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集序》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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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游戏大全逃离班班花园3更新时间:2024-06-19

《兰亭集序》简介

冯承素:唐太宗贞观年间(627--649年)直弘文馆为招书人。唐太宗曾出王羲之《乐毅论》真迹,令冯摹以赐诸臣。冯又与赵模、诸葛贞、韩道政、汤普澈等人奉旨勾摹王羲之《兰亭序》数本,太宗以赐皇太子诸王,见于历代记载。时评其书“笔势精妙,萧散朴拙。”其它事迹不详。

此本用楮纸两幅拼接,纸质光洁精细。因卷首有唐中宗李显神龙年号小印,故称“神龙本”。后纸明项元汴题记:“唐中宗朝馮承素奉勒摹晉右軍將軍王羲之蘭亭禊帖”,遂定为冯承素摹本。

此卷前纸13行,行距较松,后纸15行,行距趋紧,然前后左右映带,攲斜疏密,错落有致,通篇打成一片,优于其它摹本。用笔俯仰反复,笔锋尖端锐利,时出贼毫、叉笔,既保留了照原迹勾摹的痕迹,又显露出自由临写的特点,摹临结合,显得自然生动,并具一定的“存真”的优点,在传世摹本中最称精美,体现了王羲之书法遒媚多姿、神情骨秀的艺术风神,为接近原迹的唐摹本。

据考,卷首“神龙”半印小玺并非唐中宗内府钤印,而是后人所添,定冯承素摹也不可信,但仍是唐以来流传有绪的古摹本。

本卷前隔水有“唐摹兰亭”四字标题,引首乾隆题“晋唐心印”四字。后纸有宋至明20家题跋、观款,钤鉴藏印180余方。其流传经过,根据各题跋、印记和记载,大致如下:南宋高宗、理宗内府、驸马都尉杨镇,元郭天锡,明内府、王济、项元汴,清陈定、季寓庸、乾隆内府。历代著录有:明汪砢玉《珊瑚网书录》、吴其贞《书画记》,清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书考》、顾复《平生壮观》、吴升《大观录》、阮元《石渠随笔》、《石渠宝笈·续编》等书。刻入“兰亭八柱”,列第三。 (撰稿人:单国强)

《兰亭序》又名《兰亭宴集序》、《兰亭集序》 、《临河序》、 《禊序》和《禊贴》行书法帖。东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会上各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兰亭序》中记叙兰亭周围山水之美和聚会的欢乐之情,抒发作者好景不长,生死无常的感慨。法帖相传之本,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章法、结构、笔法都很完美,是他中年时的得意之作。

《兰亭序》原文:永和九年,岁在癸(guǐ)丑,暮春之初,会于会(kuài)稽(jī)山阴之兰亭,修禊(xì)事也。群贤毕至,少长(zhǎng)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shāng)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shèng),所以(游目骋(chěng)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fú)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 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qū)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zàn)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 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jiē dào),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shāng)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f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注:据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二课本,“不知老之将至”之前并无“曾”字,而且从原文图片中也可看到没有“曾”。应该是后人所加。请广大网友注意。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结构特征

摘要: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结构特征 从结构造型角度来看《兰亭序》,则它的不甘平正,强调敬侧;不甘对称,强调揖让多不甘均匀,强调对比的特征是一目了然的。四平八稳的馆阁体式楷书当然微不足道,就是行书或 ...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结构特征

从结构造型角度来看《兰亭序》,则它的不甘平正,强调敬侧;不甘对称,强调揖让多不甘均匀,强调对比的特征是一目了然的。四平八稳的馆阁体式楷书当然微不足道,就是行书或行楷,也有许多任滞板结之作,缺乏生命力,缺乏姿态。赵孟9临王的功底是前所未有的登峰造极,但他自书的如《胆巴碑》等碑帖却很是平庸,以它作为《兰亭序》的参照系倒是颇能看出其中端倪来。

以“惠风和畅”四字为例(见图):

“惠”字的头部向左倾斜和“心”字向右下角下沉几乎造成一种结构之间的错位,各部分之间的中轴由垂直变成了倾斜。而“风”字则利用横画的右上耸起,造成与“惠”字方向恰相反的一种敬侧效果。“和”字分左右两个部分,“禾”旁拉长成纵式,“口”则放扁成横式,造成在一个字中的纵、横交叉。至于 “杨”字,则是一种斜向的头尾交叉,“申,与“易”两部分正好构成两三角形式的对位,但按照标准写法,它本来应该是两个长方形之间的简单组合的。于是,我们看到了这四个字的型体结构截然有别—贯串于整个主轴线的对比效果。

很难说在写时会有这么复杂的构思和匠心经营,也许这只是我个人的一见钟情而已。但我以为这是个极好的分析办法:我对结构采用中轴与板块分析相结合的办法。书法是一种视觉艺术,对各种错综交叉的线条如果找不出其主流线条并加以归纳的话,我们会对一些古代名帖惘然失措或无从下手。自然更无法保证学习的效率了。

汉字结构本来是一个稳定的标准形。每个字都富于一种建筑意蕴,空间的架构与排叠处理与建筑原理相类似。但仅仅把《兰亭序》等书法剧迹的结构美作如是观是很不妥当的,书法结构的魅力是在于它能有节制地打破这种标准形,在标准的规范中渗入每个艺术家个人的创造意蕴。从而把书法结构的原理从平正引向平衡—我们在前者中看到的是四平八a、均匀整齐,而在后者中则看到一种不平中求平的拉力与张力。平衡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它不平正,唯其有倾斜,所以才要平衡。作个最通俗的比喻:平正有类于天平,而平衡则近于秤。

在标准形中追求艺术形,这是书法的根本目的。以上所述“惠风和畅”四字看来,我们只有真正观察并理解了这四字的不同结构处理的“变格”,我们的临摹也才是有意义的、细致入微的。而一旦再把这种对艺术型结构的领悟与对线条关的领悟结合起来,构成对《兰亭序》的总体感受与把握时,学习的效率是不言自明的了。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用笔分析

摘要: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用笔分析 作品的用笔方法直接决定风格的大致导向。学书者对此应该加以特别注意。 我们在《兰亭序》中发现用笔上的两个特征,一是笔画的跳荡,另一是线形的多变。因此,强调提按动作 ...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用笔分析

作品的用笔方法直接决定风格的大致导向。学书者对此应该加以特别注意。

我们在《兰亭序》中发现用笔上的两个特征,一是笔画的跳荡,另一是线形的多变。因此,强调提按动作的明确性与准确性,成为临攀能否成功的重要标志,平拖与直画是绝对与之南辕北辙的。

以“映(瑛同映)带左右”四字为例(图一):

映字中的“央”的横折竖一画,按正常写法应是先顿后再行笔,但在《兰亭序,中这一画开头的一顿变成了带笔,气而顿笔却被从带到顿的渐进过程,顿挫的趋向是十分明显的。“右”字的第一横画则在起笔部位有个微小的顿,象这样不同起笔的不同顿法,体现出《兰亭序》对横笔处理的丰富意蕴。按照书写心理活动状态来看,不同轻重的顿,体现出不同的心理轨迹,故线条力度的变化使书写时心理变化显得富有立体感。

线形的多变则可看“带”字,头部四个竖笔(图二)两直两曲.如果把它分成四个由直向曲的层次,则是①直,⑧次直,④曲,⑧最曲。绝不生硬板滞。而即便是①的直,在头部也有意使之弯了一下,与其余三直笔协调起来,构成整体效果。从直线到弧线,线形在依次变化,这种变化是以严谨的序列为限制的。我想,作为学书者而言,对于这样的临摹要求,至少应该从几个方面先检验一下自己,A,能不能发现这四根线的不同,B,能否在此中找出变化的规律即四个层次—它有内在的联系,C,能否用动作把它们都准确地表现出来,D,表现的层次是否与原效果At本相似。只有看懂了并表现出了这些效果,临摹也才算是有所收获的。

用笔的强调顿挫,说穿了就是上下起伏的节奏感的问题。在把握线条表现力的时候,初学者最容易犯的问题,是如下一些:1,不注意顿挫动作,平画过直。2,注意了顿挫,但却过分夸张,掌握不好侮一顿挫的“度”,该用三分力却用了八分力,破坏力与节奏的和谐。3,也能掌握顿挫,但却抓不准部位,应该在线条的四分之三部位开始顿,却在开始就顿了。任何一种顿挫只有放到一定的线条平面上才有意义,不然,感觉再好的动作也还是产生不了优美的效果。

每一根线条都包涵了三个方面的课题:线质、线形、线律。以上只是抽出一个例子进行剖析,如果能触类旁通,用这一办法去看其他字和线条,渐渐形成一种固定的审视习惯,则对线条风格就会有一种反射,这是弥足珍贵的。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基本风格

摘要: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基本风格 关于王羲之书法的基本风格,历来都有定评。虽说象《兰亭序》这样的剧迹其可靠程度尚有疑问,但对大王书风的继往开来之功,却是无人能予以否定的。《兰亭序,在真伪方面的争执 ...

陈振镰先生谈王羲之《兰亭集序》基本风格

关于王羲之书法的基本风格,历来都有定评。虽说象《兰亭序》这样的剧迹其可靠程度尚有疑问,但对大王书风的继往开来之功,却是无人能予以否定的。《兰亭序,在真伪方面的争执,并不影响它是一本极优秀的学习范本,学习行书以它作为门径颇可收便捷快速之效。

与汉、西晋的其他书法作品相比,《兰亭序,书风的最明显特征即是它的用笔细腻和结构多变,大王以前的里迹如陆机《平复帖,、吴皇象《急就章》古拙可爱、平和淡怡,颇见内敛之功,但无消雅之巧。存世汉简中倒不乏笔画跌宕纵肆、变化丰富的作品,但在结构上又相对以散而乏丽趣。王羲之的功劳即在于他把自然的书风引向一个较为精练但又注重技巧华美特征的格局,从而确立了书法艺术强调对审美的主动把握这一时代的墓调。在他以前,人们对此是不够重视的。

强调主动迫求,强调风格的个性,强调技巧的丰富性,使。兰亭序》、《奉橘帖》、《得示帖》、《丧乱帖》等体现了一脉相承的魏晋式审美风度。对于学习行书的同志而言,努力注重在这方面的追索与体察是十分重要的。我们甚至不妨说;行书之学大王成功与否的标志即看学习者能否淋漓尽致地、深入细致地把宇帖中最细腻的用笔动作和线条效果表现出来。粗率的临攀决然得不到真谛,而丝丝入扣的体察与反映,则是熟练掌握大王书风的第一个步骤。因为(兰亭序,本身就是对以前书法作品的高层次发展—我称之为是从粗到细、从疏到密、从大概到精密、从拙朴到华关的审关发展.在唐人的书论中,大王式的风格被冠以一个纯摔爽义的词:“巧媚”。《兰亭序》等的成功之处是正在子它在当时达到人所不及的技巧境界(当然还有风格境界),它对笔与纸的驾驭能力:那种运用自如、出神入化的技巧,在东晋以前是为人仰慕已久,而在当时也是同辈书家们所叹为观止的,它标志着书法从草路蓝缕阶段走向艺术的成熟。而我们正是要学习这种成熟,因为我们希望能由此而进入书法(行书)的技巧王国。

《兰亭序》的“巧媚”与它的细腻特征,在与被翻刻的《圣教序》相比时呈现得更为明显。柔软的毛笔与坚硬的刀石相比,后者毕竟会更趋向规范化的处理,而这对细腻而言却是个大to害。由是,学《兰亭序,者似乎更应该注意和了解这一特定现象,把握正常学习方式。说学《兰亭》是囚为它被封为“天下第一行书’,这自然是毫无意义的空泛话,艺术是没有“天下第一’的。但学

《兰亭》是为了掌握它那种精巧的笔法,掌握尽可能多的技法语汇,这却是每个学书者应该建立起的学习观。

启煜:千古风流《兰亭集序》赏析

摘要: 启煜:千古风流《兰亭集序》赏析 王羲之《兰亭集序》,简称(兰亭序)或《兰亭)。晋代人称之《临河序》.取文中“流M曲水,列坐其次”之意。唐代人称之《兰亭诗序》,因为《兰亭集》是诗集。这部诗集是兰亭雅集的产物。 ...

启煜:千古风流《兰亭集序》赏析

王羲之《兰亭集序》,简称(兰亭序)或《兰亭)。晋代人称之《临河序》.取文中“流M曲水,列坐其次”之意。唐代人称之《兰亭诗序》,因为《兰亭集》是诗集。这部诗集是兰亭雅集的产物。晋穆帝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担任会稽内史(太守)的王羲之,行“修楔”之俗。“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游宴兰亭,畅叙幽情,酒酣耳热,赋诗咏怀。王羲之等II人,各成诗二首,嘟昙等15人,各成诗一首。王献之等16人,未能成诗,各罚酒三大杯。26人的37首诗,编成(兰亭集)。王羲之栩笔和墨,当场作序,写下了'.得其自然,而兼具众美”的天下第一行书的书法至宝,留一F了清新流畅,情景交融的美文。《兰亭集序》以书法和文学的双重美誉流传千古。可惜,《兰亭集序》的书法真迹已经不传,仅见摹本,而文章则永世长存。

《兰亭集序》分两部分,前为叙事,后为抒情。叙事的特点是简练,抒情的特点是深沉。

先说简练。这一次修楔,是42人的盛大集会,与会者大多是官员,余者也属名流,如后来登上宰相高位的谢安也参加了。王氏家族来的也比较多。作为雅集,以文会友,不是比赛官位、地位的高低,所以文中对人物的介绍只有八个字:“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摒弃了介绍官职的庸俗手法。这表现出王羲之清高的品性。景色描绘,只提山、水、林、竹。三月该是花季.蛇紫嫣红,繁花似锦,可文中不见踪影。这表明王羲之的美学情趣,排斥浓妆艳抹,追求清出淡雅。写宴饮,曲水流筋,有别于铃誉豪饮.这表示文人之雅。在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之时,“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沉浸于大自然之中,面对宇宙辽廓,万物踊动,既有襟怀的宽阔与开拓,又有勃勃生机之感悟。王羲之用简练之美,写出了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皆备。简练之中,体现了他的情怀。

这种简练的笔致与魏晋清谈风气有关。魏晋文人清谈成风,我们只要读《世说新语》就知道了。清谈的内容是玄学,主要以惕经》、《老子》、《庄子》为本而加以申论。清谈讲究仪容风度之美、论辩表达之美和言辞声调之美,成为魏晋风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清谈误国”,后人都持批判态度,但它对各方面的影响是不能抹煞的。它对文学,至少培植了文学的简练风格。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说:“清谈的艺术在于,将最精粹的思想,通常就是道家思想,用最精粹的语言,最简洁的词句表达出来。”简练与清谈的关系可见一斑。

当然,王羲之是反对清谈的,他是一个务实的政治家。但生活在那样的时代,必然受到制约。《世说新语·文学》有一段记载,王羲之刚到会稽任内史,孙绰(兰亭修楔的参加者)向他推荐善于清谈的支道林,王羲之拒绝接见。后来,孙绰带支道林到王羲之处,王不理,支只好告退。但是,有一天王羲之准备外出,车已停在门门,支道林拦住说:“你不能走,我和你略说儿句。”“因论《庄子·逍遥游》。支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王遂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已。”支道林清谈的妙言新语,滔滔不绝,连王羲之也被吸引,敞开胸怀,直抒己见,留连不止。清谈影响了王羲之,有助于形成简练的文学风格。

再说抒情的深沉。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信可乐也”。而后半抒情。却是感叹人生短促的生死之悲。似乎有点突兀,但作者娓娓道来,顺理成章。他由眼前兰亭相聚的欢乐,推想普天下友朋相处的情境:好静的相聚一室,晤言清谈,好动的山林遨游,不拘形迹。不管何种方式,只要情投意合,便会心满意足。但是,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会短离长,情随事迁,自然乐极而生悲。进而想到生命短促,盛会难再,死生大限,更令人痛心。由兰亭一群到普天之下的人们,由生离到死别,特殊化为一般,悲痛的广度大大扩展了。

不仅如此,作者更深一层,由现在回顾过去,古人从来就为生死而悲叹,再由现在推向未来,“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将来的人也会悲叹死生。生死之感贯穿于整个人类社会。“死生亦大矣”,深沉至极。

这种感伤,是古人对人生哲理的追索。其间有积极的一面存在。如果真是置生死于度外,无所作为,哪里还会伤感?伤感蕴含着对生的执着,对生的迫求。王羲之文中高呼:“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疡为妄作”,这就与虚无主义划清了界限。庄子的“一死生”“齐彭疡”将人生归之于虚无,消极悲观,无所作为。王羲之反对这种虚妄之言,将深沉的伤感托到了新的层面,不是单纯的悲叹,而是执着的追求。王羲之处于玄风甚炽的时代,敢于批判庄子,表现出他的胆识。

《兰亭集序》在艺术上是一首散文诗,在思想方面又有独树一帜的卓识,千古风流,不亦宜乎。

书法神品《兰亭集序》赏析

摘要: 书法神品《兰亭集序》赏析 在中国书法史上,为一件书法作品引起激烈的争论除了王狡之的《兰亭序》之外便无与之相提并论者。(兰亭》问世一千多年来,希风绪妙者不绝、交口称烦者不断,步其理武,含英咀华者不衰,甚至 ...

书法神品《兰亭集序》赏析

在中国书法史上,为一件书法作品引起激烈的争论除了王狡之的《兰亭序》之外便无与之相提并论者。(兰亭》问世一千多年来,希风绪妙者不绝、交口称烦者不断,步其理武,含英咀华者不衰,甚至连现代首先挑起(兰亭》真伪之争,一口咬定《兰亭》为伪作的郸沫若也承认受过《兰亭》极深的影响。历数中国书法史上的名家,受过《兰亭》形响,心攀手追者则更不胜枚举了,诸如隋之智永、唐之澳世南、褚遂良、欧旧询、唐太宗,五代的杨凝式,宋代的米带、蔡京,元代的赵松雪,李士弘(李倜),明代的文征明、笙其昌及现代的启功、沙孟海诸大家,无

不把书圣王羲之这件杰作当作书法艺术宝库中之瑰宝。这种事实向我们证明着(兰亭序》那种征服人心摄人心魄的超凡的艺术魅力,历代书法大家潜心砚田之际也会深刻地体味它的真正价值{何况虞世南、米带诸人都是造诣极深的书法鉴赏家,如果《兰亭》为膺品,如何逃过他们的慧眼?这一切都在向我们证明着《兰亭》的真实性!

书论云:“晋人尚韵”,而《兰亭》一帖在在都体现着“晋韵”—一种崇尚自然、潇洒出尘的精神;一种光风界月的胸襟,宠辱不惊的处世态度,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与体现高度文化修养的典雅作风—这一切与王右军其他作品相对照,无不形貌皆合,王羲之当年与一群文人学士“引以为流筋曲水”的修楔仪式之中,因饮酒徽醉,又兼“此地有祟山.峻岭、茂林修竹”,当时春光旖旎“天朗气清,惠风和杨”,因而挥毫浴墨直写胸脸,方有此神来之笔,而据说事后王羲之想再写一幅以追《兰亭》帖之风雄_,终未能遂意!看来名作不可“再现”与“复制”。郭沫若断为散之七世孙智水所为,而智永之书风貌与“晋韵’,相去远矣!

《兰亭》在王书中虽不及其行草书札,、但作为一种典雅、双逸、潇酒的时代风格是无人能超越或与之相伴的。那种硫朗有致的布局,挺秀双逸的风神,变化多端的笔法,纵横自如的取势,使后世学书者感到面对的是一座既平凡又神秘莫侧的城楼,往住不得其门而人,单看其用笔的丰富,就有藏锋、称饰、挂笔回锋,牵丝、映带、由方转圆、由圆转方等种种奇妙变化,有些横与波挑又带有隶书遗意,这些都是智永书所不及万一的,变化典侧,时出新愈,平和之中见奇纵,这也是'兰亭》永久的艺术魅力所在,所谓“不激不励,风规自远”(唐·孙过庭语)正应是对《兰亭》之神最恰当的评语。

我以为,定夺《兰亭》真伪的最重要手段是对作品风格,意境(笔法至结体特点)的鉴定。郭沫若重新挑起“(兰亭)真伪”之争不但大有无是生非之嫌,而且也使人对这位著名文物鉴定家的眼力发生了怀疑。他引李文田之语,认为王羲之书必与“二异”相似而后可,又以王谢墓志为据,认为处东晋之书风必带隶惫(见(中国书法全集)卷十八、二王卷所附王玉池文章)这些都是置王羲之大童行草书作品于不顾而有意标新立异。到了王彼之的时代,其楷书、行草书多已脱尽隶意,王羲之于书法之发展创造亦在于此,为何必欲让其向前人看齐方能承认其作品的真实性?作为历史学家的郭沫若鉴定书法的思想方法是机械唯物史观还是辩证唯物史观呢?况且,碑刻书风与手写书风是大不相同的,这点常识郭沫若岂能没有?可是他硬要肯定李文田的脸断,实在令人莫名其妙。我以为断定(兰亭)真伪的重要鉴别手法就是将它与王筱之其他作品诸一比较,我们以冯幕本为依据,与王羲之《奉桔》、《快雪时晴》、《姨母》等贴诸一比较,发现其笔法风神在在相似,其笔法结体之变化也为智永所不能企及。由此我们毫不怀疑(兰亭)的真实性。1993年,承中国佛教协会周绍良先生寄来他于6U年代写的(从老庄思想论《兰亭序》之真伪一文,其中不点名地反驳郭氏请条极为雄辨。周先生的办法之一便是比较法:将《兰亭》之字与王羲之其他帖宇仔细比较,认为《禊帖》必出逸少无疑。后又读台烤徐复观先生在《中国艺术精神》一书中辨《兰亭》真伪的文章,尤确信不疑矣。

(兰亭)的真伪争论了二十多年,对《兰亭)的种种怀疑影响了一些人对《兰亭》的欣赏与学习。但拨开关于《兰亭》之争的种种疑云迷雾我们可以对诸种布本(纸本)出于同一范本深信不疑,而这同一范本当是被成世南,褚遂良鉴定为王氏真迹的《兰亭序》。至于郭氏“智永伪托”之说板为荒谬:岂有奕世之孙而假托先祖为文欺世之事?况隋之文风大不同于晋,能学其书则可,能模其文风不露破绽则难矣。又兼智永乃一禅师,本为奉佛之人反要硬装模作样,说一大堆道家之言,岂非荒诞不经;近年有学者对“《兰亭)真伪”之争大加赞赏,甚而认为其意义远远超过了'(兰亭》真伪”这件事本身。这场争论涉及历史、宗教、考古、书法史等诸方面,对书法研究的视野开拓固然大有益处,但《兰亭)真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否则这争论便成了“大道以岐路亡羊”。

(兰亭序)就书风、文风、思想三方面来说都难断为后世所托,它具有的永久魅力已证明了他的艺术生命力及其真实性。

神遇之笔《兰亭集序》书法赏析

摘要: 神遇之笔《兰亭集序》书法赏析 谈论魏晋书画艺术。我们总会将它与“形神之辩”的审美趣尚相联系起来,从“形神兼备”发展到“离形神似”,讲求自然。顺乎神理,在艺术上这是形式表现和精神内涵的关系,既有道家的“飘 ...

神遇之笔《兰亭集序》书法赏析

谈论魏晋书画艺术。我们总会将它与“形神之辩”的审美趣尚相联系起来,从“形神兼备”发展到“离形神似”,讲求自然。顺乎神理,在艺术上这是形式表现和精神内涵的关系,既有道家的“飘逸”,又有儒家的“文质”。华美与质朴的相结合,由此产生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形神兼备”的艺术品格。后来又将它上升到“得意忘形”的境界,使书画艺术从对外在客观世界的表现转向人的内在精神世界的抒发。这在晋代的书法艺术中就出现了追求“韵”的审美趣尚。从流传的晋书墨迹来看,晋人尚韵,其主要表现为自然天成、和谐畅达的柔性美。王羲之就是晋代书法的杰出代表,后世尊为“书圣”,其《兰亭序》法帖也被尊崇为“天下第一行草”。

王羲之(公元307一365年)、晋琅耶晦沂(今山东费县)人。出身名门,家人多善书者,故王羲之书法幼功扎实。王羲之的书法以纵长的体势冲击扁平的隶意.笔致偏重骨力,又从拙朴中产生姿媚,淳古之风犹在,独秀之关飘逸,其书法之美、之韵已超越了先贤和当时的书家,成为博涉多优、兼取众美、裁成新体的书法集大成者。

王羲之书法传至南朝梁武帝时,已经有不少胭品。初庸李世民派人在全国访求,数量骤增,然未必是真迹。至于到了数百年后的北宋晚期,宣和内府所藏有243件之多,直到今天,碑帖拓本很多,而传为墨迹者,寥若晨星。其流传有绪的书迹有章草、今草、楷书、行书四种,主要有《兰亭序》、《决雪时晴帖》、《行书千字文》、《姨母帖》、《初月帖》、《上虞帖》、《豹奴帖》、《十七帖》、《丧乱帖》、《二谢帖》、《得示帖》等。这些书迹尽管已非原迹,由于摹刻rn致,能传羲之笔法神采,其中少数还继续着真伪之辩,所以历来为书法界视若珍宝。

《兰亭序》是王羲之47岁时的书作,记述的是羲之和友人雅士会聚兰亭(今浙江绍兴西南兰清)盛游之事,其书从容娴和,气盛神凝。据传唐太宗李世民酷爱其书法,认为《兰亭序》是“尽善尽美”之作,死后将它一同葬人陵墓。现传《兰亭序》之真伪,曾有过大争论,几乎要挖李世民的墓了。但是《兰亭序》的艺术价值却是一致公认的。宋米带诗云:“翰墨风流冠古今,鹅池谁不爱山阴;此书虽向昭陵朽.刻石尤能易万金。”历代书家摹本不下几十种,也是书法史上少有的文化现象。

《兰亭序》为行书帖,但我们从其圆转流美的行书字体中可以感觉到东晋楷法的完备,在妍美的行书中隐含着楷书的骨力。南朝的楷书是很发达的,但从羲之的传本来看,其突出成就显然在行、草方面。与汉魏、西晋比较,王羲之书风的最大特征是用笔细腻而结构多变,过去的书风都走古拙一路,如《平复帖》,而王羲之却能把书法技巧由纯出乎自然而引向较为注重华美而达到精致的境界,与古拙相对而为“秀媚”。将这种充溢韵致的书风与《兰亭序》描写的良辰美景珠联璧合,有一种微妙的人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境界.作者置身于“祟山峻岭、茂林修竹”之间,“极视听之娱”,抒发乐山乐水之情;与友人雅集,筋咏赏景之际,或悲或喜,情感跌宕,叹人生苦短,良辰美景不常,情景交融,文思喷发,乘兴书之,为我们民族文化留下了旷世杰作。《兰亭序》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自然形态的美和人的情感之美的和谐的结合,似乎有天机入神,走笔如行云流水,进人书艺的最高境界。据说后来羲之又写过几次,都不可能再达到这种境界,这就是艺术的奥妙。

《兰亭序》书法,符合传统书法的最基本审美观.“文而不华,质而不野,不激不厉.温文尔雅’。其笔法刚柔相济,线条变化灵活,点画凝练,书体以散求正,具有敬侧、揖让、对比的间架美感,成为“中和之美”书风的楷模。欣赏《兰亭序》,会获得一种非凡的艺术享受。

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书法不逊色其父,独有创造。

工献之(公元344一386年),为羲之第七子,善真、行、草书。幼从父学书,又学张芝,后改变法度,自创一法。终于与其父齐名,时称“二王”。梁武帝《书评》云:“王献之书,绝众超美,无人可拟.”唐张怀难《书断》也极称赞他的行草“兴合如孤峰四绝,迥出天外,其峻峭不可贫”。他的草书,笔势连贯,宏逸流畅,一气呵成,所谓“一笔书”者。王献之的书法是气势开张的“破体”,善中侧锋并用,笔力向外扩张,奔放飘逸。恣肆酣畅,极具有开阔、雍容的气势。行草《鸭头丸帖》即为“一笔书”,间架、运笔、结体,都有新惫.属献之书体变化以后的力作。结构敬侧倚斜,笔势连贯流畅,多取侧笔、枯湿交替的线条,似乎在抒泄回肠荡气的情绪,然而又显得自如、舒畅。王献之的书法比乃父更为洒脱自由。宋黄庭坚把羲之书比作《左传》,献之书比作《庄子》,各有特色。王献之除《鸭头丸帖》外,著名的尚有《送梨帖》、《地黄汤帖》、《中秋帖》、《二十九日帖》等,也大多属摹本。

又有一书家脱颖而出.而且是以真迹传世

王氏家族中,又有一书家脱颖而出.而且是以真迹传世。此人即为王羲之从侄王殉,真迹为行书《伯远帖》。

王殉的《伯远帖》,时代风格尤为突出.有一种纯真的晋“韵”,线条松散,似乎向我们暗示二晋士大夫的潇洒出尘的风度,用笔削劲挺拔,时出尖锋,又似乎在表示晋士的随意自处、淡泊名利的人生态度,书势微向左倾斜,似乎是酒酣醉颜之态,然而又取得险峻端庄的艺术效果。《伯远帖》给你的感觉是略带稚气的舒卷自如的格调,有一种淡雅优逸的风姿。晋书讲究“韵”,王羲之之韵已经华饰.王献之之韵得之天然,而王殉之韵则已飘逸飞扬。幸甚的是,清乾隆帝造三希·堂,特将王羲之《快雪时晴帖》、工献之《中秋帖》、王殉《伯远帖》软封为“三希”,以示殊宠,以《三希堂法帖》行世。其实"《决雪时晴帖》出于唐人钩填,《,卜秋帖》出于米带之手,而《伯远帖》实为王家墨珍,晋韵真迹。

在兰亭鉴赏《兰亭集序》

摘要: 在兰亭鉴赏《兰亭集序》 兰亭被称为“书法圣地”,这是我国卓越的书法家王羲之当年写《兰亭集序》的地方。 “禹祠西走兰亭路,一片湖山锦绣中。” 我顺着绍兴禹祠西走兰亭路,沿路古木苍苍,清流潺潺,不知不觉地来到 ...

在兰亭鉴赏《兰亭集序》

兰亭被称为“书法圣地”,这是我国卓越的书法家王羲之当年写《兰亭集序》的地方。

“禹祠西走兰亭路,一片湖山锦绣中。”

我顺着绍兴禹祠西走兰亭路,沿路古木苍苍,清流潺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兰亭。

在绿竹丛中,一座三角形的碑亭,碑上刻着两个大字:“鹅池”。这两个字一肥一瘦,字体不一样,但同样苍劲有力。这“鹅”字是王羲之的手笔,这“池”字是王献之的手笔,父子二人的字各具风格。

“鹅池”因王羲之酷爱养鹅而开掘的,池旁垂柳依依,有古樟树三株,白鹅在池中游水。

我跨过石桥,穿过竹林,便来到'曲水流筋亭。”这里,典雅、素净,亭前弯弯曲水,水流涂综。亭是木制结构,四周也是木构围廊。那曲水两旁,却是巨石迭成。在曲水岸边,放着数十块盘石的地方,相传一千多年前,王羲之与谢安等四十一名流在此宴游赋诗,王羲之写下了名传古今的《兰亭帖》。

从此,兰亭便名扬天下。兰亭集序写得脍炙人口,千古流传,文中写道: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锲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竣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筋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筋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写的是晋永和九年(公元353年)暮春的第一天,人们会集兰亭,许多贤人都到了,这里有崇山峻岭,茂密的树林’丛丛翠竹,清水急流。在这里,设酒摆宴,在这弯弯曲曲的水流两边,大家依次而坐,喝酒吟诗畅叙胸怀。这一天,天气清朗,微风送暖,仰头看青天,低头视万物。放开眼界,心旷神怡,兴致盎然,实在令人快乐无比!

接着,王羲之抒发了对人生的感慨。这篇文章,写了壮丽的美景、真挚的感情,浑化无痕,构成完整的艺术美文。

亭中还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的是:“曲水邀欢处”五个大字。在这亭中,还挂有一幅人物水色画,这是一幅《兰亭修楔图》,是根据明代永乐年间画家李伯时画的《兰亭修楔图》临幕的。画中的王羲之等四十一名流,临流脑咏,神彩奕奕,各俱风彩,再现了当年王羲之、谢安、孙绰等文士名流兰亭集会修楔的情景。

画中除王羲之外,孙绰临流赋诗、借景抒情的情景显得也很动人:

流风拂枉诸,

停云荫九皋。

莺语吟修竹,

游鳞戏澜涛。

携笔落云藻,

微言剖纤毫。

这也是他参加兰亭集会时所作《兰亭集诗》中的佳句。

亭子后边是石板路,两旁的松柏树郁郁葱葱。往上是个七级石阶,上面有一八角台座,中间有一块十米高、三米宽的石碑,碑文是康熙皇帝写的《兰亭集序》,碑的背面刻着一首诗,这是乾隆皇帝写的,诗中写道:“向慕山阴镜里行,清游得胜惬平生。风华自昔称佳地,筋咏于今纪镜名。”

在这里,我还看到晋代出土文物椭圆形的青瓷羽筋杯。这羽筋杯就象一个剖开的大苹果,还有两个“翅膀”,因此可以浮在水面上。当年王羲之等四十一人就是把这羽筋盛上名酒,放在曲水之中,他们四十一人站在曲水两边,任羽M在曲水中飘流,流到谁的身边停住了,谁就得即兴赋诗,否则就被罚酒。他们的诗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

鲁迅当年来此饱赏兰亭风光

鲁迅当年来此饱赏兰亭风光,他就曾告诉王照鹤先生,在兰亭入口处匾额上的“兰亭”二字是乾隆所写,’那巨碑上也有乾隆题诗。

亭的两侧便是右军祠,是为纪念王羲之而建。祠内有水波荡漾的墨池,王羲之当年就住在墨池左边。他日夜苦练书法,就用这池水研墨,使池水染尽墨汁,变成了墨池,又叫洗砚池。池中有一石亭,多棱石柱,复莲柱础,这便是“墨华亭”。亭上刻有奇兽异花,那玲珑刻鸟,大有展翅欲飞之势。石亭南北均有通亭石桥,桥沿刻有花纹,雕琢精美,颇具匠心。

在这右军祠的祠厢回廊上,有唐宋以来书法家的拓刻,为研究我国书法艺术和书体源流,提供了宝贵资料。由此可以看出,虞世南、褚遂良等著名书法家,颇效兰亭笔法,但又各有创造,独具风韵。有的如龙蛇屈伸,仪态万方,有的如龙飞凤舞,奔放潇洒,有的如深山幽谷,苍秀涵幽。

我看见许多青少年在此认真揣摩古代书法艺术,他们把纸摊在盘石上,手握王右军羊毫笔,在勤学苦练,有的字迹挺拔,有的字迹清秀……。筑看着看着,自然又想起了普迅:鲁迅当年苦练书法,便是用的绍兴出产的王右军羊毫笔,这笔上写着“绍兴卜鹤汀双料金不换”。鲁迅一生手握“金不换”,写下了厚厚二十卷,洋洋七百余万言的著作。这笔虽小,却有千金重呵i鲁迅晚年住在上海,还常托弟弟从绍兴买来这刚柔互济、“每枝五分的便宜的笔”,他一直用到1936年10月18日,记下最后一篇日记。他说:“我并无大刀,只有一枝笔,名日'金不换,。”

启功:《兰亭序》帖考

摘要: 启功:《兰亭序》帖考 东晋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大文学家、大书家王羲之和他的朋友、子弟们在山阴(今绍兴县)的兰亭举行一次“修禊”盛会,大家当场赋诗,王羲之作了一篇序,即是著名的《兰亭序》。这篇文 ...

启功:《兰亭序》帖考

东晋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大文学家、大书家王羲之和他的朋友、子弟们在山阴(今绍兴县)的兰亭举行一次“修禊”盛会,大家当场赋诗,王羲之作了一篇序,即是著名的《兰亭序》。这篇文章,历代传诵,成为名篇。王羲之当日所写的底稿,书法精美,即是著名的《兰亭帖》,又是书法史上的一件名作。原迹已给唐太宗殉了葬,现存的重要复制品有两类:一是宋代定武地方出现的石刻本;一是唐代摹写本。 宋代有许多人对于《兰亭帖》的复制作者提出种种揣测,对于定武石刻本的真伪也纷纷辩论。到了清末,有人索性认为文和字都不是王羲之的作品。 这篇《兰亭帖考》是试图把一些旧说加以整理归纳,并对存在的问题进行一些分析,然后从现存的唐代摹本上考察原迹的真面目,以备读文章和学书法者作研究参考的资料。不够成熟,希望获得指正。

论真行书法,以王羲之为祖师,《兰亭序》又是王羲之生平的杰作,自南朝以来,久已成为法书的冠冕。这个帖的流传过程中,曾伴有种种传说,而今世最流行的概念,大略如下:唐太宗遣萧翼从僧辩才赚得真迹,当时摹搨临写的人,有欧阳询和褚遂良。欧临得真,遂以上石,世称定武本,算作正宗;褚临多参己意,算作别派。这种观念,流行数百年,几成固定的历史常识。但一经钩核诸说,比观众本,则千头万绪,不可究诘,而上述的观点,殊屑无稽。如细节详校来谈,非数十万字不能尽,兹姑举要点来论,论点相同的材料,仅举其一例。 甲、唐太宗获得前的流传经遇:一、原在梁御府,经乱流出,为僧智永所得,又人陈御府。隋平陈,归晋王(炀帝),僧智果从王借搨不还,传给他的弟子辩才(见唐刘餗《隋唐磊话》卷下)。二、真迹在王氏家,传王羲之七代孙僧智永,智永传他的弟子僧辩才(见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三载唐何延之《兰亭记》)。三、“原草为隋末时五羊一僧所藏。”(宋前松《兰亭续考》卷一引宋郑价跋。《兰亭续考》以下简称(俞续考)。) 乙、唐太宗赚取的经遇:一、“太宗为秦王日……使萧翊就越州求得之。”《隋唐嘉话》巷下二、唐太宗遣御史萧翼伪装商客,与辩才往还,乘隙窃去(见《兰亭记》,赵彦卫《云麓漫钞》卷六引《唐野史》事略同)。三、武德四年欧阳询就越州访求得之,始人秦王府。(宋钱易《南部新书》卷四) 丙、隋唐时的摹搨临写:按双钩廓填叫做乡搨,罩纸影写叫做摹,面对真迹仿写叫做临,其义原不相同。而古代文献,对于《兰亭帖》的摹本,三样常自混淆,现在也各从原文,合并举之。一、智果有搨本(见《隋唐嘉话》卷下)。二、赵模等四人有搨本。何延之云:“太宗命供奉捐书人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诸葛贞等四人各揭数本(《兰亭记》)。”三、褚遂良有临写本。张彦远云:“贞观年,河南公褚遂良中禁西堂临写之际便录出。”(《法书要录》卷三载褚遂良《王羲之书目》后跋,“录出”者,指羲之各帖之文,其中有《兰亭序》)四、唐翰林书人刘秦妹临本。窦洎云:“兰亭貌夺真迹。”(《法书要录》卷六载《述书赋》卷下)五、麻道嵩有搨本。钱易云:“麻道嵩奉教搨二本……嵩私搨一本:”(《南部新书》卷四)六、汤普彻等有捅本。武平一云:“(太宗)令汤普彻等搨《兰亭》赐梁公房玄龄已下八人。”(《法书要录》卷三载唐武平一《徐氏法*》)七、欧、虞、褚有临捐本。何延之云:“欧、虞、褚诸公皆临捅相尚。”(《兰亭记》)八、陆柬之有临搨本。李之仪云:“一时书如临、虞、褚、辈,人皆临搨相尚。”(宋桑世昌《兰亭考》卷五引宋李之仪跋,按“陆”指陆东之。桑世昌《兰亭考》以下简称《桑考》)。九、智永有临本。吴说云:“《兰亭修楔前叙》,世传隋僧智永临写,后叙唐僧怀仁素麻牋所书,凡成一轴。”(《桑考》)卷五引宋吴说跋)十、王承规有模本。米友仁云:“汪氏所藏《三米兰亭》……殆王承规模也。”(《桑考》卷五引襟米友仁跋)另有太平公主借搨之说,乃是误传,不具列。后世仿习临摹和展转传搨的,也不详举。 以上甲、乙、丙三项中多属得自传说和揣度意必之论,并列出来,以见他们的矛盾分歧。宋以后人的话,更无足举了。丁、隋唐刻本:一、智永临写刻石本。《桑考》云:“隋僧智永亦临写刻石,间以章草,虽功用不伦,精髣髴其势,本亦稀绝。”(《桑考》卷五,未注出处。又卷七引宋蔡安强跋谓智永本为正观中摹刻)二、唐勒石本。《桑考》云:“天禧中,相国僧元霭曾进唐勒石本一卷,卷尾文皇署“勅”字,傍勒“僧权”二字,体法即臻,销刻尤王。三、唐刻版本。米芾云:“泗州山南杜氏……收唐刻板本《兰亭》”。(《桑考》)卷五引宋米芾跋)四、褚庭诲临本。黄庭坚云:“褚庭诲所临极肥,而洛阳张景元劚地得阙石极瘦,定武本则肥不剩肉,瘦不露骨,犹可想见其风。三石刻皆有佳处。”(《桑考》卷六引宋黄庭坚跋)这都是宋人所指为隋唐刻本的,并未著明根据,大概也多意必之见。至于后世展转摹刻,或追加古人题署,或全出伪造的,更无足述。而所谓开皇本的,实在也属这类东西,所以不举。 戊、定武本问题:定武石刻,宋人说的极多,细节互有出人,其大略如下。石晋末,契丹自中原辇石北去,流落于定州,宋庆历中被李学究得到。李死后,被州帅得着,留在官库里。熙宁中薛向帅定州,他的儿子薛绍彭翻刻一本,换去原石。大观中,原石自薛家进入御府(《桑考》卷三引宋赵桎、荣芑、何远等跋,卷六引宋沈揆、洪迈等跋)。这块石刻,宋人认为是唐代所刻,赵桎云:“此文自唐明皇(《桑考》云:)“是'文皇’之误。”)得真迹,刻之学士院。”(《桑考》卷三引赵桎定武本)周勋引《墨薮》云:“唐太宗得右军《兰亭叙》真迹,使赵模搨,以十本赐方镇,惟定武用玉石刻之。文宗朝舒元兴作《牡丹赋》刻之碑阴。事见《墨薮》,世号定武本。”(《桑考》卷六引宋周勋跋。功按“明皇”为“文皇”之误,已见赵桎跋,显宗当即玄宗,宋人讳玄所改者。) 武定石刻出自何人摹勒,约有以下种种说法:一、出于赵模(见周勋跋)。二、出于王承规(见郑价跋)。三、出于欧阳询。李之仪云:“兰亭石刻,流传最多,当有类今所传者,参订独定州本为佳,似是以当时所临本摹勒,其位置近类欧阳询,疑是询笔。”(《桑考》卷五引李之仪跋)又楼铺云:“今世以定武本为第一,又出欧阳率更所临。”(《桑考》卷五引宋楼镐跋)又何远云:“唐太宗诏供奉临《兰亭序》,惟率更令欧阳询所搨本夺真,勒石留之禁中,他本付之于外,一时贵尚,争相打搨,禁中石本,人不可得,石独完善。”(宋曾宏父《石刻铺叙》卷下引何子楚跋,子楚,远之字)四、出于褚遂良。米友仁云:“昨见一本于苏国老家,后有褚遂良检校字,世传石刻,诸好事家极多,悉以定本为冠,此盖是也。”(《桑考》卷五引宋米友仁跋)又宋唐卿云:“唐贞观中……诏内供奉摹写赐功臣,时褚遂良在定武,再模于石。”(《俞续考》卷一引宋宋唐卿跋)五、出于智永。荣芑云:“定武《兰亭叙》,凡三本,其一李学究本,传为陈僧法极字智永所模。”(《桑考》卷七引荣芑跋)六、出于怀仁。米友仁云:“定本,怀仁模思差拙。”(《桑考》卷五引米友仁跋) 从以上诸说看来,定武本是何人所模,也矛盾纷歧,莫衷一是,所谓某人临摹,某人勒石,同是臆测罢了。 定武石本,宋人已有翻刻伪造的,它的真伪的区别,自宋人到清翁方纲的《苏米齐兰亭考》,辨析已详,现在不加重述。而历代翻刻定武本,复杂支离,不可究诘,现也不论。 己、诸临本问题:《兰亭》隋唐摹搨临写的各种传说,已如上述,综而观之,不下十余人。

启功:《兰亭序》帖考(2)

北宋时,指唐摹本为褚笔之说,流行渐多。米芾对于刻本,很少提到定武本,对于摹本,常题为褚笔。例如他对于王文惠本,非常郑重地题称:“有唐中书令河南公褚遂良,字登善,临晋右将军王羲之《兰亭宴集序》。”好似有十足的根据似的。但那帖上原无褚款,所据只在笔有褚法就完了。他说:“浪字无异于书名。”(见《宝晋英光集》卷七浪字书名,是指“良”字。当时好事者也多喜好寻求褚摹,米芾又有诗句云:“彦远记模不记褚,《要录》班班记名氏。后生有得苦求奇,寻购褚模惊一世。寄言好事但赏佳,俗说纷纷哪有是。”见《宝晋英光集》卷三)则又否定了褚摹之说,米氏多故弄狡狯,不足深辨。但从这里可见当时以无名摹本为褚笔,已成为一种风气了。 自此以后,凡定武本之外唐摹各本,逐渐地聚集而归列褚遂良一人名下。到翁方纲《苏米齐兰亭考》(以下简称《翁考》)卷二《神龙兰亭考》说:“乃若就今所行褚临本言之,则此所号称神龙本者,尚是褚临之可信者矣。何以言之?计今日所称褚临本,曰神龙本,曰苏太简本,张金界奴本,曰 上本,曰鬱冈齐、知止阁、快雪堂、海宁陈氏家所刻领字从山本,皆云褚临之支系也。”又说:“要以定武为欧临本,神龙为褚临本,自是确不可易之说。”功按化零为整,这时总算到了极端。欧褚这两个偶像,虽然早已塑成,但是“同龛香火”,至此才算是“功德圆满”! 综观以上资料,我们得知,围绕《兰亭》一帖,流行若干故事传说,而定武一石,至宋又成为《兰亭》帖的定型,自宋人至翁方纲,辨析点画,细到毫芒,而搜集搨本的,动辄至百数十种。但是一经钩稽,便看到矛盾百出。到了清末李文田氏,便连这篇序文和这帖上的字,都提出了怀疑,原因与这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剥去种种可疑的说法和明显附会无关重要的事,概括地说来,大略如下: 王羲之书《兰亭宴集诗序》草稿,唐初进入御府,有许多书手进行搨摹临写。后来真迹殉葬昭陵,世间只流传临摹之本。北宋时发现一个石刻本在定武,摹刻较当时所见的其他刻本为精,就被当时的文人所宝惜,而唐代摹临之本,也和定武石刻本并行于世。定武本由于屡经搥搨的缘故,笔锋渐秃,字形也近于板重;而摹临的墨迹本,笔锋转折,表现较易,字形较定武石刻近于流动;后人揣度,便以定武石刻为欧临,其他为褚临,《兰亭》的情况,如此而已。我又曾疑宋代所传唐人钩摹墨迹本,自然比今天所存的要多得多,以传真而言,摹本也容易胜过石刻,自以诸家聚讼,单独在武定一石呢?岂是这一石刻果然超过一切摹本吗?后来考察,唐人摹本中的上品,宋人本来也都宝重,但唐摹各本中,亦有精粗之别。即看《桑考》所记,知道粗摹墨迹本有时还不如精刻石本,并且摹本数量又少,而定武摹刻精工,又胜过当时流传的其他刻本,再说搨本等于印刷品,流传也容易广泛,能够满足学者的需求,这大概也是武定本所以声誉独高的缘故吧! 现在唐摹墨迹本和武定原石本还有保存下来的,而影印即精,毫芒可鉴,比较观察,又见宋人论述所未及的几项问题,以材料论,古代所存固然比今天的多,但以校核考订的条件论,则今天的方便,实远胜于古代,《兰亭》的聚讼,结案或将不远了。

清末顺德李文田氏对于《兰亭》的文章和字迹,都提出怀疑的意见,见于所跋汪中就藏武定本之后,跋云:唐人称《兰亭》,自刘餗《隋唐嘉话》始矣。嗣此何延之撰《兰亭记》,述萧翼赚《兰亭》事如目睹,今此记在《太平广记》中。第鄙意以为定武石刻未必晋人书,以今见晋碑,皆未能有此一种笔意,此南朝梁、陈以后之迹也。按《世说新语》《企羡篇》刘孝标注引王右军此文,称曰《临河序》,今无其题目,则唐以后所见之《兰亭》,非梁以前《兰亭》也。可疑一也。《世说》云:人以右军《兰亭》拟石季伦《金谷》,右军甚有欣色,是序文本似《金谷序》也。今考《金谷序》文甚短,与《世说》注所引《临河序》篇幅相应,而定武本自夫人之相与以下多无数字,此必隋唐间人知晋人喜述老庄而妄增之,不知其与《金谷序》不相合,可疑二也。 即谓《世说》注所引或经删节,原不能比照右军文集之详,然“录其所述”之下,《世说》注多四十二字,注家有删节右军文集之理,无增添右军文集之理,此又其与右军本集不相应之一确证也。可疑三也。有此三疑,则梁以前之《兰亭》与唐以后之《兰亭》,文尚难信,何有于字。且古称右军善书,曰“龙跳天门,虎卧风阙”,曰“银钩铁画”。故世无右军之书则已,苟或有之,必其与《爨宝子》、《爨龙颜》相近而后可,以东晋前书与汉魏隶书相似,时代为之,不得作梁、陈以后体也。 功按这派怀疑之论,在清末影响很广,因为当时汉、晋和北朝碑版的发现,一天天地多起来,而古代简牍墨迹的发现还少,谈金石的,常据碑版的字怀疑行草各帖的字。各帖里固然并非绝无伪托的,况且翻刻失真的也很多,但不能执其一端,便一概怀疑所有各帖。现在先从《世说》注文说起。 《世说新语?企羡篇》一条云: 王右军得人以《兰亭集序》方《金谷诗序》,又以已敌石崇,甚有欣色。 刘竣注云: 王羲之《临河叙》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娱目骋怀,信可乐也。故列序时人,录其所述。右将军司马太原孙承公等二十六人,赋诗如左,前余姚令会稽谢胜等十五人,不能赋诗,罚酒各三斗。 今传《兰亭》帖二十八行,三百余字,乃王羲之的草稿,草稿未必先写题目,这是常事,也是常识。况且《世说》本文称之为《兰亭集序》,注文称之为《临河叙》,已自不同,能够说刘义庆和刘峻所见的本子不同吗? 至于当时人用它比方《金谷序》的原因,必有根据的条件,《世说》略而未详。但绝不见得只是以字数相近,便足使右军“甚有欣色”。譬如今天说某人可比诸葛亮,理由是因为他体重若干斤、衣服若干尺和诸葛亮有相同处,岂不是笑话!《世说》曰“人”曰“方”是别人的品评比况。李跋改“方”为“拟”以为右军撰文,本来即欲模似《金谷序》,真可以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且诗文草创,常非一次而成,草稿每有第一稿、第二稿以至若干次稿的分别。古人集中所载,与草稿不相应和墨迹或石刻不相应的极多。且注家有对于引文删节的,也有节取他文或自加按注语补充说明的。以当时的右军文集言,序后附录诸诗,诗前有说明的话四十二字,亦或有之,刘注多这四十二字,原不奇怪。何况右军文集言《隋志》著录是九卷,今本只二卷,可见亡佚很多,刘峻所见的本子有这四十多字,极属可能。又案录《兰亭诗》多有传本,俱注明某某若干人成诗若干首,某某若干人诗不成,罚酒若干。刘注或据此等传本而综括记述,也很可能。总之序文草稿《兰亭帖》对于全部修禊盛会的文件,仅仅是一部分,今本集又不是全豹,注家又常有删有补,在这三种情况下来比较它的异同,兰亭帖和《世说》注的不相应,自是必然的事。抓住这一种现象来怀疑《兰亭序》文章草稿,在逻辑上,殊难成立。 以上是本证。再看旁证:三代吉金,一人同作数器,或一器底盖同有铭文,其文互有同异的很多;韩愈的文章,集本与石刻不同的也很多;欧阳修《集古录》,集本与墨迹本不同也很多,并且今天所见墨迹各篇俱无篇题;苏轼《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诗二首,流传有草稿本,前无题目,第二首未较集中亦少二句,盖非最后的定稿。翁方纲曾考之,见《复初斋文集》卷二十九,这都是金石家、文学家所习知的事,博学的李文田氏,何至不解此例?于是再读李跋,见末记此为浙江试峻北还时所书。因忆当日科举考试,虽草稿也必须写题目,稿文必与腊正相应,否则以违式论,甚至科以舞弊的罪名。我才恍然明白李氏这时的头脑中,正纠缠于这类科场条例,并且还要拿来发落王右军罢了! 至于书法,简札和碑版,各有其体。正像同在一个碑上,碑额与碑文体也常有分别,因为它们的作用不同。并且同属晋代碑版,也不全作《二爨》的字体。如果和方整才算银钩铁画,那么周秦金石、汉魏碑版俱不相副,因为它们还有圆转的地方。不得已,只有所谓欧体宋板书和襟体铅字,才合李氏的标准。且今西陲陆续发现汉晋简牍墨迹,其中晋人简牍,行草为多,就是真书,也与碑版异势,并且也不作《二爨》之体,越发可以证明,其用不同,体即有别。且出土简牍中,行书体格,与《兰亭》一路有极相近的,而笔法结字的美观,却多不如《兰亭》,才知道王羲之所以独出作祖的缘故,正是因为他的真、行、草书变化多方,或刚或柔,各适其宜。简单地说,即是在当时书法中,革新美化,有开创之功而已。后来“崇古”的人,常常以“古”为“美”,认为风格质朴的高于恣态华丽的,这是偏见,已不待言。而韩愈诗说:“羲之俗画趁恣媚。”虽然意在讽讥,却实在说出了真象,如果韩愈和王羲之同时,而当面说出这话,恐怕王羲之正要引为知已的。 李跋称何延之记“事如目靓”,并且特别提出它收于《太平广记》中,意谓这篇《兰亭记》是小说家言,不足为据,遂并疑《兰亭帖》为伪。不知小说即使增饰故实,和《兰亭帖》的真伪是无关的。正如同不能因为疑虬髯客、霍小玉的事情是否史实,便说唐太宗、李益并无其人。

启功:《兰亭序》帖考(3)

世传《兰亭帖》摹本刻本,多如牛毛,大约说来,不出五类:一、唐人摹搨本。意在存真,具有复制原本的作用。二、前人临写本。出于临写,字形行款相同,而细节不求一一吻合。三、定武石刻本。四、传刻本。传刻唐摹或复刻定武,意在复制传播,非同蓄意作伪。五、伪造本。随便拼凑,妄加古人题署,或翻刻,或临搨,任意标题,源流无可据,笔法无足取,百怪千奇,指不胜屈,更无足论了! 功见闻寡陋,所见的《兰亭》尚不下百数十种,足见传本之多。现就所见的几件真定武本和唐临、唐摹本,略记梗概于后。 一、定武本 甲、柯九思本 故宫藏,曾见原卷。五字已损,纸多磨伤,字口较模糊。隔水有康里巎巎、虞集题记,后有王黼、忠侯之系、公达、鲜于枢、赵孟頫、黄石翁、袁桷、邓文原、王文治诸跋。有影印本。 乙、独孤本 原装岫页,经火烧存残片若干,今已流人日本。我见到西充白氏影印本。这帖五字已损,赵孟頫得于僧独孤长老的。帖存三片,字口亦转模糊。后有吴说、朱敦儒、鲜于枢、钱选跋,赵孟頫十三跋并临《兰亭》一本,又柯九思、翁方纲、成亲王、荣郡王诸家跋。册中时有小字注释藏印之文,乃黄钺所写。 丙、吴炳本 仁和许乃普氏旧藏,今已流入日本。我见到影印本。五字未损,搨墨稍重,时侵字口,还有后人涂墨的地方(如“悲也”改“悲夫”字,“也”字的钩;“斯作”改“斯文”,“作”字痕迹俱涂失)。后有宋人学黄庭坚笔体的录李后主评语一段,又有王容、吴炳、危素、熊梦祥、张绅、倪瓒、王彝、张适、沈周、王文治、英和、姚元之、崇恩、吴郁生、陈景陶、褚德彝诸跋。 其他如真落水本确闻还在某藏家手中,惜不详何人何地。文明书局影印一落水本,是裴景福氏所藏,本帖、题跋、藏印,完全是假的(其他伪本极多,不再详辨。这本名气甚大,故特提出)。 二、唐临本 甲、黄绢本 高士奇、梁章钜旧藏,今已流人日本。我见到影印本。其帖绢本,“领”宇上加“山”字,笔划较丰腴,有唐人风格而不甚精彩,字形不拘成式(如“群”字杈脚之类),是临写的,非摹搨的。后有米芾跋,称为王文惠故物。首曰“右唐中书令河南公”云云,末日“壬年八月廿六日宝晋齐舫手装”。款曰“襄阳米芾审定真迹秘玩。”再后有莫云卿、王世贞、周天球、文嘉、俞允文、徐益孙、王稀登、沈威、翁方纲、梁章钜等跋。 故宫藏宋游似所题宋捐褚临《兰亭》卷,经明晋府、清卞永誉、安岐退藏。原帖后连米跋,即是此段。但《兰亭》正文与此黄绢本不同。且“领”字并不从“山”。装潢隔水纸上有游似跋尾墨迹,云:“右褚河南所摹与丙秩第三同,但工有功拙,还遇前本尔。”下押“景仁”印,又有“赵氏孟林”印。可知黄绢之卷,殆后人凑配所成。不是米跋的那件原物。 乙、张金界奴本 故宫藏,曾屡观原卷。《戏鸿堂》、《秋碧堂》等帖曾刻之。乾隆时刻《兰亭八柱帖》,列此为第一柱。原卷白麻纸本,墨色晦暗,笔势时见钝滞的地方,大略近于定武本,细节如“群”脚杈笔等,又不尽依成式。帖尾有小字一行曰:“臣张金界奴上进。”后有扬益、宋濂、董其昌、徐尚实、张弼、蒋山卿、杨明时、朱之蕃、王衡、王应侯、杨宛、陈继儒、杨嘉祚诸家跋,前有乾隆题识。董跋云:“似虞永兴所临。”梁清标遂实题簸曰:“唐虞永兴临《禊帖》。”此后《石渠宝笈》著录和《八柱》刻石,直到故宫影印本,俱标称为虞临了。《翁考》云:“至于颍上、张金界奴诸本,则皆后人稍知书法笔墨者,别自重摹。”其说可算精识。我颇疑它是宋人依定武本临写者。如“激”字,定武本中间从“身”,神龙本从“身”,此本从“身”,亦与定武本同。 丙、褚临本 故宫藏,曾屡观原卷。此帖乾隆时刻入《三希堂帖》,又刻人《兰亭八柱帖》为第二柱。原卷淡黄纸本,前后隔水有旧题“褚模王羲之《兰亭帖》一行”,帖后有米芾题“永和九年暮春月”七言古诗一首。后有“天圣丙寅年正月二十五日重装”一款,乃苏耆所题,又范仲淹、王尧臣、米黻、刘泾诸家观款(以上五题共在一纸)。再后龚开,朱葵、杨载、白埏、仇几、张泽之、程嗣翁等题(以上各题共纸一段)。再后陈敬宗、卞永誉、卞岩跋。前有乾隆题识。此帖宇与米诗笔法相同,纸也一律,实是米氏自临自题的。此诗载(宝晋英光集》卷三,题为“题永徽中所模《兰亭叙》”未有“彦远记模不记褚”等句,知米芾并不认为这帖是褚临本。后人题为褚本,是并未了解米诗的意思。 (翁考》卷四云:“此一卷乃三事也。其前《兰亭帖》及米元章七言诗为一事,此则米老目临《褚兰亭》,而自题诗于后。虽其帖前有苏氏印,然亦不能专据矣。此自为一事也。其中的天圣丙寅苏耆一题及范、王、米、刘四段,此五题为自为一事,是乃真苏太简家《兰亭》之原跋也。至其后龚开等跋以后又为一事,则不知某家所藏《兰亭》之后尾也。”翁氏剖析,可称允当。他所见的是一个油素钩本,参以安岐《书画记》所记的。今谛观原卷,帖前“太简”一印,四边纸缝掀起,盖后人将原纸挖一小洞,别剪这印,亲人贴补。年久糊脱,渐致掀起。曾见古书画中常有名人收藏印甚至作者名号印都是挖嵌的,就在影印本里也可以看出。这都是古董家作伪伎俩。至于《兰亭帖》中“怏然”作快(快慢之“快”然),米诗中“昭陵”作“昭凌”(从两点水旁),都分明是误字,或者是米迹的重摹本。 其他宋代摹刻唐人临摹(或称褚临、褚摹)的《兰亭帖》-也有时见到善本,但流传未广,不再记述。至于明清彙帖中摹刻《兰亭》的更多,也不复一一详论。颍上本名虽较高,实亦唐临本中粗率一路的,《翁考》中已先论及了。 三、唐摹本 所谓摹搨的,是以传真为目的。必要点画位置、笔法使转以及墨色浓淡、破锋贼毫,一一具备,像唐摹《万岁通天帖》那样,才算精工。今存《兰亭帖》唐摹诸本中,只有神龙半印本足以当得起。 神龙本,故宫藏,曾屡观原卷。白麻纸本,前隔水有旧题“唐模《兰亭》”四字,郭天锡跋说这帖定是冯承素等所摹,项元汴便鉴实以为冯临,《石渠宝笈》、《三希堂帖》、《兰亭八柱》第三柱,俱相沿称为冯临。帖的前后纸边处各有“神龙”二字小印之半。又有“副书府”印(这是南宋末驸马杨镇的藏印)。后有许将至石苍舒等观款八段;再后永阳清叟、赵孟頫 题;郭天锡跋赞;鲜于枢题诗;邓文原、吴炳、王守诚、李廷相、文嘉、项元汴跋。前有乾隆题识。 这帖的笔法秾织得体,流美甜润,迥非其他诸本所能及。破锋和剥落的痕迹,俱忠实地摹出。有破锋的是:“岁”、“群”、“毕”、“觞”、“静”、“同”、“然”、“不”、“矣”、“死”、各字;有剥痕成断笔的是:“足”、“仰”(此字并有针孔形)、“游”、“可”、“兴”、“揽”各字;有贼毫的是“踅”字;而“每揽”的“每”字中间一横划,与前各字同用重墨,再用淡墨写其余各笔。原来原迹为“一揽昔人兴感之由,若全一契”,后改“一揽”为“每揽”。这是后来讲《兰亭帖》的人都没有见到的。并且这“每”字在行中距其上的“哉”及其下的“揽”字,俱甚逼仄,这是因为原为“一”字,其空间自窄。定武本则上下从容,不见逼仄的现象。可知定武不但加了直阑,即行中各宇距离亦俱调整匀净了。若非见唐摹善本,此秘何从得见!(影印本墨色俱重,改迹已不能见。)惟怀仁《圣教序》中“同”字、“迹”字,俱集自《兰亭》,而俱有破锋,神龙本中却没有,可知神龙本也还不是毫无遗漏的。 这一卷的行款,前四行间隔颇疎,中幅稍匀,末五行最密,但是帖尾本来并非没有余纸,可知不是因为摹写所用的纸短,而是王羲之的原稿纸短,近边处表现了挤写的形状。双摹纸二幅,也是至“欣”字合缝,这可见不但笔法存原形,并且行式也保存了超草的常态。若定武本界画条格,四平八稳,则这种情状,不复能见了。至于玺纸原迹的样子,今已不可得见,摹搨本哪个最为得真,也无从比较,但是从摹本的忠实程度方面来看,神龙本既然这样精密,可知它距离原本当不甚远。郭天锡以为定是于《兰亭》真迹上双钩所摹,实不是驾空之谈,情理具在,真是有目共睹的。自世人以定武本为《兰亭》标准的观念既成之后,凡定武所未能传出的笔法细节,都以为是褚临失真所致。今观“每”字的改笔,即属定武本所无,而不能说是褚临所改的,那些成见,可以不攻自破了。 这一卷明代藏于乌镇王济家,四明丰坊从王家钩摹,使章正甫刻石余乌镇,见文嘉跋中(卷中有“吴兴”及“王济赏鉴过物”诸印。)其石后归四明天一阁,近代尚存,搨本流传甚多,当是丰氏携归故乡的。摹刻很精,但附加了“贞观”、“开元”、“褚氏”、“米芾”等许多古印,行式又调剂停匀,俱是美中不足。《翁考》纠缠于《兰亭》流传及太平公主借 诸问题,至以翻本《星凤楼帖》所刻无印章的神龙本为正,都是由于丰氏这一刻本妆点伪印所误。今见原卷,丰氏的秘密才被揭穿(翁方纲之说又见《涉闻梓旧》所刻《苏齐题跋》卷下,他说翻本《星凤楼帖》的无印神龙本圆润在范氏石本之上,这是因翻本笔锋已秃,遂似圆润,比观自可见。)这卷由王氏归项元汴家,项氏之子德弘曾刻石,见朱彝尊跋(《曝书亭集》卷四十六)。未见搨本。 文嘉跋中,更推重荆溪吴氏所藏唐摹本,其帖有苏易简题“有若像夫子”一诗,并宋人诸跋,清初吴升尚见到,载在《大观录》。是明清尚存,并且确知是一个善本,可与神龙本并论的。不知原帖今天是否尚在人间?倘得彙合而比校,则《兰亭帖》的问题或者可以没有余蕴了。

一序赋尽古今情—王羲之《兰亭集序》赏析

摘要: 一序赋尽古今情—王羲之《兰亭集序》赏析 陈龙海 一千六百多年前,东晋名士王羲之、孙统、孙绰、谢安、许询等41人,在会稽山阴之兰亭,举行了一次规模盛大的雅集,面对暮春三月的旖旎风光,曲水流觞之际,这一群神闲身逸的 ...

一序赋尽古今情—王羲之《兰亭集序》赏析

陈龙海

一千六百多年前,东晋名士王羲之、孙统、孙绰、谢安、许询等41人,在会稽山阴之兰亭,举行了一次规模盛大的雅集,面对暮春三月的旖旎风光,曲水流觞之际,这一群神闲身逸的风流名士,以赋诗侈陈为一时乐事。斗转星移,这些诗作大多湮没不彰了,而为这些诗作写的序文却成为千古绝唱,传诵至今,这就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在书法史上,《兰亭集序》和“书圣”王羲之一样,享尽殊誉,被崇为“天下第一行书”。仅一篇《兰亭集序》就奠定了王羲之在中国散文史上不可磨灭的地位。

魏晋以后,频繁的王朝更替,文人们失去了实现其政治理想和人生价值、施展自身才华的舞台,因而,“品藻古今,不涉世务”,好玄清谈,喜论风月,饮酒吃药,遁世隐逸,便成为文人们的时尚。作为有闲阶层的士大夫们的 作品,往往脱离现实,内容空虚,词藻浮饰,不足为道。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也不外乎是写景抒情之作,但它所表达的是对大自然的钟爱,与隐逸厌世者之作有根本区别,它所抒发的是相当深沉的人生感慨,比起那些单纯的人生苦短的哀叹,无疑更能引发人们的深思。洋溢于字里行间的饱满激情,清新优美、自然朴素的文笔,使《兰亭集序》有着不同凡响的艺术魅力。

文章第一段先交代集会的时间、地点、与会人物,再描绘周围环境。写景的文字,虽无浓墨重彩的涂抹,但在轻描淡写之间,一幅明丽素雅的山水画已展现在读者面前。试想,在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之间,和风轻拂,曲水潺潺,能不令人“极视听之娱”吗?何况群贤少长,临流而坐,饮酒赋诗,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真可谓“信可乐也”!愉悦、欢洽之情弥漫于字里行间。“乐”由景而生、因事而发,是作者情感的自然流淌。

但是,这愉悦、欢洽之“乐”毕竟是短暂的。因为人生短暂,并且“终期于尽”。人们尽管抒情方式不同,性格有静躁之别,但无一不“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更何况任何人都无法逃脱、都必须正视的死生大事,想到这些,“岂不痛哉”!在这里,作者所抒发的情感,难免有消极哀伤的成分,却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江山半壁、偏安一隅、文人们在政治上不可能有所作为的时代,我们不能要求士大 们始终怀抱“济苍生,安社稷”的崇高理想,整日里去忧国忧民。实际上,在“家天下”的封建时代,文人士大夫们是无力救民于水火的,即使在政治清明、社会开放的时代,文人士大夫们至多也只能给统治者以些许的影响。悲,或许是六朝普遍的时代情绪。如竹林名流,无论他们如何狂放不羁,如刘伶的赤身露体,戏言以房屋为衣裤;阮籍的作穷途之哭,嘱人荷锄随后,即死即埋等等,但他们的骨子里却是蕴含着悲痛和愤懑的。应该说,王羲之在“岂不痛哉”的喟叹里,既有人之常情,也包含了对现实不满的悲愤,正因为如此,这种情绪才能引起后世广泛而深沉的共鸣。“徒志远而心屈,遂才高而位下”(《涧底寒松赋》)的王勃,曾感叹“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滕王阁序》);诗仙李白,面对奔腾到海不复回的黄河,也发出了“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的喟叹;即使旷达超然、随缘自适、随遇而安的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后,不仅经历了“也拟哭穷途,死灰吹不起”(《黄州寒食诗》)的痛苦的心灵历程,而且面对如画的江山,还情不自禁地放歌———“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念奴娇》)。

如果序文仅仅完成了一个由“信可乐也”到“岂不痛哉”的情感轮回,那还不足以打动人心。序文第三段中,作者对人生问题———死生大事的深层思索,则能给我们更多的启示。东晋是玄学和老庄思想盛行的时代,庄子所谓“孰知生死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大宗师》)和“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齐物论》),意思是说没有比夭亡的儿童更长寿的,而活了八百岁的彭祖是短命的,庄子夸大了事物的相对性,否定生死、寿夭的本质区别。这种相对主义的阐释,对后世产生了不良的影响。

一序赋尽古今情—王羲之《兰亭集序》赏析2

如陶渊明诗中就有这样的句子,“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彭祖寿永年,欲留不得 住。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形影神诗》)“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归园田居》其四)。庄子将生死、寿夭等量齐观,混淆了它们之间的界限,并将它们归于“虚无”,但生死、寿夭毕竟客观存在着,并有着本质的不同。庄子对待生死、寿夭问题的观点,不仅不能给人们以精神安慰,而且会导致人们对这一问题的模糊甚至错误的认识,并由此而引发出更深的悲哀。王羲之明确指出“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其可贵之处,不仅在于对当时人们奉若神明的老庄哲学的大胆批驳,更在于敢于正视生死、寿夭,敢于直面人生,而不是回避,因为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并不因为你恐惧死亡而幸免,也不因为你眷恋生命而长留人间。王羲之对生死大事的深层思索,虽然不足以给人以振作感奋的力量,但至少使人们对这一问题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昔人、今人、后人,虽然“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既然如此,乐也好,悲也好,皆发乎心,系乎事,这与张若虚“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春江花月夜》)的情感是相通的。王羲之对人生问题的深层思索给我们的启示在于:喜怒哀乐,本是人之常情,是人生不可缺少的具体内容。当乐则乐,该悲则悲,一任其自然,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人生。既然人生如朝露,生命的长度不可能无限延伸,那么,就该加大生命的密度,又何必整日里悲春伤秋呢?纵然生命有限,人生无常,只要拥有一颗平常心,让每一天过得充实,那就是无怨无悔的人生。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宣室受命,干一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的机遇。每天的太阳东升西坠,四季寒来暑往,草木枯衰荣茂,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平平淡淡、自自然然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包含着永恒的真善美。

《兰亭集序》作为一篇短小的序文,却有一波三折、跌宕婉曲之妙,全文由“乐”到“痛”,由“痛”发“感”,脉络清晰,且富于变化,不平板,不单调;无论状物写景,还是议论抒情,都如行云流水,清新自然。全文虽然运用了较多的骈句,但读来丝毫不觉得拘谨呆板,体现出了作者高超的驾驭语言艺术的能力。

王羲之《兰亭集序》《禊帖》赏析

摘要: 王羲之《兰亭集序》《禊帖》赏析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兰亭集序 (晋)王羲之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 ...

王羲之《兰亭集序》《禊帖》赏析

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

兰亭集序 (晋)王羲之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王羲之《兰亭集序》《禊帖》赏析:

《兰亭集序》,又题为《临河序》、《禊帖》、《三月三日兰亭诗序》等。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时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与友人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会聚兰亭,赋诗饮酒。王羲之将诸人名爵及所赋诗作编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记述流觞曲水一事,并抒写由此而引发的内心感慨。这篇序文就是《兰亭集序》。此序受石崇《金谷诗序》影响很大,其成就又远在《金谷诗序》之上。

文章首先记述了集会的时间、地点及与会人物,言简意赅。接着描绘兰亭所处的自然环境和周围景物,语言简洁而层次井然。描写景物,从大处落笔,由远及近,转而由近及远,推向无限。先写崇山峻岭,渐写清流激湍,再顺流而下转写人物活动及其情态,动静结合。然后再补写自然物色,由晴朗的碧空和轻扬的春风,自然地推向寥廓的宇宙及大千世界中的万物。意境清丽淡雅,情调欢快畅达。兰亭宴集,真可谓“四美俱,二难并”。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合必有别离,所谓“兴尽悲来”当是人们常有的心绪,尽管人们取舍不同,性情各异。刚刚对自己所向往且终于获致的东西感到无比欢欣时,但刹那之间,已为陈迹。人的生命也无例外,所谓“不知老之将至”(孔子语)、“老冉冉其将至兮”(屈原语)、“人生天地间,奄忽若飙尘”(《古诗十九首》),这不能不引起人的感慨。每当想到人的寿命不论长短,最终归于寂灭时,更加使人感到无比凄凉和悲哀。如果说前一段是叙事写景,那么这一段就是议论和抒情。作者在表现人生苦短、生命不居的感叹中,流露着一腔对生命的向往和执着的热情。

魏晋时期,玄学清谈盛行一时,士族文人多以庄子的“齐物论”为口实,故作放旷而不屑事功。王羲之也是一个颇具辩才的清谈文人,但在政治思想和人生理想上,王羲之与一般谈玄文人不同。他曾说过:“虚谈废务,浮文妨要”(《世说新语·言语篇》)在这篇序中,王羲之也明确地指斥“一死生”、“齐彭殇”是一种虚妄的人生观,这就明确地肯定了生命的价值。

这篇文章具有清新朴实、不事雕饰的风格。语言流畅,清丽动人,与魏晋时期模山范水之作“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文心雕龙·明诗篇》)迥然不同。句式整齐而富于变化,以短句为主,在散句中参以偶句,韵律和谐,乐耳动听。

总之,这篇文章体现了王羲之积极入世的人生观,和老庄学说主张的无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后人以启迪、思考。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繁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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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繁体版)

电脑处理发色版 王羲之兰亭集序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繁体版, 繁体虽然现在很少用,估计有大部分国人不认识,这很杯具,目前台湾一直用繁体,不过学书法的朋友一定要记住,写王羲之兰亭集序书法作品时一定要用繁体,否则人家会说你是外行哦。说明一下,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版也是繁体的,古代没有简体。

下面是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繁体版)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后之覽者,亦將有感于斯文。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对照翻译版

摘要: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对照翻译版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会上各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序中记叙兰亭周围山水之 ...

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对照翻译版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会上各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序中记叙兰亭周围山水之美和聚会的欢乐之情,抒发作者好景不长,生死无常的感慨。

下面是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原文对照翻译版:

浅色的是兰亭集序原文,深色的是兰亭集序翻译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晶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永和九年,正值癸丑,暮春三月上旬的巳日,我们在会稽郡山阴县的兰亭集会,举行禊饮之事。此地德高望重者无不到会,老少济济一堂。兰亭这地方有崇山峻岭环抱,林木繁茂,竹篁幽密。又有清澈湍急的溪流,如同青罗带一般映衬在左右,引溪水为曲水流觞,列坐其侧,即使没有管弦合奏的盛况,只是饮酒赋诗,也足以令人畅叙胸怀。这一天,晴明爽朗,和风习习,仰首可以观览浩大的宇宙,俯身可以考察众多的物类,纵目游赏,胸襟大开,极尽耳目视听的欢娱,真可以说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人们彼此亲近交往,俯仰之间便度过了一生。有的人喜欢反躬内省,满足于一室之内的晤谈;有的人则寄托于外物,生活狂放不羁。虽然他们或内或外的取舍千差万别,好静好动的性格各不相同,但当他们遇到可喜的事情,得意于一时,感到欣然自足时,竟然都会忘记衰老即将要到来之事。等到对已获取的东西发生厌倦,情事变迁,又不免会引发无限的感慨。以往所得到的欢欣,很快就成为历史的陈迹,人们对此尚且不能不为之感念伤怀,更何况人的一生长短取决于造化,而终究要归结于穷尽呢!古人说:“死生是件大事。”这怎么能不让人痛心啊!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每当看到前人所发的感慨,其缘由竟像一张符契那样一致,总难免要在前人的文章面前嗟叹一番,不过心里却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当然知道把死和生混为一谈是虚诞的,把长寿与夭亡等量齐观是荒谬的,后人看待今人,也就像今人看待前人,这正是事情的可悲之处。所以我要列出到会者的姓名,录下他们所作的诗篇。尽管时代有别,行事各异,但触发人们情怀的动因,无疑会是相通的。后人阅读这些诗篇,恐怕也会由此引发同样的感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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