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对现实有所抱怨,游走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如果你心怀童心,想重温一下小时候听故事的感觉;如果你相信黑暗和神秘的力量,总是企图发现新的东西;如果你曾经通宵达旦的与兽族、精灵族诛死搏斗过;如果你已满十八岁,对离奇的暴力影像心怀期待,那么请千万不要错过这部电影。
魔幻与现实的完美契合
墨西哥导演德尔托罗在这部影片中创造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极端残酷的现实世界,一个是存在于小女孩奥菲利娅内心的魔幻世界。这两个世界就像两株藤蔓植物,因为距离太近,枝与叶已经完美的生长在了一起。
二战期间,12岁的奥菲利亚跟着苦命的母亲来投靠他的继父Vidal——一名残暴的法西斯军官,当然Vidal不爱这个虚弱的妻子也不爱这个整天沉浸在神化故事当中的不听话的奥菲利亚;他把自己当作世界的统治者,他只想让妻子把肚中的孩子生下来以延续他的残暴统治。 在黑暗和孤独中生活的奥菲利亚遇到了化身为螳螂的引路仙子,仙子把他带到潘神的身边,潘神告诉她自己本是黑暗世界的公主,只要在月圆之前完成三个任务,她就可以重返属于自己的世界。
奇妙的魔幻世界对于奥菲利亚来讲无疑一种避难所,影片在情节上的构思类似于安德鲁·亚当森的《纳尼亚传奇》,不过在我看来《潘恩的迷宫》要比这部中规中矩的美式童话要高明的多。《纳尼亚传奇》中的战争背景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故事讲的还是童心、勇气、信任这些老套的东西;而德尔托罗不同,战争与魔幻这两条线索平行发展,使电影拥有了一个双元的空间,这两个空间相依相生。不过这还不是最高明之处,这部影片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影片的黑暗基调。
一边是离奇的童话,一边是泥泞的现实,虽然两边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对于一部影片来讲,调性却很难统一。所以德尔托罗的做法是放弃童话的纯洁烂漫,代之以亦正亦邪的魔幻色彩,所以他塑造出来的潘神的形象不是一个慈爱的和善的老人,而是一个行为诡异的很难令人信任的树精。这么分析可能太过理性,或者换句话说,德尔托罗着迷于这种黑暗基调,所以一切皆是自然而然的创作。
璀璨、离奇、怪诞的形象创作
Pale man
几个月前在《看电影》上看到 Pale man 这个形象的时候就对它非常之着迷,据说德尔托罗对这个形象的灵感来自他的妻子的一个想法,她把它想象成一个衰老的肌肉松弛的老妇人,我在电影中看到它的时候,它正面无表情地端坐(沉睡)在一桌丰盛的晚餐中间,而它的两粒眼珠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当奥菲利亚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偷吃了餐桌上的两颗葡萄之后,他开始苏醒。他首先将眼珠放在手心里的窟窿里,然后慢慢的张开手,睁开眼。而当你以为它是一个无力的可笑的怪物时,它却抓住了引路仙子把它放在嘴里撕扯下它的脑袋并吞了下去。我之所以这么有兴致的解说这个叙述这个过程,是因为这实在是太棒了。虽然这个角色的表现不足五分钟,但足够让整部电影焕发神秘之光。
潘神
刚才说过这是一个行为诡异的很难令人信任的树精,其实它真的是希腊神话中半人半羊的山林和畜牧之神,他给了爱菲利亚一些神奇的宝贝:一个是能够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情的书,能看到过去与未来;一个是一根看似普通的粉笔,它能够在任何地方打开一扇门,去你想去的地方;还有就是一个想成为人的树根,只要把它泡在牛奶里他就像个臃肿的婴儿一样动起来。不过既然它是潘神,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宝贝,谁知道呢。
暴力影像的惊叹号
提到暴力,我们大可不必反感或者恐惧,在荧幕上观看适当的暴力是大部分人心灵上的需要。正如《一条安鲁达狗》中剃刀划过眼球这样的暴力一样,高明的暴力并不是盲目的血腥和奇怪的*人手段,它应该是电影中一个恰如其分的惊叹号。
纵观这个过程,从思想的启蒙(补眼),到革命的行动(找钥匙,取短剑),到流血牺牲(死亡),建设新社会(争夺婴儿),最后实现理想王国(回乡),奥菲利娅在她的魔幻与现实世界中几近走完了一次完整的革命。这里唯一缺失的,是消灭革命的敌人。小姑娘作为一个温和的左派,让她去完成这个任务,似乎不合其政治立场。在剧中,导演让她的游击队朋友替她完成了。而在现实中,西班牙后来的民\主化,是以和平的方式实现的,弗朗哥的党徒几乎没有受到惩罚。左派与右派在渐进改革中消弭了长达半个世纪的血海深恨。
影片最后,曾经干枯的无花果树开出了洁白的鲜花。
一边是离奇的童话,一边是泥泞的现实,一半是黑暗却存留希望的故事,一半是真切但绝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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