕的亲哥哥傅一南,而阮夕其实叫傅夕。

她在几年前和家人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傅一南找了不知多久,才在半月前终于找到她的踪迹。

“我爸妈为了这个叛逆的女儿,被气的病倒在床上,那时我正好在国外治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在说是小夕不懂事,白眼狼,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小夕一直那么听话乖巧......”

傅一南表现的就像一个十足十的好哥哥,担忧至极,据他说月前找到阮夕踪迹时,他爸妈本来准备派人将她绑回去的,是他主动请缨。

“我几天前找过小夕一次,她就像变了个人,对着我大吼大叫,说话间都是以阮夕自居,俨然忘了自己的真正名字,就算我说爸妈重病在床,都不愿回去。我思来想去,只有断了她的后路,她才会愿意跟我回去。”

车内闷闷的,弥漫着一股药味,我将车窗摇下,外面的冷风一灌,我好受了一些,傅一南却开始疯狂咳嗽。

尽管他遮掩着,我还是看到洁白的帕子上出现点点猩红。

我连忙把车窗关上,连声道歉。

傅一南摆摆手,“阮小姐,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

“据我所知,阮家日前已被媒体报道新一轮融资失败,业内都在猜测阮家大厦将倾,在这个关键时刻认回阮夕,怎么看怎么奇怪,但这些事我都不想追究,只要你帮我把小夕劝回去,事成后季家可以给阮家融资,解燃眉之急。”

傅一南的话解答了我一些疑惑。

那次我在书房看到的结算单是真的,阮家是真的到了末路。

我想起认回阮夕之前,爸爸总是不在家,而妈妈有一次在客厅里,分明是默默垂泪,在我过去后,又迅速的擦干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朝我微笑。

所以后面表现的绝情和厌恶,都只是为了将我摘除在外吗?

我望着前面的傅一南,他的脸忽明忽暗。

他说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像是带了一张面具,遮掩住真实面目。

他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吗?

我忽然觉得进了一盘很大的棋,自己却并不是执棋手。

但我早已入局。

车缓缓停了,我往外一看,是阮家在郊外的别墅。

06

我关上车门,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傅一南的话仍在我耳边回响。

“阮小姐,我爸妈等不了多久了,就今晚吧,何况据我所知,你爸爸也撑不了多久了。”

别墅只有一楼亮着灯,往日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此刻全都不见,就连侍从也没看见一个。

微风吹起落叶,摇晃着向上,整个别墅看起来萧瑟极了。

也正因此,我没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别墅。

只是,在迈进大厅时,我看到里面的人,还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同样的地点,相同的人,我看了看表,连时间也差不多。

那晚生辰宴后,宾客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爸妈,以及阮夕,至于秦澈,我让他先回去了。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一面。

尽管他已经看到过两次了。

我依然记得,我站在沙发前,爸妈一左一右围着阮夕,嘘寒问暖,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爸,妈,这是真的吗?”

我沙哑着开口。

话却像掉进深渊,没有回应。

我一遍遍问着,妈妈终于不耐地撇我一眼,从语气到表情,都是十足的厌恶。

“清清,不是爸妈不疼你,而是你自己消磨了我们对你最后一丝亲情!”

我睁着红肿的双眼,不解的望着她。

这些年,我从来都是骄傲无比的阮清,从未哭过,而在这短短的一天,我已不知哭了多少次。

“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你也不想想,小夕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多苦,而你呢,顶着她的身份,在阮家过着富裕至极的生活,你明明知道,却当做不知,为了能在阮家留下来,竟然使出龌龊手段。”

妈妈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阮夕和爸爸见状,忙轻拍着她的背。

“就这样吧,我们和你已经恩断义绝,明天你就搬走吧,以后再别联系。”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明明是今天才知道,什么手段,我根本不知道。

我拼命否认着,但一旦认定的事实,哪里会轻易更改。

更何况,如果这本来就是爸妈和阮夕一起做的局呢?

他们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只是,爸妈一边,阮夕在另一边。

我静静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刚迈步想进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清清,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发现,秦澈其实也在,只是正好坐在了我的视线盲区。

他惊喜极了,起身朝我走来。

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我的手时,我猛的往后一缩,绕过他往前走去。

不顾爸妈和阮夕的目光,坦然的坐在沙发上。

我率先开口,“爸妈,我都知道了,你们别想瞒我了。”又看向阮夕,“你也不用装了,你来我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爸爸起初还想装作不知,但妈妈率先暴露了。

她嗔怪的看了爸爸一眼,疲惫的眼里满是泪水,上前紧紧的抱住我,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清清,都怪你爸,我早跟他说过,公司*了又如何,我们一家就算是出去要饭也该是一家整整齐齐,他非不听......”

我拍着妈妈的背,我的视线越过她,落在爸爸的身上。

他垂着头,面上神情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他仿佛如梦初醒,抬起头。

我这才发现,不过才一个月不见,爸爸的头发就已经白了一大半,脸上也胡子拉碴的,挺拔的脊背佝偻,再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爸爸还没开口,阮夕在一旁哈哈大笑。

“阮清,你没我想的笨啊,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阮家可离不开我。”

她慢条斯理的在一旁涂着丹蔻,白皙修长的双手配上鲜红的色泽,十足妖异,她轻轻吹了吹指甲,方悠悠开口。

“妈妈,我要纠正你刚刚说的,阮家现在不是面临*,而是稍有不慎就要坐牢啊。”

妈妈惊讶的直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爸爸。

在一片静默中,真相不言而喻。

妈妈小声哭泣着,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装作不经意般说道:

“阮夕,你认识傅一南吗?”

不出意外的,我看到她涂丹蔻的手,轻轻晃了晃,一抹鲜红越出原来的轨道,格外刺眼。

“不认识,这是谁啊?”

她很快整理好情绪,望着我的脸上满是孩子般的好奇。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扩音键,从听筒里传来傅一南的声音。

“小夕,别闹了。”

07

明明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语,阮夕却脸色突变。

倏地从沙发上弹起,面上全是惊慌,左右望着,甚至直接冲到大门处,将门锁的死死的。

然后跌坐在原地,抱着双膝,不停呢喃着。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傅一南似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他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怎么听怎么瘆人。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阮夕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傅一南的声音无孔不入,她蓦然站起,冲过来将手机一把夺过,对着屏幕崩溃的大喊着:

“傅一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傅一南仍在轻笑着,阮夕再不能忍,将手机狠狠地往墙上扔去,力道极大,登时四分五裂。

她就像疯了般,上前一把薅开妈妈,双手钳住我的肩,拼命摇晃着,长长的指甲像是嵌在肉里,传来钻心的疼痛。

“是你,就是你让他找到了我,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我瞪大双眼,看着倏然出现在面前的尖刀,想要反抗,却被她死死钳住,只能拼命往后倒着。

变故只在一瞬间,爸妈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见刀将要刺进我的心口,我的面前陡然出现一个人。

秦澈举起花瓶,毫不犹豫的往阮夕头上砸去。

鲜血登时从她头上流下,阮夕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澈。

我趁机从她的桎梏下逃出。

“秦澈哥哥?”

秦澈却并没理会,他上前将我抱在怀里,心疼的查看着伤口。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别墅里的灯光闪烁几下,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风吹起落地窗的纱帘,我不经意往旁一瞥,月光照出人影,在我和秦澈的背后,有一个纤细的黑影。

阮夕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往后一望,她的脸上鲜血淋漓,表情狰狞,举起刀再次往我的心口刺去。

关键时刻,秦澈抱着我一转,像以往的每一次,将我保护在怀中。

然后耳边传来刀刺破皮肉的声音。

透过月光,我看到秦澈的面上是柔柔的笑意。

他的眼里分明满满都是我。

在秦澈倒地的一瞬间,别墅的灯亮了。

08.

灯亮后,阮夕却不见了踪影。

我摸到秦澈的后背一大滩血,好在没伤到致命处,现在送去医院还来得及。

爸妈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去拿纱布,一个打电话。

我再没别的心思去关注阮夕,何况,我答应傅一南的应该已经做到了。

刚刚在下车之前,傅一南只是给我说,让我想办法让阮夕知道他已经找到她了就行。

“任务很简单,只要你做到了,明天阮家就会有一笔数额不菲的融资。”

当时我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照做了。

现在看来,他的话里漏洞百出,阮夕根本不是离家出走,或许用逃离这个词更为合适。

但同时爸爸的公司快要*是真的,等不过今晚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此刻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她是真的伤害了秦澈。

在将秦澈送上救护车时,他嘴唇苍白,迷蒙的半睁着眼睛,在半梦半醒间依然紧紧攥着我的手,嘴里不住呢喃。

“清清,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动了动唇,刚想回答。

一辆疾驰的车不偏不倚的撞了过来。

救护车靠在路边,只有我还未上去。

这辆车的角度很巧,倾斜着开过来,没动救护车一分一毫,只有我被它撞到了远处。

在被撞的一瞬间,我的灵魂好像飘荡了起来,没感到丝毫的疼痛。

车的前灯忽闪着,明明灭灭间,驾驶座上阮夕的身影分为清晰。

我被卷入了车底,迟来的痛楚席卷全身,犹如跗骨之蛆,她前后碾压着,我听到我的腿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脊柱,最后,是我的大脑。

脑浆迸溅,像是开了一朵绚丽的花。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望向不远处的救护车,昏迷中的秦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挣扎中跌落了担架,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原处,他嘴大张着,像是在嘶吼,脸上青筋暴起,我看的很清楚,只是再也听不到了。

人在死前,感官逐渐消失,而最后消失的,是视觉。

爸妈往这边跑着,妈妈在地上绊了一跤,爸爸被带的也跌在原地。

阮夕早已扬长而去,我躺在地上,四周孤寂无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一南,希望你兑现你的承诺。

爸妈,我先走了。

秦澈,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就等下辈子再给你说吧。

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

08

番外——秦澈

1.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睁开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然后昏迷前的记忆纷至沓来,我拔掉针头,跌跌撞撞的下床。

病房里空无一人,我捂着腰在医院的走廊里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没碰见任何一个人。

我浑浑噩噩,不知疲倦和疼痛,然后我终于找到了。

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在清清死后,我跟随心灵的指引,成功找到了她。

只不过,这次她是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里。

她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缝线,身体也是东拼西凑,双眼阖着,恬静极了。

我想要凑上去,不知被什么拉住了手,一下没站稳,跌在原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去。

火光漫天,眨眼间,清清就已被火焰吞噬。

我好像听到周围人隐忍的哭泣声,其中一滴正好滴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我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穿着黑色西服,望着眼前的墓碑。

上面是一个女孩娇妍的笑容,眼睛明亮有神,就像透过墓碑遥遥的看着我。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清清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我将她丢在了风里。

2.

最开始和阮清相识是个意外。

在失事的车上,她惊慌的就像一只林间的小鹿。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她竟是阮雄的女儿,而阮雄,正是我祈及的行业大佬。

阮清为我和她父亲牵了线,经过几次交谈,她父亲很赏识我,渐渐让我接触集团的一些事务。

而通过这些事务,我似乎发现了集团庞大身躯的冰山一角。

这么大一个公司,账上的资金竟只有几千万,年度报表上一片飘红。

年初的几个投资犹如石沉大海,连本金都没收回来。

而又因为迎合市场需求,阮雄不顾众人反对,冒险投入集团大部分的资金,在城郊兴建一栋集各类功能于一体的休闲中心。

这本没有错,错就错在这块地皮诡异至极。

每每动工便见血,先是工人听见楼里莫名传来女人哼唱的歌谣,再到修建时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破了脑袋,就是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钢筋戳穿了大腿。

久而久之,这块地皮就废在了手里,将集团的资金彻底套牢。

为了补上亏空,避免长老会问责,阮雄竟剑走偏锋,昧下了税款。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长老会闻风而动,彻查集团资金走向,勒令阮雄尽快补上欠款。

但昧下的钱早已用的一干二净,根本补不上。

眼看就要面临牢狱之灾,阮夕出现了。

她带着亿元的投资,出现在阮雄面前。

而她的唯一要求,竟是要做阮家的女儿。

“我就这一个要求,不过,在认回我的同时,阮清必须要离开,我要你们全身心的把我当成你们真正的女儿。”

阮雄将信将疑的答应了。

彼时阮夕正好在教清清英语,一来二去的,其实我跟她也算认识。

她说那番话的时候,我正好在一旁,见证了全过程。

于是我和阮雄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帮他隐瞒,只是为了清清。

她的投资一日没到,我们便一日得将她捧着。

阮雄还带她去警察局办理了姓名变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在她的名字从傅夕变为阮夕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松了口气。

后来发生的事,证实我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她在躲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她的亲哥哥。

3.

那晚阮夕并没跑远,她将车开到了警察局,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不出意料的,她被判了枪决,缓两年执行。

听说傅一南动用所有的关系,想要将阮夕从牢里捞出来,再不济,改成无期徒刑也好。

本来关系已经到位了,但阮夕说什么也不配合。

后来我去牢里看过她一回。

她的脸上满是划痕,狱警说她没事就用指甲发狠地往脸上抓着,就算绑住双手也没用。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随她去了,只要在枪决前不死就行。

我坐在凳子上,她满头蓬发,抬起头飞快地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我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似是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嘴唇嗫嚅着,说了一声对不起。

一旦开口,剩下的也就好说了。

她扒拉了一下头发,抬起头望着我,又像是望着另一个人。

“起初我只是想做家教,挣着钱,那笔钱我一动,他就会知道。但我看着阮清,她可真幸福啊,爸妈的宠爱,还有你,连你也这么爱她……”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没多久就长成参天大树。

一切都根源于嫉妒。

而阮夕之所以成这样,是因为傅一南,准确来说,是因为她的爸爸和哥哥。

“他们一直对我很好,直到那个晚上……”

说到这的时候,她拼命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旁边的狱警想上前阻止,被我示意后停下。

我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出生在一个畸形的家庭,在成年后,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和哥哥就像变了个人,在一个晚上进了她的房间,然后直至天明才饕足的离去,只留下她舔舐伤口。

而后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发生同样的事。

终于,她再忍受不了,在一个夜晚,抄起一旁的台灯,往父亲头上砸去,然后逃出了牢笼。

“这些年我一直躲得很好,如果不是阮清那个贱人,我不会被他发现的,所以她死有余辜,对,她该死!”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回去的!”

眼见阮夕又要犯病了,一旁的狱警连忙将她带走。

我静静的在警察局坐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然后,我又去了墓地。

4.

我将买来的栀子花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

她又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坐在一旁,跟她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的事。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她离去后,我忽然有了很多的时间来陪她。

其实那次她说的没错。

我总以为她永远会在原地等我。

但没有人会永远等在原地。

除非死人。

我伸出手反复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

没关系,这次换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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