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岩,曾经村民往外迁移的地方,如今风景如画,成了写生基地

石板岩,曾经村民往外迁移的地方,如今风景如画,成了写生基地

首页游戏大全末路调色板汉化版更新时间:2024-06-12

1

陡峭入云的山峰硬是把蓝天拽成了一条长长的线。人与车都沿了这条线在井底穿行。

下长安高速,入石板岩镇界。与其说车子在宽阔的峡谷中行驶,不如说车子在画中穿行。

这里显然不是景点,宁静的峡谷里却洒满了人。他们可能是路过此地的游客。

我们不是游客。我们要去石板岩镇郭家庄村寻人。

2

郭家庄就在不远处。

走进一所低矮的小院。是老公五世党兄的家。

房屋狭窄。小门小窗。石头砌墙,石板盖顶。有些年代了。

老公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的父母亦没在这里生活过,但他的父母却操着一口标准的林州话。

老公的爷爷生于1905年。由于家境贫寒,幼时便与哥哥为人放羊做长工。

八岁那年,由于突发泥石流,全家人被掩埋在了太行平湖边的龙床口,只有爷爷和他的哥哥因在外放羊而幸存。后来,爷爷的哥哥也因意外坠崖而亡。留下孤苦伶仃的爷爷。

也许是坎坷的经历造成了爷爷吃苦耐劳的品性,也许是在与大自然长期斗争的过程中孕育了坚韧不拔的韧劲。总之,成年后的爷爷以勤劳诚实等优良品德得到了东家赏识。东家便把千金小姐许配给放羊小子。从此后,东家小姐成为了老公的奶奶。爷爷奶奶在山西省平顺县桑家河村安家。

爷爷奶奶,父母亲人。虽此后,没有再回到一山之隔的石板岩,但世代相承的乡音,让他们对故乡生出了绵延的向往。

百年后的今天,老公带着爷爷及父亲的心愿,回到老家石板岩。

坐在石屋里,老公显然有些激动。从烟盒里掏香烟的手竟有些颤抖。堂兄不但记得爷爷,还见过婆婆。老公拨通了电话,六十多岁的堂兄与七十多岁的婆婆隔着电波叙起了家常。

时至中午。我们起身告辞。毕竟数小时之前我们还是陌路人。但堂兄死活要留我们吃饭。拗不过他的诚意,我们留下来用午餐。

边吃边聊中,得知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汪清冽冽的湖水,当地人称为“南谷洞水库”,它亦有一个漂亮的官名“太行平湖”。

水库与平湖。在林州看到、听到关于水的故事,心中还是存有疑虑的。

闻名遐迩的红旗渠,是林州为解决缺水问题,从太行山引我们的漳河入境而修建的。印象中,林州就是少水地带的代名词。可,眼前却真真实实看到了水、清澈的水。还是相信所见吧。曾经的所闻也只是所闻而已。那只是听来的。

与堂兄一家合影后分别。他们说,去石板岩镇里看看吧。

3

一直向南。

河道边是一溜排开的学生。他们身着统一的校服,背对公路面朝大山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支起的画板。他们在写生呢!第一次看到这种壮观的场面,竟有些震撼。路边不时有排着整齐队伍的学生,一手夹画板,一手提着小板凳,在老师的带领下可能去往某个合适的写生点。连路边的宾馆饭店,都写满了“某某工作室创作基地”、“某某学院创作基地”等字眼。

路上的车子和人流越来越拥挤。这沿途有着多个知名景点。滑翔基地、太行大峡谷、王相岩等。

我们不是游客。

要到石板岩镇所在地了。老公说,去看看吧,毕竟出来了一回。驶过一座小桥,进入镇子。

双脚碰到地面时,触感是异于平日的。脚下,是一块块青石板铺砌的平整而光滑的路面。不只脚下,目测整个镇区都是如此。石头铺的路,石板砌的房。路是青灰色,房是紫红色,天是澄蓝色。这天然的色彩如同路边孩子们手中的调色板。

镇区一条主街。街巷两侧是商店、宾馆。居民们可能都已搬离到别处居住了。来来往往的人,是游人、是学生。街巷较宽阔。不远处的山峰在屋顶外挂着。

我在石板岩镇的青石路上溜达着。午后三四点温暖的阳光,掀掉了身上的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东张西望。迎面而来的三五一群的学生,笑容欢快而明媚,悠闲地泄在了眼前满目的金色秋光里。

从街巷逡巡到广场。

广场西是“扁担精神纪念馆”,现叫石板岩供销合作社。纪念馆没有进去。从字面上理解其含义。曾经,供销社里琳琅的货物被装进了筐子里,工作人员以一根扁担挑起,从蜿蜒陡峭的崎岖山路上,走过村村寨寨。于是,一家人的油盐酱醋、大姑娘小媳妇的针头巴脑、汉子们的旱烟火柴,就随着悠悠晃动着的扁担走进山里。出山时,筐子里则是山楂、柿饼、核桃等山货。

那时,石板岩的山水应该就是眼前的山水。但却是他们生活不便的直接原因。今天,一条条平整光洁的公路硬生生地从群山间穿行。人们沿了这路,随意地与外面的世界交流,直至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人纷至沓来。

在群山中凿出道道口子,供人通行,那是需要毅力与汗水的。林州人好像最不缺的就是吃苦耐劳的精神。你看全国各地一个个大小建筑工地上,从林州走出来的建筑工程队的覆盖率便深有体会。

我是能体会到的。我们上党盆地上的平顺井底挂壁公路,也是勇敢勤劳的人民成功挑战恶劣自然环境的辉煌战果。

面对看起来不易改变的恶劣环境,甚至是苦难时,他们没有一味的退缩,而是选择了斗争与改变。

在如石的信念与毅力下,改变后的石板岩就迎接到了一批又一批的不速之客。

公路上,河岸边,街巷里仍是人来人往。许是山太高、水流缓,所有的喧嚣都被掩藏或带走。安静得使我想长坐在依山傍水的石桌边不忍离去。

终究是他乡。离开,沿着公路向平顺井底方向驶去。忽然,路边一间盖在崖上的宾馆又猛然击打着我的视线。在说着“快看、快看”中,高速行驶的车辆还是一闪而过了。彷如自言自语道,“夏天时,要来这住几天多好!”

4

没有等到夏天。

十月的最后一天,同一个月里第二次我从太行山上的上党盆地向太行山东麓行去。

此时,沿途的青葱已渐萎靡,可山上的色彩却丰富了起来。红、绿、黄相间。深秋的符号鲜明地雕刻在了一座座山峰上。

这次,我们依然不是以游客的身份而来。群山环绕的石板岩,能以一种世外桃源的身份洗涤我们内心的尘埃吗?我是这样期冀的。

从平顺井底进入石板岩镇界。

在一处景点对面的客栈停车,以求寻个卫生间。

一条细细的山泉从客栈身后的山峰上潺潺而下。

对面的山峰下,一汪清泉飞泄而下跌落山涧。如一束闪亮亮的光挂在了半山腰上。客栈前面的满地阳光里,树影斑驳。石桌、石凳卧在已渐稀疏的老柳树下,看着背阴山峰上那束长长的光,无动于衷。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花狗四脚立在寂静的水泥地上深情地朝着我看来。

主人姓崔,五十出头。听着我们自己的乡音,便说,“是来自山西潞城的吧?”“哦,你怎知道?”我们同时诧异。“前几天,我刚到过你们那的店上镇。一个从这迁移到你们那的亲戚家办事。”他说出那位亲戚的名字,问我,“认识吗?” 我揺了揺头。

随口问了问他的客栈生意。他说不错。可能确实不错。三层砖瓦小楼,外墙砌着如红石板样的瓷砖,看起来挺气派。

临别时,崔师傅说,“以前都往外迁移,现在让我迁,我也不迁了!”是呀!守着如画的自然风光,交通便利,收入丰厚,为什么要迁出呢?

5

继续向前。

猛然间,那所,我曾暗下决心要来住几天的建在悬崖上的宾馆就出现了。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一家人”。从外部看起来,整个建筑使用的是石头、石板。石板依然是紫红色的。像一块块挂在墙上似的。显然,这里的石板是起装饰作用的。

据人们说,以前,山里交通不便,人们生活贫苦。建房是买不起砖头瓦块、钢筋水泥的。于是就地取材,用身边的石头、石板。现在,石头可能好取,石板就有些难度了。这些紫红色的石板,是靠工匠硬生生地从石头上一层层凿下来的。劳动强度、技术程度的要求之高可想而知。于是,物质生活极为丰富的今天,人们用以铺屋顶的材料已有许多种选择。费时费力的石板工匠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那些被工匠从紫红色石头上一层层撬下来的石板,是否就是“石板岩”地名的渊源呢?

踩着高高的石阶直接上到二楼。进去,是这所宾馆的大厅。大厅布置的很文艺。若不是门口的吧台显示着这里的功能,我会把它当做咖啡厅或茶室。原木的条几、原木的沙发。客人们随意散乱地围座在条几周围。或饮茶或畅聊。阳台上,秋光汹涌。依着原木的栏杆,对面的山峰仿佛伸手可触。

在“一家人”里里外外地转悠着。突然发现,洋溢着浓郁现代文艺气息的 “一家人”后面竟然是一个洒落在山脚下的村子。

石头垒岸、石头砌墙、石板铺顶。袅袅炊烟从石头屋顶向四周的石头缝中漫延开来。

村街有些宁静。转过几条巷子后。一个年轻人的烧烤摊前聚焦了一群更为年轻的学生们。摊主操着普通话正在与顾客们交流。从摊前走过,是较开阔的地带。几个画架支在地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学生们正面向村子北面的大山描摹着。问她们来自哪儿,答是河南安阳某高校的学生。

往东。一家二层石屋的前面,一位教师模样的画者和一位学生模样的画者也在面对着北面的大山创作。老师的身后、石屋的前面停着一辆牌照为“苏”的小型越野车。一幅可能是刚刚画好的作品挂在石屋外墙。正午的阳光让画上的色彩更加明艳。只有二层房檐下的几个小红灯笼躲在阳光的背面招揽着过客。

有清瘦的细水从村庄依着的山峰下缓缓流来。流过村庄,流向北去。河床里的石板上是一道道凝固的荡漾开来的涟漪,那是大水走过的痕迹。一棵挂满了金灿灿柿子的老柿树下,二进的小院,屋门虚掩。房顶上晒着的山楂果儿在阳光里红艳艳的。主人始终没露面。我们也没有推开虚掩的那扇门。

从简易的石板小桥上摇摇晃晃地往前。又是一堆写生的画者。这块地方虽然狭窄,但地势高,这个方位看过的山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告诉我,他们来自北京,是跟随老师来的,已经来了十几天,还要住十几天。“你们的画回去是卖的吗?”“老师的画才值钱,我们的不行!”那孩子毫无自卑地答。我却羞愧了。在这澄澈的地方说钱,有些后悔。“为什么大老远地来这写生”“这里的山很有特点,几乎全是九十度的陡峭山峰。是很少见的。”“哦!”

绕了一圈,回到公路上。公路边的建筑又恢复成了砖瓦水泥的楼房。但外墙上还是砌了看起来像红石板样的瓷砖。屋顶上随风飘摇的小红灯笼告诉人们,这里都是农家乐。

其中一家的院墙外竟挂了至少七块牌匾。“画家某某某写生基地”、“某某书画工作室写生基地”、“某某婚纱摄影基地”等等。

这些农家乐几乎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比如“星空小筑”、“台上人家”。

这个小村,人们叫她高家台画家村。名副其实。

6

临近中午一点,肚子饿了。疾驰的车轮停在了一家农家乐前。

主人热情地接待着。熟悉的乡音,“你们也是长治的?”“屯留!”原来真是老乡。女主人姓王,风风火火的。

阳光很好,我们选择走上屋顶的凉篷下用餐。

屋下的道路上依然有来来往往的人。多是肩膀上挂着相机的年轻人。主人告诉我们,这些天来石板岩的游人以拍摄红叶者居多。大概再有一个星期后,这里几乎就没游人了。他们也就关门息业了。

坐在高处,阳光更近,视野更阔。看着脚下不太拥挤的人和车,还是觉得这时的石板岩最美。寒流挡住了一些喧嚣的步履,却让我看到了较真实的石板岩。

同时,我有些艳羡。一位我很尊敬的老师在她的文章中说:“人来到这世上就是应该扬名立万的!”可是我很羞愧。从小直至现在,“扬名立万”的心气一直都有。只是没有变成现实。而石板岩真是扬名立万了。即便是这寒意渐浓的深秋,人们还是不远千里万里地涌来。而我,身陷于喧嚣的尘世里,与人伸手即触,却始终碰不到。

我想,我还是缺了石板岩所具有的优良品质。譬如:坚韧、勤奋,以及守得住寂寞。这山河曾寂寞了多久多久啊!久得可能只有她自己知晓。

吃过午饭。王老板和我们打说,她要带几个客人去拍红叶。原来,她还兼职导游。问她如何收费。她说,在她们这吃住免费。单纯带路,一次三百元。“不过,咱们是老乡,你们要去免费。”于是我们喊她王导。

后来,她发给我们数张山上红叶的照片。光与影的组合,让山与叶更加入画。

她说,即使冬天歇业时也不回家乡。不知她在那里忙啥。

一天,崔师傅微信里发了一张冰挂的照片,很漂亮。好像挂在客栈对面山峰上的那束光又变成了一树冰挂在了陡峭的半山腰。

很想问问王导,她们冬天也不回到家乡来,是忙着帮人带路去拍石板岩的冬景吗?

作者简介: 李慧丽,女,山西省长治市潞城区人,有文字在省、市报刊杂志上发表。现为山西省女作家协会会员,潞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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